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十余里,忽听“希奉奉”一声马鸣,一匹马翻蹄跳跃.直奔风清扬而来。
风清扬眼尖,老远便看清马上之人正是飞天神魔赵鹤。却见他双脚紧夹马肋,勒经转向,那马却不听指挥,摇头摆尾,三蹦两跳地来到风清扬面前。
赵鹤雅不愿与风清扬朝相.但至此地步,亦无可如何,足蹬离鞍,飘然而落,干笑道:
“风公子别来可好?”大是尴尬。
风清扬一见他,便气冲顶门,手按剑柄,杀机已动,厉声道:“赵鹤,你又去害什么人?”
赵鹤一怔,尚未作答,那匹“紫云盖雪"‘宝马一脱缠绳,便冲至风清扬身前,四蹄扬土,授衣擦帮,好不亲热。
风清扬对此马亦是爱煞,抚其额项,心中一事,杀气便退,见此马与自己仅同行一程,竞尔大投其绎,宛若从小随养驯熟一般,心下颇觉有趣。
赵鹤见风清扬手离剑柄,心下略宽,数次交锋,他对风清扬的剑法着实忌惮,况且真武观一战,连魔尊都未能讨得了好,自己还是及早趋避,敬而远之为上。
这匹紫云盖雪乃是赵鹤至爱之物,其师青翼幅王书一笑远从大食国重金购来,赐予赵鹤。赵鹤轻功虽高,长途跋涉却也要倚借马力:但若非十万火急之事,轻易不肯动用此马,以免损伤。而今见此马对风清扬亲热之状,大惑不解,实感匪夷所思。
原来这匹马灵性旭出凡马之上,上次载风清扬一程,蒙他侗以上等美酒,而后常感此一餐之德,大有千里马而遇伯乐的知遇之感。
赵鹤汕笑道:“风公子,非但人缘好,连不通人性的马也一见如故,难怪世人对风公子之钦慕爱重了。”
所谓"干穿万穿,马屁不穿",风清扬原拟一见到赵鹤,非卸下他双手双足来不可,而今却煞气渐消,觉得赵鹤其人倒也不坏,仍板着面孔道:“你们日月神教除了这匹马,再没有好东西。"又叹道:“这马落在你手里,真真辱没了它。”
那马似听懂了一般,连连点头俯项,大赞其意。
赵鹤气得三尸神暴跳,却又不敢发作,强笑道:“冤煞人也。其实风公子与丐帮为敌,得以无恙,兄弟亦不无微劳。”
风清扬一怔,怎么也未料到他说出这种话来,问道:"此话怎讲。
赵鹤面有得色,笑道:“风公子想未想到贵派与峨媚派何以来得如是之快?那是兄弟我三日三夜不歇不眠,一路传讯到华山、峨媚,为凤公子搬来救兵。”
风清扬恍然大悟,这些日子来他也一直在想消息怎能传的这样快,始终猜详不透,但想武林中无奇不有,便末往深处想,此时方知,竟尔是赵鹤从中大捣其鬼。若非他之绝世轻功与宝马之力,外人实不能做到这点。
当下惮然不解道:“嗅,你怎地忽然心性大变,莫非、是天良发现,顿改前非?"旋即省悟到:赵鹤此举实有深意,是想让各派水火相拼,待其元气凋丧后,便混水摸鱼,从中得利,而其目的无非是为夺自己怀中这本宝典。
赵鹤朗声道:“赵某一生行事不论是非,单论性之喜忌,哪管世人之毁誉。"忽然想到还有大事要办,耽延不得,见自己爱马喂在风清扬身旁,殊无转回之意,心中懊丧,心念一转,却又欢喜起来;至于那本宝典,他极有自知之明,单身一大是决不敢向风清扬溺战讨还的,便笑道:“风公子既爱此马,不妨骑上些日子,待用不着再还与咒弟不迟,后会有期。”
他走便走,身形展动,一路烟尘滚滚,长笑之声不绝,大有其师韦一笑之风。
风清扬委实说不上此要是好是坏,心中倒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此人行事行径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句不管世人毁誉,单凭性之好恶更合了自己脾性,若非他是日月神教中人,实可交上一交,一时觉得此人误投邪教,着实可借可叹。
慕容雪咯咯笑道:赵鹤也有先见之明,好像知道咱们要留下他双手双脚似的,特地送匹好马来,用马的四蹄换他的四蹄。"说罢,益觉有趣,娇笑不止。
风清扬笑说:“说说而已,此人乃韦一笑高徒,一身功夫已不在其师之下,岂是易相与的。
两人抚弄那匹紫云盖雪宝马,均喜爱之至。风清扬知其嗜好,在路边酒店中沽了十斤好酒,亲手喂饮下去,惊得店伙与过往行人张口结舌,膛目而已。
那马饮足老酒,益显神骏,昂首嘶鸣,大有展蹄腾飞之意,风清扬与慕容雪并骑马上,勒缉而驰,只觉既快又稳,浑无颠簇之苦,如飘行云上一般。
不多时,转过一处山锄,忽听得一声疾喝:"打!”
