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要想不被人发现进入大营内部很难,也只有景横波能做到了。
景横波刚要动身,姬玟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声道:“我见过那个巫医!”
“那正好。”景横波点点头,反正她可以带一个人瞬移。又对七杀天弃道,“你们去揍那两个,狠狠地,不用客气。”
七杀对于这样的命令向来没任何意见,呼啸而去。
此时主帐之内,巫维彦正和王妃对酌,那个新选的美人,依在他身边,捧金樽,斟美酒,十指纤纤,皓腕凝霜,一杯杯地往巫维彦口中送,巫维彦眯着眼,饮一口,便在美人桃花腮上舔一口,笑道:“胭脂就酒,天下珍馐亦不及也。”引得那美人娇嗔撒痴,扑扑打打,没一会儿就腻成一团。
王妃坐在巫维彦对面,对这两人的放浪调笑视若不见,早在她出嫁之前,在浮水王宫,这一幕便所见多矣,浮水王族奢靡好色,本就是大荒出名的。
她的心思更多在城内,一边慢慢啜饮,眼睛还不住瞧着帐外。过一会儿见巫维彦仍然闹得不堪,柳眉一挑,将杯子重重一顿,道:“本宫总觉得不大放心。”
“如何?”巫维彦目光朦胧地望向自己的姐姐。
“听探子回报,女王看见那叶齐,神情特别欢喜。”王妃皱眉,“那叶齐虽然才貌卓绝,但女王至于这么惊喜么?”
“怎么不至于?”巫维彦不以为然地道,“姐儿爱俏,她不是出身青楼么?喜欢美男子有什么奇怪的?”
“青楼那是哪年的事,她做女王都多久了,当真这么没见过世面?”王妃摇头,“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莫不要给人识破了,来人——”
“你要做什么?”巫维彦皱眉,顺嘴还不忘记把美人献上的酒给喝了。
王妃也不理他,径直对进来的护卫下令,“请吉可大师来主帐,就说我和王子请他喝酒。”
护卫接令而去,巫维彦有些不大满意,咕哝道:“那臭烘烘的巫医!”却也没说什么。正要去夹菜喂美人,忽然听见头顶“嗤”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裂了,随即一股奇臭无比的气体冲入鼻端,他一惊抬头。
此时景横波带着姬玟连闪几次,已经看见了那怀疑呆着巫医的帐篷,当即闪身进入。闪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主帐那边喧哗惊叫,有人冲出帐幕鸣哨示警,“有敌来犯!保护王子!”
此时她刚进入帐篷内,里头光线极暗,烟雾弥漫,中间还有一口大锅,咕嘟咕嘟不知煮着什么,一时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忽听姬玟大叫:“哪里走!”一个箭步已经冲了过去。
景横波这才看见,一个高瘦男子,已经走到帐篷口,正要掀帘出去。而在帘子外,似乎还有士兵在等待。
景横波第一件事就是闪到帐篷口,一刀刺倒那个接人的士兵。顺手将那巫医往帐篷里一拽。
那巫医被拽得一个踉跄倒地,景横波一脚踩在他胸膛,喝道:“控制叶齐的解药!”
那巫医颤声道:“别杀我!我给你!”伸手去怀里取药。
景横波紧紧盯着他的手,一旁的姬玟,却一直盯着巫医眼睛,忽然道:“他眼睛里没有恐惧!”
景横波反应极快,立即拉着姬玟向后退。
这种巫医,谁知道他会掏出什么东西来。
巫医动作也很快,飞快地掏出一样物事,便往那口热气弥漫的大锅里扔,景横波抬手一挥,那口大锅猛地一斜,很多东西泼洒出来,与此同时姬玟飞扑过去,用衣袖接住了那抛出去的物事,随即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将袖子一甩。
那物事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啪”一声落在景横波袖子上,景横波一看,赫然是个像鼻涕虫一样的玩意儿,还生着刚毛,蠕动所经之处留下淡黄绿色如痰迹的印子,顿时恶心得不行,挥臂猛甩袖子,便要将这东西甩下去。
那巫医嘎嘎笑,“你甩啊,你甩啊,解药就在这东西肚子里!”
景横波一怔,顿时不敢甩了,半信半疑地看那玩意,看一眼都觉得想吐,想到还要去挖开这么恶心的东西的肚子,顿时食物就淹到了咽喉口。
她只是一犹豫,姬玟已经扑过来,一把抢过那刚才她还看了尖叫的东西,软软地捏在掌心,尖尖手指毫不犹豫地用力一划。
景横波有点发怔,随即道:“小心有毒!”
“没事,巫医藏药确实都是在这种东西里,我听说过。他是故意算准别人想不到。”姬玟手指用力掐啊掐,那虫子看似软软,却钢筋铁骨一般,根本剖不开。
两人看向巫医,那巫医嘿嘿冷笑不理,景横波二话不说操起帐篷里各式用具,砸!
连揍二十多下,揍到那家伙惨叫连连求饶连连,景横波才停手,冷笑指指那虫子,“别再玩花招!”
巫医满嘴血沫地道:“这虫子要在刚才那锅里煮过,再以人的津液咬开……你们刚才踢翻了锅,火已经灭了,也不知道里头的药力还够不够……”
景横波抡起一张凳子对着他脑袋,巫医急忙加快说话速度,“……这液体熬出了三层,外面一层遇见任何东西都会炸开,但火熄了就没事了。底下一层有毒,中间一层看看洒得多不多,收集起来泡这虫子,应该可以……”
景横波再看那锅里翻出来的一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疑似蛇皮,疑似蛆虫,各种颜色和气味形状都极其诡异的药物,甚至还有一团白粉色似肉非肉的疑似胎盘的东西,都裹着各色粘液……前世里看异形都没这个恶心。
景横波白着脸,考虑是不是将七杀叫进来帮忙,只怕他们也见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