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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州和尚语录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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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上堂,示众:「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尽是贴体衣服,亦名烦恼。不问即无烦恼,实际理地,什么处着。一心不生,万法无咎。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梦幻空花,徒劳把捉;心若不异,万法亦然。既不从外得,更拘什么?如羊相似,更乱拾物安口中作么?老僧见药山和尚道:『有人问着,但交合取狗口。』老僧亦道:『合取狗口。』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一似猎狗相似,专欲得物吃。佛法向什么处着?一千人万人尽是觅佛汉子,觅一箇道人无。若与空王为弟子,莫教心病最难医。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从一见老僧后,更不是别人,只是箇主人公。者箇更向外觅作么?与么时,莫转头换面即失却也。」

问:「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时如何?」师云:「今朝又风起。」

问:「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水牯牛生儿也,好看取!」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我亦不知。」

问:「万国来朝时如何?」师云:「逢人不得唤。」

问:「十二时中,如何淘汰?」师云:「奈河水浊,西水流急。」云:「还得见文殊也无?」师云:「者蒙瞳汉,什么处去来?」

问:「如何是道场?」师云:「你从道场来、你从道场去,脱体是道场,何处更不是?」

问:「萌芽未发时如何?」师云:「嗅着即脑裂。」云:「不嗅时如何?」师云:「无者闲工夫。」

问:「如何数量?」师云:「一二三四五。」云:「数量不拘底事如何?」师云:「一二三四五。」

问:「什么世界即无昼夜?」师云:「即今是昼是夜?」云:「不问即今。」师云:「争奈老僧何。」

问:「迦叶上行衣,不踏曹溪路,什么人得披?」师云:「虚空不出世,道人都不知。」

问:「如何是混而不杂?」师云:「老僧菜食长斋。」云:「还得超然也无?」师云:「破斋也。」

问:「如何是古人之言?」师云:「谛听谛听。」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与么嫌什么?」

問:「萬法歸一,一歸何所?」師云:「我在青州作一領布衫,重七斤。」

問:「如何是出家兒?」師云:「不朝天子,父母返拜!」

問:「覿面事如何?」師云:「你是覿面漢。」

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云:「只者牽耕牛底是。」

問:「如何是急?」師云:「老僧與麼道,你作麼生?」云:「不會。」師云:「向你道,急急著靴水上立,走馬到長安,靴頭猶未濕。」

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云:「無路是趙州。」

問:「古殿無王時如何?」師咳嗽一聲。云:「與麼即臣啟陛下?」師云:「賊身已露。」

問:「和尚年多少?」師云:「一串數珠數不盡。」

問:「和尚承嗣什麼人?」師云:「從諗。」

問:「外方忽有人問:『趙州說什麼法?』如何秪對?」師云:「鹽貴米賤。」

問:「如何是佛?」師云:「你是佛麼?」

問:「如何是出家?」師云:「爭得見老僧。」

問:「佛祖不斷處如何?」師云:「無遺漏。」

問:「本源請師指示。」師云:「本源無病。」云:「了處如何?」師云:「了人知。」云:「與麼時如何?」師云:「與我安名字著。」

問:「純一無雜時如何?」師云:「大煞好一問。」

問:「無為寂靜底人,莫落在沉空也無?」師云:「落在沉空。」云:「究竟如何?」師云:「作驢,作馬。」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床腳是。」云:「莫便是也無?」師云:「是即脫取去。」

問:「澄澄絕點時如何?」師云:「老僧者裏,不著客作漢。」

問:「鳳飛不到時如何?」師云:「起自何來?」

問:「實際理地,不受一塵時如何?」師云:「一切總在裏許。」

問:「如何是一句?」師應喏。僧再問。師云:「我不患聾。」

問:「初生孩子,還具六識也無?」師云:「急流水上打毬子。」

問:「頭頭到來時如何?」師云:「猶較老僧百步。」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老僧自小出家,抖擻破活計。」

問:「請離四句道?」師云:「老僧常在裏許。」

問:「扁鵲醫王,為什麼有病?」師云:「扁鵲醫王,不離床枕。」又云:「一滴甘露,普潤大千。」

問:「如何是露地白牛?」師云:「者畜生。」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云:「側目視之。」云:「猶是隔階趍附在。」師云:「老僧無工夫趍得者閑漢。」