霎时间,陡觉天光一暗,蓝芒一片,羽箭、袖膘、梅花针、菩提子、铁疾黎诸般暗器铺天盖地打至,严若一道天网罩下,且色发蓝芒,显见得暗青子上喂了入血封喉的剧毒。
风清扬应变奇速,甫闻那声疾喝,早已掣剑在手,不暇思虑使出独九剑的第七式"破箭式",登时叮叮当当之声铿锵有如金石,激震迅疾又如瀑布急湍,饶是风清扬内力深厚,亦被震得手臂发麻,长剑几欲脱手,喝道:"何人施此暗算?”
蓦然一个清亮威严的声音道:“住手,是自己人。”
风清扬游目瞻望,两旁灌木从中现出许多人来,个个手恃兵刃,左手紧握,显然扣着暗青子,欲待续发。再见那发声喝止之人,骇然欲绝,竟尔是泰山派掌门玉佛子,两旁几十人中亦认得少年,均是五岳派中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这些人何以对自己下此辣手,适才之举势至为凶险,能躲这等暗算的武林中绝不会超过十大,自已设若"破箭式"习之不精,倚天剑又有吸收暗器之效用,两人一马非被打成刺猥不可,应变之时,心中空明,亦无暇惶惧,事过之后心悸不已,楞怔当场。
慕容雪持剑,飘身欲下,风清扬忙抓住,喝道:“不可妄动。"他不知这些人何以对自已怨毒之深至斯,但往昔交情匪浅,是以竟尔不明敌我,只得静观其变。
只听得"嗅"声"哎呀"声四起:乱成一片,有凡人跟跟跑脸奔了出来,跪于马前,惶然道:“师叔,怎么是您。磕头不止。
风清扬恍然明白,这其中必有误会,马前之人乃华山派第二代弟子,为首这人乃是二师元座下大弟子岳不群。
当下飘然下马,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顿足道:“还不起来,非把我打死才如意吗?”
岳不群等人听闻此语,骇俱欲死,磕头如捣蒜,哪敢起来。华山派门规森严,首戒对上不敬,如有悸逆者,轻则废除武功,逐出门墙,重则处死,这几人也参与此举;等同拭上,罪莫大焉,无不冷汗如雨,额头几欲磕出血来。
佛子越众而出,连连拱手作揖道:“风兄弟,误会,误会。你要责怪便责怪我吧,这与他们无干。”
风清扬一脚一个,将几名弟子踢飞出去。他劲力用得恰到好处,凡人不敢运功相抗,倒飞一个筋斗后却稳稳立于地上,兀自魂飞天外,相顾骇然。有顷方始定下心来;挨了一脚反倒心下喜甚,知道小师叔不会再究此事了。
风清扬虽只能在自已派中弟子身上泄气,却也不愿让他们在各派人众前出乖露丑,是以略予薄惩,稍抒腹中不平之气而已。见玉佛子连连赔罪,反觉过意不去,笑道:“玉佛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要考较考较在下的武功吗。
玉佛子原本颜色血红,那是日日清晨在泰山观日峰顶;对着朝阳修练内功,吸其精华所致,此时愈加红涨,直欲滴出血来,苦笑道:“我一时失察,鲁莽行事,天幸兄弟你神功盖世,倘若你有个三差二错,我纵然万死亦难赎罪惩于万一。"语音发颤,显见其心中亦是惊悸骇怖之极。
风清扬忙道:从"大师言之太重,叫在下怎生承当。只是此事太过突兀,离奇之极,内中情由还盼示知。”
玉佛子活然长叹,犹惊魂不定,一指紫马道:“这马何以到了风兄弟手中?”
