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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令情潮》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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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世汾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一摆手,道:“不用说了,你三师弟可曾回来么?”

  方家宏任了一怔,他看到师傅忽然脸色不对,慌忙躬身道:“师傅不是知道管师弟赶去金陵……”

  郭世汾沉声道:“为师问你,他回来了没有?”

  方家宏吃了一惊!回道:“管师弟还没回来。”

  郭世汾沉哼道:“他还敢回来?”

  “砰”的一声,把宜兴紫沙茶壶,摔成粉碎!

  方家宏不知师傅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一时吓得不敢作声。

  郭世汾满脸怒容,喝道:“你随我进来!”说完,转身往里走去。”

  方家宏哪敢多问,随着师傅走进屋去。

  郭世汾随手取过信柬,递了过去,说道:“你看看这封信。”

  方家宏战战兢兢接过书信,心中讶道:“这不是昨天傍晚,镇远镖局着人送来的书信?莫非这和他们失镖之事有关?”

  心念转动,立即抽出信笺,这一瞧,不由吓得脸色剧变,双手颤动,抬头道:“师傅明鉴,管师弟平日……”

  郭世汾怒哼道:“这孽畜结交匪人,胆敢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业,你给我立即公告周知,把他逐出门墙,从此不是我郭世汾的徒弟!”

  方家宏嗫嚅道:“师傅,就凭万总镖头一封信,是非未明……”

  郭世汾怒喝道:“就凭这封信,还不够么?”

  方家宏还想再说,郭世汾挥手道:“你不用多说,立即照为师吩咐的去办吧!”

  方家宏眼看师傅正在气头上,自己一时说不上去,只好躬身应“是。”正待退出……

  郭世汾喝:“且慢!”

  方家宏心中暗喜,慌忙站住。

  郭世汾道:“叫你二师弟进来。”

  方家宏又应了声“是。”匆匆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二弟子曹永泰走了进来,请示道:“师傅呼唤弟子,不知有何吩咐?”

  郭世汾和他低低说了一阵,曹永泰躬身领命,立即退出屋去。

  掌门人开除管天发之事,立时引起淮阳镖局小小骚动,大家议论纷纷,谁也不知管天发究竟犯了什么门规!

  尤其师兄弟们,平日感情极好,心中更是替其暗暗叫屈!

  巳牌时分,淮阳镖局门口,来了两骑骏马!

  前面的马上,是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青灰长衫的汉子,此人身材瘦高,鹞眼鹰鼻,脸色阴沉。

  后面那一骑则是一个花白胡须的紫袍老者,生得貌相清瘦,眼神奕奕,和蔼之中,另有慑人威棱。

  这两骑马到得淮阳镖局门口,前面马上那个戴瓜皮帽的汉子,当先一跃下马,取出一张大红名帖,朝坐在大门内两排长凳上的趟子手拱拱手,含笑道说:“烦请老哥们通报一声,就说镇江镇远镖局万总镖头和金陵南江府总管楚如风,特来拜会郭掌门人。”

  其中一名慌忙双手接过名帖,连连陪笑道:“万总镖头,楚总管请稍待,小的立时进去通报。”

  陆得贵跨进院落,便自站着,口中说道:“禀老爷子,小的陆得贵有事禀报。”

  小厅中响起郭世汾的声音道:“幼信,你去叫他进来。”

  严幼信匆匆走出,朝陆得贵道:“师傅叫你进去。”

  陆得贵手持名帖,随着严幼信走入客堂。

  只见老镖头正和两个中年汉子谈话,看到自己,立即转过脸来,问道:“陆得贵,外面来了什么人吗?”

  陆得贵慌忙趋上一步,躬身道:“回老爷子,是镇远镖局万总镖头和金陵南江府的楚总管,前来拜会。”双手呈上名帖。

  郭世汾微微一楞,点头道:“知道了,老夫马上就来。”

  说罢,站起身,含笑道:“两位贤侄请坐,老夫去去就来。”

  那焦黄脸汉子欠身道:“世叔只管请便。”

  陆得贵呈上名贴,就应该退出去了,但他却依然站着不走,口中叫道:“老爷子!”

  郭世汾望了他一眼,笑道:“陆得贵,你又是输光了,想预支工钱么?好吧,去告诉单帐房,说我答应了,但只准借你三分之一,你是有家的人,总不能叫家小饿肚子。”

  陆得贵红着脸,嗫嚅的道:“老爷子,小的并不是要借钱,是……是有一件事,要禀报你老。”

  郭世汾挥挥手道:“有什么事,待老夫回来再说。”

  陆得贵依然没走,说道:“老爷子,这事十分重要……”

  郭世汾奇道:“你有什么重要之事情?”

  陆得贵迟疑了一下,道:“老爷子,这是小的眼目睹千真万确的事……”

  郭世汾皱皱眉道:“老夫外面有客,你快些说吧!”

  陆得贵连声应“是”,咽了口唾沫,才道:“老爷子知道,小的家在泗水,前几天随管少镖头押镖回来,管少镖头要去金陵祭奠江大先生,小的也想顺便回家看看,就和管少镖头走了一路,直到龙潭才分的手……”

  郭世汾沉声道:“不再提那孽徒了。”话声一落,正待举步,朝外行去。

  陆得贵急道:“老爷子,小的说的不是管少镖头,小的是说镇远镖局的万总头镖!”

  郭世汾听得一奇,停步道:“万总镖头有什么事?”

  陆得贵又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是,是,小的和管少镖头分手,差不多已是黄昏时候,不想这路上遇到一向在山东镖局里做事的老乡,他也要回泗水去,就在小馆子里喝了一顿酒,结伴同行,赶了一夜路,第二天天还没亮,经过龙都……”

  他唠叨了半天,这口才入正题。

  郭世汾国注陆得贵,问道:“你们遇到镇远镖局的镖车?”

  陆得贵道:“小的和那位老乡,幸亏走得疲乏了,在树林子里歇,不然早就没命了!”

  郭世汾催道:“你快些说!”

  陆得贵连声应道:“是,是,小的两人刚在林子里坐下,就看到有十几个黑衣蒙脸人,也朝树林奔来,小的两人一看来头不对,就躲在草堆里,没敢出声!不一会,天色快亮时,大路上来了两骑马,小的听他们说:“来了,来了!”就纷纷掠出林去,挡住了去路。”

  郭世汾道:“那是万总镖头么?”

  陆得贵道:“是的,那万总镖头只带了一个趟子手,小的因和他们相距较远,没听清楚双方说些什么?接着就看他们动起手来,万总镖头以一敌十,一支长鞭使的呼拉拉直响,正在激战中,突然听到他大叫一声,栽倒地上……”

  郭世汾神情一震,说道:“他负了伤?”

  陆得贵道:“死了!”

  郭世汾道:“别胡说,人死岂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