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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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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太渊第四章剑震玄元
  整个演武场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场中一直闭目等候的黑衣少年,突然抬头,深深看了孟扶摇一眼。
  他这一眼尚未来得及收回,下一瞬眼前黛影一闪,一道身影已经飞电般掠来,因为动作和力度过快过大,以至于空气中甚至隐约响起噼啪音爆的炸响。
  人未到,雪白的手指已经破空递出,指尖上一柄黛色短剑暗光闪烁,凌厉劲风卷过,直袭他的双眼!
  只一招,快狠准俱全,出手角度之刁钻狠毒更是难以想象,挑战者还不怎么样,玄元剑派上下,却齐齐倒抽一口气,都呆住了。
  这一招,力度、角度和速度完美融合……剑派上下,除了师尊,只怕无人能够使出……
  场中那少年冷笑一声,足跟一移已经流水般后退三步,反手一掣,青钢长剑自他腋下灵蛇般穿出,直射孟扶摇胸膛。
  双剑交击,铿然声起,震得全场的人都颤了颤,震得连猛烈的风都似乎停了停。
  剑风将发髻打散,黑发散开如雾,孟扶摇一甩头,一缕长发咬在红唇白齿之间,惊心的鲜明与艳。
  对面的黑衣少年,目光一闪,长剑斜挑,一颤间闪现无数雪色电弧,前冲的孟扶摇发丝竟被拽直,再无声无息青烟般飘落。
  发丝飘落,那柔软的弧在空中弯了一弯,突然凭空消失。
  全场惊呼,几位掌门却露出了然惊讶之色,发丝消失,看来是被不避不让飞扑过来的孟扶摇浑身劲气瞬间绞碎,向来坚刚之体易毁,阴柔之物难摧,这女子练的是什么内功,竟然可以劲气外放,毁物无形?
  白山掌门终于开始正视场中清瘦的女子,不过神色间依然没什么担忧,看得出来,这女子虽然剑法出众,功力却略有不足,虽然这般年纪这等成就令人汗颜惊愕,但是和屡有奇遇,对敌经验丰富,成名江湖多年的无痕剑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火候的。
  想赢?想得美。
  他舒舒服服在座中挪了挪身子,微笑捋须。
  场中,第一轮不分上下的对招之后,转眼间一黑一黛两条人影已经缠战在一起,两人动作都极快,围观的人只觉得劲风扑面窒人呼吸,那一对身影缭乱如穿花蛱蝶,黑黛之色翻翻滚滚,在阔大白石地面上旋舞出一道道斑斓的流光,所经之处,完整光滑的地面不断延伸出细微的裂缝,交织纵横,像是一幅诡异的图画。
  看见孟扶摇明显比玄元剑派更高妙更具威力的剑法,其他门派的人惊讶之色渐渐浓厚,玄元剑派的人却早已瞪掉了眼珠子。
  这是那个次次本门比剑都倒数第一的孟扶摇?这是那个因为资质太差连玄元内功都没被批准学习的孟扶摇?这般剑法,轻灵高妙,意境非凡,便是本门也有所不及,她从哪练来的?
  刚才搡了孟扶摇一把的七师兄倒吸了一口气,喃喃道,“第一百招,刚才大师兄在那人剑下,十招也没撑过……”
  他身边六师兄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声音响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惊呼哗然声里,裴瑗的脸色变幻不定,她刚刚将孟扶摇踩在脚底,一转眼孟扶摇就展示了连她也远远不及的实力,眉间不由渐渐笼上一层铁青色的阴霾。
  相比之下,只有林玄元神色最为淡定,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俯首,神情中微带思索。
  场中的比试,却已到了尾声。
  青钢长剑突然突破那层黛色光幕,无声无息贴近孟扶摇手腕,流水般轻轻一滑,便滑向孟扶摇的心口。
  罡风如线,欲结性命。
  孟扶摇却突然对着欺身而近的黑衣少年,一笑。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皓齿突然咬上红唇,绽出艳如珊瑚一点血珠,孟扶摇噗地运气一吹,圆润血珠融合瞬间提升的第三层破九霄功力,电射而出。
  四周空气立时变得湿润沉重,凝成一片微白的雾气,再被那点血珠染成淡红,呼啦一下罩在黑衣少年眼前,如网扭曲飞舞,遮住他视线。
  只是这那惊电般的刹那。
  五指一翻,孟扶摇掌心里短剑滴溜溜灵活翻转,剑芒突然暴涨,刷的一声拉开一道扇形的瑰丽光幕,炫目至令人惊艳的光幕里,一道几乎肉眼难见细长的白光流水般泻出,冷芒一闪,咻的一声,射向对方胸膛!
  破九霄剑法第三式,“碧落流电”!
