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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的重生》第十二章 心灵能够从根本上获得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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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过去,时间是思想,时间是悲伤;所以,除非我们真的看到其中的真相,否则我们总是会生活在冲突、悲伤和思想的牢狱之中。

我们有几件应该一起来讨论的事,其中之一就是自由。弄明白心灵是否能够自由,还是说它总是受制于时间,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并且需要大量的探索、大量的探究。

心灵是否总是受制于过去——也就是时间?心灵——我们的心灵——当它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发挥它应有的功能——带着所有的日常难题;带着许多矛盾的欲望、对立的因素和影响,以及一个人生活在其中的各种各样的矛盾;带着所有的折磨;带着短暂的喜悦——能够不仅在表面上,而且在更深远的层面、在它存在的根源层面获得自由吗?

我肯定我们问过,生活在这个极其复杂的社会中、不得不赚取生计、也许拥有家庭、生活在竞争和获取中的人是否能够超越那一切——不是躲入抽象概念,不是躲入有关自由的某种想法、某种模式或者概念,而是真正地获得自由。如果我们可以,那就是我想要深入的问题。

“摆脱某种事物的自由”是一种抽象的概念,但通过观察现状进而超越它而获得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我们将要深入这个问题,但首先,如果我可以建议——请只是听,不要接受或者拒绝——请仅仅带着敏感去倾听,不要得出任何结论,不要采取任何防御性的反应或抵制,也不要诠释我们正在说的话。如果你愿意,请不仅要听话语或话语的意思,而且要努力领悟“自由”这个词的整个意义和内涵。我们要一起分担这个问题,一起旅行,一起研究,一起了解这种自由意味着什么;心智——即你的心智,在时间中备受折磨的心智,一个通过时间进化了的大脑,积累了成千上万的经验的大脑,受制于各种各样的文化的大脑——这样的心智是否能够自由。不是在某种乌托邦或宗教意义上的自由,而是实际地生活在这个混乱、矛盾的世界上,这颗心——你的心,正如你所知道的它,正如你所观察到的它——能否彻底地——在表面及在深刻的、内在的层面——自由。

如果我们不亲自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们不亲自发现这件事的真相——我们将一直生活在时间的牢狱之中。时间是过去,时间是思想,时间是悲伤;所以,除非我们真的看到其中的真相,否则我们总是会生活在冲突、悲伤和思想的牢狱之中。

我不知道你怎么认为和怎样看待这个问题。重要的不是你的宗教老师说了什么,也不是《薄伽梵歌》、《奥义书》、你的上师、你的社会结构或你的经济状况,而是你所认为的、你所说的,它们比所有的书加起来更加重要。意思就是,你必须亲自找出这件事的真相;永远都不要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而要亲自去发现、亲自去试验。不要检验其他人说过的——《薄伽梵歌》《奥义书》《圣经》,你的特定的上师,你的救世主——要试验你自己所想的,你自己所看到的。那么你就摆脱了权威。

请倾听,并且当你在听的时候去行动。也就是说,当你听的时候,看到其中的真相。我们曾依靠其他人在宗教的、所谓灵性方面的经验生活。我们不得不依靠科学知识、其他人的经验,以及其他人积累起来的数学、地理、科学和生物学知识——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想要成为一名工程师,你不得不拥有积累起来的关于数学、结构、张力等的知识。但是,如果你想发现什么是真理——如果存在这样一件东西——你就不能接受积累起来的有关其他人说过的话的知识——你曾经那样做过。

你的脑海中充满了关于《薄伽梵歌》《奥义书》和专家对于它们的无尽评论的知识。那些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经历了什么、你的想法,以及你是怎样生活的。而要发现你是怎样生活的、你是怎样行动的、你做了些什么,你就不得不完全抛弃所有专家和专业人士的知识,他们曾在“你应该如何生活”这个问题上给予你指导。自由不是放任。自由对于人类的心灵来说是必要的,由此它就能健康、正常和理智地运作。

我们必须一起探询,一起学习,不接受讲话者说的话。如果你把讲话者当权威,你就不是自由的,就是用一位上师代替了另一位上师。而讲话者完全拒绝做你的愚蠢上师,因为只有迟钝、愚蠢的人才会追随,真正想要发现“什么是自由”的人不会去追随。因此,通过不仅倾听讲话者而且倾听你——不是别人——所想的,你在“自由”这个词的意义和应用中及在心灵是否能够自由这个问题中所观察和觉察到的,我们要来一起学习。这就是我们将要深入探询的。

