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1952
乔治·桑塔耶纳,美国现代著名哲学家、作家。原籍西班牙,九岁时入美,长于波士顿。1886年哈佛大学毕业后曾赴英德等国留学,1889—1912年间受聘于母校哈佛任哲学教授。1914年后迁居法、英与意大利诸国。著有《论美感》、《理性的生命》、《存在三领域》及理论随笔集《最后的传教徒》。其中《论美感》一书广为中国读者所熟悉。
云 雀
每一个善良的英国人的身上都有着几分诗人气质;在他的性格深处总是储藏着那么一团富裕精力,这些他平日的一般事务既用不着,他身上的艺术才能又不足以使之获得明白表现。他的确能汲取到它,而且以一种发之于自由自在的欢欣怡悦的心境去掬饮着它,但也仅限于少数清净或虔敬的时刻而已。他常常觉得,除非他的全部日常冗务能够暂时彻底脱身,他便一切总不自在。这正是为什么他的宗教总是那么淡薄而又(按他自己说法)那么纯洁:这个宗教与任何具体激情或事件无干;纯是一片虚无之境,它寥寂而藐远,宛如那缥渺的晴空。这也是为什么他热爱大自然,热爱乡间生活,但却不爱城居和厌烦俗人;而他自己喜欢的那些,又难免觉得失之孱弱,伤感甚至过于美化。其实他心底的那副诗才正是一种抒情之才。一旦当他掬饮了这精纯的幸福醇醪,而再返回到人世,他便会感到,这时他对人对己又将变得格格不入,难道他过去对人对己不都是透过那世俗与假冒的纱幕去窥视的吗?这时他已不再能够心安理得和保持自尊;他不能在洞悉人的一切之后而仍对人保持友善。但是尽量对人友善和对己忠实却又是他心底的深刻愿望;因为即使人生在其不加掩饰的情况下难免是一团乱麻和一场混战,然而灵魂的完美却又不时映动辉耀其间,因此仍然不失为某种补偿。哈姆雷特便是这受禁锢心灵的一曲经典表达,而天端的云雀则似乎是心灵在其对自由的追求上的一个活的形象。
说起这些云雀,我很怀疑它们体躯之中那些不够轻快飘逸的部分,按比例讲,便一定要比我们少得许多。难道这些云中之物便无需去寻觅食物和养育子女了吗?难道它们便不必按其特有的方式去操劳、防护和担惊受怕了吗?很有可能,饥寒疾病对它们袭击的频仍与厉害程度远远超过我们。但是我们对它们的种种却往往未能设身处地想想,而是仿佛看戏那样,只把它们看作所扮演的那个动人角色,而再想不到其它。我们路过田野时,倒也经常驻足去听听它们的高空歌唱,但却可曾想到它们的家庭苦恼;当然这时连它们自己也似乎全都忘掉,至少它们还有足够的余闲精力去纵情欢唱一番。正是这种辉煌的(虽说短暂的)解脱,这种以极大柔情对内心生活的带反抗性的异样重视,才使得每个有着诗心的英国人氏都喜爱云雀;云雀此时在他心目中的观念无异是一种欣幸的兄弟情谊,甚至即是一名导师或者向导形象。
云雀甚至使雪莱都羡慕起它,至于我们常人对其才情就更无不去羡慕之理,而这点既见之于其狂烈,也见之于其空灵。即使说到雪莱,他平生的许多外界环境对他灵感的发挥也不可不谓有利,因而曾使他得以那般自由而热烈地去纵情咏唱;当然也有可能他误以为那邈远的地域会有更多的感人事物,因而幻想在那白云布谷之乡 里面恶鸟与窳俗或许不致像议会制的英国那么专横跋扈。他似乎认为人性的目的决非在于酒食征逐,游猎竞选等等,不是在大学里优游岁月,或念点希腊文之谓,而是应当进入那天真的、抒情诗般的狂喜境界和形成烈焰似的理想信念,但同时却又不可使人变得贪婪妒嫉和刻薄用情,也不可强迫之,禁锢之,使人尽失其率性任情之自由。