問:「纔有心念,落在人天;直無心念,落在眷屬時如何?」師云:「非但老僧,作家亦畣你不得。」

問:「凡有施為,盡落糟粕;請師不施為答。」師叱尼云:「將水來,添鼎子沸。」

問:「如何是般若波羅蜜?」師云:「摩訶般若波羅蜜。」

問:「如何是咬人師子?」師云:「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莫咬老僧。」

問:「離卻言句,請師道。」師咳嗽。

問:「如何得不謗古人,不負恩去?」師云:「闍梨作麼生?」

問:「如何是一句?」師云:「道什麼。」

問:「如何是一句?」師云:「兩句。」

問:「唯佛一人是善知識如何?」師云:「魔語。」

問:「如何是菩提?」師云:「者箇是闡提。」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云:「好箇兒孫。」

問:「如寂寂無依時如何?」師云:「老僧在你背後。」

問:「如何是伽藍?」師云:「別更有什麼?」云:「如何是伽藍中人?」師云:「老僧與闍梨。」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云:「老僧只管看。」

問:「如何是離因果底人?」師云:「不因闍梨問,老僧實不知。」

問:「眾盲摸象,各說異端,如何是真象?」師云:「無假,自是不知。」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咳嗽。云:「莫便是否?」師云:「老僧咳嗽也不得?」

問:「大海還納眾流也無?」師云:「大海道不知。」云:「因什麼不知?」師云:「終不道我納眾流。」

問:「如何是毘盧師?」師云:「毘盧、毘盧。」

問:「諸佛還有師也無?」師云:「有。」云:「如何是諸佛師?」師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問:「如何是學人師?」師云:「雲有出山勢,水無投澗聲。」云:「不問者個。」師云:「是你師不認。」

問:「諸方盡向口裏道,和尚如何示人?」師腳跟打火爐示之。云:「莫便是也無?」師云:「恰認得老僧腳跟。」

問:「不行大道時如何?」師云:「者販私鹽漢。」云:「卻行大道時如何?」師云:「還我公驗來。」

問:「如何是本來身?」師云:「自從識得老僧後,只者漢更不別。」云:「與麼即與和尚隔生去也?」師云:「非但今生,千生萬生亦不識老僧。」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東壁上挂葫蘆多少時也?」

問:「方圓不就時如何?」師云:「不方不圓。」云:「與麼時如何?」師云:「是方是圓。」

問:「道人相見時如何?」師云:「呈漆器。」

問:「諦為什麼觀不得?」師云:「諦即不無,觀即不得。」云:「畢竟如何?」師云:「失諦。」

問:「行又不到、問又不到時如何?」師云:「到以不到,道人看如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師唾地。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如你不喚作祖師意猶未在。」云:「本來底如何?」師云:「四目相睹,更無第二主宰。」

問:「不具形儀還會也無?」師云:「即今還會麼?」

問:「如何是大無慚愧底人?」師云:「皆具不可思議。」

問:「學人擬向南方學些子佛法去,如何?」師云:「你去南方,見有佛處,急走過;無佛處,不得住。」云:「與麼即學人無依也?」師云:「柳絮,柳絮。」

問:「如何是急切處?」師云:「一問一畣。」

問:「不藉三寸,還假今時也無?」師云:「我隨你道,你作麼生會?」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茫茫宇宙人無數。」云:「請和尚不答話。」師云:「老僧合與麼?」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云:「失者無虧,得者無用。」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云:「是什麼?」

有俗士獻袈裟,問:「披與麼衣服,莫辜負古人也無?」師拋下拂子,云:「是古是今。」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云:「展手不展腳。」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云:「飽柴飽水。」云:「見後如何?」師云:「飽柴飽水。」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喫粥了也未?」云:「喫粥也。」師云:「洗缽盂去。」

問:「如何是毘盧師?」師云:「白駝來也未?」云:「來也。」師云:「牽去餵草。」

問:「如何是無師智?」師云:「老僧不曾教闍梨。」

問:「如何是親切一句?」師云:「話墮也。」

問:「不借口,還許商量也無?」師云:「正是時。」云:「便請師商量。」師云:「老僧不曾出。」

問:「二祖斷臂當為何事?」師云:「粉骨碎身。」云:「供養什麼人?」師云:「來者供養。」

問:「無邊身菩薩為什麼不見如來頂相?」師云:「你是闍梨。」

問:「晝是日光,夜是火光,如何是神光?」師云:「日光火光。」

問:「如何是恰問處?」師云:「錯。」云:「如何是不問處?」師云:「向前一句裏弁取。」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以手摸面,叉手斂容。

