随着太阳升起,路上出现了农夫、游方僧和驮着箩筐的毛驴。
快到中午的时候,路上驶来一辆风尘仆仆的汽车,车里坐着三个男人和一个年轻姑娘。看到汽车,惊慌失措的农夫们赶忙避到路旁,低低鞠躬行礼。
“把车停一下,詹姆斯,”一个洋人在汽车驶近沟边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时,对司机说道,“这儿一定是发生过罪案。瞧见那个人脑袋上全是血了没有!”
坐在汽车里的姑娘脸色顿时白了。
“这一切又跟我们有何相关,多塔勒先生?”一个面孔长得有点儿像猫头鹰的老绅士说。“在印度拦路行凶的还能少得了?他们可都是些野蛮人哪!开车吧,詹姆斯!”
车子向前冲去。
“停下,詹姆斯!”多塔勒厉声道,“把车倒回去!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博登先生。请好好瞧瞧:这可是个白人。没准他是个英国人,可能还活着呢。这里的刁民总想把我们这些外国人打发到另一个世界去呢!你们可以随便,但我得下车去看看他。”
车子停了下来。
“他还在呻吟!活着呢!”多塔勒大声嚷道,“还用绳子捆着哪;得把他解开!”说着,他就弯下腰去,厌恶地用刀子割断绳索,“喂,你们!来个人!到这儿来!”他朝着一群站得不远的农夫大声喊道。
他打了个任何不懂英语的人一看就懂的手势,但谁都没动一步。
“蠢驴!胆小的乡巴佬!”多塔勒破口大骂,“詹姆斯,劳驾来帮我一把!”
就在这一瞬间,皮尔斯突然恐怖地惊叫起来:
“这就是他!”
“他是谁?”姑娘赶忙问道,脸色愈加苍白。
“他……就是您不幸的弟弟阿里埃尔……奥勒留·高尔顿……”
琼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仰面倒在座椅的靠背上。博登和皮尔斯急忙朝阿里埃尔跑去。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把阿里埃尔抬进汽车。琼默默地绞着双手,看着弟弟。
阿里埃尔毫无知觉。
“开车,詹姆斯!”多塔勒指挥道。
汽车发出一声尖利的喇叭声。人群纷纷闪避,车子起动了。
当那群农夫被甩到车后,汽车开始加速,驶过一个披着一条破旧纱丽的姑娘身旁,她搓着双手,喊了一声:
“阿里埃尔!”
听到这叫声,阿里埃尔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他无力地微微一笑,不过,他连眼皮都没能睁开。
“真丢人!连下贱的流浪小丫头都知道他的名字!”琼想道。
“这件事得弄清楚!”皮尔斯惊异地目送着那个贫女,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