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超自然的现象,也就是与不变之神加给自然界的英明规律相矛盾的现象。如果有信仰,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奇迹。一当信仰减弱,就不再看见奇迹,并且自然界的一切都不慌不忙地照自己的次序进行。
启蒙教会不需要启蒙,因为它的神圣奠基者就是无知之徒。
启示是神的意志的表示。全能的神亲自对那些不会向我们泄密的人作启示。神在世界各国都作过启示,但是,显然只有对我们僧侣的始祖所作的启示,才可能是真正的启示。
最好还是相信僧侣,而且要句句相信,否则就会因怀疑其神圣幻想而有被吊死之虞。
《启示录》是圣经中极其重要和异常有趣的一卷,牛顿曾予以评注。该卷包括圣约翰撰写的故事,这些故事虽不象拉丰登的故事那样趣味横生,但具有大得多的力量来彻底改变天真读者的头脑。三百年来,使徒约翰所属的希腊教会认为《启示录》是伪书,但对此熟悉得多的西方神甫却认为该卷是圣书,而这对于该卷被列入经典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乞食僧这些人曾立下誓愿:不要任何东西;靠有点东西的人过活。一个国家中乞食僧愈多,则这个国家愈好,因为游手好闲的人最合乎主的心意。他们至少会把自己享受不到的信任赋予别人。
器皿所有的人都是器皿或瓦盆;圣保罗也如此说过。
但是,其中一部分是上帝搁在壁炉上的器皿,用以美化自己的住宅的,而另一部分则是尿盆,他往往在把它们尿脏后送去重烧和清洗。
契约是教皇同笃信宗教的国王签订的协定,他们根据协定支配绝对不是属于他们的财产。
谦逊是基督徒的美德,由此可培养信仰。它对僧侣特别有利。应该永远认为僧侣的意见比自己的意见高明。这种美德就是自卑和害怕受到周围人应有的尊敬。显然,这种美德有助于培养伟大的人格。
在教会中笼罩着一片谦逊的风气:主教是谦逊的;耶稣会教徒是谦逊的;红衣主教不把自己置于寺院看门人之上;教皇谦逊地高踞于所有国王之上,国王则谦逊地服从修道院的看门人。
前后矛盾是一个神学术语,表示有时在上帝的话里遇到的矛盾。这些矛盾永远只是虚假的;它们只会引起无知的人的注意,而理智为信仰的光芒照射着的人们,清楚地懂得:上帝不可能自相矛盾,只要他的仆役不强迫他改变意见。
虔信是一种美德。它在于:对我们毫无所知的上帝和我们深知的僧侣的热爱高于一切。除此以外,它要求我们象爱自己本身一样地爱邻人,但要在他爱上帝,并为上帝所喜欢的条件之下;如果情况恰恰相反,虔信就吩咐把他杀掉。
而虔信的人首先应当想方设法使教士们发福;这就足以使他的一切罪过得到宽恕。
虔信的行为这是教会巧妙臆造出来的用嘴巴、耳朵和整个身子做的一些小动作。很明显,人不作这些动作就不可能得到主及其仆役的欢心。虔信的行为在不信教的人看来常常觉得荒唐可笑,但对于僧侣却非常有益,经常给他们带来收入,并且使信徒习惯于绝对顺从。
强力是对于保持信仰和繁荣教会所必需的美德。对僧侣来说,强力就是尽一切办法使执拗的人按照他们那样思维。
对俗人来说,它就是千方百计地抗拒腐臭的健全理智的指示和牢靠地戴住圣仆加给他们的轭。
强权即有权用暴力强迫顺从。
教会那里无此项权利;它把此项权利给予了国王,其条件是,当它认为必要时,君主才可使用。
强制手段是基督教中风行的强邀硬请,非得使那些信仰不坚的人走上或回到得救的道路。这些手段是:秘密逮捕令、拘禁、拷打,如果手头有炮,那就用炮轰。
侵夺权力失去信仰的人们断言,教会常常把非其所属的权利据为己有。如果这些人被信仰之光照透,他们就会理解,教会是无罪的,它没有侵夺权力,因为它仰仗的是其丈夫的无限权利。侵夺者是那些不让教会侵夺权力的人或不让它享受只有俗人才能享用的权利的人。
轻率的判断福音书禁止轻率判断,特别是俗人,决不允许判断自己精神领导人的行为。如果俗人碰到某修道士或某修道院院长在淫秽的场所,那也应该认为:他们到那里去是为了拯救生灵,为了主的更大的光荣,而主是不会因他的朋友逢场作戏而生气的。