問:「如何是無為?」師云:「者箇是有為。」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欄中失卻牛。」

問:「學人遠來,請和尚指示?」師云:「才入門,便好驀面唾。」

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云:「淮南船子到也未?」云:「學人不會。」師云:「且喜到來。」

問:「柏樹子還有佛性也無?」師云:「有。」云:「幾時成佛?」師云:「待虛空落地。」云:「虛空幾時落地?」師云:「待柏樹子成佛。」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因什麼向院裏罵老僧?」云:「學人有何過?」師云:「老僧不能就院裏罵得闍梨。」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板齒生毛。」

問:「貧子來,將什麼過與?」師云:「不貧。」云:「爭奈覓和尚何?」師云:「只是守貧。」

問:「無邊身菩薩,為什麼不見如來頂相?」師云:「如隔羅縠。」

問:「諸天甘露什麼人得喫?」師云:「謝你將來。」

問:「超過乾坤底人如何?」師云:「待有與麼人,即報來。」

問:「如何是伽藍?」師云:「三門、佛殿。」

問:「如何是不生不滅?」師云:「本自不生,今亦無滅。」

問:「如何是趙州主?」師云:「大王是。」

問:「急切處,請師道。」師云:「尿是小事,須是老僧自去始得。」

問:「如何是丈六金身?」師云:「腋下打領。」云:「學人不會。」師云:「不會,請人裁。」

問:「學人有疑時如何?」師云:「大宜小宜。」學云:「大疑。」師云:「大宜東北角,小宜僧堂後。」

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下禪床,上下觀瞻相,云:「者漢如許長大,截作三橛也得,問什麼向上向下。」

尼問:「如何是密密意?」師以手恰之。云:「和尚猶有者箇在!」師云:「是你有者箇。」

師示眾云:「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爐頭有箇無賓主話,直至如今,無人舉著。」

問:「和尚受大王如是供養,將什麼報答?」師云:「念佛。」云:「貧子也解念佛。」師云:「喚侍者將一錢與伊。」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屏風雖破,骨格猶存。」

問:「如何是不遷之義?」師云:「你道者野鴨子,飛從東去西去?」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什麼處得者消息來?」

問:「如何是塵中人?」師云:「布施茶鹽錢來。」

問:「大耳三藏第三度覓國師不見,未審國師在什麼處?」師云:「在三藏鼻孔裏。」

問:「盲龜值浮木孔時如何?」師云:「不是偶然事。」

問:「久居巖谷時如何?」師云:「何不隱去。」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云:「禮拜著。」僧擬進話次,師喚沙彌文遠,文遠到,師叱云:「適來去什麼處來?」

問:「如何是自家本意?」師云:「老僧不用牛刀。」

問:「久響趙州石橋,到來只見掠彴子。」師云:「闍梨只見掠彴子,不見趙州石橋?」云:「如何是趙州石橋?」師云:「過來過來。」

又僧問:「久響趙州石橋,到來只見掠彴子。」師云:「你只見掠彴子,不見趙州石橋?」云:「如何是石橋?」師云:「度驢度馬。」

問:「和尚姓什麼?」師云:「常州有。」云:「甲子多少?」師云:「蘇州有。」

師上堂云:「才有是非,紛然失心。還有答話分也無?」有僧出撫侍者一下,云:「何不祗對和尚?」師便歸方丈。後侍者請益:「適來僧是會不會?」師云:「坐底見立底,立底見坐底。」

