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安迪就问:“我没说给你炖鸡汤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几天感冒,然后你昨天又说谁送你土鸡三只。你没炖只鸡汤给我治感冒?”
“早有文章批驳鸡汤治感冒没科学依据…”
包奕凡笑着深吻,他寻开心,安迪从来就当真。
“外面那女孩,就是你前两天说刚失恋的?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肯跟我结婚我高兴都来不及,可绝对不是这种理由,什么年代了,这都。要封建也封建得远点儿,干脆去母系氏族玩儿。”
“她若是肯定我,我才有麻烦了。我不多管闲事,她每次失恋时候仿佛都有点儿走极端。你来看看我阳台上种的菜。”
“种菜?哦,你花粉过敏。你这大温室种菜真是余热利用啊,哈哈。”
“你上回来,嫌我这儿没装饰,还说没生气。以后等菜大了,我到处放上一盆叶子肥大的菜,总行了吧。”
“我没嫌你,你做的所有事都正确。只是我心疼你清教徒一样的简单生活。十二盆?泥土是你自己搬上来的?”
“用了一晚上时间,照着书上说的调配泥土。种的时间还不如后面打扫卫生用的时间长。很有成就感呢。就等着种子发芽了。我种的有青菜、生菜、菠菜,不知道能不能长大,以前从没玩过这个。你看我这样种行吗?”
“我没玩过。家里的院子从来不是我打理。明天要不要再帮你去搬些泥土回来?我们把阳台种满,再把你东窗边上也种满。我们充分利用每一缕阳光。以后我每次来,就能吃你炖的土鸡汤下你自己种的菠菜。”
“你总能给我找事。好吧,我现在就查怎么炖鸡汤。你这个麻烦精,跟小曲可以媲美。”
包奕凡簇拥着安迪离开阳台,他想直接奔卧室,安迪却问他包太到底要怎样才罢休。包奕凡只能哀叹一声,两个都是不屈不挠的女人。“她这几天为我们的事失眠,她固执起来谁都拿她没措施。”为了对话顺利,包奕凡紧紧拥抱安迪,只能再次色诱。“几天下来已经面无人色,下不了床。我爸…对她感情淡薄,只有我关心她。非常可怜。”
“她是不是在你爸那儿得不到感情,就把全部关注倾注到你身上?”
“应该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但我不便多评论。刚我来前去看她,她奄奄一息躺床上,又不肯去医院,即使去了,照旧失眠跟不去医院没什么不同。我只好跟她说了实情。”包奕凡明显感觉到安迪欲挣开他,他只能抱得更紧,只能利用男人本钱耍无赖了。“要不然我都无法过来看你。她答应我决不再插手。”
“我怀疑她现在已经开始查魏国强的联络方式,明后天就与魏国强联络上,然后两人合谋干涉我的事。但这只是建立在推理基础上,只要没发生,我按理说无法据此生气。可我非常生气。我的事,她凭什么越界?这不是尊重人的表现。而且我很讨厌她一再花样百出在我的事上玩手段。”
“所以我得跟你面谈。我早说过,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可是,你想想,她是我妈妈,女人怀孕十个月很辛苦…”
“人家大象还怀孕二十个月呢。这不是理由。”
“当时我爸跑业务基本上不着家,只有她一个人带我,更辛苦,那时也没什么保姆钟点工,全她一个人操劳。我上小学有次晚上发烧,她背起我这么个大个子跑去医院打针,到了医院就累倒在地,血吐了一地,这一幕一直在我记忆里。我虽然猜测她失眠有一半可能是苦肉计,可我依然没法眼看着她萎靡下去,她是我亲妈啊。我已经警告,她自己也知道惹不起魏先生,以后不会有事了。”
“我已经不再相信她。而且,我很肯定,只要我跟你交往,她一定会横亘于我们之间。我完全彻底拒绝别人干涉我,零容忍。”
“宝贝儿,为了我,稍微容忍她,好吗?我会克制她,不让她接近你。她已经答应不干涉我们。”
“她心中没有是非,只有利益计较。我如果容忍她,必然受她得寸进尺的算计。她的承诺完全没信用。”
“安迪,不可以这么说我妈。”
“我已经对她很客气,只说实话,不出恶语。但她对我了解更多,必然闲不住对我更多干涉。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可以解决问题,一个是你划线,另一个是我划线。”
包奕凡盯住安迪的眼睛,一脸不置信,虽然双手依然紧抱,“你划线,是划在你我之间?”
