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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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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地取得冰玉膏的镜花、水月快步地赶回霁雪楼。
    合力搀扶起床上娇软无力的姬向晚,小心地为她着衣,两人却不由得再次惊呼。
    看得出来,姬向晚有着一身透明白皙的雪肤,连同样身为女人的镜花、水月都不免赞叹,但这样的玉肤,此刻却满布紫色的欢爱印记。
    正因为姬向晚的肌肤无比自留,公子肆虐下遗留的青紫指痕,便更加的明显。
    从颈项、酥胸、纤腰、玉腿,甚至是女性最为隐密的幽谷……青红色彩密密麻麻的散布其间。
    霎时,姊妹俩的脸蛋同时染成赤红一片。
    现在她们总算能够明白,为何公子临去前会嘱咐她们到否林堂取来冰玉膏。
    除了养颜美容的功效外,永玉膏正是消除红肿与瘀伤的最佳良药。
    「姬姊姊她……」镜花怕怕地询问身旁的姊妹。
    「擦药吧!」回过神后,水月镇静地将药瓶递到镜花手中,「妳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帮姬姊姊上药吗?这次就交给妳,可别再说我都不让妳有机会为姬姊姊擦药!」
    「妳……」妳了个老半天,镜花很努力地翻遍整个小脑袋瓜子,但就是想不出该如何反驳水月的话。「不跟妳说了!」
    她嘟着嘴不再理水月,然后细心地将药涂在姬向晚身上。
    「好多喔!」沉默不了一会儿,脾气来得急去得地快的镜花,眉开眼笑的朝着跟在一旁帮忙推均药膏的水月笑说:「看来,公子很疼爱姬姊姊喔!」
    「妳又知道了!」瞄了镜花一眼,虽然水月也是这么认为,却忍不住开口吐她的槽。
    看药涂抹得差不多了,水月拍拍手,同镜花道:「我去准备热水,剩下的就交给妳了。」
    「嘎?准备热水做什么?」镜花愣愣的问。
    「笨!」水月没好气的笑骂,「说妳笨还真没有冤枉妳。妳想,待会儿姊姊清醒后,会不会想清洗一下?」
    「可是……」镜花迟疑了,虽然水月说得理直气壮,而且似乎很有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呀?」水月不耐烦的白她一眼。
    「可是……这件事应该在我们擦药前先做吧?」镜花严肃的道。
    「呃……」难得被镜花踩在脚底下,这下换水月说不出话来。
    不论两人如何吵闹,床上的姬向晚始终没有清醒,仍旧停留合黑的梦境中。
    ※※※※
    闻人霁月粗暴地甩上房门。
    严令任何人均不得进入书房后,他大肆地在书房内发泄怒火。
    「该死!」大手一挥,书案上的简册、笔砚随即散落一地。
    心头矛盾不已,事情的发展让闻人霁月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原订的想法。
    他为什么要命令婢女至杏林堂收冰玉膏?
    在踏出寝室的那,他不禁自问。
    他为何该死的心疼着那个女人?
    「心疼」,这是在他的生命中未曾出现过的情绪呵!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昨夜的情景……姬向晚躺在他怀中时,那脆弱的模样……
    闻人霁月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意志仍旧坚定,但心绪却动摇了,就为了她……
    陌生的无力感掠过闻人霁用的心,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他向来自豪的自制力。
    闻人霁月握拳使劲她挥出,「砰!」的一声,昂贵、无辜的紫檀书案应声粉碎。
    从头到尾,姬向晚都不曾隐瞒或掩饰过自己的企图。她的顺从,全都只为了参王!
    关于这一点,他不是很清楚吗?
    一物换一吻,姬向晚拿自己换取参王。
    这只是一桩再明白不过的交易罢了!就算那身瘀痕的制造者是自己又如何?他根本没有必要替姬向晚担心啊!
    他何必多事?
