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红颜》33
崔风芸不加答理,却暗捏了两粒“紫星鬼火”在手,向约莫十七八丈以外的一片密林驰去。
她知道只要容自己进入密林,便告哲脱大难,可以精筹细计,再作报仇打算。
司马聪自也知道不能容她入林,遂提足真气,施展“八步登空”的绝顶轻功,想从崔凤芸的头上凌空飞过,挡住她的去路。
好个崔凤芸,一味疾驰,连头都不回一下,直等听得司马聪腾身纵起,人在半空之际,方把手中暗捏的两粒“紫星鬼火”接连发出。
以前,她是把“紫星鬼火”,一粒一粒的发出,如今,则是不再打人,而使两粒“紫星鬼火”,当空互击。
第一点紫星,先飞势缓,第二点紫星,后飞势急,等到后
发紫星,追上前发紫星,并两两相撞以后,“波”的一声轻爆,空中布开了一片紫色火光,挡住了司马聪的疾追来势。
司马聪知道厉害,怎肯撞入这片紫色毒火之中?并也不甘就此退却,遂施展出绝顶轻功,“纵云梯”身法,先把去势略停,然后左右双脚,连环互踹地,凌空升起了三丈六七。
这样一来,他竟从那片“紫星鬼火”之上,凌空翻越,去势并未被阻,只是略缓片刻。
但就这片刻之缓,崔风芸的身形,宛如急箭离弦般,业已接近密林。
等到司马聪越过火光,以“神龙御风”之势,垂天疾降地,扑到林前,崔凤芸已自带着一片森冷狞笑,深入林内。
司马聪勃然震怒,神功凝处,举袖猛拂。
劲气狂排,罡气怒卷之下,两三株巨树,立告断折,声势吓人,木叶如雨。
但再吓人也没用,这只是司马聪盛怒难过的自我发泄,对于那位“紫衣宫主”崔凤芸,毫无损伤。
一来“穷寇莫追”,二来“遇林莫入”,三来崔风芸的“紫星鬼火”,在林中更具威力,自己若是不顾一切,追入深林,被她把整座密林,化为火海,却是如何善后?
有了这三种顾虑,司马聪只好目注林中,怒詈几声,悻悻然地,掉头退去。
崔凤芸进入深林,惊魂初定,慢慢回过头来,从枝叶隙缝中,看见满天火光,知道自己的“紫衣宫”,已化灰烬。
她虽背着“四眼神君”胡遇奇,私蓄面首,但两人之间,仍有夫妇之情,如今,夫死、业毁,只逃出了她孑然一身,崔凤芸性格再强,也不禁紧咬银牙,凄然垂泪。
但这不是弱者之泪,这是强者之泪。
弱者之泪是伤心,强者之泪是立志。
立什么志?自然是立复仇之志,崔凤芸把何撑天、云千里、司马聪等“宇宙三残”的姓名,恶狠狠地念了几遍,拭去满面凄然泪渍,便自驰去。
自然是去“小孤山”,崔凤芸对卓轶伦所说之语,均是实言,她所住的“紫衣宫”,距离“小孤山”,不足百里。
百里路程,在普通人走来,或需一日,但在崔凤芸这等功力的武林好手脚下,却要不了两个时辰。
天末至午,崔风芸已到了“小孤山”,并把自己身上,整顿干净,掩饰了狼狈情况。
她才上“小孤山”,刚一弃舟登岸,便发现了一种怪异之事。
只见岸边满地皆是碎石,好似有人曾有激烈打斗。
崔凤芸好生诧异,抬眼四顾,见岸边除了些嵯峨怪石以外,毫无人踪,并未发现卓轶伦所说的夏侯娟在此等侯。
她正在蹙眉寻思,陡然“砰”地一声巨响,远远的一方巨石,自行爆裂,飞散了一天石雨。
巨石自然不会无故自爆,定是人为,崔凤芸遂知夏侯娟在乱石之间,但却猜不出她是用什么兵刃击石,膂力并如此奇大?
崔凤芸一面寻思,一面情不自禁地,高声喝彩,喊出了一个“好”字;
这个“好”字,刚刚出口,便从嵯峨乱石间,走出了一位红衣少女。
崔风芸知道来人定是使卓轶伦对她相思欲绝的夏侯娟,遂凝神注目看去。
她凝神注目之故,是想看两桩事儿。
第一件事,崔凤芸是要看看这夏侯娟,究竟生得怎么样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竟使卓轶伦对她爱得那等死心塌地。
第二件事,崔凤芸是要看看这夏侯娟适才把巨石击成粉碎之举,用的是什么沉重兵刃?
谁知她不看才好,这一看之下,不禁目瞪口呆。
两件事儿,都看清楚了,对于第一件事,崔凤芸是惊中带愧,对于第二件事,是惊中带奇。
因为夏侯娟的那份美,那份秀,那份清刚气质,使崔风芸看得自惭形秽,深深体会到卓轶伦说得丝毫不错,人家是“秋水为神玉为骨”,自己只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是她惊中带愧之故,至于惊中带奇的另一感觉方面,则是崔凤芸发现夏侯娟并无兵刃,空着一双纤手。
既然空手,定系以掌击石,不论夏侯娟是挥掌实击,抑或凌劲空劈,其神功内力,均太以惊人,足可与那把卓轶伦打成重伤的神力怪汉,互相比拟,怎不令崔凤芸为之惊奇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