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令情潮》9
江寒青道:“郭世叔说的极是,万老叔对晚辈兄弟,爱护备至,先父面前,也只有万老叔能够说话,是以晚辈兄弟,平日对万老叔甚是尊敬,大哥纵有对管兄移祸之意,这话决不敢在万老叔面前提起。”
郭世汾点头笑道:“江二贤侄这话就对了,万镇山既然送了信来,必有其事,为师明天要你二师兄去一趟镇江,问清楚了再作道理。江二贤侄远来,想必尚未用饭,你快去吩咐厨下,整治酒席,算是为师替他接风,然后再把为师隔壁那间房腾出来,作为二贤侄下榻之处。”
管天发迟疑了一下,道:“师傅,弟子觉得这样似有不妥!”
郭世汾道:“如何不妥?”
管天发道:“二公子离开江府之后,易容改装,就是要他们认为二公子已经葬身火窟,这样才能不引人注意,便于暗中查访恩公遗骸。就是在咱们局中,也不宜声张出去。”
郭世汾一手捋须,顿首道:“晤!这话不错!”
管天发续道:“再以弟子来说,江大公子只要知道下落,定然会以全力对付,那是因为弟子至少已经知道了他部分密秘,必须杀以灭口,因此弟子暂时也不宜露面!”
郭世汾不住点头,口中“晤”了两声,说道:“这话不错,你和江二贤任,就说是为师内侄,投奔为师来的好了。”
话声一落,抬头喝道:“幼信!你进来。”
严幼信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郭世汾道:“今晚之事,你不准对任何人泄漏,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洪泽湖小王集来,知道么?”
严幼信恭谨地说:“弟子知道!”
郭世汾道:“好,你去关照厨下,做些酒莱来,另外把为师卧室左侧,那个房间收拾一下,给你三师兄两人下榻。”
严幼信连声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管天发取出易容药物,重又替江寒青易了容。
不多一会儿,一名小厮,送上酒菜。
两人也不客气,吃过晚餐。
郭世汾道:“你们路上辛苦,早些去安歇吧!明天,老夫就着人把唐华伦请来,最要紧的还是二贤侄早日恢复健康。”
当下就由严幼信领着两人,到左首府中安歇。
管天发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寐,披衣而起,悄悄开门出去,走到师傅房门口,正待举手叩门……
只听师傅的声音,在房中问道:“是天发么?”
管天发应了声“是。”
郭世汾道:“进来。”
管天发推门而入,黑暗之中,只见师傅独自坐在椅上,目光炯炯,望着自己,问道:“你此时来见为师有什么事么?”
管天发慌忙趋前几步,噗地跪了下去,说道:“弟子正有一件事,来求你老人家成全!”
郭世汾一手然须,颔首道:“你起来,有什么为难之事,自有为师替你作主。”
管天发道:“弟子再三思虑,想恳求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门墙!”
“师傅总该知道,江大公子究竟是不是黑衣令主?尚难确定,就算他真是黑衣令主,但他仍然是金陵江家的大公子,淮阳派总不能和“南江”府为敌。”
郭世汾一手捋须,沉吟不语。
管天发又道:“师傅明日公告江湖同道,把弟子逐出门墙,一而卖了镇远镖局万镇山的面子,一面也好稳住江大公子,使他们不再防范淮扬派,不但对弟子有利无害,而且二公子留在咱们这里,也不致再惹人注意。”
郭世汾浓眉微拢,问道:“你呢,有何打算?”
管天发道:“弟子蒙古老师傅传了易容之术,自信还无人认得出弟子面目,二公子留在这里,有你老人家照应,弟子准备潜回金陵,暗中查访恩公遗体,和黑衣令主这帮人的动静,相信总可找出一点眉目来。”
郭世汾微微叹息一声,领首道:“徒儿,你用心良苦,为师成全你这番义行……”
管天发目含泪光,“噗”地再拜下去道:“师恩如山,弟子多谢师傅成全!”
郭世汾凝重地道:“徒儿记着!为师只是支持你的意见,你仍然是淮阳派的人,必要时,为师会尽我淮阳派之力,助你行事。”
管天发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弟子自当谨记,定不有负师门!”
郭世汾点头道:“时间不早,你去睡吧。”
管天发应了声“是”,站起身子,便自告退。
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年约三十四五,身穿青布长衫的汉子,急步走了进来,一眼瞧见郭世汾,立即垂手肃立,叫了声:“师傅。”
郭世汾回头道:“家宏,可是有事么?”
这青衫汉子正是淮阳派大弟子方家宏,闻言欠身恭敬的道:“弟子刚才听到两件消息,持来禀报。”
郭世汾喝了口茶,问道:“什么消息?”
方家宏道:“第一件是金陵江家失火,二公子江寒青据说正在病中,抢救不及,葬身火窟。”
郭世汾身躯陡然一震!双目精光暴射,急急问道:“此话当真?”
方家宏道:“据说这消息是昨晚从金陵来的人传出来的,大概也不会错了。”
郭世汾仰首向天,黯然道:“江大先生一生以仁德待人,他二公子不该死得如此惨法!唔,还有一件,是什么消息?”
方家宏道:“第二个消息,据说镇江镇远镖局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