风清扬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大师等是将在下当作赵鹤了。"想到自己初与白极煞星相见时,白极煞星也错把自己当作赵鹤,险些动起手来,不由得啼笑皆非。
原来这些日子来,赵鹤凭仗其神鬼测的轻功,常常突下杀手,一击便走。五岳派中人原无几人能及赵鹤,自是一击便中,着实杀了不少五岳派中人。五岳派中人对之又无可奈何,徒呼负负,心下自是怨毒入骨,皆欲食其肉而寝其皮,抽其筋而折其骨,但赵鹤神出鬼妙,待见其人,已遇毒手,欲追捕而杀之,赵鹤凭着轻功超卓与宝马之力,长途、短行俱无人能追得上。
先是有人在前面见紫马奔来,便以为是赵鹤,急急还报。五岳各派约好在此谷相聚议事,惟恐日月神教埋伏偷袭,是以几个入口处均有高手率弟子把守,以防不测。
此处正属玉佛子把守,听闻赵鹤前来,便聚集各派弟子埋仗两侧,拟欲一举除却此魔,殊不料阴差阳错,乃是风清扬与慕容雪乘坐此马。大家知道赵鹤武功,轻功俱臻佳妙,如有风吹草动,被他先一步看破,便大功尽弃,说不定还要自送上几条性命。是以藏身灌木丛中,大气也不敢出,各扣剧毒暗器,一侯马到,无不全力以赴,却险些害了自家人两条性命。
风清扬举起长剑,剑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吸附了百多件暗器,马匹周围亦散乱一地。
奋力一震,将暗器抖脱掉,笑道:“各位请取回自家法宝吧。”
众人纷纷上前,拾回备目的暗器,各门各派均有独到的暗器,式佯大小,分量轻重颇为考究,习之既久,用别的暗器使不称手,况且打造不易,是以均不忍轻弃。却也都面红耳赤,心中抱槐。
风清扬见岳不群几人亦上前捡拾,暗器上也喂以剧毒,眉头微皱,觉得埋伏偷袭已然大失名门正派的风度,暗器喂毒更属下三滥的勾当,不悦道:“岳师侄,咱们华山派几时起用上喂毒暗青子了,是宁师兄传给你的吗?”
岳不群唬得一料,手上暗器滑落于地,呐呐地答不上来。
玉佛子叹道:“风兄弟,你有所不知,魔教这些败类无不暗箭伤人,近来用黑血神针损伤了不少弟兄,防既难防,毒又无解,手段武煞毒辣,是以我五岳各派便也暗器喂毒,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付这等邪魔外道,还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
风清扬对慕容雪笑道:“这倒合了你慕容家风。"心下总觉有失光明,但玉佛子位望皆在自已之上,亦不好深说,一笑置之。
慕容雪莞尔一笑,道:“那定是你偷偷传出去的,作法自弊。”
忽听一人高声道:“九弟,是你吗?想煞为兄了。”
众人循声而望,但见一书生打扮的人快步如飞,疾趋而来,风清扬喜说:“二哥。”
话音甫落,那人已至,扶住风清扬双肩,不让他行礼。颤声道:“天可怜见,你我兄弟又见面了。"双目湿润,隐隐有泪光闪动。
风清扬感硬不能成语,他与这位二师冗宁清宇平素往来不多。二师兄乃本派气宗之首,平日多习静功,一年之中总要闭关数月,参研紫霞秘茂诀要,清心寡欲,不苟言谈。风清扬极少见他动情生色,在派中时亦敬而远之。不意二师兄对自己关切如是之深,真情流露,溢于言表。
宁清宇旋即宁定如初,淡漠的面上隐隐有层紫气,一见慕容雪,笑道:“这便是九弟妹吧?”
慕容雪上前一揖,道:“见过二哥。”
宁清宇还礼道:“不敢当。"心下暗暗赞道:“九弟果然好眼力;好福气,难怪他一直不肯归派。"抓住风清扬的手,道:“快去见过大师哥,五弟、七弟把你气跑后,赵鹤那魔子又诈称你落入他们之手,大师哥差点没宰了他俩,言道你若不平安回来,便拿他俩抵命,这一下他俩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风清扬想到大师哥的脾气,不由得大乐,寻思;五哥、七哥定是吃足了苦头……
宁清宇摹然看到紫马,惊道:“姨,怎地赵鹤来过了严玉佛子苦笑道:“魔教的东西就是邪门,不单魔贼害人,连马也害人不浅。"便把适才误会冲突的情景讲与宁清宇听。
宁清宇虽未亲眼得见,亦能想象出其时情势之至危至险,不由得背生冷汗,机伶伶打个寒襟。他专意练气,定力极强,此刻竟不禁手足发软,拉住风清扬道:“九弟,快些去见大师哥,你再有些微闪失,咱们全派上下便没好日子过了。”
当下不由分说,拽着风情扬便走。玉佛子经此一间,亦无心把守谷口了,率一行人等随后来至谷中。
翠鸣谷果真谷如其名,百草翠秀,异卉争研,谷径幽深,谷中花香葱郁,百鸟哩鸣,上下其间,伊然一世外桃源。
华山派人见到风清汤,真如得了只凤凰,无不惊喜逾恒。虽已得知他安然无恶,但不见其人总觉心中空空荡荡,暮然见到,悲喜交加,泣笑并作,登时乱作一团。
风清扬拜见掌门师兄,泣道:“小弟脾性太劣,惹下这等大祸,连累众位师咒不浅。”
成清铭扶住他道:“天幸你无羔而归……"一语甫毕,竟尔说不下去。自赵鹤假传风清扬"死讯"后,他寝食俱废,肝胆皆裂,这些日子来率华山派倾师而出,统筹大局,更是心力交瘁,常常有脱力衰竭之感。而今总算了却一桩大事,暮然头昏目眩,险些晕了过去,眼前金星乱舞。
凤清扬顿感有异,心中了然,倘若掌门师兄此时栽倒,于华山派颜面有损,登时气运同身,运功过去。
成清铭陡感手心一热,一股中正平和、雄浑强劲的内气从手心直透双臂,精神为之一振,须爽周身如浸温水中,舒适无比,心下骇异,不意小师弟一别半载,内力之精进一至于斯,想来必是别有奇缘所致,否则少年人血气方刚,纵然内力有成,亦必刚猛霸气,绝不会似这般绵厚平和,几乎已至不可思议之境界。
他一感内力平复,便欲收手,哪知一双手掌却粘在风情扬双臂上,只感一股大力吸附,运动三次,内力一出,竟尔无影无踪,如水归大海,当下惮然。
风情场几自不觉,忽感师哥连施内力,还以为他要考较自己内力,益发不敢收功,成清铭心中焦虑,连使眼色,匝耐风清场不知自己内力尚有此效用,浑然不解,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但感自已稍一运动,内力便融迸风情扬体中,运功一停,一股绵厚充韧之内气便传送过来,足以补偿自己内力之失而有余,只是双掌甩不脱,总这般下去如何了局?
