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现在与李金斗是搭档,他的表演很有特点,傻傻憨憨的。他曾演过一个卖鸡蛋的傻子,他吆喝五毛钱俩,人家给他一块钱买四个他不卖,就五毛钱俩。后来与蔡明在情景喜剧《马大姐》里演马大姐夫。最得意的是作为相声演员他和刘洪沂演我的相声《包公传奇》,在1986年中央电视台相声大赛获得捧哏一等奖。
李建华这人相当有意思,和我也是忘年交,而且交情深厚。按李建华的话说,他的艺术道路的每一站都与我有关。他们燕山文工团离我家很近,他经常到我家去玩。我家买储存白菜还找他帮过忙,他运白菜小车不倒只管推。
有一次我去他们团,他偷偷地告诉我,说他们团要解散,让我替他想个办法,找个地方。我看他是个天才,专程到酒仙桥去找北京市文工团著名快书演员周建伦。周老师当时是北京市文工团曲艺队领导,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叫“组织”。我向他推荐了李建华,周老师听后,为了稳妥,专门和我一起到中山公园音乐堂听了他表演的一段相声。相声效果不错,但是,周老师还是有些犹豫,我看出他犹豫的是什么,那就是李建华的形象比较憨厚,演逗哏吃亏。于是我当时建议把李建华调去演捧哏,这是一块演捧哏的好料。就这样李建华进了北京市文工团和刘洪沂成为一对。
不久北京市文工团也面临整改,取消曲艺,李建华又找到我,我就把他的情况介绍给了我们当时的团长于真。于真是个爱才如命的领导,就这样李建华和刘洪沂调到了曲艺团。再后来李建华演我写的《包公传奇》得了全国大奖。
我和李建华与刘洪沂关系都很好。大家在一起和玩一样,不用那么费劲,谈论作品的时候,彼此都相当认真。有时我写的相声有表演难度,就要靠演员发挥自己的智慧来完成。比如,相声《武大郎卖烧饼》,这段相声要求演员按传统表演,演员穿着大褂,李建华在台上要走矮子。走矮子是京剧的基本功,蹲着走,难度很大,在表演武大郎时经常用这种功夫。李建华哪儿练过这个呀,蹲着走不了几步就累了。因为他穿着大褂,在屁股底下拴了一个小板凳,用大褂遮掩,累了就坐着说,这招还挺灵,台下观众根本看不出来。刘洪沂还要拉着他跳舞。这段相声效果也非常好。好是好但是李建华受不了那罪!后来李建华对我说:“廉叔,您在写相声时先考虑考虑我能演不能演!好嘛,一场下来我都快累死了!”我说:“爷们儿,你还减肥了呢!”
李建华拜唐杰忠为师也没缺了我。有意思的是他成了唐杰忠的徒弟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我先知道的。怎么回事呢?有一天唐杰忠老师到我家里去,唐老师这人爱出汗,进门先洗脸,跟我交情好不客套,拉开冰箱拿出一瓶饮料就喝,一边喝一边说:“我要收徒弟了。”我问:“是谁呀?”他说:“是西单商场卖冰箱的。”我顺口说:“那好呀,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徒弟吧。”唐老师说:“你别扒拉脑袋算一个。”我心里嘀咕你连卖冰箱的都收,李建华起码是个说相声的呀!唐杰忠:“说你说收我就收吧。”我把这事告诉了李建华,李建华喜出望外,巴不得赶紧去见师父。我工作忙,再加上唐老师老出去演出,爷俩一直没见着面。后来李建华参加中央电视台相声大赛,表演颇佳,决赛那天晚上得了捧哏冠军。唐杰忠在台下第一次见到这个徒弟,非常高兴,跑到我家去,说这个徒弟不是得一等奖了他才收的,他早就收了!
李建华这人也有特点,长着一对八字眉,说话慢但办事坚决。有意思的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喜欢提前消费。那会儿我在老山住,因为在社会上小有名气,朋友帮忙把电话安上了。在那会儿家里有私人电话就跟现在家里有辆保时捷那么让人羡慕。不过也有麻烦事,经常有街坊会叫人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我还得跟公共电话的老大妈一样,去找人接电话。
李建华知道了,非要让我帮助给他安个电话。李建华的事我义不容辞,托人说情总算把号要了下来。结果他还没完,他又委托我帮忙到西单电话局营业厅办一下手续,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接着他又得寸进尺让我把钱先给垫上,我心想咱们谁安电话呀?
唐杰忠跟我关系好,有一辆拉达想卖给我,当时汽车也是抢手货,当然是便宜卖我。我那时经济也不富裕,开的是一辆吉林小面包,换车有些犹豫。李建华知道了,上他师父家把车开跑了。我说车归你了没关系,你倒是给你师父钱呀?你师父所以要卖车也是因为要用钱。这叫什么事!提前消费,提前让师父受罪!现在想起来,这都是笑话。
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李建华后来又挪到中央广播说唱团和李金斗合作,终于成为大腕捧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