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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人影无双》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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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冷月照高林电掣星飞寒敌胆 荒庵藏巨害途长虑远变芳颜

  原来后一条黑影正是铁笛子,一照面便将敌人的钩打飞了一柄,如非那人机警,松手得快,铁笛子骤出不意,来势又猛又急,用的又是潜力,手腕虽不震断,也非重伤不可。就这样,那人虎口仍被崩裂,膀臂均被震麻,总算右手钩未被钩连枪裹住,不曾抖脱,仗着功力尚深,人又机警,百忙中就势一个转折飞向一旁,当时又惊又怒,后面同伴也正赶到,恨到急处,一声怒吼,连敌人也未寻,仍朝文婴扑去。后一个正朝铁笛子追赶,双方正要接触,刚在喝骂:“鼠辈,是好的说出你的来历!”

  一面扬刀就斫,一面口打呼哨。

  南曼旁观甚清,因见文婴相隔渐近,人甚慌张,既未反身为敌,手中又无兵刃,心疑那对仙人掌已被敌人夺去,见铁笛子上来冷不防先给了敌人一个下马威,非但挫了敌人锐气,兵器又打飞了一柄,上风业已占定,可是前面拿钩的敌人并不与之为敌,仍然疯一般朝文婴扑来,拿刀的一个却朝铁笛子扑去,心正不解,待要抢上,耳听树后低喝:“且慢,等他过来再打。”

  刚一停步,忽听前面林边有人笑骂:“不要脸的狗种,打不过人家,鬼叫些什么,我先闭了你的鸟口再说!”

  声才入耳,又是一条小黑影突由持刀从树后闪出,动作更快,也未怎样纵跳,只一闪便到了敌人身后,左手一拍敌人肩膀,持刀的一个当然警觉,不愿再和前面敌人争斗,忙即纵身回头,不料对方是计,动作更快得出奇,人和粘在敌人身上一样,他这里一刀斫空,见人不在,身后却在说话,手忙脚乱中待要往旁纵起,一面回刀一撩,不料小黑人早就料到有此一来,也未闪避,身形往下一矮,刀由头上挥过,敌人恰巧纵起,身刚离地,吃小黑人身子往前一探,一手把脚捞住,话也说完,就势一甩一送,叭嚓连声,那人虽有一身功夫,无奈对方手法巧妙,动作如电,借劲使劲,身子凌空去势更急,一个收不住劲,竟被扔出,往前斜飞去。前面都是一些结满冰雪的寒林,哪禁得住整个大人自空甩落,劈里叭嚓一片乱响过处,将那些冻得又硬又脆的冰花雪枝打折了一大片,纷落如雨,人也落地,仗着应变机警,见势不佳,双手连刀护住头脸,又是将背向前,虽未受到重伤,周身也被冰枝撞得疼痛非常,不禁急怒攻心。

  刚刚开口喝骂,眼前人影一闪,小黑人已跟踪纵过,口中笑骂:“你还不服,不肯闭上你那张狗嘴,非要讨打不成么!”

  这次来势更快。持刀的吃了大亏,虽然急怒交加,到底知道一点利害,更没想到敌人身法这快,人刚落地,还未看清,一点声息皆无,业已到了面前,一声怒喝还未出口,随同对方笑骂之间,百忙中瞥见敌人相隔甚近,看去身材矮小,像个未成年的幼童,空着一双小手小臂,也未拿有兵器,指手画脚,摇头晃脑,神态骄狂,先就气人,由不得火上加油,一刀斫去。

  先防敌人身法灵巧,这刀未必能够斫中,本是虚实兼用,不料敌人并未闪避,口中还在笑骂,以为对方卖弄硬功,正待用力斫下,就这心念微动、时机不容一瞬之间,猛觉手上一紧,敌人身形略闪,不知怎的一来反手向上,竟将刀背抓住,未容寻思,叭的一声迎面中了一掌,当时门牙全被打碎,人也站立不稳,几乎仰跌在地。负痛情急,还待拼命,借着右手刀一夺之势,打算略稳身形,同时左手用足全力,待朝敌人手腕上斩去。

  谁知敌人手脚比他更快,连手腕均未沾上,左手就势松刀往前一送,右手就着这一掌再往前一推,力大绝伦,虽未再受重伤,人却倒窜出去一两丈,总算武功尚好,不曾跌倒。两次吃苦,知道遇见克星,刚有一点胆寒,眼前人影一晃,敌人重又跟踪扑来,最奇是说来就来,人并不曾纵起,心方发慌,忽听前面有人低喝了一声,上来将钩打飞的一个一路大笑正往旁边追过,猛想起这个敌人也极厉害,自己又是顺口流血,连吃大亏,口中疼痛,如何迎敌?待往旁边纵避,意欲就势取出暗器,面前黑影一闪,敌人忽然不战而退,再看前面不禁又惊又急,连忙追去。