说实在,牛津回廊与伦敦市街对于天性所能进行的翔驰之有利程度并不亚于英国郊野之于云雀;那里有足够的事物可供思考。但是雪莱对于人的天性太不耐烦;他感到惊骇不置的是,社会这个罗网里面装的净是一些冷酷无情,野心嫉妒,其中善良的东西实在太少。他忘记了人类生活本来便是这样渺茫不定,因而对付那些逆境劲敌的唯一武器便是善于行动和善于斗争。这一情况对于云雀也不例外,如果单就其生存的基本物质方面而言;然而正因为它们的飞翔有形可睹,正因为这种飞翔乃是来自生物精力欢畅的迸发流溢,而绝无半点人工或思虑成分,因此这种飞翔遂使人觉得那内在的自我获得了彻底的解脱,一种在人来说不可能实现的解脱。
然而云雀的飞翔,却由于命运某种罕有的惠顾,一切仿佛尽是天机、果敢与信赖的流露,俨然超越了物质的界限;其中见不出半点经营与拘谨的痕迹。它们空中的生涯,在宇宙万有的盲目的悸动之中,纯然是天机活泼,一片沉酣。它们是黎明时分的爽籁,是探寻经验而又忘却的童稚心灵;当它们似乎在啜泣抽噎时,它们只不过在屏息敛气。当它们从地面腾空而起的时候,其急骤有如焰火的猝发或飞瀑的奔迸,简直是一天花雨,彩焕缤纷;它们一路盘旋而上,层层升入清溟,又节节降至低空。它们的歌声宛如清溪的潺潺,婉转多姿,令人难忘,但又起伏低昂,因风变幻。它们的欢畅在我们看来真是天使一般,这不仅因为这种喜悦降自那辉耀的天宇高处,仰首翘企,仍然无影无踪——这本身就有几分崇高意味——而主要因为那云雀竟为唱而唱而狂歌如此。显然它们是在欢庆自己的佳节,倾注其全力于一种永恒的而又全然无用的东西,一种俄顷间的销魂般的快乐(唯其是无用的与永恒的),正象一般祀典与祭献的举动那样。整个生命在它的躯体之中完全得到净化。这正是我们所艳羡的;正是这个,才使我们于倾听之际,难免会哽咽起来,不觉涕之无从。它们似乎那么辉煌卓越地取得了我们穷尽一切努力而终无所获的那些东西(然而也是唯一不负它们一番苦辛的东西):幸福、无私与活在精神之中的片刻瞬息。这时我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啊,但愿我也能把一切忘却,但愿我也能不再那么瞻前顾后,但愿那思想的苍白范型不要把我变成一个奴隶,一个懦夫!
其实象云雀这类纯属体躯性的欢畅即使在人来说也都不算什么希奇,而它们所唤起的种种联想对于英人则是一种强烈诱惑,原因是,就其现状而言,他们在道德上还很年轻,仍然比较贪图嬉戏游乐,仍然自信能将自己的全部身心携入到某种天国里去,不论在爱情还是在政治宗教方面,而还不到听天由命之年,既无需将那属于自然的归还自然,也无需把属于上帝的瞒哄上帝。唉,只可惜等待在他们前面的不过是一番悲惨道理,只须他再添几岁,这事不愁他不能明白。除非由于长年修养,积之有素,或者天降奇迹,百能顺应,因而上述欢欣已与大自然的全部音籁节奏息息相通,融而为一,这种体躯方面的欢欣必然只会遇到不幸结局。歌舞也好,爱情、嬉戏乃至宗教热情也好,都无疑是一些强大酵素催剂;诚能用不违时,自是人生佳事。然而一旦当这一切或因迫于外力,转为肩上职责,或因出于需要,变成严肃问题,例如成了伦理或科学的研究对象等等,这时同样会弄得乐不抵苦。这时前此曾经仿佛彩云似的驰骤于梦魂之际的那股灵感狂飙早巳无影无踪。灵感这事乃是体躯性的,这点我们从柏拉图的书中便不难隐约看出。灵感来自幽谷深渊,来自那地母赫希亚 的炉灶,因而异教徒自不免要钦崇不置,敬如神祇。