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某个夜里,阿花已把此前所见的那个男人的事全告诉了三太郎。虽能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可他万万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就订婚。
三太郎这才发现自己不觉已爱上阿花。在阿花从他手中溜走的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发现这种爱恋已深深渗入自己的生活。
既然那个男人年轻富有,对阿花的母亲也很热情,也难怪她母亲满意了。面对着露骨地表达心满意足的母亲,三太郎甚至为自己这种心情感到可耻。他默默地回了旅店。
外出旅行期间所来的一捆捆书信都堆在桌子上。从三越百货追订的屏风也送来了,可三太郎现在哪有心思。阿花曾让他给写了个字帖,她终于会写字了,开始记日记时写过“窗外青桐的叶子增加了一片”。此时那棵青桐已在风中凋零,飒飒鸣响。她还写道,“爸爸去了帝国餐厅的集会。阿花在家里倚着窗户数叶子。”
画画这项工作需要拉开一段空间来眺望,感情却会目不斜视地一往直前,如果稍微侧身停下,就会意外地想些无聊的事情,这些虽然能意识到,可因果循环却不知停止。三太郎虽为画家,却忘记了保持一段间隔,结果误入了一条奇怪的道路深处。正所谓“非此即彼,非彼即此”。这样连寻找颜料箱中一管管颜色的空暇和智慧都丧失了的三太郎,我们局外人只能默默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