    难道……
    「怜惜」两个字倏然跃上脑海,令他修长的身形猛然一震,缓慢地跌坐在房内仅余的紫檀座椅上。
    向来自恃冷静的闻人霁月,原本平静的心湖,竟无法克制的兴起万丈波澜!
    不论理智再如何辩解,事实已明白地摆在眼前,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中了姬向晚的毒,且毫无反抗能力……
    思及此,闻人霁月气愤地再度振袖,衣袖扫过之处,瞬间又是一片狼藉。
    此时,竟有人敢漠视闻人霁用的禁令,不知死活的闯进这暴风圈。
    「哟~~是谁向老天爷借了胆,居然惹得咱们风云阁阁主大发雷霁!」风凉话语寮地传入。
    来人正是闻人霁月少数称得上是「友」字辈中的人物──司徒夜岚。
    在这寒冷的季节,屋外大雪纷飞。
    然而斜倚着门的司徒夜岚不畏风寒,只着一身单薄华丽的雪白长衫,手执锦织折扇,故作风雅的煽动着。
    「出去!」
    直截了当的两个字,却充分地表达出闻人霁月的意思。
    只可惜听话的人并不是风云阁内的人,也不是几句冷言冷语就可以吓跑的胆小鬼。
    「啧!啧!啧!」司徒夜岚装模作样的感叹。「亏本公子不辞辛劳,千里迢迢的自京城一路护送你所指定的参王到此,没想到……没想到……」
    他一脸伤心欲绝的摇头指控,「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报!」
    「废话少说!东西呢?」听闻「参王」两字,闻人霁月瞬间眉心紧变,想起那个女人,他眉心的皱纹更深了。
    「喏!」变脸比什么都快的司徒夜岚立即收起伤心的神色,漫不在乎的将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玉盒丢向闻人霁月。「我说老兄啊!是何等急事,让您下令所有部属快马加鞭的自关外将这株参王送来?」
    压不下心中的好奇,不,应该说是从没打算压抑,司徒夜岚粉不怕死的追问神色明显不对劲的闻人霁月。
    「这等小事,不劳您费心。」收敛所有的情绪,闻人霁月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接下玉盒,沉着应答。
    「你太客气了,」轻摇折扇,司徒夜岚放慢步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踏进房中。「听闻风云阁阁主传下十二万火急的冷月令,凭你我的情谊,于情于理,我当然得来关心一下啰!」
    司徒夜岚状似漫不经心说着风凉话,心里可是绷得很紧。
    此刻的他,谨慎且小心的做好十二万分的准备,以防闻人霁月一个绝招袭来,他可以立刻逃命去也。
    沉默半晌,「寻到姬家后人了!」闻人霁月突然不带感情的去出这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瞬间,所有的戏谨与轻浮神色尽收,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出现在司徒夜岚的脸上,「你……你确定?」
    「嗯!」闻人霁月慎重的点下头。「两年前,在追魂罗一举灭了严家庄之后,我就已经怀疑严家庄与五年前姬翰林一门血案有所关连,只可惜,那次出手追魂罗没留下半个活口,让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那么查出姬翰林与当年『那件事』有何关连了吗?」司徒夜岚忍不住追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但至少脱不了关系是可以确定的。」闻人霁月冷然一笑,语气中掩不住冷冷的肃杀之气。
    「霁。」司徒夜岚忍不住唤出这个禁忌的名号。「当年『那件事』至今仍是一团谜,你不能光凭我老头一人的臆测之词,就断定姬翰林与『那件事』有牵连,事实上,就连我老头自己也不相信向来为人清廉的姬翰林与『那件事』有关,你……」
    「别说了!」闻人霁月冷然打断司徒夜岚的劝说,「这件事我自有斟酌。」
    不想再讨论此事,他故意丢出另一则消息,转移司徒夜岚的注意力。
    「你可知姬家后人是谁?」
    「谁?」正如闻人霁月所料,司徒夜岚的注意力立即被移转。「是谁?!」他揪住闻人霁月的衣襟,迫切地追问。
    「一个你绝对料想不到的人物--追魂罗,姬向晚。」
    「什么?!」司徒夜岚大吃一惊。
    「应该是吧!但我尚未向她求证。」闻人霁月眸中只剩下寒冷的笑意,「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她姓姬,且绝对与姬府有关。」