旁人还道这两兄弟乍然相逢,难舍难分,亦不以为意,心不均觉好笑:成清铭平日何等英风豪气,不想也有这等儿女情态,足见其爱风清场之深了。
时候稍久,宁清宇便瞧出溪挠,摹然想到一事,心中剧震,但见师哥面色红润,却又大大的不像,一时间猜详不透,却如此中心有古怪,遂上前笑道:“大师哥对九弟这等亲热,一样兄弟,何不略分些与我们。"双手搭在成清铭腕上,默运紫霞神功,奋力一挣。
殊不料运力之下,竟尔如靖蜒撼柱,丝毫不动,内力涌出,一般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登时认假成真,想到那件至为可惧之事,额头冷汗洋洋,失声说:“九弟……"开口之下,内力疾涌而出,如堤溃河决,忙襟口凝神,收功不发,一双手掌亦粘附于成清铭腕上。
风清扬诧异不解,不知两位师兄闹什么玄虚,竟尔抓住自己不放,还连施内力,既不似考较,又不似责罚,实感匪夷所思,猜测之下,内力同流不息,两双手掌再无办法脱开。
慕空雪心思乖巧,身处局外,想到与风清扬合身练功时的效应,登即恍然。臆然一笑道:“看得你们师兄弟,有多少话回去说不行,把外人闪在一旁,这便是华山派待客之道吗。
说笑之际,手掌贴在风情扬背上,运功-吸,风清场道:“雪儿,别来胡搅"他不明白两位师兄心意,不愿慕容雪插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
成清铭、宁清宇顿感内力消去,如获大赦,疾忙撒掌后跃,两人对视片刻,均大惑不解,隐隐复有骇怖之色,细察自身内力,非但未失,反而大增,心下喷喷称奇。两人皆知风清扬绝无害己之意,是以虽心中骇异,面上却不露声色,"对慕容雪解脱之动尤为感激,却不知她为何不惧此术?
成清铭洪手道:“九弟妹所责甚是,华山派失礼之咎难辞,愚冗特此赔罪。"言罢深深一揖;·慕容雪还礼不迭道:“哎哟,我是说着玩的,大师哥倒当起真了,小妹如何敢当。
宁清宇在旁笑道:“这倒也是,慕容姑娘将门虎女,家学渊深,乃本派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不过而今却是我们华山派的内人了,礼数上可讲不到了。”
大家轰然而笑,华山派众人还是首次听宁清宇说笑,是以无不绝倒,心下却也诧异,不知这位道学先生何以开了窍,也会说起风言风语来了。
慕容雪羞晕飞颊,益增娇艳,亦不扭恨作态。见大师哥成清铭矮矮胖胖,浑似市井商贾,大有和气生财之态。二师哥宁清宇身躯顾长,形神落拓,一身青衣色泽辨淡,略见磨损,便似一不第秀才。另六位师元形神各异,却无江湖草莽的俗气,暗自思付:"名门大派,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这些人较之风郎却差之甚远,不知他们的功夫都练到哪去了。”
她哪里知道风清扬一身艺业乃段子羽单传嫡授,其余华山派人所习不过本源祖传内功拳脚剑术诸项,虽经段子羽大加增损,功法益趋精严细腻,但与九阴真经与独孤九剑相较,何营霄壤之别,纵然练至绝顶,亦难企及那两种不世神功的境界。
成清铭将慕容雪与源中弟兄一一引见,笑语不绝,与往日沉毅威重之姿诅然有别,斯见之后,便是后辈弟子轮流拜见,慕容雪哪记得这许多人,不过敷衍过去而已。
成清铭待礼数过后,便道:“九弟,你随我来,我有几句话问你!"目注宁清宇,示意他一同而去。
风清扬依言随后,慕空雪惊惶道:“喂,大哥,二哥,你们好话好说,可不许欺负他。”
众人皆窃笑不已,成清铭笑道:“弟妹放心,愚兄长两个胆子,也不敢欺负慕容家的娇客。”
慕空雪见他言笑晕晕,殊无恶意,方始心宽,然则心中终觉忐忑,却又不便跟随过去,颇感窘迫。
三人行至茂草深处,运动查察四同无人。成清铭仰面向天,沉吟良久,方开口道:。九弟,你下山之后,可否与魔教中人打过交道?此事关连你一生前程,务必尽实讲来,纵然你有不是之处,愚兄亦可为你担当。”
风清场闻言之下,惶怖骇然,掌门师兄之言似有深意,兼且适才大师兄、二师兄古怪举止,益发不解,但自知言行无过,便把巧夺宝典,衅起丐帮,丐帮魔教中人交手之事备细详陈,只是与慕容雪之事不免心中愧恿,略而不实,深得孔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的遗意,亦属无可奈何之事也。
