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姑娘们的服装正在制作期间,我留在洛杉矶地区,办理这桩恶作剧行为的其他事宜。我穿着飞行员制服拜访了洛杉矶机场的泛美公司物资部,拿到了姑娘们所需要的所有帽徽和制服徽章。
我曾经让每位姑娘都给我寄来一英寸见方的彩色照片。我用这些照片伪造了泛美身份卡,类似于我自己的那种,并注明她们每个人的职务都是“随航服务员”。
制服做好以后,我开着一辆租来的客货两用车,车门上贴着伪造的泛美公司铭文,亲自把制服取了回来,我签了一张发票,算是给这些制服付了账。
5月底,我给每位姑娘发了一封信,里面附有给她们每个人的一张机票———这些机票我是用现金购买的———我告诉她们5月26日在洛杉矶机场大厅集合。
把这群小雏鹰召集到一起,是我所有骗局中最大胆也最辉煌的成就。我去了机场周围一家较为奢侈的旅店,为每位姑娘订了一个房间,我还包下了旅馆的一个会议室,供她们到来后使用。我订房间时用的都是泛美公司的名义,但付账用的是现金。为了满足办理这项业务的经理助理的好奇心,我解释说这不是泛美的普通业务,而是航空公司公关宣传部的一项“特别活动”。
姑娘们即将到达的那天上午,我穿上我的泛美飞行员制服,来到机场的泛美公司地面指挥部,找到公司班车的管理人。
“是这样,今天下午6点我有八位空中小姐来执行一个特殊任务,我需要车把她们送到旅馆,”我说。“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没问题,”他说。“我这里有普通的机组人员客车。我亲自去接她们好了。您去吗?”
“那么我一点半过来找您,我们一起去,”我说。“需要我在什么上面签字吗?”
“不用,包在我身上吧,飞行员,”他诙谐地一笑。“保您满意。”
姑娘们准时出现,她们看到闪闪发亮的泛美机组客车,都恰如其分地表示了她们的惊叹,那实际上是一辆加长加大的客货两用车。班车司机和我把姑娘们的行李搬上车,然后驱车把我们送往旅馆,到了那里,他又帮着把行李搬下来,将姑娘们安顿好。等一切都忙完后,我提出请他喝一杯,他婉言谢绝了。“我喜欢您执行的这个任务,”他咧嘴笑着,说。“有事随时找我吧。”
第二天,我把姑娘们召集到会议室,把身份卡发给他们,并给她们看了制服和行李箱。她们查看着服装和行李箱,每件东西上都绣着主人的名字和泛美公司的铭文,她们开心地尖叫起来。
当我把我们的行程路线告诉她们时,又听到了更多喜悦的尖叫。我们要去伦敦、巴黎、罗马、雅典、日内瓦、慕尼黑、柏林、马德里、奥斯陆、哥本哈根、维也纳和欧洲其他游览胜地。我让她们平静下来,摆出一副严父的派头,向她们训话:是啊,听上去乐趣无穷,我也希望会是这样,但我们是在执行严肃的任务,我不能容忍任何胡闹行为,我对她们说。“如果有谁行为不规或玩忽职守,我有权把她开除,必要的话会把她打发回家。有一件事需要说明白———我是这里的老板,你们一举一动都要听我指挥,服从我的命令和指示。我想,你们会发现我的规矩是合情合理的,你们遵守起来应该没有困难,因此不会有任何问题。
首先,你们会注意到,你们每个人的身份卡上都注明你们是空中小姐。对于我们将要下榻的旅馆的管理人员和你们将要与之合作的摄影师们来说,你们是空中小姐。但我们在旅行时要作为普通人,包括乘飞机、坐火车和汽车,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换上制服。你们这趟旅行是令人羡慕的,会在我们的普通随航服务员———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之间引起某种分歧和嫉妒。因此,如果你们偶尔遇到普通的空中机组人员,就说你们是在我们纽约的公共关系办事处工作,正在执行一个特殊任务,有关你们的真实身份尽量少说为妙。如果有人追问你们,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还有,你们每两星期拿一次薪水,用公司的常规工资支票支付。在欧洲兑换一张支票很困难,因此,我把支票发给你们之后,只要你们在后面签了字,我就会在当地泛美办公室或某家银行,或我们下榻的旅馆里统一兑换。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会感到纳闷,为什么不能把支票寄回家存起来呢?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支票可能是用我们一个国外账号签发的。公司希望这些支票在欧洲兑现。第二个原因就是汇率。如果你们自己兑换支票,就以目前的汇率兑换,你们就会吃亏。因此由我来替你们兑换支票,给你们现金,如果你们想寄钱回家,就通过邮局汇款或寄现金支票回去好了。还有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提出问题。我笑了:好吧,今天白天和晚上你们都自由行动。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们飞伦敦。
我们飞到了伦敦,这些机票花了我一小笔现金。我们降落在伦敦机场时天还没亮,下着阴冷的、黏乎乎的小雨,在去旅馆前,我吩咐姑娘们换上她们的空中小姐制服。
我心里惶恐不安,不知这个计划能否奏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大胆行动了。我甚至安排大家下榻在肯辛顿的皇家花园饭店,我冒险地假设没有一位职员会把上回那个环球公司飞行员弗兰克·亚当斯与眼前这个泛美副驾驶员弗兰克·威廉姆斯联系起来。我雇了一辆面包车把我们从机场送到饭店,看见接待员完全是一副陌生面孔,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是泛美738航班的,”我说。“不知道有没有人替我们订了房间。”
“没问题,机长,”那职员说。“如果姑娘们不介意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的话。我们只有5个房间了。”
姑娘们一直睡到将近中午。然后我让她们在城里自由活动,我告诉她们我已经跟当地的泛美办事处一起“安排了一次拍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