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英却不是这样,任何一个人找他比剑,他都欢迎。
他从学剑的时候,就不停地找人比剑,如果有一天林飞英没有和人打架,不是因为他病了,就是因为当今天下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他打架的人。
林飞英认为,剑法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和人交手的经验越多,剑法就会越高。
当展熹从一个小洞口看到林飞英走入静室时,不由道:“他的武功又有进步,以这种速度,不用五年,他就可以超过我了。”
卫紫衣道:“现在的年轻人的确越来越可怕。”
宝宝道:“大哥不也是年轻人吗,怎么说起话来这样老气横秋的?”
卫紫衣笑道:“一点漏洞都能够给你找到,连大哥也不放过。”
他收住笑容,从洞中看去,这个洞口很奇特,可以从这里看到静室,静室的人却看不到洞口。
静室中的三个蒲团中空了一个,苏护玉不在。
黄石道人和连云子坐在蒲团上,将剑膝前一横,闭目垂手,似已入定。
林飞英一步踏进静室,叫道:“苏护玉在哪里,叫他出来!”
黄石道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林若飞。”
林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林若飞?”
连云子笑道:“因为你不是。”
这句话很妙,林飞英几乎气破肚皮,他手中的剑恨不得马上剌出去。
但他从来不和年老的人动手,他虽然好斗,却不会欺负人。
黄石道人道:“林若飞为什么没有来?”
林飞笑道:“找我哥哥打架的人,我总要先和他打一架。”
他又冷笑道:“能够过我这一关的人,才配和我哥哥交手。”
他看上去很狂妄,但对林若飞却非常地尊重。
黄石道人一笑,道:“这么多年来,有几个人有资格与你哥哥交手?”
林飞笑道:“一个都没有,苏护玉在哪里,叫地出来。”
连云子道:“你喊破喉咙他也是不会出来的。”
林飞笑道:“为什么?难道他是个胆小鬼?”
连云子道:“苏公子当然不是胆小鬼,但是想让他出手,必须要有一定的资格。”
林飞英叫道:“难道我没有资格?”
黄石道人笑道:“那就要看了。”
林飞笑道:“看什么?”
黄石道人微笑道:“看你能不能过我们这一关。”
林飞笑道:“好!”
说到“好”字,他的剑立刻如匹练一样刺了出去。
说动手就动手,绝没有半点含糊。
他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这一剑,已是蓄力已久的一击。
展熹暗暗点头道:“这一剑果然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一剑刺出,隐隐的竟意在剑先。”
卫紫衣道:“黄石道人他们一定有办法破这一剑的,他们的修养比林飞英好得多,林飞英在蓄力的时候,他们也在蓄力。”
宝宝对比武并没有兴趣,大和尚叔叔和大哥卫紫衣的武功还不够看?
他正在桌子边玩酒杯和酒壶。
那个洞口不大,于沧海挤不上去,他只好看着宝宝玩。
宝宝正指着酒壶道:“你这家伙最没有出息,每次总是要向酒杯鞠躬,酒杯那么小,你怕他不成?”
于沧海不由觉得有趣,宝宝的话虽然古怪,却正应了景。
于沧海笑道:“酒壶不向酒杯鞠躬,怎能倒出酒来?”
宝宝道:“酒壶不鞠躬,酒杯中就一定得不到酒吗?”
于沧海笑道:“这是当然的,酒壶中的酒总不会自动流出来的。”
这时卫紫衣正转身要酒,宝宝道:“大哥,不许倾斜酒壶,看你怎样倒酒。”
卫紫衣微一笑,伸手一按壶盖,壶中酒在内力的催逼之下,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酒杯里。
卫紫衣松开壶盖,激出的酒正好倒了一杯,多一点则溢,少一点则不满。
于沧海自忖将酒激出酒壶,自己倒是可以做到,但要做到正好一杯,还必须练习一段日子。
展熹也转身讨酒吃,口中道:“攻得好,破得好。”
他也手按酒壶,将酒逼出壶来,也恰好是一杯。
于沧海暗暗赞叹,“金龙社”能屹立至今,并不是偶然的。
宝宝道:“大领主,什么攻得好,破得好?”
