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32
前者纯是真实功夫,不但能够附身峭壁,上落自如,而且还能从兵器上发出奇大吸力,使得敌人往往因此而招数受制,露出破绽。
龙碧玉明碧玉杆吸住那枚青蜘蛛,只能算是初步功夫已。
那迷魂掌便较为邪门,除了掌力发出时震荡得特别强烈之外,尚须借助药物之力,使人心神完全仍,任由摆布。
这便是称为迷魂掌的由来。
这龙家一向居于域外,罕有涉足中原,如今碧玉忽然现身地,可算得是稀奇之事。
不过,本地正好发生一件武林大事,她之来此,尚有道理。
最奇的是在于她长得和当年的心上人高轻云一股模样,身上所穿的金缕衣更是确切证据。因此江老爹非得跟踪龙碧玉查出底细不可。
龙碧玉这时换去敌人影踪,只好满肚子懊恼地向城内言归。
而江老爹紧跟在她后面,为了绝对不让她发觉,是以便将身上故意被上的白衣也脱掉。
入了城之后,龙碧玉折向城北,穿街过巷,不久在一处宅院里隐没。
江老爹世居衡州,城时人家多半识得,这时微微一笑,想道:“这所宅院自从三十年前出了人命血案之后,听说一直闹鬼,便荒置至今。地远来中全,居然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却是再好不过。”
院子里荒草蔓生,败壁蛛网,一片荒凉景象。
只见江老爹施展出绝顶轻功,他那庞大的身躯,踏着草尖便稳稳走过,宛如路在平地。
他穿另一个院子和一个大厅,到了那一边座偏院里,只见有两个房间,都映出灯光来。
他不大喜欢眼前这荒落残破的景象,飘身到了一个窗户达,里正有人在说话。
于是,他从窗户缝隙间眯眼内窥。
卫见这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点尘不染,里面床桌同周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新买的。
对面的窗户下,摆着一张八仙桌子,此时烛台上红烛高燃,照得房中四月甚是光亮。
桌子两旁各摆着一张高脚靠背椅,此时正有两个人分坐在椅上,正好面对着江老爹。
龙碧玉却坐在床尚上,嘟着嘴在述说她此得经过。
江老爹细细打量坐在椅上的两人,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年纪已近五十,虹髯红顿,神态甚是威猛,左手搁在桌子上,露出青筋虬突的手背,指缝之间,隐隐有金光闪烁。
那位女的年纪不过三理上下,眉目姣丽,具有一种完全成熟了的妇人风韵。
江老爹想道:“这个男的定是龙家之人了。”
只看他左手指缝间金光烁,便知乃是名震武林的迷魂掌功夫。
那位女的看来神气内敛,目光闪动之间,锐利湛明,分明的位内家高手。她可能是三十年前突水退隐江湖的碧玉仙子冷如霜。
当年她的侠名艳色倾动整个武林,和滇边大侠铁牌手熊应宗相提并称,为人极是正派。
听说武林知名之土,为了爱慕此文,以致发生不少流血争端。直到地忽然销声匿迹,这些风波才渐渐平息。
算起来她应是五十岁左右,但驻颜有术,以她目前风韵动人之极,即此已可以想到当年。
龙碧玉这时正好叙述碰上江老爹的事情,她道:“那个白人好快,快得就象鬼铁一般,说现就现,要隐便隐,侄女的脚程和人家一比,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番话听得江老多微微一晒,付道:“我已经看出妮子的脚程,乃是当年以轻功和一手铁弹绝技称重江湖的高家嫡传,想来是轻云妹,亲自传授。但还强得过我老头于么?总算这妮子不敢自夸,把实情说出来了。”
这位年逾古稀的武林奇人,心中一掠过了‘轻云妹’三个字,勾起旧时回忆,登时泛起缕缕哀愁和思念。
碧玉仙子冷如霜陡然目射异光,道:“玉儿语可是当真?那白衣人的脚程果是这么迅疾么?”
龙碧玉急忙应声道:“侄女一点也没有夸张,那人的身法脚程,真个比……”
下面想说比谁高的话,却悬崖勒马没有说出来。
虬须大汉微哼一声道:“有这等事?你想说比谁?咱们自己几个人,说也无妨。”
她蹑嚅一下,终于道:“侄女觉得似乎比外祖母还快些。”
虬须大汉瞪眼睛道:“胡说,以她老人家的轻功,在中止武林中,已算是顶尖儿人物,还有谁赢得过她呢?”
龙碧玉看他一抢白,玉面泛红,嘴马嘟得老高,看样子只要那虬须大汉多说两句,这位美丽的姑娘准得淌下珠泪。
江老爹心头一软,但觉这个妙龄姑娘的一梁一笑,都极像高轻云,差点儿要挺身出去替她证明。
碧玉仙子冷如霜一瞧见龙碧玉那种受委屈的可怜模样时,连忙起身把她拉过来,抱在怀中安慰道:“孩子别急,都有婶娘呢!”
语声一歇,便变得含唤地瞪那虬须大汉一眼道:“你这人真时,可不是委屈了她么?”虬须大汉这时化作绕指柔,掀髯一笑,道:“玉儿真急么?三叔可不是冲着你说的呢!”
江老爹心中一愣,付道:“你不是冲着她,那又是谁?”
却听碧玉仙子冷如雷道:“我倒知道一个秘密,故此玉儿的话,我真个相信,所惊诧的是那位老人家算算年纪,如今已在八旬以上,难为他功夫犹自不灭当年!”窗外的江老爹打个寒战,想道:“糟了,轻云妹把我的底蕴吐露出来,这一下我可就隐居不得啦,目下武林人齐聚衡州,不出一天工夫,都要来拜访这老头子了。”
她又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这位老人家世代隐居本地,为武林四绝之首的南江,这个秘密了她老人家之外,当今之世,惟有我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详细。”
虬须大汉前想是在她那儿钉子碰得多了,这时只见他耸耸肩,便少回传上,咕哝道:“那么只好怪我没有福气知道这秘密了。”
龙碧玉见他碰了个软钉子,忍不住在冷如霜怀中嗤地一笑。
虬大汉一点也不以为意,又道:“这个且不管它,我倒是担心老四那个样子,近十余年来,他变得更加衰飒。我本以为和他一起回到他的故乡,能够令他稍微振奋,谁知道重履旧地,却更快地伤心不能回抑!”
碧玉仙子冷如霜微微叹,但立刻又嫣然一笑,道:“你形容得这么文雅,使我也伤感不已,这可是老四的功劳。”
江老爹微微一怔,想道:“听她的口气,好像并不太同情这位老四似的。那老四又是谁呢?怎会是衡州人氏?哎,刚才他说什么重履旧地,莫非是本宅旧主人忽然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