然而唯有艺术和理性才是(就其伦理意义而言)更神圣的,这一节倒并非因为它们不及灵感那样更多本诸自然(那贮有不少物种与精气的地母乃是万物之源),而是因为它们能攀登到那秩序、美与智慧的无极高天,那永恒尊荣的最终显现。在这个溥博无垠的广域之中,即使这个身无羽翼的两足动物 也尽可以凌霄翔翥,纵声高唱。不过广阔太空尚不是艺术与理性的唯一活动天地;现在飞行人员不也一样能够做到(他们不过是一种新型的水手)。他们的升空入地一是为去冒险,二是能挣高薪;那只是一种年轻人的玩艺儿,它的浪漫魅力很快便会消失;他们的全部技巧与辛苦所能换回的无非是一点物质报酬。人的真正光辉只在他的智力;如果他在任何别的方面也有什么光辉,那只能是愚蠢昏庸与虚张声势而已。一个人只要智力并不缺乏,那么凭藉着它,自能不为事物的表象所蔽,不为一己的官能与欲念所囿,不为一时一地的偶然际遇所束缚,而是挺拔超绝,卓然于尘俗的藩笼之外,这时未来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尽是些过去的旧事,而过去的旧事又时刻如在目前;至于对己对人,则是既能谴责,又能原谅,既能弃绝,又能热爱。一旦当他在内心深处可以无拘无碍,上通神灵,空中云雀的那种颠狂激越又有什么值得特别歆羡?
他的心智即是他的翅翼。这并非是说,有了这个,世间的一切功名荣耀在他的动物性方面便能充分得遂,这事是只会失败的;而是至少能将他的失败高高携入到那笑与光明的世界当中,那里才是他的真正幸福所在。他并不能真的像云雀一样,在某个天之将晓,以它那青春般的激切狂热,和以那无拘无束、喷溢磅礴的无限活力,在云天之上振翮翱翔,仿佛生命的开始已经急不可待:这种事体乃是一只笼中雀的扑打挣扎,一种对现实环境与凡俗平庸的叛逆举动,它的自身虽然显示出某种预兆与某种精神,但也仅是一种失去其自制的精神,尚不足语于幸福,更谈不上能产生幸福。思维才能做到这样,那足为人生的极致之冠冕的思维往往能伴随我们历尽生命的全部行程,且使我们能安于它的结局。心智的焕发更是灿烂耀目,光华四溢,精彩有如荷马。它对天性中的一切都能追本溯源,穷其底蕴,不为所制而又不加干扰,事实上心智往往能使天性变得更加惬意可爱,并能将其从虚荣浮夸之中拯救出来。
感觉好比是紧贴我们身边的一个活泼儿童,总是叫喊,你瞧,你瞧,那是什么?意志好比是一名唠叨家伙,总是怒气冲冲地指责我们不该这样那样。至于历史、故事与宗教则都好像诗人,他们总是不断地在把许多事实拿来改编,以便重新赋予它们以其自身并不存在的某种悲剧的统一。心智的这种种表现形式都是精神方面的,因而从物质上讲,乃是多余之事和不大受到拘牵;但它们的精神则是虔诚的,极好对心智寻根追源,因而常不免显得忧心忡忡,不似云雀的音乐乃至人的音乐那般辉煌灿烂,洒脱不羁;然而思维就其本性来讲乃是更纯粹的音乐,仅是其题材内容带有追溯性质和较好操心具体事实。其实这种操心也是少不得的,因为精神在人的身上不可能只是悠闲自在,行若无事,仿佛云雀那样,而是要将其劳动与智慧成果认真着录下来。人的负担向来沉重,长期无所事事会使他活不下去。他未尝不想一味沉缅于他的语言文字、金字塔与神话传说之中;但是他的安全范围原很有限,因而不可能将其偌大精力心地轻快和气派豪雄地随意浪置虚抛在他的游乐嬉戏上面,仿佛云雀那样。人的音乐乃是有其歌词可寻的;他给事物样样起了名字;他对自身的一部历史也要尽量抽绎出其内在旋律,并自信它比那实际情形更加富丽壮观。