轻信每个善良的基督徒都应该忠厚老实,这样就可不加探究地相信以自己的精神导师的话为依据的虚无事物。要知道,精神导师是不会错的,尤其不会骗人,因为这样做显然是不好的。
情欲这个词也许在非礼勿听的耳朵里是个不十分体面的词,但由于它是一个神学术语,因而就十分体面了。这个词表示人类对于可以使它得到快乐的一切的爱好,这种爱好是在亚当陷于罪恶之后,为人类所获得的。
全知是仅仅为上帝所固有的特性。然而他假装似乎不知道我们应当做什么,因为我们在行动上是自由的。神把他的全知交给了教士;神学家是永远无所不知的,从不对什么有疑问。在那些谁也弄不清楚的问题上,特别出色地显示了神学家非凡的洞察力。
诠注者是有学问的人,他们呕尽心血,有时得以使上帝的话和健全理智协调起来,或者找到稍许能减轻信仰的重担的字面表达方法。
确实性在宗教上,确实性建筑于这样的信念:受过登极涂油式的圣人自己既不可能犯错误,也不会使我们走入迷途。
由此可见,神学的确实性比物理学的确实性更加可靠,因为物理学仅凭感觉,而感觉,如所周知,是会欺骗我们的。
r冉森教徒是冒牌的天主教徒。与至圣之父和僧侣的意见相左,他们千方百计地希望被认为是教会的正统子孙。有实际效用的神恩的思想至今还没有征服宫廷。可是它在圣奥诺勒大街上,在马尔埃街区和市场区以及在某些议员那里却取得了很大成就。冉森教徒,当优势不在他们这边时,是相当软弱的人;但只要声势一大,马上就不软弱了。尽管他们的作风很严肃,但一当看到上帝每天暗中为他们生产的惊人奇迹时,也偶尔会笑逐颜开。特别是在大斋的日子里,他们的快乐就不可名状了。
热忱是往往与心理失常同时发生的神圣热病,伪善的男女常常生这种热病。人类有这种流行性的传染病应归功于基督教。在十八个世纪中,基督徒从上帝之子和他的僧侣恩赐给人世的历次危机中得到很大好处。如果上帝或国王不结束这些危机,它们是永远不会终止的。
人按通常的定义,人是有血有肉的动物,用两足行走,能感觉、思想和判断。但是,在福音书和让。雅克。卢梭看来,人不应该感觉、思想和判断;甚至应该匍伏而行,好让教士轻快地骑在他身上。
人道是一种世俗美德。
如果你希望做一个好基督徒,就必须在自身中消灭它。它几乎永远不会符合神的利益的;如果神的仆役讲究人道,那末他们就必须挨饿了。何况他们对天国的利益如此忠诚,以致无暇考虑人类的利益。
神的仆役对人道是陌生的,可是他们却教给我们初步的人文知识,当然,其中加入了少许的拉丁文和十分多的教义问答。
人口增长这是有害于基督教民族的。严格说,他们应该普遍不婚。选民人数极少,被遗弃的人很多;一国的人口愈多,则其中被遗弃的人愈多。可见,人口增长对国家的兴旺极为有害。
人类学教会着作家常具的独特观点。
这种观点在于:把手、眼、情欲甚至卑鄙行为加之于圣洁的、以其恩德统驭宇宙的神。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而教士们则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上帝。这就是为什么上帝在他们中间引起了那样的赞美。
人民是教会的支柱,是教会劳绩的慰问者,教会权力的拥护者。大家知道,人民是深谋远虑的神学家。教会制定了自己的教条不是为别人正是为了人民;凡博得人民赏识的人,不可能是坏人。人民的声音是上帝的声音。的确,上帝经常批准人民的强烈要求;不过,人民的强烈要求,只是僧侣命令他们提出的。
任圣职者是包括所有基督徒在内的类概念。这些基督徒都是献身于上帝的,或者觉得自己天生应该活着不工作而依靠为了活着而工作的闲人。
忍耐是全人类和基督徒的美德。这就是忍受我们不能和不敢预先防止的灾难。上帝给了僧侣一个任务,即考验那些通常表现得专横和易于失去耐性的国王的耐性。
荣耀上帝的教会轻视世俗的荣耀。教会供职者对此十分冷淡。主教对爵位、勋章、车骑显然有讨厌情绪,因而不会接受人们对他们的尊称。
肉体它永远是与精神相对的。禁绝肉欲,这是保持精神愉快的可靠办法。肉体的享乐就是淫佚。