展熹道:“林飞英一剑刺出,固然绝妙,但黄石道人一剑‘刚天垂帘’已破了林飞英一招。”
卫紫衣道:“黄石道人的‘风流剑’,可列为天下第一守势之剑法,他一剑横空,竟是滴水不漏,我若是破他这一剑,非得用‘幽冥大九式’不可。”
展熹从洞口看去,道:“连云子已经在反击,有黄石道人为他护身,他根本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卫紫衣道:“崆峒的‘连云剑法’一剑攻出,就绵延不绝,可以算是天下第一攻势剑法了。”
展熹笑道:“一个全攻,一个全守,林飞英纵有八只手,恐怕也招架不住了。”
忽听“当”的一声,似剑被击飞。
卫紫衣笑道:“林飞英果然败了。”
从洞口看去,林飞英手中剑已被震为七八截,林飞英萎顿于地,不再有刚才的狂妄骄横。
黄石道人道:“苏公子只一招就破了我和连兄的连手,你却只接了我们一剑,就被击败。”
他的话,林飞英怎听不出来。
苏护玉打败黄、连联手,只用一招,自己竟连黄石道人、连云子一招也接不下。
他和苏护玉的差距,可想而之。
林飞英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如果地上有一个地洞,他一定会钻下去。他跺脚走出静室,头也不回地走了。
展熹对卫紫衣笑道:“苏护玉的武功如果真的像黄石道人和连云子说的那样,那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宝宝道:“我去把师哥揪出来,好大的架子,宝宝来了,也不出来迎接。”
刚冲过去要打开门,苏护玉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笑道:“怎敢让宝宝去请我,苏护玉来了。”
宝宝道:“算你识趣,否则一定不饶你。”
令黄石道人、连云子心服不已的苏护玉,在宝宝的面前却一脸的无奈。
宝宝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却不敢把宝宝怎么样。
其实宝宝一看到苏护玉,更多的是开心,师兄武功有大成,说出去,自己的脸上也有光采。
一把将苏护玉拉进门来,先把卫紫衣介绍给他。
苏护玉笑道:“大当家不知用什么方法,宝宝可比以前文静多了。”
宝宝抗议,道:“我以前就不文静了吗?”
苏护玉笑道:“文静,文静,文静得少林寺附近飞鸟绝迹,鸟蛋光光。”
宝宝不好意思地道:“没意思,没意思,一见面就揭人老底子。”
卫紫衣笑道:“宝宝最近却好多了,只不过有一次他想找蚂蚁下的蛋,几乎将子午岭翻了个遍。”
宝宝更不依了,小拳头“呼呼”打在卫紫衣身上,叫道:“杜撰、杜撰,宝宝不是找蚂蚁蛋,是找蜗牛蛋。”
卫紫衣笑道:“反正现在子午岭上不用翻土就可种菜是事实。”
宝宝咬着牙,瞪着眼,叫道:“好啊!大哥和师兄竟然联手对付我,把我当成林飞英啦?”
众人大笑。
玩笑毕,宝宝拉着苏护玉的一只手看来看去,奇怪地道:“明明是普通的手,为什么不惧刀剑?”
卫紫衣道:“昔年白晓生排兵器谱,将吕凤先的银干排在第四位,吕凤先知道白晓生绝不会弄错,却很不服气,回去练了一种绝艺,他练的,就是一双手,苏公子的武功是不是和他一样?”
苏护玉道:“吕凤先的手几乎练成了金属,他的手虽然很可怕,但他练习方法却入了偏门。”
卫紫衣道:“那么你呢?”
苏护玉道:“我练的却是少林寺的武功。”
卫紫衣道:“少林寺有一种‘大力金刚手’是一种刚猛的外门武功,你的手却不是。”
宝宝道:“那你是什么武功?”
苏护玉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将内力布在手上,想不到会练成这种武功。”
他又转头问卫紫衣,道:“大当家见过林若飞的武功,你认为我对付他,有几成的把握?”
卫紫衣不说话,只是一口喝干了锡壶中的酒,然后将锡壶掷向苏护玉。
苏护玉接过锡壶,慢慢地将它捏扁,像揉面团一样揉成了锡团。
他用手一捏,钖壶就像泥稀一样从他的指缝中挤出来。
众人都看呆了。
卫紫衣点点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对付林若飞,你有五成的把握。”
能有五成的把握,对苏护玉来说,已经足够了。
卫紫衣道:“林飞英一去,林若飞很快就会来的,林若飞的剑法,我见过一次,我想我可以帮你一点忙。”
宝宝愁眉苦脸道:“一谈起武功来,就没完没了,不管你们,我可要出去玩了。”
径自出了门,在花园中玩耍。
卫紫衣等人正醉心于玄妙的武学,早把宝宝忘了。
出了门就是花园,现在残冬已尽,春风悄悄地吹来,花园中已开了不少的花。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正提着花篮,在院子里采花。
她的手纤细而美丽,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宝宝走过去,道:“喂,你是什么人?敢偷花?”
