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163
张幼聪脸色稍稍一变,道:
“原来尊驾是武林四绝第二位北归,本教天罡堂香主清风道长常常提及归老师,不知最近你们两位可曾见面?”
震山手归元素颔首道:
“崆峒清风道长老朽论交数十年,谈起武功老朽总是佩服的,可是这一趟见面,我们可不太愉快,张香主掌领白虎堂,当然知悉内情,老朽不必多说。本来老朽对于贵教并无任何成见,只不愿以闲云野鹤之身,受任何羁绊。同时老朽谬承武林同道列为武林四绝之内,实在惭愧,困为前些日子老朽得会南江兄,我们稍为切磋过武功之道,南江兄真不愧为四绝之首,老朽算是叨附骥尾……”
江上云他听到这里,心里可就有点糊涂了,他弄不清楚那北归何以巴巴地要提出这点来!
归元泰又道:“现在得见张香主掳走江小哥儿,手段似乎有欠光明,因此颇悔没有劝清风老道长退出贵教,以朋友的立场来说,不免有未尽心的遗憾……”
张幼聪越听越不是味道,怪叫一声,道:
“归老儿你何须明讽暗嘲,本香主如果不是看在清风道长面上,根本就不跟你 苏。”
震山手归元泰冷笑道:“那么给我留下这位小哥!”
张幼聪道:“你试试留看!”
那只藏种獒见主人发发怒,狺狺狂吠两声。
震山手归元泰在江上有点投鼠忌器,却反而大声道:
“好极,老朽就试试看。张香主你要在陆上比划?抑是就在这里?”
江上云叫道:“归老爹,他有玄龟功!”
张幼聪怒哼一声,猛然举桨去戳他。忽见一点晶光直射爱犬,连忙化下戳为上推,“拍”一声挡住那点晶光。
敢情是归元泰随手用船桨桃起一大滴江水。张幼聪觉出对方内力果然异常高强,唯恐爱犬被对方打伤掉下江俺死,便道:“咱们上岸比去――”
刹时间两船泊在岸边,震山手归元泰道:
“咱们光身上岸去,当然香主可以把狗带了去,老朽只是说那小哥不必带,等分了高下再把人带走,张香主以为如何?”
张幼聪当然不怕大名鼎鼎的北归会哄骗弄诡,便昂然上岸,却真个只把那只猛獒带着。
他们两人刚刚走了十余丈远,只听江上云一声欢呼,原来他已驾着小船,划出江面了。
这回轮到震山手归元泰不悦起来,大声道:“江上云你回来――”
江上云虽然不想回来,但又不得不听从,只好划回岸边。
归元泰这才微笑一下向江上云道:
“傻孩子,那须害怕……好了,张香主请你划道儿,老朽敬你是和清风道长同列五堂香主地位的人,必有惊人绝艺,老朽这叫做不自量力――”
张幼聪又气又恨,怪笑一声道:
“好,好,咱们就在掌上功夫分个高下,让本香主瞧瞧武林四绝的功夫有什么了不起!”
震山手归元泰暗中哂笑,随随便便一站,道:“请香主指教!”
原来武林四绝各有特长,北归归元泰外号震山手,可想而知他在掌上的造诣,此所以他会在暗中哂笑张幼聪的不智。
张幼聪面色陡然变得惨白惊人,那颜色就像一个人在冰天雪地中冻僵了似的,原来他已全力发动玄龟功。
但见他身形向前一扑,上半身快要沾地之时,倏然右掌前推,一股冷飙卷扫而至,刹时周围气温为之降低。
震山手归元泰运功护身,一点也不觉冷,左掌划个小圈,右掌突从小圈中猛撞出去。
两股力量半途中撞个正着,“篷”的一响,张幼聪坦觉自己的冷飙吃对方奇重的掌力完全封回来。
同时对方力量十分古怪,并非以硬碰硬,中间好像还有一层缓冲之力,然后刚猛之力方至。
正因如此,对方的力量先弛后张,范围既大,压力更重。
他哼了一声,双脚已陷入硬泥中有寸半之深,这时不遑多作考虑,左掌疾出,一股冷飙,从地面卷去,登时砂石飞旋激舞,声势惊人。
右掌使出玄色功至为精纯的功力,冷飙已增加到十成力量,但那股冷飙出时却无形无声。
因震山手归元泰名列武林四绝第二位,平生足迹遍天下,成名又早,正是久经风浪,饱历忧患之人。
以震山手归元泰见识之多,阅历之广,比之南疆石龙婆可就要高出一筹,这时焉能被他来暗算。
恰是同时发动,惊天动地般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却是一上一下。掌力出处,有如万里碧海,陡起风暴。
地面吃他的掌力至少刮去半寸,是故沙尘漫天,有如巨浪排空,向对方急涌猛卷,声威之盛,古今罕睹。
“轰”的一响,沙石弥漫,风力兀自激荡旋卷,只听一声怪啸越野而去,余音摇曳!
震山手归元泰哈哈大笑,一回头走到江边,神威凛凛,江上云目瞪口呆,不会说话。
归元泰道:“那厮的玄龟功的确厉害,但我老人家功力可要比他深厚,此时他见机得早而遁走,否则他必定要吃个大亏,不过光是这样他也尝点小苦头,以后将不致再目中无人了!噫,孩子你在发呆作甚?须知你爷爷技压天下,名列老朽之上,比老朽还要强出一筹呢!”
江上云摇头道:“不,我爷爷那有老爹这般威风?”
归元泰微笑一下,开始操桨划出江面,顺流而下,然后道:
“老朽所走的是威猛至刚的路数,就像另一神拳查本初相似,虽然在掌力上可与你爷爷扯平,可是在内力火候修养及兵刃上,就得南江兄称尊了!”
江上云钦佩异常地望着他,俊美的脸上露出神往的光辉,归元泰心中着实疼他,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