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欢双手抱胸,看得津津有味,闻言红发一甩,诧道:“咦,被刺?你当我瞎子?这明明是人家帮你们驱逐毒虫!你们自己不敢上,要人家帮忙,还好意思和本指挥使谎报军情?”
“他们是趁机打人!花指挥使,你不要胡乱偏袒!”
花寻欢偏偏头,冷眼盯住一个想要去指挥士兵帮忙的副手,恶狠狠地道:“哦?毫无证据说我偏袒?那我就偏了!京卫职责是护卫陛下安宁,不是给流氓地痞拉架!要我管,我就管你们主子调戏民女之罪!”
一边冷喝属下,她一边偏头瞧着叮叮当当,上上下下地看着,眼神充满兴趣。
晏家护卫跺脚,想要硬冲,冲不进容家护卫的包围圈,又不敢和花寻欢作对,只好赶紧派人回府报信求援。
众人此时瞧着不好,都纷纷退后,几个人退了几步,忽然觉得脚跟下一软,回头一看——蛇!
不知何时,几条蛇已经游近,都是三角头颅的毒蛇,正昂起脖子,眼神凶光闪烁地盯着面前的人,被踩的那条,毫不犹豫冲着那少年脚踝就是一口。
那少年咕咚一声栽倒,其余人呼啦一下散开,想要跑却不敢跑——几条毒蛇围成一个圈,正将他们包围在正中。
这模样,仿佛就是容叮叮刚才被包围的情景再现,一些旁观的众人瞧着,忽有所悟——这几个被蛇围的少年,可不就是刚才讨好晏玉瑞,围住小姑娘的那几个?
有个少年学武,壮胆拔剑要斩蛇,手刚触及腰带,一条蛇霍然扑起,张嘴叼向他的腰带,半空里尖牙利闪,那少年吓得一个踉跄后退,腰带上什么东西骨碌碌滚了下来,那蛇竟然半空中改变方向,转头一口叼住那东西,忽地游走了。
此时众人才看清,那蛇叼住的是一颗小小的红色珠子,有的人反应过来,急忙翻自己的腰带口袋,纷纷找到了红珠子,顿时明白是这东西引蛇而来,慌不迭地将红珠子抛出去。
“别扔呀……”容叮叮小姑娘忽然笑眯眯地说。
众人扔得更积极了。
“啪”地一声,一个少年心慌意乱,用力过度,红珠子被他捏破,一股红浆水激射而出,洒得周围几人身上都是,那蛇欢快地游过来等待承受,旁边几个人却眼睛一翻,咕咚栽倒。
其余人赶紧将珠子小心抛出,眼看蛇们果然追珠子而去,也没有红浆迸出,都舒了口气,一口气还没舒完,有人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骇然大叫:“我的手!我的手!”
众人再一低头,大惊失色,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接触过红珠子的手指,都已经变成了赤红之色,随即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自指尖蔓延而开。
“有毒!”
惊叫声蔓延了整个草地,连晏玉瑞的惨叫声都已经被盖住。
容叮叮笑眯眯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哎呀,都说了叫你们别扔,这个一碰就破,只能用嘴吹出去啦。”
也有人刚找到珠子没来得及扔的,闻言大喜,急忙倾身让珠子落地,用嘴轻轻地吹。
珠子遇上呼吸,一股淡红的烟雾腾起,毫不意外地顺着之后的一吸气,吸入了那倒霉家伙嘴里,那家伙眼睛一翻,吭一声栽倒,脸埋在泥地里。
四面忽然鸦雀无声,人人盯着容叮叮,容叮叮笑脸无辜,奶声奶气地道:“这位哥哥性子好急哦,人家明明说的是蛇嘴啦……”
人们默默地吐了一口血。
那边王六终于殴打,哦不抢救晏公子完毕,本来还要继续抢救下去的,那只蜘蛛灵活太过以及坚贞太过,死活不肯离开那三寸宝贝之地,还是容当当,慢悠悠晃了过去,拨开王六,小手指往晏玉瑞裤子上一搁,那只蜘蛛自动爬上了他掌心。
容当当抽手的时候,还顺便捏了捏晏玉瑞的裤裆,对软和度表示满意。晏玉瑞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王六摸着下巴,想有其母必有其子,据说太史大帅就很喜欢招呼那部位来着……
“大宝,”容当当抚摸着那只蜘蛛,蜘蛛在他手指上稳稳地趴着,小眼睛连同容当当细长的眼睛一起鄙视地睨着众人,“我早告诉过你,人类是愚蠢的。”
人们再次默默地吐了一口血。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晏玉瑞缓过气来,凄惨大叫,“这只蜘蛛是你养的,你故意驱使毒物要杀我!花指挥使!花指挥使!这是刑案!重大刑案!”
花寻欢嘴角往下一撇——这小子反应还挺快的。
“对,这是刑案!还有这个小丫头!”几个被毒倒的少年的护卫也都叫了起来,“他们闯入围场,驱蛇谋害我家公子!”
“拿下他们!”晏玉瑞大叫,“打!打!打死我负责!”
“对!打死我负责!”又一个声音接上,却是一个女声,伴随一阵马蹄声响,狂奔而来,马上女子一身戎装,老远就在挥鞭怒喝,“给我拿下这两个小贱……”
一颗石子闪电飞来,撞向她唇齿,那马上女子怒哼挥鞭,啪一声将石子卷落,扭头怒道:“花寻欢!”
“季嫦!”花寻欢丝毫不让,眼睛一瞪,“洗干净你的臭嘴!”
两人怒目而视,空气中噼里啪啦似有火花在闪,众人都缩脖子——天节老帅的二女儿季嫦,往年长年随夫驻扎北疆,近年来才回京,也是个出名不省心的主儿。
“娘!娘!”晏玉瑞辨出声音,杀猪般惨叫,“有人要杀我,你帮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等下找你算账。”季嫦焦心儿子,狠狠抛下一句,带着家人飞奔而至,看了一眼儿子,头也不回,手中银锁链呼啦一声扬起,劈头就对容当当砸了下来。
这一下砸实了,容当当不死也重伤,王六怒极,伸手去抓链梢,身边人影一闪,哗啦一响,链子扯直银光闪闪,链头已经落在了花寻欢手中。
“季嫦。”她怒声道,“你要不要脸?四岁幼儿,你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你看看我儿的伤!”季嫦脸色铁青,“他下半辈子……”咬了咬牙终究没肯说出来,勃然道,“今日我定要这两条小狗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