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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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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笨笨,笨到最高点,妳不知道三更半夜色狼多,到处是豺狼和虎豹,他们都是非常饥饿的,专挑妳这种落单的小笨蛋当宵夜,人家长脑妳长草,送给人家吃得满嘴油还帮人家剔牙……」
  「我……我有弟弟。」阮玫瑰吶吶的道,一脸十分羞愧的模样。
  狗声汪汪,像在附和她的话,一人一犬感情好得可以心意相通,不管她做了何种蠢事牠都挺她到底。
  没说狗儿他还不气,一提到媚主的圣伯纳犬,徐子江的脸色难看到想杀人。「指望一条好色又贪吃的笨狗,妳是猪呀!没瞧见牠胖成那样还能有何作为。」
  当香肉还差不多,一条大腿抵只小黄狗。
  「汪汪汪……汪汪……」我才不是笨蛋,我会誓死保护姊姊。
  「学长,你不能伤了弟弟的自尊心啦!牠很能干的。」才不是像他所言那般无用。
  一狗一人急着辩解,虽然用不同的语言表示抗议,但如出一辙的眼神叫人很无奈,不知该绑狗吊人还是绑人吊狗,他们才会有所警惕。
  「当一个人睡得正好眠时,妳知道最怕什么吗?」徐子江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表示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要说出、做出激怒他的言行。
  怕人打扰。阮玫瑰缩着脖子装可怜,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顶嘴,有起床气的男人十分暴戾。
  「头低低的就以为我会认为妳在忏悔吗?对于一个认识妳七年的人,妳的小把戏已经不管用了。」他不像老板娘那么好骗,灌两句米汤就被收买.
  她嘻的一声挽住他的手撒娇。「学长,我好无聊喔!我们去夜游好不好?」
  「嗯哼!妳说我将妳分尸成不成?妳希望我从哪里下刀?」夜游?!他看是梦游还差不多。
  刀子口豆腐心的徐子江忍不住敲她脑门一记,又气又恼她不会照顾自己,明明长了副聪明相却尽干蠢事,让他疲于奔命的为她操心。
  接到她的电话时他差点吓傻了,以为是恶作剧,本想挂上电话任她自生自灭,反正他家离她家远得很,不怕她会发神经的拿菜刀来按门铃。
  但是一听见她声音里的无助和呜咽,他实在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顾,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可爱的小学妹,他没办法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
  不过当他看到她和狗儿相拥而眠的一幕,他的心都酸了,受了五次失恋打击的她其实还是个依赖成性的小女孩,大家都高估她对孤独的忍耐度。
  她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苦由她一人承担没关系。
  父母要去环球旅行,她笑着说再见要他们玩得开心点,一年半载不回来也不打紧,她会把家看好不会让它长脚溜了。
  姊姊妹妹结婚她一手包办婚礼事宜,从拟宾客名单到联络外烩,确认人数充当总招待,笑脸迎人的向亲友团介绍新人的恋爱史,绝口不提她才应该是新娘的事实。
  一次又一次面对别人欢喜感谢的幸福神情,她的笑容也一天天的不真实,要不是她哭泣的声音是那么叫人鼻酸,他绝料不到生性乐观的学妹有着灰暗的一面。
  「哎呀!学长,做人不要那么刻薄嘛!好歹当年我也替你送情书给校花过,成就美女与野兽恋曲。」虽然后来不了了之,校花嫁人,学长移情别恋。
  想笑的徐子江仍是一脸凶狠的教训,「妳说谁是野兽呀!想用爬的回去是不是?」
  「学长……」小脸一垮,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不太讨人喜欢的「弃婴」。
  「上来,别让我反悔。」身一蹲,他背向她做出情人间才会有的举动。
  「学……学长……」鼻头一酸,阮玫瑰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没好气的一哼,「别在后头感动得要命,再不跳上来我就走人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怎会落在他头上,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学长学妹,有必要为她付出这么多吗?