就像我说过的,摆脱某个事物的自由——如摆脱愤怒的自由、摆脱嫉妒的自由和摆脱攻击性的自由——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因而不是真实的。一个对自己说“我必须摆脱愤怒或嫉妒”的人,不是自由的。不是通过对反面的培养,而是通过亲自直接地观察愤怒的事实——愤怒实际上是什么,并且了解愤怒的整个结构和愤怒的本质——才会有自由。

换句话说,当一个人不勇敢的时候培养勇气,并不是自由。但是了解怯懦的本质和结构是什么并与之共处的心智——这个心智没有试图压抑或者超越它,而只是看着它,学习了解关于它的一切,立即觉察到它的真相——就从怯懦和勇敢中解脱了出来。也就是说,直接的觉察就是自由,而对反面的培养却不是。对反面的培养意味着时间。

再次,如果我贪婪、贪得无厌、野心勃勃和争强好胜,那么我对它的反应就是“不要贪婪”——这种反应是出于我所受文化的影响,因为书籍和上师们都如此说过。如果他们是完全智慧的,他们就说过。所以我的反应就是不贪婪,奋力追求不贪婪——“我是”而“我必须不是”。“必须不”涉及时间;“现状”——即贪婪——与“应该如何”之间的因素,是一种时间间隔。在那个时间间隔中,大量的其他因素介入;所以心灵永远都不会从贪婪中解脱出来。然而,对贪婪的事实——不是它的起因,也不是对它的解释、辩护或拒绝——的直接觉察,只是观察而没有任何思想的运动,就是从贪婪中解放出来的自由。

你借助准则、概念、原则、信仰和理想来生活,难道不是吗?你需要一个目的——一个目标,某个你想要实现和达到的东西——难道不是吗?请在你自己身上观察它;不要采用别人的观察,实际地在你自己身上观察它。你拥有信仰、目标、目的和结论,难道不是吗?生活在一个混乱的世界中,过着一种困惑的生活,过着一种矛盾的生活,你说,肯定存在清明,肯定存在启迪,肯定存在希望。对吧?因此,在“你实际怎样”和“你努力实现的样子”之间存在一种时间间隔。既然,在“你实际怎样”和你拥有的原则、结论和概念之间是一个时间间隔——你在某一天会变成那样——在那个时间间隔中,其他因素、其他影响和其他的事件会发生,所以,你永远都无法达到那个目标,进而在未来并不存在自由。因此,当你看到这个真相——即结论、准则、信仰和理想都是时间的因素,因而它们具有约束力进而不会带来自由——那么,你就把所有那些彻底地消除了。然后,你就只剩下了“现状”,也就是你的贪婪。

这样一来,彻底地、完整地看着它,就是绝不压抑它,绝不进行解释,绝不辩护,而只是去观察。当你倾听某个噪声时,你无法对它做任何事,以同样的方式彻底地观察存在贪婪这一事实,并保持那种状态。这意味着观察者就是所观之物;观察者就是贪婪,他与被称为贪婪的东西并不是分开的。在对那个事实的整体觉察中,有着完全的自由。当你倾听的时候,你有在学习和行动吗?它们完全是一回事:现在就倾听和行动,而不是当你回家的时候。我在听你讲话,而你对我说,“我背负着准则和观念的重担;我全部的生活都是基于某个未来的理想”,这是一个事实。我学习那件事,我看到那个事实,并且我看到那个陈述的含义和它的意义——它受到时间的束缚,它在现状和应该怎样之间引发了冲突。我看到理想永远都无法实现,并且当我拥有某个理想时,我看到冲突的整个结构和本质。看到其中的真相,我完全放弃了它;我没有任何观念。

请务必听好这一点。这确实是最重要的:没有观念,没有准则,没有理想,没有原则,因此我在生活。存在的只有贪婪和我如何观察那种贪婪。我作为一个向内看的局外人来观察它,还是我观察它而没有观察者?观察者就是过去;观察者就是说“你必须不贪婪”,或者为贪婪辩护的积累起来的知识。那么,这种心智能够观察而没有观察者吗?当它这样观察和觉察时,就会有彻底地领悟和自由。你明白了吗?当我们在谈论时,你在这样做吗?

