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令情潮》96
康文辉道:“太平堡来的,一位是红脸判官严友三的侄子,人称铁书生的严秀侠,另一位是六十来岁的老人,姓瞿。”
两人匆匆走出前厅,只见厅上坐着一个三旬左右的蓝衫汉子,和一个双宾斑的的青袍老者,这时一齐站了起来。
康文辉含笑替双方引见道:“这位就是敝庄大公子,这是铁书生严少侠,这是霍老先生。”
李维能双手抱拳,连说“久仰”,一面抬手道:“严兄、霍先生快快请坐。”
宾主落坐之后,李维能神色恭敬,问道:“严老伯可好?”
铁书生严秀侠欠身道:“家叙幸诧粗安,在下奉家叔之命,陪同瞿先生来的;家叔有书信一封,请李公子过目。”
说话之时,探怀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过。
李维能接过了信,打开一瞧,这封信上的大意是说:
风闻令尊久病未愈,瞿天启先生精擅歧黄,一切疑难病症。无不着回春,为川陕名医,特命舍侄陪同前来,为令尊诊治,务希贤任善为接待等语。
李维能看完书信,连连起身朝青袍老人抱拳一礼道:“瞿老先生原来是一位名满川陕的名医,在下多多失敬。”
瞿天启抱拳笑道:“公子好说,老朽粗通医理,蒙严大侠不弃,忝属知交,此次风听老庄主贵体违和,要老朽前来,稍效微劳。”
李维能朝严秀侠拱拱手道:“严伯伯这分盛情,小弟感激不尽,只是家父病势经过数月调治,目前已见好转,有劳两位远道跋涉,小弟更是于心不安。”
这话等于上说已经不用看病了。
坐在边上的总管康文辉,听了李维能的话,脸上神色隐隐一变。
严秀侠暗自扯上了眉,想道,“果然不出管兄所料,看来北李已经向五风门屈服了。”
但他脸上却是丝毫不露,一面欣然含笑道:“原来庄主已有好转,可喜可贺。”
语气隐顿,接着目光向四上一转,又道:“在上奉家叔之命,另有要事面陈,此处似乎有所未便……”
李维能道:“两位起来,不如请到书房休息,再作长谈。”
说罢起身肃客,当下由李维能、康文辉陪同两人,进入书房。
分宾主落坐,一名小童送上香茗。
康文辉坐了一回,便自告退。
严秀侠目看这一排三间书房,自成院落,和外面隔绝,极为清静,想是仙人掌日常看书养静之处。
李维能端起茶碗,说道:“两位请用茶。”
严秀侠喝了一口,依然并未说话。
李维能忍不住问道:“不知严老快要严兄赐告何事,小弟洗耳恭聆。”严秀侠道:“家叔施行时,还有一句话,叮嘱在下,务必提醒李公子。”
李维能说道:“严老伯还有什么吩咐,严兄但请明说。”
严秀侠迟疑之下,道:“此事关系十分重大,小弟实在不敢启齿。”
李维能道:“严兄这就见外了,家父和严老伯数十年交情,见了面,无话不谈,严老伯既然要严兄提醒小弟,严兄只管请说。”
严秀侠忽然脸容一肃,说道:“家叔要在下问问李公子,那青旗令主送回来的,是否真是老庄主?”
李维能身躯猛震,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此刻骤闻斯言,感到惊骇无比,目注严秀侠,急急问道:“严老伯还说了什么?”
严秀侠道:“家叔只是根据几点疑问,加以推测罢了。”
李维能道:“严老伯有那几点疑问,不知可曾和严兄说过?”
严秀侠道:“自然说了,家叔就是要在下转告李公子,多加注意……”
李维能突然一摆手道:“严兄且慢!”
严秀侠方自一怔,李维能已然站起身子,喝道:“青虹。”
只见方才端茶的那个小童闻声而入,垂手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维能道:“你去叫李霸进来。”
小童答道一声,匆匆退出。不多一回,但见一名背着双钩的劲装汉子匆匆走了进来,在门口欠身道:“禀大公子,小的李霸来了。”
原来这李霸,正是河北李家的四虎将之首,四虎将原是仙人掌李光智的亲信长随,他们各有二个单名,叫做李霸、李业、李千、李秋。
“霸业千秋”,你说李光智的口气大不大?
也正因为有这“霸业千秋”四个字,江湖上许多人,就把河北李家,称做了“千秋庄”。
李维能吩咐道:“从此刻起,这书房四周,由你们四虎将守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李霸躬身道:“小的得令。”返身急步而去。
严秀侠看在眼里,心中暗道:看他此举,敢情他也早就怀疑家中有了内贼。
李维能过才转过身来,朝严秀侠拱拱手道:“严兄现在可以说了。”
严秀侠喝了口茶,徐徐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恕在下直说了。”
李维能道:“严兄有话只管直说。”
严秀侠道:“家叔觉得老庄主武功阅历,俱都超人一等,平日又很少出门,被人下毒的机会,应该不多,被人下慢性毒药的机会,更是微之又微,但老庄主毕竟被人下了奇毒,而且还是不知不觉逐渐累积的慢性毒药,这只有二个可能,不是五凤门奸细在贵庄潜入卧底,就是贵庄有人被五凤门买通了。”
李维能脸色渐渐发青,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