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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红颜》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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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枫纳闷问道:“此话怎讲?”

  夏侯娟挑眉答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若不姓‘阎’,怎知人的生死,晓得那位‘六残帮’首席供奉‘紫拂羽土’东门柳,难以活过三日?”

  韦枫嘴唇微动,似欲有所辩解,但又存顾虑地,忍住话儿,不曾出口。

  夏侯娟回手一抚胸前,秀眉微蹙,装出了一副痛苦神色。

  韦枫以为她药力又作,大献殷勤地,赔笑问道:“夏侯姑娘,你觉得有点不舒服么?”

  夏侯娟佯作动怒地,拂袖叱道:“走开,谁要你献甚殷勤?小心被我探出了你的重大机密。”

  韦枫哈哈大笑,扬眉叫道:“夏侯姑娘莫要生气,我就把这种大机密,让你探去,这有何妨?”

  夏侯娟掩住双耳,摇头说道:“你……你不要讲,我……我不要听。”

  天下男子,十人之中,往往有九人骨头发贱。

  夏侯娟想要听时,韦枫言语谨慎,一再心怀警憾,但如今她撒娇作态,声称不要听时,韦枫却又自动上钩,表示非说不可。

  就在夏侯娟把颗琼首,左右连摇之际,韦枫已自陪笑低声说道:“夏侯姑娘,我告诉你,那位‘紫拂羽士’东门柳,业已身中剧毒,随时均可死亡!”

  夏侯娟瞪了韦枫一眼,索性举起手来,掩住双耳。

  韦枫皱眉说道:“夏侯姑娘这是何意?”

  夏侯娟沉着脸儿,冷笑说道:“我又不是毫无见识的三尺孩童,何必要用这种鬼都不肯相信的低级谎话,胡乱搪塞,说来骗我?”

  韦枫苦笑问道:“夏侯姑娘以为我说谎么?”

  夏侯娟嘴角微撇,目闪精芒说道:“当然,‘紫拂羽士’东门柳是何等人物?何等见识?他怎会轻易中毒?并于中毒后,毫无所觉?”

  韦枫双眉一挑,失笑说道:“夏侯姑娘请回想一下,你在‘洞庭湖’中,‘双心血舟’之上的所历所经,你自己中毒时,有无迹象?中毒后,曾否觉察?”

  其实,夏侯娟早就知道韦枫所说“紫拂羽士”东门柳业已中毒之事,多半不是虚言,但为了做作逼真,以及继续试探更重大的秘密起见,才故意坚称不信。

  如今,听了韦枫这样解释,遂幸为被他说服地,略一沉吟,皱眉说道:“你说起‘洞庭湖’上,‘双心血舟’之中的所经所历,倒使我不得不信,那位‘紫拂羽士’东门柳,也像我一样,内力难提,真气难聚了么?”

  韦枫摇头笑道:“不是,那样不行,对付东门柳这等经验丰富的成名人物,要比对付……”

  夏侯娟见他又有碍难,遂接口说:“是不是要比对付我这等不曾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来得困难一些?”

  韦枫笑道:“夏侯姑娘太言重了,但从事实而论,对付东门柳,的确要比对付你,多费一些脑筋。”

  夏侯娟扬眉问道:“说说看,这脑筋是怎样费法?”

  韦枫应声答道:“要使东门梆于中毒时,不起丝毫疑心,中毒后,也决无丝毫异状,但在时机一到之际,却可以随心控制地,使他立即死亡!”

  夏侯娟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韦枫问道:“夏侯姑娘摇头则甚?莫非又不相信?”

  夏侯娟道:“东门柳是当世武林以内,第一流中第一流的人物,武功何等高明,经验何等丰富,他即令在中毒时不起丝毫疑心,但在中毒后,也不会毫无所觉。”

  韦枫点头说道:“夏侯姑娘说得有理,但我要问你,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如今又……”

  话犹未了,夏侯娟便故意以一种不胜娇羞的神色,白了他一眼,接口嗔道:“你还有脸说呢,我早已感觉不对,好像又中了什么混帐毒力?”

  “混帐毒力”四字,听得韦枫心中一荡,贼忒嘻嘻地,涎着脸儿笑道:“夏侯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次在何时中毒?”