成清铭与宁清宇对视片刻,均感不解。
宁清宇问道:“九弟,你此番下山,可否练过旁门内功”风清扬道:“哪有此事"猛然想起张宇初所传法门,登时面红耳赤,询呐道:“只是舅舅曾传我一间功夫,不知有何不是?”
成清铭与宁清宇虽与强宇初无甚交往,却知道他一身武功堂堂正正,霸气十足,绝无邪门外道的东西,是以更为茫然。
成清铭索性单刀直入,说:“九弟,你此番必是通有奇缘,而今你一身内力绵厚充韧,中正平和,境界之高深已非我等所能窥及,但这项吸人内力的法门从何处学来了"说至最后,已疾言厉色,不知不觉间回复了华山掌门之雄威凛然。
风清汤博然道:“小弟从未吸人内力,更不会这等法门,连听都末听到过,大师哥何出此言?”
成清铭与宁清宇从小看他长大,对他心性自是熟捻不过,复察其言色,知道此中心有玄奥,恐怕风清场自己也不知道,便将适才两人内力为风清扬所吸之事说了一遍。
风情扬此时方俱悟,难怪大师哥、二师哥举止失恋,迎异寻常,却又憎然无知,苦笑道:“这倒奇了。我自己的内力有如何用途,我自己竟不知道。”
宁清宇沉思推详,怎地也猜详不透,便道:“九弟,你且凝神存意,吸我内力,看也如何。”
风清场惶然道:“这如何使得,再说小弟委实不会这等法门。”
宁清宇毅然道:“不试怎知?防人之心不可有,切莫迷迷糊糊中着了人家的道,你纵然吸了过去,难道不能还给我吗?”
风清扬不以为然,深知张宇初绝不会害他。无奈之下,只得掌贴宁清宇臂上,存意吸取,半晌宁清宇内力依旧,但欲摆脱风清扬手掌仍然不得,稍一运动,内力便消。
风清场留意之下,亦察觉有内力涌入,但旋即散入经脉,无影无踪,疾忙收功,宁清宇手臂顿得解脱。
又试了几十次皆是如此,风清场吸内力固尔吸不到,但旁人运内力攻他,却被他自身浑厚内力化掉,融为已有,周身上下各处大穴,所试皆然。
成清铭与宁清宇想破了也推详不明此中玄奥,但二人均爽然而释,先时之疑虑骇俱尽皆消释。
成清宇苦笑道:“愚兄学识浅陋,此事委实离奇古怪之至。不过,倒要恭贺你练成这项神功。有这身内力,实是保命之护身符,再灵验不过了。也毋须苦练剑术拳脚了,旁人运力打你,内力便为你所吸,打你愈多,你内力反倒愈强,天下武学无不有利有弊,惟有你这项神功有百利而无一害,真真匪夷所思。”
宁清宇叹道:“张天师学究天人,功参造化,他老人家所授神功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臆测得出。"言下大有艳羡之意,对张宇初的武学修为更是倾倒。
风情场见两位师兄颜色转雾,且神态安闲,才敢问道:“大哥、二哥适才如此郑重其事,莫非世上真有专门吸人内力这等神功”宁清宇忿然作色道:“什么神功?淫毒邪秽……
候而住口,巡视周遭,竟似大有俱意。
成清铭道:“近来武林出一怪人,号称魔尊,乃是日月神教的大首脑,不知怎地练成一身邪功,专吸旁人内力而为己用,称其功法为吸星大法。中其术者血枯精干,内力全失,轻则为废人;重则当场毙命,委实淫毒至极。”
说到此,他也不由得一顿,瞻望四周,似乎惟恐那人听到,暮地里蹿将过来,则凶危立至。
风清扬大感惊奇,少年心,匹,只觉好玩,并不生畏,笑道:“这功夫也妙得紧,如此一来,天下无人敢与他交手,当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了。”
成清铭喝道:“什么妙不妙,这等淫毒功夫纵然天下无敌,亦沾染不得。此人现今已为武林公敌,纵然武功通天也难逃劫数。你少不更事,而后切宜谨记。”
风清扬口中唯唯,心中浑不以为然,寻思:吸人内力而毙敌与一剑穿胸也无甚差别,前者非难能胜敌,兼且资敌之内力以为己用,何等妙事,不知两位师兄为何目之为淫毒邪秽。
成清铭一眼便舰破其心事,亦无可如何,取道:愚兄之言全为你着想,侧身武林之中,自当以修练武功为要,然则持身立足,均要不槐神明,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牢身,正邪之间一线之隔,切要把恃得住,以免害人害己,自胎伊戚。”
风清汤默然恭听而已,心下颇不自在,暗道:“整日价这些危言高论,倒似我天生下杀人放火的恶性,非后天消磨方行。