“你如果不肯划线,除此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她干涉我?你别激动,我并不是让你跟她断绝母子关系,而是让你坚壁清野,不让她捞过界。”
“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在非常努力地做,希望可以处理得圆满,修复你俩的关系,我也不愿我妈干涉我们的私生活。可你拿你我分手来逼我,你让我很伤心。你说出划线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很爱你,你在伤我?”
“当你说让我稍微容忍她的时候,你已经决定让她伤我。你这不是爱我的表现。我不做开门揖盗的事儿。”
“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人跟人之间有妥协,有牵制…”
“我又不是孩子。你妈不是隔壁小邱那种人,小邱只会说不会做,我跟她话不投机可以走,走了就完事。你妈会做,会紧追不舍。”
“很简单,她去找你,你不见。她电话你,你不接,不就行了嘛。”
“这种招数只能用来对付小邱之类心中没恶意的人。你妈呢,即使她现在不出现,我们两个依然为她伤神。她有的是办法无孔不入。”
“你只要有稍微的容忍,就可以对她施展的影响视而不见。”
“我为什么容忍她?一个对我恶意的人?”
“我说了,她是我妈,你看我份上,稍微容忍。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一向只有别人容忍你。所以我只要求你稍微容忍,只在我面前,允许我提起她,我的妈妈,可以吗?”
安迪闭目,好好回味包奕凡的每一句话,心知只要跟他在一起,按他的意思,是撇不开他妈了。而她又是拥有如此难堪千疮百孔的人生,她敢让他妈无孔不入吗?何况他妈已经知道了魏国强。“我不是因为天之骄子而不能容忍你妈,这一点需要声明。然而我可以合理推测,你妈对我的恶意,必将最终极大伤害我。为自保,你走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走。”安迪试图脱离包奕凡的怀抱,但没成功,包奕凡的手臂如钢箍般圈住了她。
包奕凡完全想不到安迪会说出让他走。他也完全清楚,这不是有些小姑娘撒娇,而是真话。“你忍心为了这种小事断绝我们感情?”
“在我面前很多事都是小事,唯独这件事,对我是大事。为这件事,我可以放弃你。请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包奕凡想来想去想不通,多大的事儿,怎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他,仿佛他无足轻重,他的爱更是不值一提。他哑了。发了半天愣,将安迪扔在原地,独自走进卧室,将浑身衣服脱得满地都是,一声不响上床睡觉。
安迪只是满心复杂地看着包奕凡走进卧室,也不吭声。她绝不松口。这件事上面,她不能做任何妥协。她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让她在这件事上妥协。
于是曲父当场决定,剥夺曲大哥现有职位,降级待用,再不给接触钱的机会。今天起,先暂停工作,春节后再说。曲筱绡不禁同情地看一眼大哥身边的美女,该美女得另找饭碗了。
曲父处理完愤然出来,曲筱绡一溜儿小跑跟上,还好心地替如泄气皮球的大哥掩上被踹烂的房门。但等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曲筱绡当即尖叫了,“我冤枉啊,爸爸冤枉我啦。”
曲父郁闷地道:“别玩恶人先告状把戏啦。知道你现在心里最高兴。”