  他想他才是那个霉运当头的衰人,被她一缠就是七年,而且卸任无期,她的真命天子何时会出现?他不想再当保母了。
  「来了、来了,你要小心背我,不要趁机报仇。」没穿鞋的脚一跃而上,她脚底抽痛了一下才稳稳的攀着他的背。
  「小姐,妳该减肥了。」人力车会超载。
  「呿!是谁每天喂我高热量的面包、蛋糕,要我当试吃员,你好意思嫌我肉多?!」这就是二手西点师傅的悲哀,还得当垃圾桶使用。
  被她狠捶了一下,徐子江回头一瞪,「妳给我小心点,最近有很多无名女尸在河里飘,我不介意当个谋杀者。」
  他一说完故意让她往下滑,两手放开由她巴着,吓得她尖叫连连,害得弟弟也紧张兮兮的在一旁狂吠猛叫,扰乱安宁。
  「啊!不要啦!我的好哥哥,我最爱最爱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的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摧残妹妹脆弱又惊恐不已的心……」
  阮玫瑰和徐子江之间的相处说来有点复杂又不是很复杂,平常吵吵闹闹像一对小冤家,无男女分野的老是缠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追问何时才能喝到他们的喜酒。
  实际上他们的感情很简单,恋人未满,说朋友又不像那么一回事,一个敬畏一个喜欢管人,比较类似兄弟姊妹间的情谊。
  他们之间是擦不出火花的,因为徐子江爱的是别人的老婆,也就是老板娘莫慧秋,心有所属的对其他女人都不屑一顾,骄傲得令人想扁他。
  别看他外表粗犷得像个杀人犯,其实心思细腻得没人比得上,易感而充满母性的光芒,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人,所以怕他的阮玫瑰才一再吃定他这弱点。
  「哼!妳去爱别人吧!我要拋弃妳,让妳当个没人要的小孤女。」阿弥陀佛,她想让他提早成仙成佛不成。
  他做势要甩下她,省得听她的胡说八道。
  结果狗也叫、人也叫,像是合音二部曲此起彼落,吵得睡眠不足的人更想杀人,后悔自己干么心软的当她的轿夫,真想直接打流浪犬专线将他们一起捉去关。
  徐子江咬牙切齿的忍住踢狗的欲望,背着一个鬼吼鬼叫的疯女人走到车边,他想只要把她塞进去就成了,他就可以回家好好的睡个觉,迎接明天繁重的工作。
  蓦地,他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不怎么友善又饱含怒意的视线直冲他而来。
  唉!长得凶恶不是他的错,怎么老有人当他是黑社会老大,早些年他是混过没错,但他已经金盆洗手当好子了,没有理由找他晦气才是。
  八成又是背上的楣女带衰,害他也开始走霉运了。
  「软玫瑰,那是妳的男人吧?」他可不想为了她干架。
  「什么男人,小姐我冰清玉洁有如古墓派的小龙女,从不搞七捻三的等待我的过儿。」她才不当男人的附属品,太没志气。
  「啐!妳在作梦,妳根本是无恶不做的李莫愁,所以人家来寻仇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幸灾乐祸啊。
  「寻你的大头仇啦!我……」她举高的手正要往他脑门捶下,可走近的人影让她微愕的怔住。
  乍见望月葵,阮玫瑰的心口又酸又涩,头一偏当没看见的看向行道树晃动的树叶,倔强的把泪往肚里吞,拒绝承认自己喜欢他。
  从现在起她要开始讨厌他,非常非常的讨厌,形同水火的把他隔开,反正他只是要着她玩的好色日本鬼子,她绝对不会对他动心。
  「请把我的女人放下,谢谢。」
  即使处于濒临溃堤的盛怒中,望月葵仍保持优雅的风度话说得不疾不徐,叫人看不出他握紧的拳头早已经失去控制。
  「谁是你的女人?!不要喝醉酒半路乱认人,我根本不认识你。」她赌气的说道。
  「玫瑰——」音一沉,表示他生气了。
  「先生,麻烦你让让别挡路,我们家公主要回宫休息,不理会『闲杂人等』。」要见驾请明天早起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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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放下,我不为难你。」如蛇般窜动的嫉妒缠绕望月葵的心,忍着没出手是修养练得纯金。
  呵……好大的口气,让人精神都上来了。「我为什么要将她放下?现在不流行拦路打劫、强抢民女了,你应该去竞选立法委员。」