宁清宇见他面现不耐,知他牛心拙性,平日对诸位师兄恭敬有加,随和易处,但若发起性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惟恐这二人再起争执,便笑道:“九弟,你莫嫌大师哥言语重,段师叔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都有不胜负荷之感,常怕你有个一差二错,有负段师叔中兴本派之莫大功德。”
风情扬笑道:“早知我如此累赘,当初不习武练剑多好,一生打扫庭院,侍候汤水管保什么差错都没有。”
成、宁二人不防他说出这番话来,无不气塞,话不投机至此,亦无以为继了,三人僵在当场,尴尬之至。
风清扬摸出那本宝典,双手呈给成清铭道:“大师哥,这便是小弟从魔教手中夺回之物,此乃本派两位祖师爷的亲手笔录,还有我师父的一通手渝,一切冲突均因此而起,谨呈大师兄过目。”
成清铭接过一看,果然是本派两位祖师笔录的秘籍,不禁坪然心动,华山派乃陈传老祖所创,玄奥难测,后代弟子难窥其堂奥,传之既久,代有疏漏,且多误解讹传之处,以致华山派武功日趋卑下,此本税籍既是两位祖师恭楷誊录,显见郑重之至,必是陈砖老祖嫡传心法无疑。
当下成、宁二人双眉轩动,显见心中之惊喜,捧卷跪拜而读。风情场跪于其后,冷笑不语,寻思:再看一页,你们就要大失所望了。"宝典既脱手,心中重负便释,一时间说不出的轻松欢愉。
成、宁二人翻至段子羽手令处,耸然动容,背生冷汗,心下既疑惑不定,又感失望,但段子羽这禁令毕竟不敢有违,快快而起,成清铭将宝典封好,藏于怀中。
两人虽慑于段子羽严令,不敢一窥宝典之究竟。然则心中天人交战甚烈,习武之人酷嗜之物便是功法密籍,往往三招两式之奇,一纸半页之心法快要,均可受益终身。再者人之天性,愈属禁物,愈欲染指,物禁愈大,好奇之心愈驾,而致不惜一死以图快意一时者比比皆是,代代不乏其人。
二人均是老成持重之士,沉思有顷,终于绝了观览之意,大有入宝山空手而回之憾,二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事:风情扬神功忽成,难道是习练此宝典而致,张宇初所云云或许只是托辞掩饰,他天性百无禁忌,率性而行,此事大有可能。
登时两道目光逼视风清扬,凤清汤心中亦曾天人交战,屡次欲打破禁忌,一窥其详,均被一点灵灵不昧之直性勒住,这二人心中之思惟自可想见。但自问清自无遗行,神色坦然,殊无愧作之意,是以二位师兄疑忌之意虽明,却浑不为意,视如不见,如出言解释,或信誓旦旦,指矢山河,反着形迹,后人疑塞,一念及此,索性转过头去,耳畔依稀传来谷中喧闹的人声。”
二人诵视良久,又都摇摇头,情知风清扬虽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然则于师尊之言无不凛遵,不会做出大逆事体。虽作如此想,心中终不免有些疑忌,倒恨不得风清扬自承看过宝典,修过其上武功,禁忌既破”其余人等亦可沾光了。段子羽纵然得知,亦不会拿他至爱弟子行法,他人的罪过便可免了。这等想法虽迹近卑鄙、下作,亦是人本性中之贪婪私性,以二人之豪迈磊落,道学君子亦不能苟免,二人虽静静思惟,实比动手过招还累上百倍,激烈之状更难以言喻,均有心力不继之感。
三人默默而回,面上若无其事,顾左右而言他,须奥便谈笑风生,然而师兄弟之间隔阂益深,嫌隙愈大,宝物之益人也愈深,其害人也弥烈。
忽听一声马鸣。声音中甚是欢愉,随即扑通,哎哟之声四起,显是有人受伤,谷中惊叫之声大作。
三人齐地失声,风清扬脑中电光一闪,喝道:“赵鹤魔贼!"三人疾展轻功,闪动身形,风清扬愧怒交迸,掠起之后,矢矫如龙,手足在草丛、树枝上微一借力,身子如劲矢射出,迅雷疾电般泻入谷中。
成清铭脚下急赶,两足点地犹如骤雨,宁清宇却一步蹿出老远,一步步跨将出去,显见气力悠长,两兄弟倒是齐头并驰,难分轩轻,然则一者急促,一者悠闲,气度上便诅然有别,其实二人均全力以赴,功力相若,实难分出优劣。
风清扬泻入场中,却见谷中人群分作五团,惊叫骂署之声不绝,谷口处赵鹤负手而立,神态飘逸,与场中气氛大不相称,身前僵仆二人,看其服饰,乃是泰山派与衡山派中人。
风清扬载指骂道:“赵鹤,你又来害人?”