肉体的凡非精神的都叫做肉体的。肉体的人,就是那些迟钝到认不清精神幸福的价值而宁愿要尘世幸福的人。一般说来,凡不幸成为由血肉制造起来的和具有健全理智的,都叫做肉体的人。
s撒母耳是爱争吵的犹太先知。他没有足够勤勉地研究格劳修斯和普芬多夫的国际法,他曾经把别族国王分尸,使本民族国王登位和退位。但是,总的来说,当人们不反对他的时候,他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
三位一体是一种不可言传的奥秘。这是基督徒从柏拉图那里弄来的,并且成了我们神圣宗教的信条。根据这个奥秘,上帝由三位神组成,而三位神又构成一个统一之神。三位一体的教义在不理解柏拉图的人看来是荒谬的。这位教会之“父”
,臆造了三种观察神的办法;我们神圣的教师们则从神威制出了长着大胡子的父,从理性制出了生自父并且为了消除父怒而被钉十字架的子;从善良制出了变成鸽的圣灵。
这就是全部奥秘。
三重冠冕只有教皇有权戴这种皇冠,以示他有全权统治天、地和炼狱。
僧侣是每个文明国家里的第一等级。这个等级由神任命履行最高尚和最重要的职能,而首先是唱圣诗,并向听圣乐的收费。僧侣们的财富的主要来源是耶稣基督的遗产转入他们之手,大家知道,他身后留下的产业是不少的。
僧侣的誓愿是向神许下的庄严诺言:做一个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无用的人;在神圣的贫穷、神圣的淫荡中过活;神圣地顺从某某圣僧或圣尼的意志。但是,圣僧圣尼们却把自愿听他们摆布的人弄得如痴若狂,以之作为消遣。
77僧侣的自愿馈赠僧侣得上天眷顾免除了对国家的一切义务。如果他们也考虑到它的需要,那仅仅是出于宽大。他们生活在国家里,只是为了受国家保护、尊敬和酬谢;他们不仅容忍它,而且进行祈祷和教育来帮助它,并为它减轻各种收入的担子,这样给了它莫大的荣誉。
僧帽是用来遮后脑、掩盖僧侣脑瓜中知识的一块呢子。
如所周知,关于这块神圣的呢布的式样问题,曾在教会供职者中引起激烈的争论,并且有几百名戴僧帽的僧侣受了火刑。
僧团是修道士的各种队伍,他们是志愿在圣军中服役的。人民在物质上酬劳僧团,僧团则从精神上保护人民,使之不受自由批判的精神侵蚀,并用精神的雨露来浇注人民的灵魂;这种酬劳将促使修道士的身体健壮。
杀人俗人犯了杀人罪应送交普通法院,神职人员则送交特别优待的法院。在某些国家中,僧侣享有杀人越货的权利,而不理睬公正裁判。此外,大家知道,教会从上天获得杀害异教徒和信仰的敌人的权利,或者,至少是获得把这件事委托俗人去办的权利,因为僧侣厌忌流血。
傻瓜参看基督徒、无知、轻信、信仰各条。不信教的人,即傻瓜用他们凡人的眼光只看见我们神圣的教会里无非是一些愚人蠢事,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在其中发现一个愚蠢地让人钉在十字架上的愚蠢上帝、一批愚蠢的使徒、一些愚蠢的奥秘、愚蠢的见解、愚蠢的争论以及一些由蠢人们来举行使远非愚蠢的僧侣得以生活的愚蠢仪式。
善举凡对教会的捐献、馈赠、遗嘱都叫善举。其目的是靠牺牲善人的家庭和亲属的利益使圣仆大发其财。
上帝是僧侣的同义语,或者是神学事务的经理,僧侣的老管家,供应圣军的全权代办(如果乐意这样称呼的话)。
上帝的话就是教士的话;上帝的王国就是僧侣的停尸室;上帝的意志就是圣仆的意志。侮辱上帝就是侮辱僧侣。当人们说上帝震怒的时候,这意味着教士的肝脏出了毛病。一旦用教士一词来代替上帝,神学就会变成最简单的一门科学了。
由此可见,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不信神者;因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否定僧侣的存在吗?僧侣们给人的感觉太好了。
上帝的羔羊即耶稣基督。
《圣书》吩咐我们要躲避羔羊的发怒。据《启示录》所载,它比狼凶狠,比公鸡容易生气。