没有一颗自由的心,你就无法生活在秩序中。不仅在外面,而且在内心,你都生活在混乱中,难道不是吗?你试图带来秩序,但是你努力带来的、你称之为秩序的那个东西,是在混乱的范围之内的。所以,心灵必须拥有秩序,彻底的秩序就是完全的自由。

我要深入这个秩序的问题。请务必听好,把你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因为这是你的生活。首先,请在实际上不是在理论上看到,你的生活是混乱的、矛盾的——在你的上师和政治家面前戴上面具;在你的上司面前装模作样;虚伪而没有任何爱、体贴和美的感觉。那就是你的生活。在你过的生活中有着巨大的混乱;而心灵、头脑意识到它必须活在秩序中,无论这种秩序是否是神经质的。在神经质的状态中,它试图找到秩序。

你是否注意到,当你在机械、技术方面学会了某些东西,你的心灵、你的大脑就会非常轻松地运作?如果你是一个优秀的数学家,大脑就会非常轻松地、近乎机械地运作,这意味着大脑在完美的秩序之中运作。难道不是这样吗?大脑需要保护和秩序;它必须是彻底安全的以便正确地运作。它认为,如果有一个结论,它就会正确地运作,因为它看到自己周围有着巨大的混乱,因而它需要拥有某种信仰、原则或结论,它希望从中找到秩序和安全。请在你自己身上观察它。所以,它一直都在努力寻找秩序,无论是在幻觉中、在权威中、在别人的经验中,还是在某种结论中。它想方设法想要找到秩序,但是,试图在幻觉中找到秩序会制造冲突,因而它从那种冲突中逃离,进入另一个结论。

所以,心灵、大脑正在持续不断地寻求秩序,因为在秩序中有安全,有保障。秩序越精确、越安全,它运作的能力也就越强。它曾试图在民族中找到秩序,民族划分带来了灾难,因为它会引发战争。它试图在权威、服从和遵循中找到秩序,从而在现状和应该怎样之间制造了冲突。它试图在社会道德中找到秩序,而那也带来了混乱,即矛盾。它试图在知识中找到秩序,而知识始终都是过去。所以过去或者未来——未来是一种观念、一种原则、一种理想——变得极其重要。所以,大脑一直都在寻求秩序,而同时制造着混乱,因为它还没有找到秩序。先生们,请观察你自己的心智,倾听这些话并看到其中的真相,在你自己身上观察它。难道你不想要安全和秩序吗?但是,心灵、头脑却从混乱逃进了它所谓的理想或者对觉悟的承诺里。

所以,当你了解混乱时,秩序本身就会很自然、很轻松地到来。秩序——即真正的生活——是从对你生活的无序的了解中产生出来的——不是如何超越它,不是如何压抑它,而是了解它的本质、它的结构,以及混乱之美。所以,自由就是秩序,彻底的秩序。通过对混乱的了解,而不是通过寻求秩序,那种秩序已经产生了。如果你寻求秩序,它就变成了一种原则、一种想法、一种准则;但是,如果你从实际上完整地了解你日常生活的混乱,并且不从中逃离,不试图掩盖它或压抑它,而是观察它,用你的整颗心和头脑来看它,那么,从那种观察之中就会产生一种超凡的秩序感,这种秩序是有生命力的,运动着的,拥有某种生命力和活力的品质。

在一个人内在和外在的生活中,秩序都是必要的。秩序在关系中是必要的。而头脑总是试图在各个方向上找到秩序,总是在由内而外或由外而内地运动。当你入睡时,它试图通过梦境建立秩序,因为它需要绝对的秩序,因为在秩序中有着保护和安全。但是,当心灵在白天——不是人为地,也没有带着决心、带着意志——完整地观察困惑、虚假、虚伪和矛盾,进而带来秩序,那么当它入睡时,心灵、大脑就会拥有一种完全自由地去观察的品质,因为它在白天已经通过观察它生活在其中的混乱而产生了秩序。

所以,如果你如实观察你的生活,看到其中的美和混乱的破坏性本质,并且看到,一颗没有准则、没有原则的心可以自由地去观察和倾听,那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会拥有作为秩序的自由,一种完全的自由。然而,只有这样的一颗自由的心,才会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美。只有这样的一颗自由的心,才能觉察什么是真理。