赵鹤不温不怒,笑道:“风公子此言也大奇,我赵鹤生平除了害人还会做什么?你几时见我行侠仗义,济世救人了”风清扬不意他毫不狡辩,爽爽块块自承其恶,一时不禁为之语塞,心中怒甚,又说不出什么。
篙山派中一个声音道:“狼除了吃羊还会做什么,魔贼夺性,何足为奇。”
赵鹤笑道:“这位仁兄倒是赵某的知己,待赵某与你亲近亲近。"循声望去,乃是篙山派左思慈的师弟陆柏如。
陆柏如见赵鹤盯住自己,不由得脊背发凉,倒退了一步,猛然自觉太失风度,况且自已与他相距甚远,也不怕他伤到自己,便挺身而出,立于派前,昂首怒视。
赵鹤笑道:“好,是条汉子,可惜命短了些。"他话音一出,脚下疾飘,一掌打向泰山派掌门玉佛子。
玉佛子忌惮他寒冰绵掌了得,见此掌势猛甚,不敢正樱其锋,侧身略避,拔剑欲刺。
殊不料赵鹤乃是虚招,脚跟滴溜溜一转,旋风般疾落陆柏如面前,陆柏如不料他如是之快,甫欲拨剑,胸口已中了一掌,砰然倒地。赵鹤一击便退,腰、膝、足丝毫不动,身子如被人用绳子扯着般,直退回原位。
萎时间谷中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均现拙骇怖恐俱之色,无不感匪夷所思。赵鹤胆子式大,竟尔视五岳各派蔑如也,突进突退,戏玉佛子,杀陆柏如,全身而退,不过眨眼间事,直可与关云长乘赤兔马,直闯千军万马中杀颜良相娩美,前后辉映,足为一时盛事.此时成清铭、宁清宇赶至场中,摹艰此奇变,亦不由得瞪目结舌,直感匪夷所思,相视一眼,都有一丝惧意。
微风吹过,陆柏如胸前布帛化苦蝴蝶,片片飘飞,现出一紫青色手印,手掌纹理俱细腻可观,如同有意印上去一般,众人触目惊心,无不骇服赵鹤掌力之高绝。
赵鹤身居谷口,俯高临下,大有一夫把关,万夫莫开之势,两眼平视,浑若无人,意态之雄即便韦一笑亦颇有不及。
风清场拔剑欲出,忽见泰山源中走出一人,喝道:
赵鹤,行奸使诈,暗下杀手算什么好汉”赵鹤心中大奇,不知谁敢出来溺战,他心中只有风清场一人,即便与玉佛子虚晃一招,掌毙陆相如时,大半心意倒防着风清场突下杀手。是以煞费苦心,先虚攻玉佛子,以玉佛子之地位,旁人自不会插手,粹不及防之下杀却陆柏如。算度之深,掌动之绝,轻功之妙无不令人骇然倾倒。向面前一望,乃是玉佛子师弟五音子,笑道:“依你之言,如若正面交手,你能在赵某手下走过几招?"嘴角微撇,鄙夷不屑之至。
五音子性子浮躁,见掌门师兄被戏弄,泰山派人人面上无光,一时冲动,站了出来,不过骂几句以逞口舌之,的,泄泄冤气而已,并无讨战之意,听赵鹤出言相激,一时冲口而出:"十招。”
众人哑然失笑,五音子在泰山源中也算一把好手,居然自从只能在赵鹤手下走过十招,戒也胆小怯懦,但转念一想:"自己能在这神魔手下走过多少招"五岳各派数百人中自度能走过十招的不会过百,自度能走过百招的却要减去半数,至于敢与赵鹤一拼胜负的,不过十大,八人而已。
赵鹤摊手笑道:“这位朋友爽快,咱们一言而定,你若能在我手底下走过十招,赵某当场自则。我杀人放火,乱杀无辜无恶不作,却绝不食言……
众人耸然色动,不意赵鹤自负如此。他武功虽高,倘若坚守不攻,拆解十招并非难事,倘若因此激得赵鹤自杀,岂非天大的好事。纵然他食言自肥,以后何颜见人?