問:「如何是道?」師云:「墻外底。」云:「不問者箇。」師云:「問什麼道?」云:「大道。」師云:「大道通長安。」

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云:「撥塵即不無,見佛即不得。」

問:「如何是無疾之身?」師云:「四大五陰。」

問:「如何是闡提?」師云:「何不問菩提?」云:「如何是菩提?」師云:「只者便是闡提。」

師有時屈指,云:「老僧喚作拳,你諸人喚作什麼?」僧云:「和尚何得將境示人?」師云:「我不將境示人。若將境示闍梨,即埋沒闍梨去也。」云:「爭奈者箇何?」師便珍重。

問:「一問一答,總落天魔外道;設使無言,又犯他匡網,如何是趙州家風?」師云:「你不解問。」云:「請和尚畣話。」師云:「若據你,合喫二十棒。」

師示眾云:「才有是非,紛然失心。還有答話分也無?」有僧出將沙彌打一掌,便出去,師便歸方丈。至來日,問侍者:「昨日者師僧在什麼處?」侍者云:「當時便去也。」師云:「三十年弄馬騎,被驢子撲。」

問:「與麼來底人,師還接也無?」師云:「接。」云:「不與麼來底人,師還接也無?」師云:「接。」云:「與麼來,從師接;不與麼來,師如何接?」師云:「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

鎮府大王問:「師尊年,有幾箇齒在?」師云:「只有一箇牙。」大王云:「爭喫得物?」師云:「雖然一箇,下下咬著。」

問:「如何是學人珠?」師云:「高聲問。」僧禮拜。師云:「不解問,何不道:『高下即不問,如何是學人珠?』何不與麼問?」僧便再問。師云:「洎合放過者漢。」

問:「二邊寂寂,師如何闡揚?」師云:「今年無風波。」

問:「大眾雲集,合談何事?」師云:「今日拽木頭,豎僧堂。」云:「莫只者個便是接學人也無?」師云:「老僧不解雙陸,不解長行。」

問:「如何是真實人體?」師云:「春夏秋冬。」云:「與麼即學人難會?」師云:「你問我真實人體。」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云:「你名什麼?」云:「某甲。」師云:「含元殿裏,金谷園中。」

問:「如何是七佛師?」師云:「要眠即眠,要起即起。」

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師便打。云:「和尚莫打某甲,已後錯打人去在。」師云:「龍蛇易弁,衲子難瞞。」

師見大王入院,不起,以手自拍膝云:「會麼?」大王云:「不會。」師云:「自小出家今已老,見人無力下禪床。」

問:「如何是忠言?」師云:「你娘醜陋。」

問:「從上至今,不忘底人如何?」師云:「不可得繫心,常思念十方一切佛。」

問:「如何是忠言?」師云:「喫銕棒。」

問:「如何是佛向上事?」師便撫掌大笑。

問:「一鐙然百千燈,一燈未審從什麼處發?」師便趯出一隻履;又云:「作家即不與麼問。」

問:「歸根得旨,隨照失宗時如何?」師云:「老僧不答者話。」云:「請和尚答話。」師云:「合與麼?」

問:「如何是不思處?」師云:「快道快道。」

問:「夜昇兜率,晝降閻浮,其中為什麼摩尼不現?」師云:「道什麼?」僧再問。師云:「毘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

問:「非思量處如何?」師云:「速道速道。」

問:「如何是衣中寶?」師云:「者一問嫌什麼?」云:「者箇是問,如何是寶?」師云:「與麼即衣也失卻。」

問:「萬里無店時如何?」師云:「禪院裏宿。」

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師云:「家家門前通長安。」

問:「覿面相呈,還盡大意也無?」師云:「低口。」云:「收不得處如何?」師云:「向你道低口。」

問:「如何是目前一句?」師云:「老僧不如你。」

問:「出來底是什麼人?」師云:「佛菩薩。」

問:「靈草未生時如何?」師:「嗅著即腦裂。」云:「不嗅時如何?」師云:「如同立死漢。」云:「還許學人和合否?」師云:「人來,莫向伊道。」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云:「才出家未受戒,到處問人。」

問:「如何是聖?」師云:「不凡。」云:「如何是凡?」師云:「不聖。」云:「不凡不聖時如何?」師云:「好箇禪僧。」

問:「兩鏡相向,那箇最明?」師云:「闍梨眼皮,蓋須彌山。」

問:「學人近入叢林,乞師指示。」師云:「蒼天蒼天。」

問:「前句已往、後句難明時如何?」師云:「喚作即不可。」云:「請師分。」師云:「問問。」

問:「高峻難上時如何?」師云:「老僧不向高峰頂。」

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師云:「非人。」

問:「請師宗乘中道一句子?」師云:「今日無錢與長官。」

問:「學人不別問,請師不別答。」師云:「奇怪。」

問:「三乘教外,如何接人?」師云:「有此世界來,日月不曾換。」

問:「三處不通,如何離識?」師云:「識是分外。」

問:「眾機來湊,未審其中事如何?」師云:「我眼本正,不說其中事。」

問:「淨地不止是什麼人?」師云:「你未是其中人在。」云:「如何是其中人?」師云:「止也。」

問:「如何是萬法之源?」師云:「棟梁椽柱。」云:「學人不會。」師云:「拱斗叉手不會。」

問:「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師云:「放下著。」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麼對?」師云:「人從陳州來,不得許州信。」