现在,你们想要提问吗?在你们提出问题之前,请注意,你是在提出你自己的问题,而我们要一起回答问题——一起。你提出问题,然而不要等待讲话者来回答它,而恰恰是在提出那个问题的过程中,我们双方要一起分享问题。那就是情感,那就是关心,那就是爱;而不是等着某个权威来回答它。当权威回答它时,无论这权威是书籍、上师或任何人,你就不是在寻求真相。你想要确认和保证。但如果你提出一个问题——问题多么琐碎没有关系,并且你在问一个与你自己有关的问题,恰恰是在大声提出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我们是在一起分享它。然后,它就是一个共同的问题。共同就是可传达的。因此,我们可以共享它,而在共享中有着巨大的美,有着深厚的感情。共享就是爱。现在,请提问吧,先生们。

问 我已经尝试了三年时间,但我仍然不具备觉察我的反应的能量。

克 这位先生说,“我没有能量去觉察我的问题并处理它们”。问题是这样的吗,先生?请以非常简单的方式提问,不要说得那么复杂。我没有能量处理我的问题,而你需要能量,对吗?现在,你要如何拥有能量?那就是问题,难道不是吗,先生?现在,我们要一起分享它,你明白吗?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问题。首先,一个人不得不了解什么是能量。我们把它分裂成许多碎片:做生意需要的能量,写诗需要的能量,做一个优秀的、一流的、非政府的科学家——不是政府的宠物——所需要的能量。你需要能量去理解,而那种理解也被分裂成了智力上的理解和语言上的理解。你已经把你的能量分裂成了性能量和道德能量。所以,能量是破碎的。

问 什么是……

克 等一下,先生;请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先生,请看,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人们麻木不仁,漠不关心和无情。有人提出一个问题,“请问,我该怎样解决我的问题?我没有能量;请帮助我。让我们一起来讨论它”。(我不是在帮助他。)而你站起来提出了你的问题。你并不关心其他人的问题;你心中充满了你自己的问题,并且你随时准备提出你的问题:这意味着你是完全地、彻底地漠不关心的。所以请仔细听。

这是你的问题,每个人的问题。这是想要成功的艺术家的问题;他依据成功来考虑事情,不是依据艺术的美而是依据他如何通过艺术实现他自己。所以,人类已经分裂了这种能量:人的能量和宇宙的能量。那是一个事实。请在你的生活中观察它:你在办公室里是一回事,而回到家是另一回事;你说一套,做一套;如果你有钱,你就想要得到恭维;如果你贫困,你就担惊受怕。事情继续发生着,所以,存在这种不断分裂的能量。

当你分裂能量时,就会存在冲突,对吗?先生们,请在你们自己身上观察这一点。当你把你的生活分裂为宗教生活、商业生活,作为一个科学家、作为一个政治家、作为一名厨师或任何什么的生活时,就会存在冲突。当你分裂它时,必然就会产生冲突。你看到这一点了吗?而哪里有冲突,哪里就会有能量的结束,就会有能量的浪费。当你抵抗时,那是一种能量的浪费。当你逃避现状时,那是一种能量的浪费。并且当你追随告诉你怎样做的上师时——伴随着以宗教名义上演的所有歇斯底里的把戏——也是如此。

“你应该怎样”和“你实际的样子”之间有着冲突,而哪里有冲突,哪里就会有分裂,进而存在斗争、痛苦和恐惧。因此,哪里有冲突,哪里就有能量的浪费;当存在能量的分裂时,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冲突。当你没有过一种完整和谐的生活时,就会有能量的浪费。你说,要发现上帝和真理,你就必须过一种独身的生活,所以在你的内心有着斗争。在你内心存在一场斗争:欲望、性冲动和性欲受到压抑、克制、约束和控制。你认为那是通往真实的道路,然而在那种状态和实际上的现状之间却有着矛盾,在那种矛盾中有着冲突,而正是那种冲突是彻底的能量浪费。所以,一个人不得不找到一种纯洁的、没有腐败的,并且其中没有任何冲突的生活方式。那时,你就会充满能量。