登时群情耸动,窃议四起,不知有多少人想揽过这等美差来,在天下英雄面前露露脸,一时间竟尔艳羡起五音子来了。
五音子话既出口,殊难吞回,自思拆解十招绝非难事,玉佛子亦抚着光头,深感诧异,寻思:莫非赵鹤命数当绝,天夺其魄,活该栽在我泰山派中?他自度与赵鹤相差不多,五音子与自己拆招,亦须百招外方能夺其兵刃,对赵鹤这等干赔不嫌,兼有性命之危的乡寸定实感不可思议。
五音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抖擞精神,远足了内力,挺剑缓攻,其意不过硬撑十招,坚守而记。
赵鹤视如不见,索性双手背剪,冷观剑尖,五音子性子浮躁,胆子却小,剑尖小心翼翼,一寸一寸推进。
众人均感气愤,四下乱嚷道:“快刺啊,等什么”"泰山派剑法可时成了龟爬剑法了?
五音子羞愧难当,一狠心,剑势如电刺将过去,劲力亦不可小舰,赵鹤身形一晃,已然避过,玉音子受众人所激,几欲乱性发疯,登时运起师门心法,一剑剑连绵不绝刺去。
一、二、三、四
跳,双日牢牢盯在两人身上,那点数之音虽微细,却声声如雷,震荡众人心怀。
赵鹤身形疾转,并不出招,五音子使尽浑身解数,招招均毫厘之差贴身而过,看起来至凶至险,其实是赵鹤算准五音子剑势方位、力度,避得恰到好处,五音子力已用尽,纵想变动一丝一毫也是不能,不过赵鹤之胆大狂妄亦令人惊骇。
五、六、七、八
声几已停顿,有几人心房受制太过,头晕目眩,颓倒于地,却也无人见到。
风情扬忽然喝道:“不好,快退!”
恰在此时,"九"字已出,赵鹤身形一晃,突入五音子乡前,一剑从肋下穿过,众人齐声惊呼,赵鹤手掌已然印在五音子胸前,五音子一声惨叫,长剑落地,仰面跌倒。
赵鹤候然退回,冷笑道:“赵某焉容你走到十招。”
两名泰山派人疾跃而出,抬起五音子尸身,欲架回本阵。不意那尸身摹然一挺,两名泰山派人登即脱手,五音子尸身立于地上,忽然一蹦一跳,惨呼不绝道:“打死我了,打死我了。"其声凄厉若巫峡猿啼,令人不寒而栗,发皆上竖。
尸变
赵鹤哈哈笑道:“老兄,我一丝内力未用,你若死不可怨不得我。”
玉佛子察觉有异,一跃而出,在五音子头顶一拍,一股浑厚内力中宫直透,喝道:“还不醒来!”
玉音子登即神智清明,憎然巡视周遭,不知是在黄泉路上,还是已登上望乡台,待见日光朗耀,方知仍在人世,摹然想到适才中掌的刹那,狂叫道:“打死我了”又是晕死过去。
清风徐徐,众人均嗅到一股臭气,待见五音子下体皆湿,方知他惊吓过度,屎尿皆出,无不凛然生畏。
五岳各派掌门人面面相舰,无不心丧欲死,事势至此,五岳各派颜面扫地。赵鹤一人掌毙三名好手。戏玉佛子,杀陆柏如,打得五音子生死不明,丑态备出。传扬出去,五岳各派算是尽数栽在赵鹤一人手里,逞论什么连盟抗魔,维护正义,赵鹤一人已然如此,日月神教中十大神魔,个个了得,其魔尊更是凶残呈极,近日来以吸星大法连毙五岳各派十余名高手,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卒视。
成清铭面沉如水,聚会连盟之意既由已出,自己也.算得上半个主人,焉容赵鹤如是猖狂,当下迈出欲出。
风清扬抢先飘出,掣出长剑道:“赵鹤,咱们玩上两手,一如前约,你若在我手中走过十招,我当场自剔。”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纷纷嚷道:“不可”成清铭面色峻变,厉声喝道:“九弟回来,不可斗气。”
风清扬长剑斜引,目视赵鹤,赵鹤一改闲逸雅度,凝重无比,双手虚握,如临大敌。
众人均知赵鹤只消出言龙诺,风清扬便死走了,纵然少林寺方丈亦难在百招之内打败赵鹤,一时焦虑如焚,不知风清汤何以出此下策,自寻死路,无法盯着赵鹤之口,心跳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