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郎这才明白了一切。他坐在阿花枕边,一直注视着她的睡容。悬着冰袋的绳子在微微地晃动,阿花的母亲屏住气息盯着三太郎。他像石头那样一直沉默不语。母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都是阿花不好。”母亲先说了句引子,又说九月回王子时和那个男人找来时,阿花都不喜欢那个男人。最近旅行回来,阿花还在梳妆台前焦急地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立刻搬走,那人说“很难,事实上也很担心,一直没有回家,实在抱歉”。
虽然前面并未提到,其实,阿花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痔疮发作得厉害了,去金泽温泉疗养了一个多月。她后来说当时是打算要死的。都说女人嘴里的寻死不靠谱,可是寻死与求生只有一墙之隔,健康人也许很难理解,但人的确很容易就走上自杀之路,有时哪怕只是受一点气候影响,都可能想不开。不过阿花并没有死,还是活过来了。
阿花一下子睁开烧昏了的迷蒙双眼,看了看坐在枕边的三太郎和母亲。
“对不起。”她垂下眼睑说道,“爸爸,只要你让我去死,我现在就可以。爸爸,你说啊!”
“那家伙并没有死。”三太郎告诉她尾形的情况。
“丢人啊。爸爸,对不起,你亲手杀了我吧。”
“真是个不幸的孩子啊。”说着,母亲失声痛哭。
三太郎听着这些话,只是痛哭,什么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