丫鬟抬起头,吃了一惊,见宝宝相貌俊美,比自己漂亮十倍,更是吃惊不已。
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漂亮的小孩,如果宝宝穿上女妆,这个小丫头一定会吃惊得昏过去的。
丫鬟道:“这是我们小姐家的花院,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
宝宝大怒,她从出生就失去母亲,刚刚七岁就没了爹,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野孩子。
一眼瞅见旁边有一方池塘,现在正是初春,塘水一定很冷。
脸上嘻嘻笑道:“我叫秦宝宝,是于总管的小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一翻眼皮,不屑地道:“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宝宝心中更恼,暗道:“给你一个机会改过,却变本加厉,哼!这个落汤鸡你是当定了。”
他笑嘻嘻地道:“池边的鲜花水分足,开得更好,为什么不去那里?”
丫鬟嫉妒宝宝美貌,本不想理他,但见池边的鲜花开得正艳,不由动了心。
口中却道:“你叫我去,我偏不去。”
脚步却慢慢移动,不一时,来到了池边的花丛。
宝宝走过去,笑嘻嘻地道:“好一个倔强丫头,啊!有蛇!”
女人都怕蛇,小丫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宝宝的手早已扶上丫鬟的肩头,刚欲用力,忽地看到丫头一个漂亮的反擒手,反而握住了自己的手。
宝宝装作不会武功,笑嘻嘻地道:“女生抓男生,好不要脸。”
丫鬟冷笑道:“你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抓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宝宝本是女儿身,这是一个秘密,既然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当然不多。
连于沧海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小小的丫头又怎么可能知道。
宝宝感到丫鬟的纤细玉手似乎变成了铁箍。
一个娇滴滴的小丫鬟,难道是一个武林高手?
这一点无疑很有趣,但在宝宝看来,这件事可一点都不有趣。
宝宝自幼体弱,练习内功并不适宜,他的轻功虽然不错,内力却浅得很。
他试了几次,如同蜻蜓撼石柱,小丫鬟的手在收紧,宝宝听到自己娇嫩的骨头在发出呻吟来。
手臂的疼痛钻心刺骨,宝宝咬牙忍受,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丫鬟一步一步,将宝宝拉到池边,莫非她想把宝宝扔到水里,这可不好玩。
丫鬟冷道:“希望你不要耍花样,你的‘痒痒粉’、‘天蛛网’,别人怕,我却不怕。”
“痒痒粉”、“天蛛网”可是宝宝的法宝,如今别人都已洞悉,宝宝就算拿出来,也是没有用了。
大哥就在不远处的静室中,只要宝宝高声一呼,危机定可立解。
不想丫鬟早已看出宝宝的企图,另一只手闪电般地伸过来,摀住了宝宝的嘴巴。
在这种情况下,宝宝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丫鬟冷冷地道:“秦宝宝,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你这个小鬼头如果被水淹死,天下就太平多了。”
宝宝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丫头,她的目光虽然很凶狠,可惜目光是杀不死人的。
宝宝忽然抬腿,踢了出去,他没有踢向丫鬟,因为对方肯定有防备。
他踢的是地上的花篮。
花篮中盛满了花,重量既不算太重,也不算太轻,但是落下水时,一定会发出声响来的。
这点声响,足够让卫紫衣听到,卫紫衣听到落水的声音,自然以为调皮的宝宝一不小心掉到河中。
那么卫紫衣一定会赶来的。
当丫鬟想通其中的道理时,花篮已经“噗通!”落在河中。
丫鬟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她立刻拋开了秦宝宝,在花丛中几个起伏,已经不见。
她的轻功身法姿势曼妙,飘飘然似乎没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宝宝大口地喘气,还是忍不住笑道:“大哥听到落水声,只会以为我踢东西到河中,我的轻功那么好,怎可能失足入水呢?”
丫鬟早已走远了,哪里能听得到宝宝的话。
其它人想必是听到了,静室的门被打开。
黄石道人、连云子几步跃到了宝宝面前。
但来得最快的还是卫紫衣,卫紫衣后发而先至,轻轻地落在宝宝面前,几个人同时道:“什么事?”