“我就知道爸爸生我的气,你气我兄妹不亲爱,处处找哥哥们岔子,处处给你出难题,是吧?爸爸,你好好想想,我今晚如果报告的是妈妈,不是你,结局会怎样?你心里要是再有一丝生我气的意思,我这就打电话给妈妈,举报你恩将仇报。哼。”
曲父当然知道女儿心思,但到底还是感谢女儿跟他讲义气没报告到老婆那儿去。他当即对女儿许以好处,以堵住女儿的口:成倍追加注册资金。
曲筱绡心里开心得乱唱饶舌。爸爸妄图蹭她的车,她将爸爸载到门口,毅然将爸爸扔到出租车上,直奔赵医生家会情郎去了。半路遇见红灯才想起来,最应感谢的是给她通风报信的朋友。于是她车头一转,找到朋友正夜生活的酒吧,投入到朋友们的阵营。人,可不能重色轻友。朋友帮了她的大忙,她就得识相地结了朋友今晚的酒账。再说,赵医生风流不下流,她才不担心赵医生独守空房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虽然包奕凡在卧室里不声不响,安迪却心烦意乱得无法做事。她稳守住她的底线,但她受不了一向快活的包奕凡拉下脸生闷气。
三心两意地看了几个报告,估摸着包奕凡应该睡着,她走进去瞧。见大大小小的衣服扔了一地,她反而笑出来,这公子哥儿可真会发脾气。她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才刚准备出去,包奕凡就在床上闷闷地喊了一声:“牛郎不许偷织女的衣服。”
安迪愣了一下,回头见包奕凡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对她伸出两只手。安迪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到包奕凡身边,伸手让包奕凡握住。两人在夜灯昏暗的光线中默默对视。
良久,包奕凡才道:“我回家处理,让我好好想想。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安迪忍不住大大地点一下头,表示同意。心里却分明看得清楚,她也不愿真的失去包奕凡,她很愿意给包奕凡一个月的缓冲期,期待他有所作为。
邱莹莹在寒冷中硬撑着排队。人越来越冷,肚子却越来越饿。这倒不是难题,邱莹莹当即打开一包旺旺雪饼啃起来。雪饼松脆,邱莹莹每啃一口,总有一个睡眼惺忪的人睁开眼不耐烦地看看她,仿佛被打扰。同是天涯沦落人,邱莹莹只好再打开矿泉水,与雪饼一起吃,这样响动就小了些儿。可寒冬腊月喝冷水,没几口下去,邱莹莹就捧着小腹痛苦地弯下腰去。小腹锥心地痛,仿佛孙猴子在里面扯着子宫打秋千。
邱莹莹原想撑过去,忍痛在原地踏步给全身取暖,以活血化瘀,她觉得自己身体强壮得很。不料后来痛得根本挪不开步子,反而虚汗在背脊凉津津地蔓延,头脑也开始晕眩。邱莹莹开始慌了。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万一栽倒,可怎么办。她摸出手机,第一反应就是给樊胜美打电话。可是很不巧,樊胜美与王柏川小吵怡情,今晚浓情蜜意地到另一城市度周末去了,根本是鞭长莫及。
樊胜美一接到电话就慌了,虽然她是被邱莹莹从梦中吵醒,但她还是强打精神让自己清醒过来,赶紧给应勤打去一个电话。谢天谢地,应勤没关机,被她吵醒。“应勤,我在其他城市。邱莹莹一个人在火车站买票,身体出事了,我半夜三更找不到别人,只能找你帮忙。请你去救救她。无论如何,我相信你男子汉大丈夫,即使你看不起小邱,但你不会置她安危于不顾。”
“樊姐你言重了。我还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樊胜美松一口气,心里则是升起一个小小的希望。身边的王柏川也是有点儿想不到应勤竟然答应得爽快。
但樊胜美又有点儿不放心,她见识过不少将胸口拍得砰砰响,但最终什么事儿都不做的男人。她无法放心再睡,过了十分钟,实在忍不住,又打电话给应勤,“小应,不好意思刚才把你从睡眠中吵醒,疲劳驾驶,一定要主意安全哦,要不要我跟你讲讲话解解乏?”