先生们,请看。我们多数人都经历过悲伤,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而且包括我们生活中的极大的悲伤——深刻的、持久的悲伤,眼泪,心痛和绝望。我们都经历过被称为悲伤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它;我们逃避它。请务必听到这一点,请听,这就是你的生活。你逃避它:你说它是你过去的因果报应,或者你试图找出它的原因,或者你试图通过去庙里、教堂、祈祷或集会来逃避它。你知道我们为逃避这种被称为悲伤的可怕之事所做的一切。那么,发生了什么呢?悲伤就在那里,而你通过听收音机,通过性、上帝或任何其他方式来逃避它。在那种逃避中——在那种从现状的逃跑中——有着矛盾,进而有着冲突。在那个过程中,有着能量的浪费。然而,如果心灵独立无依地与悲伤共处,孑然独立,不试图逃离,也不试图抵制它,而是完全独立地与它共处,那么你就会看到,从那种“独立的”觉察之中产生了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把悲伤转化为激情——不是性欲,而是激情、强度和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没有任何书籍、任何上师、任何老师能够给予你。因此,你不得不从你自己身上学习和观察,然后你就有了无尽的能量。

问 我们能够通过观察寻求上帝吗?

克 我们能够通过观察寻求上帝吗?我不太清楚它的意思、那个词的意思,但我认为这位先生的意思是:通过观察自然、人类、大地之美、云彩之美、面容之美和小孩的笑声,通过观察生活中的所有这些不可思议之事,我们能否寻找或者我们能否发现上帝?你的问题是这个意思吗,先生?

如果你寻求它,你永远都不会发现它。你理解这个回答吗?如果你追求它,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它。如果你的意图在于看到大地之美,看到水面上的波光,看到山峰的完美曲线,如果你希望通过“看”来发现那个,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发现它。因为你无法通过任何事物——通过你的牺牲,通过你的敬拜,通过你的冥想,通过你的美德——发现那个。你永远都不会遇到它,因为你的动机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你不想在生活中而想在别的地方发现它。首先,你必须与人们建立正确的关系。这表示你必须知道爱意味着什么,慈悲意味着什么,当你富有时慷慨意味着什么,与另一个人分享你仅有的一点东西及在日常生活中建立非凡的秩序意味着什么。然后,如果你已经建立了那种秩序,也就是自由,那么就不会有寻求了。

当你使用“寻求”这个词时,在这个词的意思中隐含着几件事。当你寻求时,你希望找到某个东西。而当你发现它时,你是如何知道的呢?请听听这一点。你们这些真理的寻求者或真理的试验者,你们这些一直都在谈论寻求的人,在寻求中暗示着几件事:存在寻求者和他所寻求的东西。当寻求者发现他所认为的真理、上帝、觉悟、天堂或无论你可能称之为什么时,他肯定能够认出它,对吗?识别意味着过去的知识,对吗?不然的话你就无法识别。如果我以前没有遇见过你,我就无法认出你。所以,当我说这是真理时,我早已知道它了,因而它不是真理。

所以,一个寻求真理的人过的是一种虚伪的生活,因为他的真理就是他的记忆、他的欲望、他想要在现状之外发现某种东西的意图或某个准则的投射。所以,寻求意味着二元性——寻求的人和要寻求的东西——而哪里有二元性,哪里就会有矛盾。那是一种能量的浪费。所以,你永远都无法找到它,你永远都无法邀请它。你称之为“上帝”的神明是你的发明;它不是上帝。在庙宇中、在意象中用手制作出来的东西不是上帝;由你的思想臆造出来的东西不是上帝,不是真理。而你就是依靠手或头脑制造出来的意象生活的。

如果你真正深入探究是否存在某种超越时间——不是在思想范围内——的东西,那么你就必须了解思想的整个本质。但仅仅通过询问“我会找到上帝吗”,你会找到他,因为你会发现你所想要的,但它不会是真实的,它不会是真实之物。这就像一个需要食物的饥饿之人,他会找到某种食物。你看,如果你心中没有爱但有金钱和欺骗,如果你是争强好胜、野蛮和暴力的,你就会发明某种与真实之物完全相反的东西。

所以,重要的是了解现状,即你的生活——你所过的卑劣、狭隘和琐碎的生活,满是你自己的虚荣的生活。如果你在那种生活中产生秩序,那么你就会拥有自由,彻底的、完全的自由。而只有这样的一颗心才能看到生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