宝宝笑道:“一个好凶的丫鬟,想把我扔到河里去。”
卫紫衣大怒,宝宝是他的命根子,他那么弱的身子怎能被冷水浸泡?
虽然知道宝宝必是先无礼于人,别人才会那样对付他,但宝宝无论怎样做,别人也不能那样对待他。
这种想法虽然不讲道理,但却是人之常情。
心中很快又有一个疑团产生,一个小丫鬟,怎能够制得住武功已有根基的秦宝宝?
回头问于总管,脸上带着不快,道:“贵府的丫鬟会武功吗?”
于总管肯定地摇了摇头,道:“我府上的女人绝没有一个人习武,何况宝少爷在这里住过几天,丫鬟、仆人没有不认识宝宝的,他们喜欢宝宝都来不及,怎会对宝宝下毒手。”
宝宝的手腕,已成紫黑的一圈,虽然宝宝谈笑自若,似若无事,卫紫衣却看到眼中,疼在心里。
黄石道人道:“我打开门时,恰好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花丛中,她的径功身法非常少见,一个普通的丫头,绝不可能会有这么美妙的轻功的。”
连云子也点头道:“我也看到她的人影一闪,在我看来,就算我全力追赶,也未必能够追得上她。”
卫紫衣点头,一个普通的丫鬟绝不会有那么好的轻功,也绝对制不住秦宝宝的黄石道人和连云子的见识,也一定不会错的。
那个丫鬟是谁?卫紫衣苦思而不得要领,只有去问宝宝,他道:“依宝宝看来,她是什么人?”
宝宝道:“刚开始,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面对她的眼睛,看到她目光中一片杀机。”
宝宝又道:“她一定是想杀我,而不是只跟我开玩笑。”
卫紫衣冷冷地道:“无论她是谁,如果她聪明一点,下一次千万不要让我遇到。”
初春的天气尚带寒意,卫紫衣的话更让人感到衣不胜寒。
卫紫衣已经动了杀心,一个人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会让人感到他的力量。
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大家都觉得彷佛又回到了冬天。
※※※
京城这几天变得很热闹。
其实京城永远是热闹的,但这几天则更热闹。
因为一些喜欢热闹的,并且很会制造热闹的人来到了京城。
这些人当然都是江湖人。
江湖人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得很热闹。
不但一些大酒楼、大客栈已经爆满,就是一些平时生意很差的小客栈,这几天也不得不将本来用做贮藏食物的仓库变成了客房。
武林人本就不大讲究,无论住在哪里,都能够睡得下去。
可是就算是这样,为了争一个床睡,也经常有摩擦发生。
负责京城守卫安全的九门提督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当于总管来到九门提督府的时候,九门提督正在大发脾气。
他向几个属下发火,拍着桌子叫道:“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几天这么乱?”
几个属下苦着脸,这几天他们忙得连家都认不得在哪里了,他们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于沧海来,九门提督连忙推下笑脸来,虽然九门提督的官职是二品官职,但看到于沧海却客气得很。
因为和皇上越接近的人,就算官职不高,权力却很大。
宰相的家人尚且是七品官,何况皇帝身边的红人?
轻轻喝退了属下,九门提督笑问道:“于总管光临寒舍,足令蓬荜生辉,但不知有何指教?”
于绵管笑道:“看起来提督大人这几天很不好过。”
九门提督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不知是什么缘故,京城中来了许多江湖人,这些人好好地为什么要到京城来?老总管可有什么消息?”
于沧海道:“京城这几日的确要发生一些大事,他们来到京城,就是冲着这件大事来的。”
九门提督不由担心地问道:“什么大事?”
于总管道:“三月初一,苏护玉将和天山林若飞试剑于‘剑气阁’,武林中人怎不闻风而来。”
九门提督笑道:“原来如此,天山林若飞名满江湖,那么苏护玉莫非走昔年的名捕苏护玉?”
于绵管道:“嗯!”
九门提督道:“苏护玉绝对不是林若飞的对手,这个结论恐怕是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的。”
于总管笑道:“可是现在的盘口却已是二比一,赌苏护玉胜。”
九门提督道:“这怎么可能,苏护玉怎么能击败林若飞?”
于总管道:“苏护玉已不是昔日的苏护玉,别人赌他胜,就是因为他几天前刚刚击败了两个人?”
九门提督道:“哪两个人?”