“不用,我要留着注意力开车。我开车不利落。”
听应勤果真出车,樊胜美再松一口气,吩咐应勤找到邱莹莹后来个电话。
应勤本来有点儿怀疑这事儿来得蹊跷,可能是什么苦肉计。但樊胜美第二个电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邱莹莹则是打安迪电话,关机睡觉;打曲筱绡电话,没人接,因为曲筱绡还在热热闹闹地夜生活,没听见手机叫响。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字,似乎是应勤的声音。但邱莹莹怀疑是幻听,她也没力气抬头分辨是不是幻听,她反而在熟悉的声音里散了精气,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应勤喊了半天没人应答,就问有没有个女孩子似乎病倒。问了几遍,终于邱莹莹身边有人喊应勤过来辨认。
应勤终于找到邱莹莹。而邱莹莹早痛得冷汗将脸都濡湿了,看见应勤眼睛只是恍惚着,但说不出话,眼泪却决堤似的奔涌出来。应勤瘦弱,见此忙掏出钱请人帮忙一起将邱莹莹扛到车上。他的车上很温暖,他又一坐下就将暖气开足,只是他开不了口,不知怎么问坐在后排的邱莹莹。想了想,才道:“我送你去医院。”
在温暖中,邱莹莹的痛感稍微缓解,脑袋似乎也不太空白,她挣扎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旁边…饭店…热粥…姜汤…都行。”
应勤得令,连忙冲出车去,跑向最近的一家饭店。没找到热粥姜汤,但他捧来一碗滚烫的牛肉面。为了尽快救人,他跑得飞快,热汤洒出来,烫得他乱跳如猴子。好不容易钻进车里,问题又来了,邱莹莹双手捂住肚子呢,他得喂邱莹莹喝汤。为了救人,应勤豁出去了,大力扶起邱莹莹,将面碗凑到邱莹莹嘴边。
邱莹莹感受到的温暖是双重的。她喝着又烫又辣的牛肉面汤,眼泪也忍不住地滴滴答答全落在面碗里。
应勤将邱莹莹的眼泪都收于眼底,他试图避开不看,但他端着面碗喂食,不看就对不准位置,只能不断闪避着目光,尽量不要与邱莹莹的眼睛对上。直至喂完面汤坐回驾驶位,而邱莹莹躺在后座浓重的阴影里,他可以视而不见,应勤才耸耸差点儿僵硬的肩膀,恢复清明。
邱莹莹喝了热汤,虽然虚汗依然如浆,肚子却慢慢平歇下来,不再闹她。她依然无力地躺在后座,攒足精神说了句:“应勤,谢谢你不计前嫌。”话音不高,良久未得应勤回复,邱莹莹差点儿以为应勤没听见,正想再说一次,前面应勤总算回答了:“没什么。”于是邱莹莹都不知接下来说什么,两人沉默了一路。
到了欢乐颂小区,应勤将车停在楼下,往后看看,见邱莹莹依然蜷伏在后座,就说:“到家了。你要是起不来,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邱莹莹一想到医院,就联想到巨额医药费开销。她连忙支撑起来,强打精神道:“到了?哦,谢谢你。我好多了,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应勤想既然她说不要紧,那就肯定是不要紧了,他下车打开后车门,让邱莹莹出来。但邱莹莹双脚才落地,身子才挺起来,就双臂吊在车门上,摇摇欲坠。邱莹莹连忙解释:“真没什么了,肚子已经不疼,可还是没力气,睡一觉就能恢复的。”
“我…扶你上去,并不是想沾你便宜。你请放心。”应勤小心翼翼地扶起邱莹莹。虽然动作僵硬,可邱莹莹依然觉得他好温柔,她的头正好靠在应勤的肩上,不由得趴在应勤的肩上流泪。应勤更是说什么都不敢动一下,硬是将自己幻想成木柱子。上行的电梯里,唯有邱莹莹轻轻的啜泣声。
打开2202的门,果然空无一人。应勤小心地将邱莹莹扶到床上,便远远地跳走,站在距离床最远的对角线上,背着手问:“你还需要什么?”