  这项问题,正是夏侯娟心中纳闷,所极想知晓之事,遂立即答道:“常言道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上次在‘洞庭湖’上,上过恶当,这次遂特别谨慎,适才饮茶之前,无论闻香、辨味、察色,均觉毫无异状,但才一饮下腹中,便……正有点不明白你到底又捣的什么鬼呢!”

  韦枫笑道:“毛病不是出在茶内,是出在夏侯姑娘先前饮过的那杯酒儿之内。”

  夏侯娟诧然问道:“毛病既在酒内,我怎么在钦酒后毫无所觉,却在茶后有异?”

  韦枫得意笑道:“不这样怎算高明,这是我二师叔‘绿发魔君’毛陵的特殊研究心得。”

  夏侯娟“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设法让人中毒,但暂不发作,使毒质藏匿体中,然后再以其他方式,诱发药力?”

  韦枫赞道:“夏侯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夏侯娟又复问道:“照此说来,我进入这水榭之中,所饮的那杯热茶,等于是杯药引?”

  韦枫答道:“不错!”

  夏侯娟皱眉问道:“我又不明白了,那位‘紫拂羽士’东门柳难道在这几日间,就根本不喝热茶?否则……”

  韦枫微笑摇手,接口说道:“夏侯姑娘有所不知,你与‘紫拂羽士’东门柳,所中毒质不同,其诱发方式,自也完全两样。”

  夏侯娟知道这是探听机密的重要关键,递把神色放得特别和缓地,向韦枫嫣然笑道:“你能不能把有关使‘紫拂羽士’东门柳中毒之事,说来给我听听?”

  韦枫因美色当前,早已有点心猿意马,遂目注夏侯娟,低声问道:“夏侯姑娘,你……你……你如今感觉怎样?还有心肠听我讲故事么?”

  夏侯娟知他淫心已动,不禁银牙暗咬,恨在心头,但表面上却只好佯嗔答道:“我一向性急,心中藏不得丝毫疑问,你且先说了东门柳的故事,我们再……”

  韦枫虽然心中霍霍大动,但因深知鸭子业已煮熟,决不会再被飞走,遂暂时强忍欲火,点头笑道:“我猜得出夏侯姑娘极于想知道这桩故事的原因何在。”

  夏侯娟大吃一惊,方以为自己有甚不慎,露出马脚之际,韦枫已然笑道:“夏侯姑娘不必惊奇,因为我曾从东门柳口中得知他与你师傅,是对立甚久之人,并曾几乎伤了你的性命之事。”

  听了他这样说法,夏侯娟心中一宽,并觉得自己几乎忘了这桩极好借口,赶紧点头笑道:“对了!我恨透这以大凌小,不知羞耻的‘紫拂羽士’,巴不得知道他一些不妙讯息,方足解恨。”

  韦枫希望获得夏侯娟的好感,稍时方能倍觉销魂,遂接口笑道:“为了使夏侯姑娘解恨,我愿意由怎样使东门柳中毒开始,详细说给你听。”

  夏侯娟心想“骗死人不偿命”,便自风情万种地,瞟了韦枫一眼,嫣然笑道:“韦兄,多谢你了,你快点说吧!”

  这“眼光一瞟”,这“嫣然一笑”,和这一声“韦兄”,简直使韦枫看得魂消骨蚀,听得遍体皆酥,赶紧应声说道:“不瞒夏侯姑娘说,我三位恩师,受聘为‘六残帮’供奉,本已略觉委屈,但因久居海外,对中原一切生疏,遂不得不利用这项机会,为自己的雄心霸业,先行做点准备。”

  夏侯娟扬眉笑道:“如何?我早就猜透了你们‘海外三魔’师徒,受聘‘六残帮’的用意所在。”

  韦枫一翘拇指,含笑赞道:“当时,我碍有宇文师妹在旁,只好否认,但心中却对夏侯姑娘的才智眼光,钦佩万分。”

  夏侯娟看他一眼笑道:“不必捧扬,请说下去。”

  韦枫又道:“谁知到了‘天玄谷’中,竟然还有一位‘供奉’,就是‘紫拂羽士’东门柳……”

  话方至此,夏侯娟接口笑道:“我来替你说吧,不仅另有一位东门供奉,这位东门供奉,并挟帮主长亲,暨中原绝顶高手之势,俨然凌驾‘海外三魔’,摆出一付‘首席供奉’姿态。这种情况,遂使你三位师尊,又妒又恨。”

  韦枫笑道:“夏侯姑娘,真会分析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