問:「開口是有為,如何是無為?」師以手示之,云:「者箇是無為。」云:「者箇是有為,如何是無為?」師云:「無為。」云:「者箇是有為。」師云:「是有為。」

師示眾云:「佛之一字,吾不喜聞。」

問:「和尚還為人也無?」師云:「佛,佛。」

問:「盡卻今時,如何是的的處?」師云:「盡卻今時,莫問那箇。」云:「如何是的?」師云:「向你道莫問。」云:「如何得見?」師云:「大無外、小無內。」

問:「離四句絕百非時如何?」師云:「老僧不認得死。」云:「者箇是和尚分上事。」師云:「恰是。」云:「請和尚指示。」師云:「離四句絕百非,把什麼指示?」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內無一物,外無所求。」

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云:「答你即乖。」

問:「如何是疑心?」師云:「答你即乖也。」

問:「出家底人,還作俗否?」師云:「出家即是座主,出與不出,老僧不管。」云:「為什麼不管?」師云:「與麼即出家也。」

問:「無師弟子時如何?」師云:「無漏智性,本自具足。」又云:「此是無師弟子。」

問:「不見邊表時如何?」師云:「因什麼與麼?」

問:「澄而不清,渾而不濁時如何?」師云:「不清不濁。」云:「是什麼?」師云:「也可憐生。」云:「如何是通方?」師云:「離卻金剛禪。」

問:「如何是囊中寶?」師云:「嫌什麼。」云:「用不窮時如何?」師云:「自家底還重否?」又云:「用者即重,不用即輕。」

問:「如何是祖師的的意?」師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師又唾地。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云:「離行。」

問:「真休之處,請師指。」師云:「指即不休。」

問:「無問時如何?」師云:「乖常語。」

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云:「無出跡。」

問:「到者裏道不得時如何?」師云:「不得道。」云:「如何道?」師云:「道不得處。」

問:「但有言句,盡不出頂,如何是頂外事?」師喚沙彌文遠。文遠應喏。師云:「今日早晚也。」

問:「如何是毘盧師?」師云:「莫惡口。」

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得不揀擇?」師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云:「此猶是揀擇。」師云:「田庫奴,什麼處是揀擇!」

問:「如何是三界外人?」師云:「爭奈老僧在三界內。」

問:「知有不有底人如何?」師云:「你若更問,即故問老僧。」

師示眾云:「向南方趍叢林去,莫在者裏。」僧便問:「和尚者裏是甚處?」師云:「我者裏是柴林。」

問:「如何是毘盧師?」師云:「性是弟子。」

問:「歸根得旨時如何?」師云:「太慌忙生。」云:「不審。」師云:「不審從甚處起?」

劉相公入院,見師掃地,問:「大善知識,為什麼卻掃塵?」師云:「從外來。」

問:「利劍出匣時如何?」師云:「黑。」云:「正問之時,如何弁白?」師云:「無者閑工夫。」云:「叉手向人前爭奈何?」師云:「早晚見你叉手。」云:「不叉手時如何?」師云:「誰是不叉手者?」

問:「如何是沙門得力處?」師云:「你什麼處不得力?」

問:「如何是和尚示學人處?」師云:「目前無學人。」云:「與麼即不出世也。」師便珍重。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作拳安頭上。云:「和尚猶有者箇在?」師卸下帽子,云:「你道老僧有箇什麼?」

問:「心又不停不住時如何?」師云:「是活物。是者箇正被心識使在。」云:「如何得不被心識使?」師便低頭。

問:「道從何生?」師云:「者箇即生也,道不屬生滅。」云:「莫是天然也無?」師云:「者箇是天然,道即不與麼。」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云:「會得祖意,便會教意。」

問:「如何是異類中行?」師云:「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