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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红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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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定  约

  原来屏后尚有通路,略一曲折,便是一间精致卧房。

  房中榻上,和衣躺着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俊品书生。

  这书生貌相,尚称俊美,但从俊美中,流露出一股阴鸷之气,双眉并太黑太浓,若照相书说来,似主贪淫好色。

  脸上并未显甚病容,只是双目神光萎顿,好像是受了什么内伤情状。

  卓轶伦在医家“望闻问切”四诀之中,仅仅用了一个“望”字,业已看出了大半病情。

  他把“闻问”二诀,暂置一旁,先请苏建祥以软枕替榻上所躺的黄衣书生,垫起右腕,以便诊脉。

  苏建祥一面如言用软枕替黄衣书生,垫起左腕,一面低声说道:“启禀三庄主,这位卓先生就是最近誉腾众口的圣手神医,苏建祥特意请来,为三庄主试行诊治。”

  那位被称为“三庄主”的黄衣书生,向卓轶伦看了一眼,大迈迈地,略微点了点头,神态仿佛极傲。

  卓轶伦深知病人心情,多半烦躁,自然不会计较,遂伸出三指,搭向对方左腕寸关尺上。

  他略诊脉象之下,心中便暗吃一惊。

  因为察出这黄衣书生不仅有一身极好内功,并果系受了一种奇异内伤。

  这只是初步感觉,等到卓轶伦眼观鼻,鼻观心,凝神一思,细诊脉象以后,不禁心头微跳。

  他忽然心跳之故,是暗喜自己与周三畏不曾走错路线,极可能会在前途,发现那位直率豪爽,而又美绝天人,牵若自己为她旦夕相思的“咆哮红颜”夏侯娟的踪迹。

  原来,当代武林中,除了“三奇二帝,一绝六残”等十二位出群好手以外,还有一位旷代高人。

  “光复岛主”卫三民,“天山”醉头陀,“哀牢山归云堡主”彭五先生,合称“三奇”。

  “四眼神君”胡遇奇,“三蛇魔君”卜玉峰,合称“二帝”。

  “一绝”就是曾对卓轶伦传授岐黄妙技的“一帖神医”叶天仕。

  “六残”则系独孤智、濮阳勇、何撑天、云千里、司马聪、司马明等六人。

  至于那位旷代高人,倘若单以武功而论,却又比“三奇二帝、一绝六残”中,任何一人,还要高出一等半筹以上。

  她就是“小寒山般若庵”庵主,“百忍神尼”悔大师。

  卓轶伦恩师之一的“天山”醉头陀,与“百忍神尼”悔大师,渊源甚深,故而深知悔大师精擅一种玄妙莫测,旷世无双的“般若掌力”。

  如今,榻上黄衣书生病象,正是受了“般若掌”伤,但发掌人总算仁慈,对他只加惩戒,保留了三成以上功力,未下杀手。

  “百忍神尼”悔大师深隐“小寒山”,从不出世,则运用“般若掌力”之人,不是夏侯娟还有哪个?

  他这里心中暗跳,对那位“咆哮虹颜”,动了相思,却害得榻上黄衣书生,与苏建祥也自心中狂跳。

  因为医生诊脉以后,如此沉吟,岂非症状沉重,显然不妙。

  黄衣书生将口微张,似欲问话,但却喉音喑哑,一字不出。

  卓轶伦心中雪亮,知道这种暂失喉音,也是受了“般若掌”伤的特殊症状之一。

  苏建祥忍不住地,向卓轶伦抱拳一揖,低声问道:“请问卓先生,我家三庄主所患的是何病症?可……可碍事么?”

  卓轶伦业已看透端倪,自然胸有成竹地,应声答道:“据我看来,三庄主是伤非病,可能系受了阴人之害。”

  诊出“是伤非病”不难,但那“阴人之害”四字,却把黄衣书生和苏建祥,听得均从双目中流霹出惊佩神色。

  卓轶伦目注黄衣书生,缓缓说道:“三庄主此伤症状,是不是喉间失音,全身忽冷忽热,并奇酸难耐,四肢关节等处,也极为胀痛?”

  黄衣书生在枕上连连点头,表示承认卓轶伦说得丝毫不错,他神色间已无适才的傲慢之状。

  这时,苏建祥又向卓轶伦表示钦佩地,抱拳问道:“先生真是神医,但不知对于我家三庄主的这种伤势,应该怎样加以疗治?”

  卓轶伦落得故作神奇地,微一沉吟,缓缓答道:“想救这种伤势,必须先问清当时的一桩情况,故而我打算先用‘金针度穴’之法,使三庄主恢复喉音,能够说话。”

  苏建祥听得唯唯称是,卓轶伦遂向周三畏含笑说道:“老人家,请把针筒取来一用。”

  周三畏这些日来,替他收拾药箱,手脚已甚娴熟,闻言之下,立即取了一枚针筒递过。

  卓轶伦从筒中抽了其细如发的三根银色长针,先以其中一根,插进那位三庄主的咽喉之内。

  苏建祥委实看得有点胆战心惊,但见三庄主的咽喉要害之上,被插进一根银色长针之后,不仅毫无痛苦神色,目光中反有高兴之状,也就钦佩万分,心神略定。

  卓轶伦也不替那三庄主宽除所着衣裳,竟隔衣认穴地,把其余两根银针,插入他胸膛之内。

  三根银针插好,卓轶伦便微凝功力,伸指点住针尾,使银针针身.起了一种有韵致的颤抖。

  他指下银针在抖,那位三庄主的身躯,也随之在抖。

  苏建祥的一颗心儿,亦自忐忑失宁地,抖跳得好不厉害。

  片刻过后,卓轶伦五指一扬,三缕银光,随身而起。

  那位三庄主,则“哎呀”一声,叫出口来,果然气血流通,喉音已复。

  卓轶伦问道:“三庄主,你在受伤之时,是觉得全身一冷?还是全身一热?”

  榻上黄衣书生应声答道:“我是觉得全身一冷,随即气血被制。”

  卓轶伦正色说道:“三庄主请想得清楚一些,我要根据你的话儿,对症下药,稍有谬误,便将遗恨终身,你当时真是觉得冷,而未觉得热么?”

  黄衣书生点头说道:“我记得不错,是全身一冷,如坠寒冰,毫无什么火辣辣地,炙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