他的喜庆节日浸透着沉重悲哀;这些往往即是他生命当中种种重大转折的标志记录——收获、殡葬、补赎、恋爱与战争,等等。而如果他真的将这种种烦心的事都一概不管不顾,那他不是放浪即是颠狂。对他来说,唯一的解脱之道即是一篇清醒哲学——但也是评论性的而非梦幻性的,此外再无其它。他的心智最为风发踔厉、飞扬激越之际即是当着他的生命最少消耗之时;因为如果说艰苦的思维有时令人感到头痛,那乃是思维来得艰苦,而不是由于思维本身;我们的糊涂头脑所以常是碰碰撞撞,反反复复,主要因为我们不善思考。但是如果你的东西井井有条,那时理解起来就不会过于辛苦。心智既是战争之花,也是爱情之花。然而不论战争爱情,关键仍在一个理解。试想,当着那灵感到来情与境会的快意时刻,我们对于事物的领悟曾是何等的神奇惊人,我们曾经怎样地海阔天空,一跃万里,我们曾经怎样把那百千事物一眼抓住!这时哪里还有什么辛苦,这时是既无龃龉,也无踌躇,也无对所需弄清之事的苦心焦虑,曲折困难,而有的只是对这个复杂精巧、方而广阔的有趣世界的一番喜悦,一番陶醉,其空灵要眇有如云雀,但比它更富于细节性状。如其说云雀的歌之能够偶然超迈绝尘是由于它的酣畅恣肆与空虚欢乐,我们之能够如此却主要来自我们的歌的包罗广阔。瞻前而顾后原也是人的情理中事;对于来日的种种毫不考虑,对于已逝的一切也毫不惋惜,那就未免既欠诚实也太无勇气了。我们必须从这个基础出发,以我们人的弥漫精力(亦即人的艺术)去代替百含花的宁静祈祷,以我们人的广阔领域(亦即外界知识)去代替云雀的热情倾诉。
在这个全然不同的高度之上,我们就真的不难变得“像云雀一样的快乐”,只要我们也能像它们那样对于其游乐不加限制,甚至愿意象猫咪那样到处活蹦乱跳,然而奇怪的是,至少在现代社会当中,一些人对于思想总是那么态度粗暴和很少宽容。他们对思想好像对瀑布那样,总是想把它驾驭控制起来,或者像对曤了眼睛的参孙,硬要他踩着他们的利益或正统的踏车来为他们日夜辛劳!他们的这份愚蠢,这份奴性真是可恶之极!他们认识不到,当那自然在经历绝大坐蓐之苦,终于把某种新的生命降生下来,那不可免的思想早已就在那里,而且不索分毫,另外不到此时绝不早来片刻。其实头脑的激扬沸荡也正像歌唱与飞翔那样,同样具有实用性质,而一开始时确曾帮助云雀生存下来,那情形正与百合花的洁白可能得自它引来的蜂蝶的虫媒作用这事并无不同;退一步讲,即便就是生理感官,它们与实用之间也还存在着不小距离。大自然对于她身上许多巴洛克式的装饰玩艺,甚至她的某些缺点,往往过于耽爱,非到再不可留之时,绝不肯轻易抛弃。某桩显属有益的发明,某个刻不容缓的改革,她也很少关心,而只是到了后来,万不得已,这才不得不去胡乱作点尝试。大自然既本无实利目的,也就无需特别重视节俭、匆忙与简朴作风。对于精神她尤无吝啬之必要,这在她说既非负担,又无消耗,只不过听听它的笑声而已,不过在她内心深处,倒也始终是个奇迹,是桩奥秘。全部动物性的官能,也不论其为有益无益,在精神的领域之中(即其中可能觅到的一切喜乐痛苦与美之类)都可说享有这第四度空间。精神会把它自己生活于其间的那些飞逝时刻缀以抒情诗般的炽烈感情。精神真的会给百合花去着色,为紫罗兰去添香 ;它会把万千形影化成活跃的现实,而这些,在精神的光焰将其点燃之前,只是纷纷溶溶在万汇的消极的秩序与真实之中,正如鸽泉之畔的露西 的妩媚在未邀得华滋华斯的清眷之前那样。自然的微笑并不总是意义足称的;它那充满着变化的和谐,而这个正是精神之所自出——正象星球的会合与食蚀等现象,就其对官觉上的似乎简易一点来说,虽是明显不过的事实,但在物质上讲,对于那些运中注定必然各走各路的旅行者却只是他们行程当中的一些临时驻足之处。云雀的歌声恍如流星一般,势必陨落与消失;人的聪明才智才是那星体之间钧天广乐 的一个永恒乐部。