  如苍穹之上电光突绽,刹那穿越沧海八荒。
  极近的距离,极强的力道,那道冷芒,将以常人无法避开的速度,攫杀生命!
  风声极厉,杀气如锋,以至于空气被大力摩擦,发出鬼啸般的利音。
  惊呼声炸起,白山掌门等人霍然自座中站起,正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磕手指的林玄元,也被这厉杀之势惊得一顿,手指磕在了空处。
  一个站得比较近的弟子哎哟一声捂脸倒退,半晌,指缝间有细细的血流下来。
  他被外溢的真气之锋伤了面门。
  这样凌厉凛冽,几乎难以逃脱的必杀一招,令惊立而起的人们面面相觑,心生寒意。
  那少年眼力和反应却是十分超卓,冷芒方起,尚自隐在光幕之中,他已急急后撤,黑影一闪怒龙般翻身而起,一个倒仰便窜出三丈,饶是如此依旧慢了一步,一片静寂里嚓的一声轻响,白芒穿过他的肩骨,一朵硕大的血花,在他略有些单薄的肩背后灿烂绽开。
  少年落地,身形踉跄不稳,孟扶摇微笑整袖,猎猎风中矗立原地。
  孟扶摇,胜。
  白山掌门脸色大变,试剑会有规矩,不得倚多为胜,他算准了玄元剑派门下弟子中,没有谁能是黑衣少年对手,所以诸家掌门中实力最强的青城剑派掌门对战林玄元输了一招后,他也有恃无恐,不想却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丑女给搅了局,不由暗恨自己先前为什么要嘴贱,不然那丑女早已离开,哪里能出此奇变。
  演武场中一片寂静,玄元剑派的弟子怔怔看着孟扶摇,日光下,那女子长发与黛衣飘飞,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一个精致流畅的弧度,她含着讥诮的笑意环视一周,那一瞥间飞掠的眼风,比日光还灿烈几分。
  有些先前嘲笑过她的人,在她目光扫过来时,都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
  噙着一丝冷笑,孟扶摇将短剑啪的一扔,咯嚓一声剑身入地三寸,白石地面裂出长达尺许的裂缝,看上去像是冷而讥讽一撇的嘴角。
  剑上红缨在风中猎猎飞舞,肆意张扬,灼痛了那些意味难言的眼神。
  演武厅齐整精致的白石地面被孟扶摇大喇喇破坏,全场却无人开口。
  那黑衣少年头也不回走到门口,突然回身,清冷的眼神,正正撞向解开布巾抬起头来的孟扶摇。
  双目交视,少年的眼底,神光变幻,如沧海之上波浪层迭,不住翻卷。
  孟扶摇平静的回看着他,目光清亮,如海上明月初生。
  少年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抬眼向孟扶摇身后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孟扶摇有点纳闷的回首,发现林玄元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
  孟扶摇吓了一跳,赶紧退后,脑中突然一晕。
  一股带着腥气的罡风,突然卷起。
  “砰!”
  风起太渊第五章人在月中
  一弯铁青的月,镶嵌在臧蓝的天幕上,月色森冷,照得山林一片幽翠。
  风从高高低低的树梢掠过,擦动树叶的声音呼啸若吟,不知道从哪座遥远的山头传来凄厉的狼号,带着令山林震颤的肃杀隼利气息,穿越浩瀚无穷星空,穿越茫茫大行山脉,穿入山洞里重镣在身的人耳中。
  山洞阴暗潮湿,遍布青苔,深且狭长,风从洞口过,便响起幽幽若鬼哭的嘶吼,洞深处隐约有点白光闪亮,仔细看去,却是肢体零落的白骨。
  孟扶摇蜷缩在潮湿的地面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她被关在这个玄元剑派秘密死牢洞里已经快七天。
  那日,她力战后,林玄元竟然不顾身份偷散米药迷晕她,随即骤下杀手,一掌将她击飞,并当众怒斥她“偷学本门珍藏武艺”,众弟子顿时“恍然大悟”,对“偷学绝技”的孟扶摇好生一顿侮辱,随即林玄元将她关入这死洞之中。
  七天内林玄元每天都来,逼问她的来历,并要她交出她那天对战黑衣少年所使用的剑法。
  当今天下,武力为尊,一门绝技对于一个势力的兴盛具有非同凡响的重要意义,林玄元眼光高妙,早已看出那天这个擅长伪装的女弟子所使的剑法虽因功力不足未臻完美,本身却是绝学,所以,他势在必得。
  孟扶摇却只是咬牙沉默,她知道这条老狗十分狡猾,几句言语,自己的剑法便已经成了他的“秘门绝技”,将来玄元剑派多了一种绝世剑法,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而自己这个交出剑法的“偷艺者”,最后的下场,定然是被灭口。
  孟扶摇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当一个人身受重伤,又时时被严刑拷问,再加上没有任何食物,要如何生存下去?
