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牧号饭牛，参加南社，和我为忘年交。他满口吴侬软语，实则是余姚人，居住吴中多年，所居为古市巷，他谐声为裤子裆，令人发笑。他的《饭牛翁小丛书》是我为之校订的。首冠《牧牛庵笔记》，所记如《北梅南雪》，那是谈梅兰芳与李雪芳的：《宽永钱》是谈日本的宽永帝铸钱，钱文是出于我国王梦楼手写的。尚有《南禅寺红豆》《松鹤板场》《三元坊》《曲园先生著书之庐》《网师园》《人瑞状元坊》《北寺塔顶苹果树》《潘氏东园》《洪状元宅》《传芳录》《玄妙观十八景》《北禅寺楠木》《狮子林》《弥罗宝阁之火》《金圣叹宅》《见氏残墨庵》《杨惠之塑十八阿罗汉》《三唐宣》《碧螺峰》等等，皆吴中掌故。《笔记》谈奚生白较多。生白以咏燕词得名，人称奚燕子，与饭牛结金兰契，奚早年富裕，当夏日炎热，他斥巨金藉味莼园避暑，邀饭牛同寓，诗酒唱和以为乐。《笔记》中摘录奚的佳句，如云：“风寒画槛鹦初睡，月满瑶阶鹤未归。”旦又云：“红叶乱山樵子径，白云古寺野人家。”“茶鼎吟萦烟篆碧，砚屏深护夜灯红”等等，确属可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