高 健 译
□读书人语
乔治·桑塔耶纳作为新实在论的哲学家,他的哲学充满了诗一样优美的梦幻。因为他把自己的哲学解说为“获得自甶与幸福的艺术”,而成为“非宗教性的宗教”。
《云雀》是一篇优美的哲理散文,也是一篇以抒情笔触阐释他的哲学观点的妙文。甶于对非理性的直觉的重视,使作者以诗人的气质,借助一连串得自大自然之印象的优美比喻,状写出人的种种精神状态与一己的内心感受。云雀是一个自由的象征,也是英国如雪莱之类浪漫主义诗人托物咏志的传统意象。作者由这个意象,对善良英国人的气质,乃至人类所有受到禁锢的心灵所进行的挣扎与抗争,都进行了细致而准确的状写。然而,他笔锋一转,指出云雀的欢畅纯属体躯性的欢杨,对人也并不算什么稀奇。将其比之于人类稍纵即逝的灵感,指出只有艺术和理性才是更神圣的。“云雀的歌声恍为流星一般,势必陨落与消失,人的聪明才智才是那星体之间钧天广乐的一个永恒乐部”。
逻辑是有魅力的。作者以严谨舒展的思辩,一环紧扣一环,层层推进,终于达到主题的高峰。同时,又贯注以激情、广饰文采,以一连串抒情的诗句,作为逻辑的血肉,使通篇肌理滋润鲜活,从而成为一首颂诗,一首人的精神的优美颂诗。 【季红真】
- 本文出自作者第一次寓居英国时所著的散文集《旅英漫语》,出版于1912年。显然有感于雪莱的《致云雀》而写,但在一定程度上是对雪莱诗的一篇翻案文章。
- 典出希腊大喜剧家阿里斯托芬的名剧《鸟》中。在这部剧作中,一群鸟在两名雅典人的建议下,竟在天地之间建立了一个理想社会,那里没有贫富,没有剥削,也没哲来自诸神那里的种种干涉,它们管这个理想国叫“白云布谷之乡”。
- 这里的“瞻前顾后”一语见于雪莱的《致云雀》一诗,而雪莱的这个用语又进一步转借自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 在这句话以及后面的几句话里流露了本文作者对于英人以及英国社会与文化的极大景慕心理。
- 这句以及下面一句均出自对《新约》中一处经文的模仿。法律赛人为了陷害耶稣,就拿该不该给该撒(罗马皇帝)纳税的问题去难他。耶稣看出他们的恶意,就让他们拿一个上税的钱给他看,然后问他们,那钱上的像是谁的?他们说,是该撤的。耶稣遂道,“这样,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神的物当归给神。”见《新约·马太福音》22章15—22节。
- 希腊神活中灶神,有时也与地母等神混在一起,另外相当于罗马神话中的威斯塔女灶神。
- 这里指人类。
- 给百合花着色与为紫罗兰添香二语均为英语中之习语,意为做多余无益的事(百合花已很美丽,何需再为敷色;紫罗兰已很芬芳,何需再为添香)。
- 这个词来自英诗人华滋华斯1899年寓居德国时所作《露西》组诗中的一者,诗歌颂了鸽河(英国中部河流名)之滨的一个娴静少女的可爱形象。
- 指天际乐声。古希腊毕达格拉斯等早期数学家曾认为,天体的运行能产生出一种只有神祇才能听到的至高的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