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属下们表示女王说话一向很贱,请大家不要太在意。我们是热爱和平的,我们只会和平地收服玳瑁,谁若不乐意,我们会和平地送他进墓地。江湖人江湖情,江湖儿女一家亲谢谢。
大佬们表示:女王太粗暴。呔,好男不和女斗也。
而在玳瑁之外,比如附近的沉铁翡翠商国蒙国,则对此各有不同态度。
沉铁部是最不关心的,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忙碌。最近沉铁部连刮过的风,都带着血腥气,王城之内,每天都有战斗,每天都在死人,金属的森冷与血火的炽烈交织在一起,遮蔽了来自远方的任何视线。
金殿之上,鲜血顺着汉白玉台阶静静淋漓,一身金甲的三王子铁风雷将长枪从地上的尸首背上抽出,听见了这一出,道:“呵呵,玳瑁和我有什么关系?女王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愁玳瑁,也等我抢到王位再说!”
他拖着带血的长枪,大步而去,“你们还是赶紧打听一下,我那个七弟,到底到哪里了呢?我等那个废物,等得好急呢!”
他的血脚印一路远去,一群士兵快步过来,有人大声嘱咐:“快,把二王子的尸首,赶紧送走埋了……”
翡翠部爱财如命的女国主,玩着她最爱的翡翠,用一枚翡翠镜照着脸,喃喃道:“听说那个女王很擅长妆扮,她有没有办法,把我这脸上的斑治好呢?”
蒙国国王在金殿上,读完了关于女王事迹的奏章,唰一下站起来,头顶快要触及殿顶的高帽子,砰一下撞在殿顶上。
“暂停对玳瑁那几家的帮派的暗中支援,咱们要观望一下再说。”蒙国国王一边端平自己的绿色高帽子,一边嘱咐城下,“可以适当对女王表示些好意,但不必给其余人知道。”
“臣等遵旨!”大臣们齐齐一叩首,头顶高高矮矮的绿色帽子,齐齐砰一声砸在地上,如同刚晒了一地莴苣。
商国金殿上,群臣们也在议事,在如何对待女王的外交态度上争执不休,最后还是商国大王一言定鼎。
他说,“BIU……我们和别人不同……BIU……我们一直以来对玳瑁江湖支援颇多……因为我国的不法商人逃过去太多……”说到这里他有些生气,接连“BIUBIU”两声,才继续道,“多年来仰赖玳瑁江湖……BIU……帮我们控制解回这些商人……BIU……牵连太深……啊,想到那些侵占国财民财的不法商人,我就BIUBIUBIU……”
“大王息怒,请保重玉体……BIU!”群臣齐呼。
大王激动时就会接连放屁,连放三个,说明情绪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BIUBIUBIU……”大王怒气却没消掉,“我不信那女王,能真正控制整合十五家……BIU……一个外来新势力而已……BIU……当然,如果她能帮我一劳永逸解决那群混账……BIU……我自然可以考虑和她结盟……BIU……不过那是……BIU……不可能的!”
“大王英明……BIU!”群臣用一个齐齐的无比洪亮的屁,表达了对大王英明看法的衷心拥戴……
易国国主正在自己寝宫内,对着镜子拔胡子,听着底下人的回报,一开口却是娇滴滴的女声:“哟,挺厉害的嘛。”
想了想,又冷笑一声,道:“只怕是昙花一现。”
这回声音雄壮,赫然是男子声音。
再仔细看他动作,却又不似拔胡子了,倒似在粘着胡子。
他细心地把胡子修剪整齐,格格笑了一声,这回却是太监的公鸭嗓,不辨男女。
“我管她厉害还是简单,我们易国,离他们玳瑁还有段距离,不用操心太多。”他眯着眼道,“不过所谓远交近攻,她如果够聪明,应该迟早会和我们联络。到时候,你们告诉她,部族建交,也是交易,不过交易的东西不同罢了。如果她能帮我找到我的皇叔,我就考虑好好和她谈谈心。否则她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最后一句双眉一扬,杀气凛然。忽然却又格格一笑,扔了镜子跳上床,一转头道:“我美不美?”
那张脸桃花面柳叶眉,眼波流动,媚态十足。
“美!”臣下们齐齐答。
他哈哈一笑,又是一转头,“俺俊不俊?”
这张脸面白无须,长眉飞扬,一双勾魂细长眼。
“俊!”
他冷笑一声,再一转头,“本王威风不威风?”
这张脸浓眉入鬓,一把虬髯枣红脸膛,一双眸子神目如电。
“威风!”
“呵呵。”他往床上一倒,刚才的精气神忽然没了,颓然道,“再美再俊再威风,遇上我那皇叔,都有点不够看。唉,我那敬爱的皇叔,多年前你造反失败流亡玳瑁,都说你死了,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怎会那么容易死呢……唉,你在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快活……只要有人能找到你,我这心事也就放下了……”
整个北部大荒泽,因为女王的渐渐崛起,风云暗涌。
只有玳瑁的中心,上元城,却有两个人,以最平静最安稳的步伐,走近这座雄城。
其中一个是孟破天,她走进了上元的宫门,以新选宫女的身份。
她那晚没能进入王宫,却并不死心。转身就花掉了身上的所有钱财,买通了所有能买通的宫人,在第三天,替换了一个进宫的宫女,再次进入了王宫。
王宫朱红大门缓缓合拢,拢住了她坚定的背影。
而在宫门广场前,有人默默注视那巍巍宫门,仰首看洁白的鸽子,飞过朱红的高檐。
然后她转身,背对宫门的方向走开,步伐坚定。
她背影肥壮,移动时如同小山。
她是柴俞。
身为玳瑁王妃,她也有自己的办法进入上元,当然,她现在不打算进宫。
两个背影背道而行,看似毫无交集,只有命运知道,所有的行为,自有其汇合之点。
柴俞走在一个小巷中。
她租了一间民房,租期三个月,上街抓了药方,开始每天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