参看地狱。
上帝的话是每个宗教的僧侣代表最高主宰所宣讲的绝对正确的预言。上帝颇识大体,永不会否认这些预言。沉默就是同意的表示,上帝永远同意他的僧侣所说的话。在基督徒看来,上帝的话是双锋剑。这是实话:不管从哪一边去碰它,都有被割伤的危险。
上帝的荣耀毫无疑问,上帝具有纯西班牙的骄傲。他的仆役不断地向我们申述这一点。
他们仅为了上帝的荣耀,就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正确,因为上帝创造世界是为了自己的荣耀,而上帝的荣耀与教士的荣耀是永远一致的。
上诉人是法国对冉森教徒的称呼。他们因唯一诏书的颁布理智地向未来的世界宗教会议上诉,那个会议将彻底解决所有关于神恩的争论。据最近消息,这个会议将无条件地在最后审判前夕召开。
奢华教会与她的丈夫的脾气相反,象任何女人一样地酷爱奢华。圣母,教会的婆婆,喜爱浮华不亚于儿媳:使这位圣母最快乐的莫过于穿新舞服了。
蛇过去蛇会说人话。蛇曾经诱惑人类的老祖母。现在许多蛇勾引和诱惑她的小孙女,不过现在它们已经不能讲话了。上帝的仆役必须灵巧象蛇,而俗人对他们则必须驯良象鸽子,温驯象羔羊。
赦罪罗马教会的教士根据神的公文,对罪人宽赦。这种办法非常巧妙,能鼓励失去羞耻之心的恶棍。如果教会不支持这帮恶棍,他们也许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赦罪符这是教皇和主教为了某种奖赏而发的作恶许可证。由于赦免,不许可的和犯罪的行为就成了合法的,甚至是值得表彰的,因为赦罪费充实了天父和他的钱柜。
神的事业这就是教士们的事业;大家知道,他们是上帝的律师和经纪人;然而他们没有从上帝那里取得不使用暴力来经营其事业的全权。
神的属性是不可思议的特性。神学家们由于经常思考唯一诏书(unigenitus),罗马教皇克里门特十一世1713年所颁布,宣布冉森教派是异端。
它在冉森教派的拥护者与反对者之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译者这些特性,认为可以把这些特性加在他们毫无所知的神身上。
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这些特性是彼此不相容的;但是,如果放弃思考,它们就会很容易协调起来。神学赋予神的恶劣特性教导我们:神跟我们所能认识的东西一点也不相象,这样一来,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关于神的极其确切的概念。
神的襄助乌尔斯埃先生认为:在人作出某种行动之前,上帝要襄助他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行动。干涉自由意志,为神所不许:这样的干涉可能会使人的良好行为变得一钱不值。
神的正义跟人的正义毫无共同之处,而神学家却对它了如指掌。由于神学上的正义,上帝使所有的人因一人犯罪而受苦;由于同一正义,他容忍了他自己无罪的儿子被处死刑;由于正义,僧侣把那些失去神恩、不象他们那样思考的人送上火刑场。由此可见,神学上的正义跟人类所说的正义毫无共同之处。
神恩是上帝奖给他心血来潮时所想起的人的礼物,同时保留了对于那些他不愿借此礼物使之得福的人的惩罚之权。神恩是否能真正或者充分地产生预期的效果,迄今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们希望,慈悲为怀的上帝在神恩的性质问题上启发我们一下。
神国神国不属这世界。
基督本人曾这样说过,但这不是中肯的说法。实质上是说,在这里,在尘世,只应该由教士为王。可叹啊!国王的信仰不坚常常破坏教士们的神圣宏图。如果我们有十分坚定的信仰,国王也许会成为僧侣的忠《约翰福音》,第19章,第36节。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