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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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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浩脾气再好,这时也禁不住动了怒火,大声说道:“谷掌门不在家,在家也不会稀罕你这张请帖,你带回去,有何灾殃,俄们邙山派等它降临!”

  那人面色陡变,嘿、嘿、嘿的冷笑了几声,程浩以为他就要发作,哪知他笑声一收,却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谅你也不敢接,不过,也还有商量的余地。谷之华不在,你们这里,也还有一个人可以接这请帖的。”

  程浩怔了一怔,愠道:“你这请帖不是要给我们谷掌门的吗?我说不接,就是不接!你还要私自交给谁?你懂不懂武林规矩?”

  要知武林中任何宗派,都是以掌门人作为代表,程浩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乃是邙山派的代理掌门,而这人却要将他撇开,另外找人来接请帖,程浩当然认为这是一种藐视。

  哪知这人却翻起一双白眼,冷笑说道:“我说你才是不懂规矩,我家主人请的是谷之华,不是请邙山派的谷掌门!你们邙山派要将掌门人的私事包揽过来,那是你们自讨苦吃,我也由得你们。不过,我这请帖还是得交给该接的人。谷之华不在,你唤她的徒弟出来吧。我要见她!”

  这人的口气虽然横蛮,却也有点道理,程浩吃他抢白了一顿,忽地心头一动,想道:“谷中莲的身世甚为古怪,至今未明。莫非此人来此,原是与她有关?”

  当下忍住了气,再问那人道:“不错,我们的谷掌门是有一位女弟子,你是认得她的吗?”

  那人道:“不认得。”

  程浩再问道:“然则你和她是沾亲带故么?”

  那人道:“也不是!”

  程浩怒道:“既然非亲非故,你要见她做什么?”

  那人道:“这请帖也有她一份!”

  程浩道:“你这话就不近情理了。你知不知道:她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纵算你主人和她沾亲带故,发帖请她,她也只能和师父同去,难道你要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跋涉万水千山,孤单单一人,去赴你家主人的宴会么?”

  那人哈哈笑道:“你真是胡涂,我来请她,难道还会丢开她不管吗?当然是由我陪着她同去!有我陪她,你还怕老虎吃掉她不成!”

  程浩道:“吓!这么说,你是要将她带走?”

  那人道:“正是。谷之华若在此地,就由谷之华携她同去。谷之华不在,就由我带她走,就是这样。”

  程浩淡淡说道:“你真会请客,怪不得你主人差遣你来。可惜敝师侄也不在家了。”

  那人大声问道:“她在哪儿?”

  程浩道:“和她的师父和她一同出门去了。上哪儿去,我们不知道。”

  那人冷笑说道:“我不相信有这样凑巧的事,我一来她们就出了门?你说不在,我却要亲自进去看看!”

  程浩大怒道:“你好生无礼,邙山派的玄女观是容你乱闯的吗?”

  活犹未了,那人已向前迈进几步!邙山派众弟子正要上前挡他,一瞧地下,不觉都吃了一惊!

  玄女观外这条路是用青石铺的,只见这人每移一步,石上就出了一个深深的足印,众弟子均是心头一凛:“要是挨上了他一脚,怕不骨碎身亡。”

  程浩、白英杰、路英豪、甘人龙这四大弟子是见过大场面的,比较还能保持镇定,但也不免暗暗嘀咕,程浩心想:“这厮的铁脚神功足可以与少林寺的金刚神掌相比,只怕大悲禅师也没有这般功力。偏偏谷师妹又不在这儿。合我们四人之力,或可以挡得住他。但他只是一个下人身份,邙山四大弟子合力对付一个下人,岂不教人笑话?”

  白英杰等人也是同样心思,片刻间那人已迈进了六七步,看看就要踏进观门。

  江海天见那人硬闯观门,还扬言要把谷中莲带走,怒气陡生,禁不住便跑上前去,大声喝道:“呔!哪里来的恶客,胆敢如此横蛮,赶快给我止步!”

  那人给江海天一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回头一望,也不得大吃一惊。原来江海天走路的姿势很怪,脚板提起,一摆摆的就像扫把在地上扫过一般,那人的足印都给他扫平了。

  那人见江海天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觉惊奇,还未怎样着慌,当下便转过身来问道:“你是谁,我家主人的事情,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管得了的?”

  江海天离家之前,跟外婆杨柳青学过一些江湖口语,这时便搬出来用道:“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有理不在年高,三岁孩儿管太公。请客是两相情愿的,何况人家又不在家,你怎可以不问主人,硬闯进去,乱派请帖,哼,哼,你家主人是天皇老子也罢,我是管定的了!你快快滚开,否则休怪我也无礼!”

  那人冷笑道:“好,你要管也行,你来接这请帖吧。”

  江海天倒是一怔,说道:“你家主人的酒席怕没人去吃吗?”

  那人道:“大不压小,我不想与你动手,你接了请帖,我也好回去交差呀。到时谷之华若不能来,你就替你的掌门来赴宴吧。”

  江海天心想:“莫非他的主人真是这样吩咐他的,一定要请得一个人来。若然如此,我倒不可令他难为了。”

  当下说道:“我不是邙山派的人,但你要请的那位姑娘却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一张请帖,你就交给我吧!”

  那人打量了江海天一会,说道:“你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么、这更好了,接吧!”说罢便将一个红木匣子向江海天胸前推去,江海天伸手一接,只觉一股极大的潜力似巨浪般倏地冲来。

  邙山四大弟子又惊又怒,白英杰最快,已先扑来,大声喝道:“恶贼住手,休施暗算,你要动手,就冲着邙山派来吧!”

  要知此事乃是因邙山派而起,江海天不过是打抱不平者的身份,白英杰等人虽然明知不敌,但要是在邙山之上,让这人伤害了江海天,邙山派可就要失尽面子了。

  可是白英杰尚未曾扑到,江海天手臂一伸,已把那红木匣子接了过来,只听得“蓬”的一声,那人已是摔了一个斗,从山坡上骨碌碌地滚下去了。原来江海天早已练成了护体神功,虽然未加防备,但一触及外力,便自然生出反应,那人所发的力道越猛,所受的反击之力也越大,他的本领虽然不弱,却怎禁得住金世遗所传的绝世神功?

  转眼间那人已滚下山坡,远远的听得他大叫道:“好小子,有胆的就到金鹰宫来!哼,哼,要是不来,你们邙山派,自谷之华以下,连你这小子在内,都有大祸难逃!”

  江海天大怒,也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喝道:“你也回去叫你家主人等着吧,就是没有请帖,我也要去瞧瞧你们是些什么东西,如此横行霸道?”

  这几句话说完,那人也已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他受了江海天护体神功的反击,居然还能施展轻功逃跑,足见造诣亦自不凡。

  邙山派众弟子都围了上来,程浩以代理掌门人的身份,向江海天谢道:“多谢英雄援手,敢问尊姓大名?”

  江海天笑道:“程伯伯,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江海天呀。伯伯,你休多礼,这可折煞我了。”

  白英杰眼利,先认了出来,“啊呀”的一声叫道:“原来你是江贤侄,哈哈,江南兄弟有你这样一位英雄儿子,想必要乐煞他了,江贤侄,你爹爹呢,听说他有西北之行,可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