  孟扶摇喘息着,透过洞口用来封锁她的石头阵,看向远处的月光,那月色在她泛起血丝的眼底,看来越发模糊妖异,遥远而不可触摸。
  那自由的月光,洒遍五洲大地的月光,照上那老狗安眠的枕前,却照不上沉溺于黑暗中七天七夜的她的身。
  嘴角浮现一丝浅淡的苦笑,孟扶摇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消散大半的真气,自己的“破九霄”功法,本已练到第三层顶峰,今日一劫,功力倒退大半,一年多来的苦修,全白费了。
  “破九霄”据死老道士说是震古烁今惊世骇俗的绝顶功法,越往上越难练,练到第九层可谓独步天下,孟扶摇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八成死老道士是在吹牛,只是这功法难练却是真的,她练了十年,才到第三层,就这速度,死老道士已经大赞奇才,如今生生倒退一层,孟扶摇真真大恨。
  夜色更沉,一丝隐约的水声,渐渐响在安静的山洞内。
  挣扎着爬起身,孟扶摇一点点蹭着地面挪过去,精铁的镣铐撞击着嶙峋的地面发出呛啷的声响,好半天才挪到山壁边。
  重重的对壁上一靠,用尽力气的孟扶摇不顾山壁脏湿,将脸颊紧紧的贴上正在缓慢渗水的山壁,一滴滴的等那救命的水源。
  这七天,她就靠这每天半夜会准时出现的水源,活了下来。
  喝了几口水,喘了口气,孟扶摇摸了摸脸,发现自己脸上的假伤疤都已经被水冲去,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洞中一时也没人来。
  喝了水,精神好了些,孟扶摇倚在山壁上,无意中向洞外一看,突然眼神一凝。
  前方,一座突出的孤崖,如一刃被天神劈裂的剑锋,斜斜曳出在山体之外,那轮淡银色的月,正正挂在那绝崖之上,圆而光亮,看上去像是被陡峭的绝崖之尖勾住一般。
  月色森凉而柔润,山巅明月里有人正在作飞天剑舞。
  那人衣袍宽大,被山风吹得猎猎飞舞,于峰巅之高飘荡的薄云淡雾间若隐若现若在九天,举手投足飘然欲举潇洒灵动;长剑撩点裁云镂月风华迤逦;明明只是一个遥远的影子,起伏转折之间,却生出林下之士的散逸风度,和灵肌玉骨的神仙之姿。
  瑶台之上坠落明珠,蓬莱之境荡舟欸乃,那诸般种种景致,都是极美好的,却不及此刻那月中舞剑之影,迅捷与优雅同在,刚劲与曼妙共存。
  星河浩淼无极,皓月烟笼寒沙,浅黑的剑舞之影镀上玉白的月色,鲜明如画,而斯人一剑在手,不谢风流。
  不知不觉间,孟扶摇已经看痴了去。
  以至于洞口突然覆上一层斜长的黑影,暗处传来有人悄然走近的细微声响,一时竟也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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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亲爱滴们……男主出来鸟……
  风起太渊第六章真是可惜
  裴瑗站在洞口已有许久,看见隐在黑暗里,一身憔悴的孟扶摇呆望着远处某个方向,始终没有动静,忍不住轻咳一声。
  听得这一声,孟扶摇霍然转首,不由怔了怔。
  裴瑗?这大半夜的,她过来做什么?
  心里疑问方起,又有点舍不得刚才那美妙的一幕,孟扶摇眼波又忍不住向方才那个方向掠去。
  只是这么一转首的刹那,那使剑作舞的影子已经不见。
  孟扶摇心中一阵怅然,随即自我宽慰——也许那真的是仙人舞剑,凡人哪有那么好的风姿?
  裴瑗没有发觉她的魂不守舍,发觉了也只以为她奄奄一息神智不清,她就着手中的火折子打量着孟扶摇,神色间突然浮出几分惊讶。
  这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师妹,火光一照,才发现她竟生得十分好姿色,容颜竟比自己还要精致几分。
  她怔怔看着孟扶摇,一时竟忘记自己来意。
  月光浅淡,密林里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不闻,只有偶尔掠过草尖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反衬得整座山林更幽深了几分。
  如此安静,无人经过。
  裴瑗注视着一丈之外的少女,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被月光透露的光影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一笔一笔,俱是造物所钟,风姿美好,小巧晶莹的下巴在一片深黯里看来越发如玉般光润玲珑,突然觉得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
  她喜欢燕师兄已经很久,别人不知道他和孟扶摇的私情,她却多少看出点端倪,一直没想明白燕师兄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无用的丑女,但也从没放在心上过,她有美貌,有天份,有地位,有智慧,普天之下,谁能胜过她?
