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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忏情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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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爷明若观火,事在必行,目下不论哪一家被杀,这把火必然燎原!”

  公子爷不住点首,站起说:“好吧,留下葛家,今晚我们到广信府城,明日入浙走一趟东海奇域,大管家,浙境列入除杀的名单,今晚交给我参研参研,切记,不可遗漏那些老一辈名宿,霍坛主!”

  一个结实的豹首环眼大汉,俯首说:“天奇在,公子爷请示下。”

  “这里的事,你可见机行事,今明两日晚间皆可动手,事后带人南下广昌,将广昌的天心长老脑袋取来,然后入浙候命跟上!”

  “属下遵命。”霍坛主恭敬的答道。

  “我走了,你人手可够?”

  “好自为之。祝顺利。”堡主慰勉地说,拍拍霍坛主肩膀又说:“切确不可泄露本堡机密,动拳相搏,必不留任何把柄在对方手中,务必叫对方认为确是葛家所下毒手才行,有何需要,可向大管家领取。”

  “属下必倾全力而为,绝不令公子爷分心!”

  公子爷率领着十名手下,飘然而去,一行人向南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公子爷在中,大管家和叶夫子始终左右陪侍,他们走路速度不快,因为叶夫子根本不会轻功提纵术。

  公子爷一面走一面向叶夫子问:“嵩岳,你认为咱们真不可与花魔同进退!”

  叶夫子点首一笑说:“那花魔根本志不在中原,她以自己利益为先,将东海奇域布置得如同金城汤池,志在享她的逸乐之福,所好在俊男珠宝,临事绝不会尽力,利之所在,不惜卖友求全,这种人若能成事,岂不是天下无难事了!”

  堡主呵呵笑,自负说:“我那拜兄教徒确是多似牛毛,可是些下五门的材料,成得甚事?”

  “公子爷神功盖世,与这些人联手自是有失身分,以武林高手声誉结交那些只会用妖术感众的人,不无损失,但为全局着想,仍有利用价值!”

  “夫子是力主和教主虚与委蛇了?”

  “正是此意。张教主算不了劲敌,日后事成,公子爷除去他,易如反掌。”

  “住口!你要我除去拜兄?”公子爷似笑非笑地问,脸上分明泛出赞许神色。

  大管家许久没开口,这时插口道:“公子爷,山东事败之后,张教主出卖了徐鸿儒,结义之情早尽。”

  “依你之见……”

  “叶夫子所说,甚有远见。”

  公子爷微笑着摇头,说:“别说了,日后事早着呢,咱们先商量商量,该如何将已被花魔收买的人弄过来,管家,江湖情形你了如指掌,说说看,浙境高手以何人势力最大?”

  “天目山屠龙剑客包秋山,就是龙刀主人,其势力最大,在江湖上也首屈一指!”

  “能将他收罗来么?”

  叶夫子漠然一笑,接口说:“若是想罗致用些老一辈宇内高人,咱们不啻在自掘坟墓。”

  大管家也说:“那包老匹夫为人对名利极为热衷,该是极好收买之人,可是,他与花魔是儿女亲家,恐怕不易就范。

  “即使就范,双雄不并立,再说,日后碰上更高更重名利之人加以策买,谁敢保证他不再次向人投靠?”叶夫子分析利害,十分有见地。

  “两位的意思……”

  “先与结交,待机行动。”大管家说。

  “图谋须及早,不可养虎贻患。”叶夫子建议积极些。

  “不太早了些?”公子爷问。

  “待彼羽翼已成,日后麻烦更多了!”叶夫子仍坚持己见。

  公子爷略一沉吟,说:“不必操之过急,日后见机行事,走!”

  一行人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径,渐渐隐入暮色苍茫之中。

  ***

  晚上,葛府筵开盛会,庆祝二弟返家,穷酸是个不与人合群周旋之人,但为了江湖未来劫运,力促葛唐两家和解,全力追查九幽天魔之下落,伺机报仇雪恨,侦查元凶踪迹,揭破九幽天魔的阴谋毒计!

  春帆不是个气量窄小之人,失踪十八年平安返家的二弟,使他心中愉快,不再记恨唐景隆相辱的芥蒂,便将从太湖被人迷昏直至脱险之经过一一说出,让众人参详。

  关于他的脊伤,那些湖广武林名医都是些只会治小伤之人,迁延已久的大创伤,却无能为力。

  最后,穷酸将从花魔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众人,他结论是:武林同道在大变未生之前,必须尽力遏止白莲教之发展,如果认为所冒风险太大,必须洁身自好,免得为对方所收买而助纣为虐。

  席间,决定由穷酸在江湖游说各处武林界人物,与各门派的名宿高手,并侦查九幽天魔之行踪!

  唐家父子,决定到武昌平安船行,追查送葛春帆到武昌的人,望能够查出九幽天魔之所在。

  葛春虹却准备进入江湖,寻找疯丐曾政,无论如何,得请那位怪人救治乃兄之脊伤,同时,也寄望能找到九幽天魔算算账。

  据众人所知,疯丐曾政在江湖出没像神龙,行踪飘忽不定,而且遇见他的人不多。十余年前,想见他不难,他曾佯装狂疯在各地向大户强乞,不遂意便狠闹一场,即行远飙,近几年看见他的人愈来愈少了。

  这位疯丐并不疯,只是佯装游戏风尘而已,医术之精,宇内首屈一指,举手投足间便可救人于垂危,药针针既立起沉屙。但他很怪,他若是不想救人,即使是磕破了脑袋说烂了嘴,他也不会理睬。反之,他若是手痒想下针下药,对方不肯也不行,任何疑难杂症,保证可以在他那妙手下回春。

  穷酸告诉春虹,假使遇上了他,千万不可向他哀求,也不能强迫,唯一之妙法是激他,诋毁他的医术,或许可以将他弄来。

  大厅中残席未终,厅中灯火辉煌,春虹低声向倚在靠椅的大哥商量,该迁往何处暂避风雨。蓦地,他离座而起大声说:“各位,请听在下说几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全向他集中,穷酸叫道:“话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春虹没理他,往下说:“舍下虽是武林世家,但所行的事可对天日。寒舍位于村前,平时不会安置警哨,葛家世代务农,不会与江湖人结怨,也没有仇人,心安理得用不着警哨。”他向春帆问:“哥哥,这些年来,可曾出现夜行人光临本宅?”

  春帆莫名其妙,惑然说:“二弟,从没有过。”

  春虹抄起两双筷子,舌绽春雷喝道:“好朋友,你是第一位光临敝舍之人,无任何欢迎,请朋友下来一叙,葛春虹恭迎大驾。”

  穷酸一怔,其余的人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