  蛮横无礼、骄矜自大,自以为有百论免责权就能经常问候人家一家老小,还把议会当擂台赛大打出手。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她归我管辖。」看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躯,望月葵的眼中渐渐升起红雾。
  「喔!」徐子江好笑的斜睨正在要脾气的女人,眼里闪着一丝顽色。「可是她说她不认识你耶!你会不会真的认错人?」
  忍耐已到了极限的望月葵冷然的说道:「我没喝醉,她的确是我的女人阮玫瑰。」
  要不是他理智尚存未被情感左右,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她拉下男人的背,然后扛着她走到最近的宾馆占有她。
  她是他的,谁也不能碰。
  「噢!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她说她不认识你,那么我到底该听谁的呢?」二选一的答案有时也挺复杂的。
  「我。」愤怒的吼音。
  「我。」冷静的沉音。
  徐子江看看眼前气宇不凡的男人,又瞧瞧背上狼狈不堪的女人,他心里有了谱,暗笑不已的当了座惹人厌的鹊桥。
  「既然两方各持己见僵持不下,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当面对质。」背着五十公斤的女人也挺累的,他没打算当举重选手。
  「不要。」
  「不行。」
  两人口径一致的炮轰,徐子江有些耳鸣的也想发火,半夜被挖下床当炮灰不得安宁,到底谁才是那个倒楣鬼。
  「你们想怎么做请自行解决,我很累,没空陪你们闲磕牙。」他打算撒手不理。
  徐子江才想将人放下,脖子就传来被勒紧的难受,他差点要吐舌翻白眼了。
  「你别想把我丢给一头野兽,我说过我不认识他,跟他毫无瓜葛。」他要敢把她放开,她先掐死他来个同归于尽。
  「玫瑰,不要再胡闹了,给我过来。」她的心、她的身体都该属于他,该死的她居然在他面前抱紧另一个男人,她真把他惹毛了。
  阮玫瑰鼻子扬得高高地一哼,「你当在叫狗呀!我不过去就不过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受苦的是夹在中间的徐子江。哀怨的学长哥哥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用脚撩撩圣伯纳犬的肥肚子。
  「不要惹我生气,早上妳还好好的有说有笑,赖在我怀中享受炽烈的拥吻,为什么到了晚上就变了?」因为他今晚没去陪她吗?
  是了,她很怕孤独,在习惯他的体温后,她变得依赖而爱撒娇,抱着他的身体直说好温暖。
  他以为他可以看透她毫无心机的内在,掌握她的喜怒哀乐不让她逃开,他真的非常有自信能驯服单纯的她。
  但此时应验了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在他认为牢抓在手掌心的时候,下一秒钟它又被潮水给带走,一手空的握住失望。
  「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谁像你表里不一的虚伪,有了未婚妻还想招惹纯洁小野花,你的心也未免太大了。」
  她不哭,她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日本男人哭,吼完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至少不用闷在心里一个人苦。
  「妳怎么知道这件事?」眉一沉,望月葵看向不远处喝得醉醺醺的地川岩,怀疑是他搞的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报纸刊了那么大篇幅的报导,你当我是瞎子没看见吗?」她的心很痛,比男朋友变心爱上自家姊妹更难受。
  她知道自己爱上他了,在他说出她很寂寞的那一刻,她的心已让他悄悄潜入,不动声色的占有她的全部。
  「报纸?」难道是地川一脸诡异说的晚报?
  「别装蒜了,高尔夫球场上的金童配上日本社交界的玉女相得益彰,好事近了,还大张旗鼓的来台炫耀,好象世界上只有你们这对狗男女会幸福美满一辈子,其他人都是狗屎……」
  狗男女?!徐子江噗地一笑,为她遣词用字的功力感到遗憾,她可以更锋利一点,譬如奸夫淫妇。
  「这件事我毫不知情,但我会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在暗地里玩把戏,打乱他的计划表?
