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老五被欺负啦,打他!打他!”
“抢钱!抢钱!”
在一户官宦人家的队伍前。
“这位大人,你的护卫看起来人手很不足啊……”
“嗯?”
“这位大人,你轿子里的小姐,似乎相貌很美啊……”
“嗯?”
“啊您别误会,老衲只是怕您家小姐被山贼采花,愿意为您亲自护送小姐,保证完好无缺地将人送到,您只要给点酬金就行……”
“想采花的是你吧?来人!打断腿扔出去!”
“哎呀呀老五被欺负啦,打他!打他!”
“抢钱!抢钱!”
在一个镇子上。
“瞧一瞧看一看啦,来自这世上最神奇的天上神峰最神奇的天下第一大法师杉杉法师,今天要为镇上父老展示来自天上神峰最神奇最了不得的大睡神仙功法啦!”
“什么玩意?”
“瞧一瞧,听起来很了不得。”
一个时辰后。
“呼……呼……”
“他是在睡觉吗?”
“不是吧……也许这是大睡神功的前奏?”
“再等等。”
“哎呀下雪了……”
两个时辰后。
“呼……呼……”
三个时辰后。
“呼……呼……啊,诸位怎么还在?老衲的神功已经展示完了。大睡神功,一睡半天,下雪刮风,岿然不变!如何?非有慧根者,不能理解老衲这大睡神功的神圣真义……来来来,诸位父老,看着给两个……哎呀你们干嘛砸土豆,老衲不要土豆……”
“哎呀呀老五被欺负啦,打他们!打他们!”
“抢钱!抢钱!”
景横波在马车内数钱,乱七八糟的制钱碎银还有大面积庄票堆满一地。
一边数一边摇头,对七杀抢钱本事叹为观止。
“你们的武功,直接上去开抢就行,何必费这么多事?看武杉,最近每天满头包啊。”
武杉立即凑过脑袋,泪汪汪地表示要波波摸摸。
“媳妇儿你就不懂了,和尚要有牺牲精神,我不被打出包,谁被打出包?”伊柒一拳就将他头上三个小包整合成一个大包。
“师傅说,咱们的门规不能恃强凌弱。”司思说。
景横波肃然起敬。
“所以如果想恃强凌弱的时候,一定要先找个理由。比如师弟被打了啊啥的。”尔陆说。
景横波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
“师傅说,一件事就当一件事来做是无趣的。”
景横波觉得颇有哲理。
“所以做任何事都要讲究个花样,花样越多,智慧越高。”
景横波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要花样搞大了,惹出麻烦呢?”
“师傅说,咱们练一身武艺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打赢人家!”
“武功练好了,就只有我们给人麻烦,没有别人给我们麻烦啦。”
“如果还是有麻烦啦?”
“打回去啊。”
“如果打不过呢?”
“跑啊。”
“那剩下的烂摊子怎么办?”
“关我屁事。”这回异口同声。
二狗子在车顶上目光闪闪听着,觉得甚合心意,大叫:“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七个大逗比,管杀不管埋。”
景横波扶额,有点后悔取道襄国的决定——这风中凌乱的三观。
但此时再想返回原路也不可能了,又快要降雪了,这时候再折返那路,会在降雪的时候经过沼泽,到时候辨不清雪地和沼泽,很危险。
车外官道上忽然有车马疾驰之声,景横波探头向外一看,就见一队车队风一般地驰过,领头马车上的车夫将鞭花甩得啪啪直响,逼得四面的车马都退到道边。
景横波听见耶律祁低低“咦?”了一声。
景横波也觉得那马车有点眼熟,一边令自己的马车也让一让,一侧头正看见第一辆马车驰过,帘子激荡飞起,露出马车中人一个侧面。
这侧面,也似曾相识。
车队气势煊赫地过了,避到道边的人们,才三三两两地出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车马,一边抱怨。
“刚才那谁,好大气势。”
“没看见金槿标志?绯罗女相回来了!”
“怎么是她?不是听说她在帝歌么?”
“回来了呗。你不知道啊,和婉公主即将下嫁副相雍希正了!”
“那关她什么事?”
“雍希正何等出身?本就比那个寡妇身份高,如今和公主联姻,代表大王也对他很是欣赏,按例,和公主联姻会有一级封赏,他已经是副相了,再封一级是什么?那寡妇怎么能不急?”
“哈哈哈不是说大王对寡妇很有些那个吗?不会舍得动她的位置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露水情缘,在大人物眼里算得什么,咱们大王向来贵人心性,迷恋什么都是一阵子,当年迷道士迷炼丹是一阵子,后来迷寡妇迷绯罗想必也是一阵子,绯罗在帝歌呆那么久,就是个信号哪……”
“炼丹的事情快别提起,不知道这是禁忌?说起来当年神丹失窃,妖道伏诛,崇安死了多少人,不能提,不能提啊……”
景横波放下手中银子,慢慢抬起头来,一眼瞄过车下耶律祁,他神情如常。
不过这如常就是不正常,因为正常情况他唇角常有三分笑意。此刻这笑意不见了。
“我们也走吧,进城。”景横波吩咐。
马车驶离。她也就没听见那几个人转到车后整理东西的人,最后的谈话。
“大王膝下就此一女,爱若珍宝,因为她的大婚,特地向帝歌递表,邀请帝歌权贵观礼。听说这回,国师将会亲临!”
“啊?怎么可能!宫国师尊贵无伦,深居简出,连女王大典都未必参加的人,怎么这次会给大王这么大面子?”
“谁知道呢,也许大人物静极思动,想来离帝歌最近的襄国玩玩?”
“这下襄国的女子们要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