    「你……你没对她怎样吧?」深知闻人霁月凡事不择手段的冷酷性格,又怕「当年的事」让他失了平时的判断力而连累无辜,司徒夜岚不得不鸡婆的询问。
    「你是指什么?断只胳臂还是缺条腿?」闻人霁月闻言冷笑反问,眸光寒芒越来越冷,「若是上述的情形,那我可以肯定的答复你--没有!」
    见状,司徒夜岚迅速恢复吊儿郎当的态度,状似漫不经心的探问。
    「老兄,」他故作亲密的揽住闻人霁月的肩,「你也知道的嘛!本公子向来好奇心旺盛,所以……」顿了顿,双手合十,一脸恳求,「所以,可否满足本公子的好奇心,让我见识一下这名轰动江湖的传奇女子?」
    每次有所求时,司徒夜岚总是会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他早就习惯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特别令他看不顺眼!
    冷冷睇了司徒夜岚一眼,闻人霁月下意识的想找出任何理由来回绝掉司徒夜岚的要求。
    正当他准备以莫须有的原因堵住司徒夜岚的口时,门外晃动的人影轻易地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
    「谁?」为了转移司徒夜岚的注意力,司徒霁月刻意沉声喝道。
    「公子……」怯生生的嗓音透过门戾传入。
    镜花好不容易才鼓起的一丁点勇气,在此冷喝声中,顿时消失殆尽。
    「有什么事?」甩开司徒夜岚若有所思的审视眸光,闻人霁月刻意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来人的身上,「有事就进来禀报。」
    一阵寂静后,镜花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一跨过门槛便定在门口回话,不敢再向前。
    「姬姊姊……」
    「姬向晚?!她又有什么事?」强制压下乍听之时极度不安的感受,闻人霹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姬姊姊她……」一咬牙,镜花猛地抬起蝶首,却对上公子那双含着无比冷意与严酷的眼脾,吓得她所有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心头一慌,就这样,早先在心底拟定、练习过无数次的说词,眨眼间被拋到九霁云外--全部忘得一乾二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小姑娘,别怕、别怕!」站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的司徒夜岚适时的插嘴,眼睛却直盯着闻人霁月,欣赏他那难得流霁出的焦急神色。
    闻人霁月那刀锋也似的冷芒直袭向他的颈项,司徒夜岚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可得保住小命,未来继承镇远王府。
    他立刻见风转舵,柔声哄着站在门旁颤抖不已的镜花。
    「来,告诉本公子,妳那姬姊姊怎么了?」
    镜花忍不住望向自个儿的主人,见闻人霁月并无阻止的意思,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姬姊姊她……病了,所以……」镜花低垂着双睫,怎么样也提不起勇气再次望向浑身寒气的闻人霁月。
    「病了刊?!」若非自制力够强、若非还有个等在一旁看好戏的司徒夜岚,闻人霁月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向她问个清楚。
    但是单单两个字,就吓得镜花脸色惨白,全身「皮皮挫」。
    「闻人老大,让我来问吧!」司徒夜岚摇了摇头,苦命地自动扛下发言人的职务,小心询问。「病了?知道是什么病吗?有没有找大夫看过?妳又怎么发觉到的?」
    他对着镜花,一口气迸出四个问题。
    老实说,虽然他是代为发问,不过,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姬姊姊她……一直没有清醒……不论我……和水月怎么唤她……」思及昏迷不醒的姬向晚,镜花的心头一片慌乱,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
    闻人霁月并没有等镜花将话说完,早已一个箭步奔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