  「查什么查,你敢说那个叫音羽京子的日本婆娘不是你的未婚妻?」吼完之后阮玫瑰还是希望听见他的否认。
  但她失望了。
  望月葵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幽然的启唇,「我们有口头上的约定,她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一听到他坦白的承认,她心口像裂开一条缝,该死的疼彻心扉。
  「玫瑰妹妹,人家已经有老婆就别再陷下去了,哥哥带妳去淡水疗伤看日出,我们也来个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再找个饭店好好销魂销魂。」
  「好。」
  「你敢——」
  笑得有些报复的徐子江不把望月葵的怒意放在眼里,既然他都已经承认是个有「家室」的男人,那他何必对他太客气。
  玫瑰的个性虽然冲动莽撞又有些人格的小缺陷,倒楣事多得罄竹难书,但她的热心开朗一向是他们的力量来源,他不会任由一个日本鬼子来欺负她,能欺负她的只有他。
  「那个叫什么望月的家伙,你横眉竖眼的瞪我也没用,我们玫瑰虽然不美也不娇艳,但她好歹也是我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哪能让你随便糟蹋。」
  至少要拿点诚意出来。
  「这是我跟她的事,与你无关。」理亏的望月葵顾不得什么尊严,上前就想抢下徐子江背上的女人。
  平时看来慵懒又有点笨笨蠢蠢的大狗弟弟忽然往前一跳,目光凶狠的低狺,警告他别阳害牠姊姊。
  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只会吃、只会追漂亮妹妹的狗儿其实是受过训练的警戒犬,灵敏如同军犬,还能判断主人是否有危险。
  「呵……瞧!连狗儿都看不起脚踏两条船的畜生,想带走她就把你的未婚妻处理掉,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笑声未歇,一道黑影快速的冲上前,徐子江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背上一轻只剩下空气,让他错愕得掉了下巴,不知该不该去抢回来。
  这……未免太戏剧化了吧!他都还没完全展现表演的天份呢!起码让他发挥一下嘛。
  呼!好冷,今晚的夜带着孤寂,冷入骨子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死倭寇、臭日本鬼子,有本事别仗着力气大欺负弱女子,我咬你,咬咬咬……」
  换人扛的阮玫瑰像个疯婆子拚命拍打身下的「抢匪」,双手双脚并用的拳打脚踢,用尽气力,一点也不像她口中的弱女子。
  反而被她三击二中的男人比较可怜,为了防止她乱踢伤及要害,必须分心的扣住她手脚,一路由PUB门口押着她上车,随手拿了搁置车上的薄外套将她双手反绑以安全带扣紧,没多做停留的飞车回他的住所。
  不知第几次将地川岩丢下,只要碰上与她有关的事,身边的人或事都会变成次要的,如同泡沫一般被他忽视。
  不知不觉的得罪人,无形中的累积仇恨,或许他知道朋友即是敌人的道理,所以情薄得不足以重视,也不补救。
  「绑架在台湾是会被判非常重的刑罚,你别以为你是外国人就有豁免权,我叫弟弟咬死你。」
  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跟着附和,庞大身躯钻入车里的速度可灵巧得很,毫不笨重的跟上跟下,还用前爪按住电梯开门键,等着姊姊和喂养牠数日的饲主进入。
  不过没人注意牠的过人狗智,四脚着地的身高不到人的大腿,不在视线范围内。
  「狗咬人得安乐死,妳忍心为自己的任性牺牲牠?」门一开,望月葵直接将阮玫瑰往豪华的白沙发一扔,转身到厨房拿出五罐狗食丢在圣伯纳犬面前。
  狗养伤的期间就住在他家里,因此他深知牠贪吃的习性,只要给牠食物牠就会乖上一阵子,而且不用费心为牠开罐头。
  利牙一叼就开了,比人手还俐落,他常说这是一只怪狗。
  「你……你好残忍,居然要害死弟弟?!」喔!这该死的衣服绑那么紧干什么,越拉越紧。
  「冷静点,别把手弄伤,没人会害死妳的狗,只要妳平心静气的和我谈一谈。」虽然比登天还难,试试无妨。
  望月葵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割断绑着她的外套,放她自由的活络筋骨。
  「谈什么谈,你要的不是我的人,我们今天就上床把事情了结,完了以后各自拍拍屁股走人,你我两不相欠。」死倭寇,绑得她手痛死了。
  阮玫瑰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古惑仔的姿态盘腿坐着,一手撑着下巴用眼神跟他较劲,意思是要来就快,咱们速战速决。