  原来持钩的一个正朝文婴穷追不舍,不料树后又窜出一条黑影,与传说中的影无双一般无二,手里拿着一件能刚能柔,前端附着一个似锁非锁,看去十分沉重,像个带有钢鞭的铁疙瘩拦腰打到,方才吃过亏,平日又有耳闻,深知这两个敌人的厉害,忙即飞身纵避,口中怒喝:“我和你们无仇无怨,为何欺人太甚?”

  铁笛子早看出后一黑影正是前遇小师叔贺回,没想到本领这高,凭着一双空手,打得敌人这样狼狈。又见持钩的一个还在穷追文婴,忙即跟踪追去,刚由后面纵到,一见南曼树后纵出,成了前后夹攻之势,方想此贼真个无耻,打算打倒擒住,拷问来历,忽听文婴在前急呼:“你两弟兄还不快逃,单我两位兄姊你们便非敌手,何况六月梅门下小师叔也在这里,如何不知进退?你说那事决办不到,念在前情,我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先未还手,并非怕你,如其不知进退,你们决难活命。此后好好为人,仍有相逢之日。我固心志难移,便是恩师最后遗命,也不要我再理你们,当初并未答应,怎叫言而无信、便你身后那人出来,今夜也是非败不可,再不快走来不及!”

  说完又喊:“铁兄、南姊、小师叔,莫与他们一般见识,让他走吧!”

  话未说完,持刀的一个人未赶到,一听有六月梅门人在场,便吓了一大跳,方才又连吃大亏,越发心胆皆寒,同时瞥见小黑人正和寻常顽童一样,一路踢着地上雪玩,往前走去,知道此人厉害无比,只不知何故忽又停手不战,方恐乃兄不知利害,持钩的本就觉着不妙,又想起一事,口中怒吼“贱婢,将来要你好看!”

  人便纵退下去。

  南曼想起六月梅方才所说,又恨他欺侮文婴,想给他吃点苦头,扬手两枝小钢梭正朝敌人两肩膀上打去,口方怒喝:“无耻鼠辈,口发狂言,且叫你带点记号!”

  忽听两声,两枝梭镖相隔敌人只两三尺,忽往横里斜飞出去。持刀的正由这面赶过,一见敌人发出暗器,口喝“大哥留意”,纵身上前,想要用刀去挡,没想到敌人梭镖竟会转弯,中途改道,内中一枝忽然迎面打来,势子又急,差一点不曾打中,一道寒光擦耳而过,落向冰雪地里,耳听对面笑道:“你两弟兄不要胆小,你们此时恶迹未著,不会要你狗命,快滚回去!你两个都吃过一点苦头,用不着再带记号,都有我呢。”

  说时,随同钢梭飞处,地上坠落两段冰雪,定睛一看,原来那小黑人不知怎的竟会抢在前侧面,正当梭镖的中部,起初看他踢了几次冰雪,急于应援,不曾留意,竟用脚上所踢雪团将两只钢梭一齐打落,妙在双脚齐飞,一先一后,打得这样准法,目光到处人已立稳,百忙中也未见他纵起,这一惊真非小可。随听身后敌人喝道:“暂时放他两条狗命,苦头业已够他吃的,你两个不要追了。”

  跟着又喊:“你们莫慌,还有一柄护手钩挂在树上呢,不就此取走,莫非要人代你送去不成?”

  二人早已心寒胆落,哪里还敢回顾,跑出不远,瞥见一弯寒光曳空而下,二人忙即纵避,正是那柄特制的护手钩的一声落向面前,连钩带前段的鸭嘴钢刺一齐钉向冰雪之中,铮铮有声,知道敌人比他高明得多,只得负愧拿起,痛心切齿,往土坡那面赶回。回顾敌人也由林中穿出,越野而过,相隔已远,心中恨毒,自去请人报复不提。

  这面铁、南二侠见文婴业已回身赶来,三人刚刚对面,想寻贺回,人已不见,料是藏往左近树下,喊了两声“师叔”未应,南曼再往前立树后探头一看,也无人影,想起六月梅所说之言,忙将铁、晏二人止住。正谈前事,忽听左近树上低喝:“你们还不快走,不久自会寻你,快由别处绕回,只管安睡,包你没事。好在敌人还不知你三人住处,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