  燕师兄是聪明人,他会不明白娶到她,对他将有多大的帮助?而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他的优秀?
  果然,燕家提了亲,果然,燕师兄还是选择了她。
  当男人可以有更多选择时,他为什么不选择那个更好的?
  只是,那个女人,竟然不是蠢材,竟然这般美丽,她直觉她是个威胁,对以后幸福完满路途的一个威胁,她怎么能允许自己铺设好的灿烂路途,被一个潜在的威胁摧毁?
  但有一分可能,也不允许!
  裴瑗眼神森然,面上却微微浮出笑意。
  “孟扶摇,你走吧,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孟扶摇怔了怔,抬头看她,裴瑗居高临下的睨视她,语气高傲。
  “你想必已经知道惊尘和我的婚约,如果不是碍于礼教之防,我本来那夜就应该和他一起回燕京,孟扶摇,惊尘将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
  孟扶摇仰首,一笑,“正好,我也一样。”
  裴瑗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弧度,淡淡道,“希望你不是死要面子口不应心,既然你也不想见他,那就给我走远点,别再纠缠他。”
  她蹲下身,去解孟扶摇的锁链,手指却悄悄暗扣了在了地面突起的一处山石。
  “师妹!”
  身后突然传来低唤,裴瑗手指一缩,回身看见在附近负责看守孟扶摇的四师兄大步过来。
  怔了怔,裴瑗转身,扭身时腕上金刚镯的链扣不知怎的扯住了孟扶摇袖口,哧一声轻响,孟扶摇一截袖子被撕开,露出光洁的手臂。
  裴瑗啊的一声,急忙道,“四师兄,别上前来,非礼勿视。”
  四师兄斜眼瞟了一瞟,很听话的止住脚步,微笑道,“师妹,听说贵客将至,师父让你去见客呢。”
  裴瑗惊喜的道,“是无极皇朝太傅大人到了么?太傅大人是无极太子殿下的授业之师,有幸拜见太傅,想必也可遥想绝世无双的太子殿下风采了。”
  想了想又道,“师妹衣衫不整,这山地风大莫要着凉。”说着俯身蹲下,脱下红色披风,先去裹孟扶摇光裸的手臂。
  红色披风在半空中旋出一片艳丽的彩幕,悠悠罩上孟扶摇的手臂。
  裴瑗执住披风边缘的手,突然无声无息伸入了披风底。
  那手指触上肌肤,孟扶摇只觉她指尖冰凉。
  一抬头,看见俯首看她的裴瑗,刚才的满面微笑早已无影无踪,双眉间满是煞气。
  她森然的看着孟扶摇,低声道,“我的人,你也敢抢?”
  孟扶摇一怔,未及回答,忽觉抓住自己手臂的指尖一滑,转眼间连点右臂数处大穴,半边身子连同哑穴立即僵麻。
  随即裴瑗一声惊呼,“哎呀,扶摇师妹你要做什么?你衣袖里怎么还藏着匕首?啊!”
  她自导自演的在披风底弹动手指,披风抖动剧烈,看起来像是两人在迅速交手。
  四师兄疑疑惑惑上前来,偏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裴瑗却觉得戏已做足。
  眼神掠过一丝杀气,单指一扣,孟扶摇身后一方紧闭的山石突然移开,现出一处隐秘的悬崖,随即裴瑗双手狠狠一抖,一个毫不犹豫的抛掷!
  哗啦一声,人体滑落之声响起,孟扶摇连一声惊呼都没能出口,身子已经直直落下!
  崖下传来碎石滚落之声,良久方休。
  崖上,风声寂寂。
  四师兄怔在一丈之外,瞪着裴瑗的背影,眼底神色变幻。
  裴瑗却已姿态优美的转身,红色披风旋开烂漫霞彩,她以手掩口,瞪大美眸,一声迟来的惊呼冲口而出,语气却毫无惊讶之意。
  “哎呀!我真该死,没能抓牢,扶摇师妹……掉下去了。”
  随即又蹙眉哀叹,“唉,我好心给她披衣,她却趁机暗算我,这……这叫人怎么说!”
  “是吗……”四师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是她咎由自取。”他探头对崖下张了张,崖下深黑一片,不辨景物,四师兄摇摇头,喃喃道,“真是可惜,这崖这么高……”
  裴瑗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语。
  “不过我更担心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裴瑗笑意于黯沉的夜色中如春花怒放,娇俏的转首看向山崖之下。
  她语气轻快如唱歌,声音消散在黛色的夜风里。
  “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