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她的声音传来,微微低哑,他一惊,松开手掌,她立即一个翻身,似一条美人鱼脱离他的掌握,他看着她翻身灵动的姿态,眼眸里倒映这池水如月光。
她却忽然又哎哟一声,灵动变成了僵硬,直直沉了下去——筋还没捋直呢!
这回他反应很快,手一抄又把她抄起,不顾她的挣扎,哗啦一声出水,移到池边。
他将她放平,抓住她小腿,手掌一路捋下,几乎立刻,她突突颤动的小腿肌肉便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立即放开,手指顺着她小腿筋脉,一路轻轻按摩。
景横波偏着头,看着池子那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英白其实不熟,她知道自己该抗拒,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做不出决绝的举动,她用眼角偷偷瞧他,他神情专注,似乎别无杂念,头发也半湿了,一缕散发垂在鬓边,遮住了他的脸。
池水很热,两人都觉得这是好事,因为热气不断蒸腾,遮没了彼此的尴尬,也遮没了探究的眼神。
他的手指搁在她腿肚上,轻轻,指下肌肤柔软滑腻而有弹性,似一块活着的玉,似一捧有温度的雪,似一幅有生命的软缎,指尖上去便很自然地滑下来,滑到脚踝,又是一段精致纤细的弧度,她似乎有些紧张,脚背绷直,越发显得肌肤薄而紧绷,透出些经脉的可爱的淡青色,而指甲上不知何时红蔻丹已经没有了,趾甲如珠贝,洁白干净,透着点温润的粉红色。
这个女子,从发丝到脚尖,都是洁净的,美的,精雕细琢的,让人惊艳,却不敢亵渎。
他力持稳定地呼吸,一寸寸抚平她紧张的经脉,眼睛只往下坚决不往上,倒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却怕见了想念,从此更加难捱寂寥的长夜。
池边呼吸静静,热气浮沉。
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很轻,很控制力度,显示这是蹑足行走,这池子内外禁卫森严,等闲任何人不能踏进一步,这从那许多护卫明明看见英白进来,却也无法追进甚至不敢声张,就看的出来。
谁能在这时候走来?
景横波霍然抬头,将英白向外推。英白松手,不是急着走,而是转身去找景横波的外衣,找到外衣递给她示意她穿上,景横波哭笑不得——做的就是色诱打算,穿衣洗澡谁见过?她穿衣洗澡,战辛还肯脱衣吗?
奈何这货这回居然很执拗,直直地将衣裳递在她身边,耳听脚步越来越近,再不走就要被战辛发现,景横波只好无可奈何地接过衣服,将衣服披在肩上。
她做了好大让步,英白却根本不满意,指了指她肩部衣服,做了个拢起的手势,意思是她这样披着毫无作用,应该穿起才对。
景横波瞪起眼——管太多!穿起还怎么展示身体曲线!
英白不走——不穿起这曲线怎么办!
脚步声就在对面,转过一个弯,战辛就会出现。
景横波怒气冲冲将衣裳拢起。
英白这才满意,转身要走,景横波忽然大脚一蹬。
“噗通”一声,英白掉入水中。
水波涌动,他似乎要探头而出。
景横波脱下刚穿上的衣裳,快速往池子中一抛,正正盖在他头顶。
此时战辛已经转过一道弯,走进了视线里。
水池里的英白不动了。
景横波背对着战辛走来的方向,双手后撑欢快地哼着歌,双脚自在地拍着水面。
战辛一眼看见景横波的背影,停住脚步。
呼吸急促。
他的眸子,近乎贪馋地落在池边女子的背影上——肩纤细精致,腰纤细如柳,双臂修束如竹,而肌肤胜雪,乌发似缎。
一缕风吹散她长发,几瓣桃红花叶,飘飘洒洒落在她鬓边。
她的身体收束如此美妙,似一段绳索,能束住天下所有男子的目光。
这明明是少女般的体型,战辛很难相信她真实的年龄有七十。但他依旧在这一刻决定,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她是真七十还是假七十,他都绝不会放过这个女子。
尤物不可多得,错过后悔终生。
他咳嗽一声,将步声放重,景横波回头,做惊讶状。
“啊大王你怎么来了……”她慌乱想抓衣服掩饰,衣服却在池子里,她只得将手臂拢在胸前,但遮住胸遮不住大腿,遮住大腿遮不住胸,倒是身体在这样的挤压之中,越发喷薄欲出。
战辛的目光都似快被燃着。
池子中似有动静。
景横波一脚踏下。
池子里安静了。
“我只是路经此地,想着这药泽有些禁忌,想必没有人和你说清楚,亲自来给你说明一二。”战辛保持着温雅神态,在景横波身前三尺处停住,眼神只凝注在她脸上,想要打消她的戒心。
景横波眨眨眼,笑了。
“这样啊,老身多谢大王有心,那么,那禁忌在何处呢?”
战辛笑容更深,脸色却似有些为难。
“禁忌在池底,只是需要人亲身下去示范……”
“哎呀,这可怎么办?”景横波瞪大眼,轻轻掩住口,“这样的贱役,可不敢让大王亲为,要么,随便找个太监来示范一下吧?”
“太监宫人,不祥污浊残缺之身,哪里配下这池子?这池中药物,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战辛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道,“要么,就本王亲自来示范一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景横波笑颜如花,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
“只是一点似乎有点不敬……”战辛为难地道,“下池子得卸了外衣……”
池底似乎有点动静。
景横波一脚踏下。
池底安静了。
“说不敬,我岂不是更不敬?”景横波眨眨眼,“衣衫不整参见大王,多亏大王体谅我是山野之人,不和我计较。我哪里还能和大王计较呢?”
战辛心怀大畅——这女子冶艳风骚,是个好勾搭的!
和她比起来,阴无心就像一块在千年冰川里泡了一万年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