“帮我倒杯水,冰箱里有一块生姜,最好切切碎,扔到热水里,再放一勺糖。麻烦你。”
“好,我试试看,你等着。”
邱莹莹泪眼看着应勤走出去忙碌,心里顿生无限希望。她忙伸手抓来床头纸箱上搁的镜子,将头脸整理了一下,可怜她连自己看着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巨丑无比。她擦干泪水,正对着自己苍白如鬼的脸色束手无策,门外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是曲筱绡兴尽回家,从敞开的2202大门看到应勤在厨房忙碌,顿时惊呆了,以为见鬼。而应勤一看见曲筱绡,立刻条件反射,想到房间里是孤男寡女,想到如今正是深夜,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手上一松,菜刀应声落地。
曲筱绡勇敢地站在门口,但一只手伸进包里,捏住防狼喷雾。“你怎么在这儿?小关出差,樊大姐度蜜月,只有你和小邱?哇塞,你这个色狼,趁机来占小邱便宜?靠,前儿还非处女不要,原来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伪君子。”
应勤急了,他担心的,正好全让曲筱绡给抢先说了出来。他唯有竭力解释:“小邱生病,我从火车站把她接回来,现在给她煮姜汤。不信你问樊姐,是樊姐打电话给我。”
“小邱一定不是生病,是被你这色狼糟蹋了。”
“没有,你诬蔑。”应勤捡起菜刀,心一急就挥着菜刀说话。吓得曲筱绡连忙蹦走了。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完全是真的是诬蔑应勤,见应勤真生气,那她赶紧溜。但溜的时候她还是扔下一句话,“半夜三更,你们孤男寡女说不清了,应勤你要为小邱的名声负责。他妈的,怎么今天净碰见奸夫淫妇,我要长针眼了。”曲筱绡等钻进2203,觉得安全了,又探出半张脸,大叫:“我拍下你了,看你怎么赖。”
应勤哪儿是曲筱绡的对手,等他想分辨,曲筱绡早跑得没影儿了。应勤气得肺部欲裂,极想一走了之,但想到邱莹莹气息奄奄的样子,他怎能不负责任地走开,只好忍气吞声继续剁生姜煮姜汤。
曲筱绡回到屋里就给邱莹莹打电话,“你能啊,这就把人找回来了?恭喜。这下不用恨我了吧。”
邱莹莹刚才虽然没力气大声说话,帮应勤辩解,可听得清清楚楚,忙道:“我真的不舒服,在火车站排队买票喝了太多凉水,肚子痛得抽筋一样。幸好应勤去火车站救我。他现在是给我煮姜汤。你向他道歉。”
“啊?真病?那书呆子怎么不送你去医院?”
“医院贵,谁看得起啊。你赶紧道歉,算我求你。”
曲筱绡听到这个答案惊呆了。邱莹莹竟然为了看病贵而宁可捱着痛。她发了会儿呆,找出她吃冰激凌吃得肚子疼配来的药,又找出一盒巧克力,给邱莹莹送去。2202的门依然开着,她走到门口,看见应勤,连忙道:“我道歉,我刚才误会你了。你放下刀,我给小邱送药来。”
应勤赶紧放下刀,垂首贴料理台肃立。惹谁都不敢惹这大小姐。曲筱绡进来,却见到案板上一堆黄糊糊的东西,“不是说煮姜汤吗?这是什么?”
“生姜,我剁细一点儿,应该药性更容易出来。”
“奇怪,我喝的姜汤,生姜好像是一片一片的。”曲筱绡更是个肉糜,她拿药进去,倒水给邱莹莹。“怎么我一天不管你,你就搞得鬼一样的?生姜汤怎么煮?剁碎还是切片?”
“切片,天哪,别煮了,热水冲一下,加糖就行。”
曲筱绡赶紧传达出去。应勤连忙照做。邱莹莹才终于喝上生姜水。曲筱绡知道没大碍了,伸个懒腰,不怀好意地扔下一句话,“困死了。应勤你看着小邱,要是情况又转坏,打我电话,我们一起送小邱去医院。我睡觉去了,撑不住,真快要死了。”
等曲筱绡一走,应勤正为难于曲筱绡的嘱托,邱莹莹就虚弱地道:“谢谢你,你回吧,我差不多开始好转了。”
邱莹莹这么说,应勤怎么都走不开了。“没关系,我经常熬通宵。你睡吧,我看着你。我就在厨房坐着,会半个小时进来看你一次。请放心,我不会乱来。”
应勤无视邱莹莹泪光闪闪的眼睛,离开门口。邱莹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应勤离她这么近,可她反而觉得更加落寞。她怔怔地看着应勤离开后的门框,她真想厚着脸皮告诉应勤,其实她更需要应勤的怀抱。可她怕这么一说更被应勤鄙视,只能默默地脱去羽绒服草草睡觉。
安迪清早没去锻炼,给包奕凡煮土鸡汤鸡为底的阳春面。包奕凡也不是个赖床的,他去阳台将花盆巡视一番,回来失望地道:“菜都还没发芽。我都等它们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