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人为障碍病因的推测有很多,但相关实证数据却很少。个体数据显示存在非特异性神经解剖学异常,但是除了缺乏实验对照,研究结果也彼此不一致(Eisendrath&Young,2005)。在心理学理论中,心理动力学模型对人为障碍的解释如下:①试图掌握或控制以前不能控制的东西;②受虐(愉悦感来自由自己或他人造成的生理或心理痛苦)的一种形式;③贫困的童年所致,当时没有得到关心或照顾;④试图控制身体虐待或性虐待后造成的创伤,医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假定为施虐者的象征角色(Eisendrath&Young,2005)。
从行为的观点看,他人对其疾病行为或表达的强化,使得患者的人为行为持续存在。从认知的观点看,人为障碍患者通过有偏差的认知过程错误解读了作为生理疾病指标的正常生理过程。该认知解释类似于前面对躯体形式障碍的病因假设。
对人为障碍的治疗还没有对照实验研究。如前所述,当操纵行为被健康或心理健康人员识破时,患者通常会生气地离开治疗室。
小节回顾:
·与躯体形式障碍或解离障碍相比,人为障碍患者在自己或别人身上故意制造生理症状。
·装病的人其目的是为了获得补偿或避免负性事件发生,这些情况在人为障碍患者身上不明显。
·在自己身上制造症状,如人为障碍患者;或在他人身上制造疾病,如通过代理的人为障碍。
应用题 你认为是什么因素致使人们在他人而非自己身上制造症状(如母亲让孩子生病)?
完整故事 南希——一个转换障碍的病例
患者:南希,55岁,由丈夫乔治陪同前来精神急诊科。
问题:她的主诉为:“我的这些发作谁也找不出原因。”南希描述说在她摔倒或不自禁颤抖时会突发癫痫,但并不会丧失意识,发作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事实上,当她“摔倒”时,通常是慢慢倒在椅子上或沙发上,意味着从某种程度上她可以控制身体的动作。她看的最后一个医生给了她丈夫一些配有“抗癫痫”药物的注射器,一旦发病,她丈夫就给她注射。
诊断评估:询问完详细的生理症状后,心理医生开始访谈南希的个人史。南希回忆,小时候母亲经常带她看儿科医生。“我妈妈特别关注健康。我们生病时,她总会担心。我们发烧或头疼的话,就让我们待在床上。但她会在房间陪着,因怕我们闲着就和我们做游戏。有一次,我在医院做扁桃体切除手术,那时还不允许父母留在医院陪孩子,但母亲大声吵闹,护士只好让她留下。即使有健康专业人员照料,母亲也会拒绝离开我以示她有多爱我。”
南希和乔治已结婚35年。她认为她的婚姻很平庸——与乔治结婚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她的父母都是酒鬼,小时候,她受到许多情感虐待。结婚是她逃避的方式。乔治和南希有6个孩子。南希没有上班,整天围着孩子们转。事实上,除了共同拥有孩子外,他俩毫无共性。不久前,最小的孩子也搬出去了。家里只剩南希和乔治,维持着没有交流或激情的婚姻。
当被问及乔治对南希的癫痫发作做何反应时,南希一脸的灿烂。“那是最有趣的事,”她说:“自从我癫痫发作后,乔治就变得细心周到了。从我怀孕后,他就从来没这么好过。我真的很幸运——每次发作时,乔治总会及时拿药来。注射后我的颤抖就会消失。”乔治带了一支注射器到诊室,他递给心理学家时,心理学家清楚地看到针管侧面写着“盐水注射”几个字。实际上,南希的抗癫痫药是盐水。
治疗:治疗师判定南希患的是转换障碍,而且许多环境和社会因素都会维持她的这种状态。但南希深信自己的病是生理原因造成的,心理医生并没有劝说她相信事实不是这样。首先,她让南希把每次“癫痫发作时”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逐渐明朗的是南希每次都是在与丈夫、孩子或姐姐冲突后发病。很多时候这种冲突主要是因为南希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因此治疗集中于自我肯定训练和一般社交技能训练以提高南希向家人表达自己需要和欲望的能力。另外,治疗师指导乔治当南希发作时将药递给她但对她的发作不关注、不谈论。这样使家人对这种发作行为的关注降低。治疗师还给乔治和南希安排了家庭作业,即每周做一项愉快的事:与朋友一起吃饭、看电影、上法国烹饪课。
治疗结果:6个月后,南希的发作次数已从第一个月时的每周3次降到了在过去的8周里只出现过1次。她报告说婚姻满意度增加了,和已成年的孩子们相处得很好。只有姐姐还是痛苦来源,但南希许愿说要继续改善她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