  反正痛了五次不在乎多痛一回,大不了看破红尘出家当尼姑,让四个对她心生愧疚的姊姊妹妹埯月奉养。
  「果然无法沟通。」望月葵走向厨房,很快的端着一杯牛奶走回来。
  「我们之间不用沟通只要做,你也别再说我是你的女人,我们什么也不是。」只有债务人和债权人的关系。
  「把牛奶喝下。」要骂人也得养足精神。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头一转哼了一声,她把一双脏足往他光可鉴人的茶几上放。
  「喝。」眼一瞇,他的声量歪呙却令人生畏,似下了魔咒。
  「呃,喝就喝嘛!你装凶我就会怕你不成!」恶人就是无胆,最怕人家大声。
  趁阮玫瑰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口啜饮冰牛奶之际,望月葵忙碌的不停走动,一下子厨房,一下子浴室,一下子又从卧室拿出乳白色的方型包。
  打一进门忙到现在,为一人一犬费心的张罗裹腹的食物,光听她吼人的声音没先前那么宏亮有力,他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并未用晚餐。
  不过令她惊奇的是他突然端来一盆水,在她脚旁蹲下没有一丝恼意,以湿毛巾擦拭她沾满泥屑沙土的脚。
  「痛……」脚缩了缩,她痛得脸都皱成一团。
  「磨破了些皮,脚跟在流血。」他肚子里的气已堆到胸口,但是脸上却仍无表情。
  气球吹得越胀,爆发的力量越大,但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以为他理亏不敢太嚣张,想用行动舒缓她的怒气,因此大摇大摆当起大小姐,不会不好意思。
  人可以笨不能迟顿,她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排斥他,大眼珠转呀转的评鉴起室内装潢品味,一切现代化的暖色调布置得让人处在其中为之心旷神怡。
  可惜阮玫瑰还是喜欢屋龄五、六十岁的老家,门前有块地可以种菜种花,围墙的两旁则植满各类的果树,季节一到便有成熟的果子好吃。
  当初姊妹们各自婚嫁后,她们无私的将房子留给她不愿争屋,经由父母同意将产权转移她名下,成为她唯一的财产。
  以市价来论那块地起码值三亿,常有人来游说要高价收购,但以她对房子的感情,她宁可啃草根喝自来水安贫度日也不愿出售。
  「你轻一点啦!已经很痛了还用力擦……呃,我说错了,是一点也不痛,你用不着……那个吧!」天呀,她仿佛听到嘶一下的声音。
  「清洗之后就是消毒,妳忍一下就过去了。」说着望月葵腕间施力按住她的腿,不让她缩回。
  「什……什么忍一下,你拿的是没有稀释过的浓碘酒,你想痛死我呀!」她又不是白痴,蠢蠢的让他擦药。
  「痛才可以学会教训,三更半夜不休息跑去和男人厮混,妳精力真是太旺盛了。」连带的也烧旺他的怒火。
  「你还不是跑出去鬼混,有什么资格说我和学长……啊——痛……痛死了,你……你谋杀……」呜!到底是谁发明碘酒,他一定没痛过。
  「学长?」望月葵冷笑的用纱布包住她的伤口。「你们是情侣吗?」
  「当然不是,谁像你们日本人那么无耻,手里抱一个怀里搂一个,心里又搁着一个,简直淫贱下流到极点。」令人不齿。
  「以后给我离他远一点,不要有任何肢体上的碰触。」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失控的举动。
  阮玫瑰理都不理他的拿起桌上的遥控,由一开始按到一百零八台,然后选定爱看的节目抚抚爱犬的头,目不转睛的随剧情时笑时悲。
  「阮玫瑰,妳知不知道当男人的兽性凌驾理性时会发生什么事?」解开袖子的扣子,他缓缓抽掉金边皮带往地毯一拋。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会被当野兽关起来,关到老死为止。」
  「那么妳就洗干净吧!让我一口吃了妳。」想要做就来做,看她的胆子能有多大。
  「好呀!洗干净才能吃……」蓦地回头,阮玫瑰惊骇得嘴都阖不拢。
  「妳喜欢在卧室或客厅?或是有特别喜好想在阳台办事,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瞧见妳的激情演出?」他全程配合到底。
  「等……等一下,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拿我开胃,我痴肥又不懂情趣,技巧拙劣的不能见人,你一定会败兴而归……唔……唔……」
  声音消失在阖起的门板内,趴在地面吃狗罐头的圣伯纳犬正用前掌打开第四罐,丝毫未曾察觉屋内少了什么,还发出类似狗的笑声盯着电视上播的「一○二真狗」的影片。
  至于房间内发生的事,请把帘幕拉起来,标上十八禁,儿童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