于总管道:“昆仑名宿黄石道人,崆峒名宿连云子。”
九门提督不由动容。
于总管笑道:“更不可思议的是,黄石道人和连云子在双剑联手的情况下被苏护玉击败,并且只有一招。”
九门提督已经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就算看到鸡蛋把石头撞破,他也不会这样惊讶!
过了良久,九门提督开始摇头,不停地摇头。
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相信,莫名其妙。
又过了良久,他才叹道:“如果苏护玉真的击败了黄石道人和连云子,那么他和林若飞的比武就大有看头了,就连我也很想看一看。”
于总管道:“三月初一‘剑气阁’,到了那天,你如果去,就一定不会失望的。”
九门提督又发愁道:“可是那些江湖人太会惹事,难道我任他们弄出人命来?”
于总管道:“这件事你更加不用操心,‘金龙社’的大当家卫紫衣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九门提督拊手笑道:“有他出面,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京城很快就平静下来,因为卫紫衣宣布道:谁如果惹事,就等于是和“金龙社”过不去。
没有人愿意和“金龙社”过不去,更没有人愿意得罪卫紫衣。
何况卫紫衣又告诉人家说:“子午岭的房舍众多,如果没有地方住,可以住到子午岭来。”
又有谁不愿和卫紫衣多多结交呢?
京城虽然平静,子午岭却变得热闹起来。
用不了一天,岭上的群雄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岭上有个秦宝宝。
第二,秦宝宝很可爱。
第三,秦宝宝不但可爱,而且顽皮,不是一般的顽皮,而是顽皮得要命。
不过他们虽然都吃过一些不大不小的苦头,但没有人生气。
面对宝宝可爱的笑脸,谁能够发出一点脾气?
最是开心的还是宝宝,他惊讶地发现,世上还有这么多呆子。
那些呆子太好骗了,骗到最后,秦宝宝都不忍心了。
不过宝宝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并且每次从群豪处回来,他的怀中都有许多小玩艺。
最多的是短剑、小刀,这些东西都快把宝宝的柜子塞满了。
这其中最特别的礼物是一只精钢打造的手。
这只钢手不但打造得逼真,而且可以和活手一样灵活自如。
这只钢手本属于江湖七妙手的首领“铁手”莫奇的。
江湖有七妙手,其实是七个人。
这七个人有很大的名气,每个人更有一种绝艺。
最有名的则是“铁手”莫奇。
这只“钢手”是一个铸造兵器的名家用了三年的时间打造而成的,据说这名家造出这件兵器后,自己也因心力衰竭而大病一场。
这只“钢手”不但为莫奇挣得莫大的声名,更挣来偌大的身价。
莫奇怎会把这兵器中的精品送给秦宝宝?
至于宝宝怎样得到这只手的呢?
除了莫奇和宝宝谁也不知道。
后来卫紫衣问宝宝,宝宝才如实招供。
原来宝宝和莫奇打赌,打赌莫奇会自己把“钢手”掷在地上。
莫奇当然不相信,除非宝宝能够把他的手腕剁掉。
可是宝宝的武功平平,怎能剁掉莫奇的手。
于是莫奇和宝宝赌了,如果莫奇输了,他就把这只“钢手”送给宝宝。
莫奇输了。
因为宝宝用“痒痒粉”撤在莫奇的手上。
“痒痒粉”的威力不言而喻,莫奇当时只顾得搔痒,何况当时他的手已经痒得没有一点力气。
“钢手”终于从他的手中落下,没有落到地上,而落在宝宝的手上。
宝宝自然不会真的要这只“钢手”,兵器是武人的命根,失去了赖以活命的兵器,就像一个人去了魂一样。
宝宝只玩了几天,就又把“钢手”送给了莫奇。
莫奇很是感激,愿赌服输,莫奇是条好汉,说过的话自然不会更改。
兵器被宝宝骗走,莫奇心里当然有些难受,但只有一点点难受。
这几天他依然和人谈笑,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这几天他改掉了每天睡觉的“毛病”而已。
宝宝把“钢手”还给他,莫奇什么话也没有说,拿着“钢手”就回到了房里。
他又染上了睡觉的“毛病”,这一觉他足足睡了一天。
醒来以后,莫奇找到宝宝,道:“你有卫紫衣、悟心大师、唐门做靠山,本来我是帮不上你的忙的!”
他偷偷地道:“但是我有几个好朋友,每个人都有一种绝艺,有机会看到他们,宝宝一定会笑上三天的。”
宝宝就这样和莫奇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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