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和书法,是相互联系的,而书法和篆刻的联系性更强。以往如金冬心、丁敬身、邓石如、赵次闲、赵叔等都是书法家,又都是篆刻家。近代缶庐吴昌硕、钝铁邓散木,矫然崛起,也把书法篆刻打成一片,既能运刀似笔,复能运笔似刀。原来书、画、篆三者,是息息相通的艺术。
后起之秀中,汤兆基便是三者综合的继承者,他初从申石伽、谢之光学画。石伽以秀逸胜,之光以疏宕胜,秀逸疏宕,既从学力中也是从天分中来。兆基两者得兼,所作寓秀逸于疏宕,复寓疏宕于秀逸,融而化之,神而明之,也就不同凡响了。此后他更从白蕉学书,从钱君匋学篆刻,益扩大艺术领域。他追随这两位负有盛名的老师,其中有一段小小的机缘。原先,兆基既不认识白蕉,也不识君匋,而事有凑巧,早在若干年前,在一次书法展览会上,白蕉看到兆基条幅,极为赏识,赞其写得有骨干,并询问兆基为何许人?经工作人员介绍,兆基即拜白蕉为师。而无独有偶,在另一次展览会上,君匋看到兆基的草书,体兼众妙,渊然有致,大为称许,乃收兆基列入门墙。
一九八〇年,兆基参加全国书法评比,获优秀奖。一九八三年,参加全国篆刻评比,又获优秀奖,连获两个奖的,全国是少见的。兆基书法,既工四体,尤擅行草,极得孙过庭《书谱》笔意。又因对篆书富有研习,故其草书遒润恣肆、丰厚凝重,大有挥毫落纸似云烟之概。更以日本文字写成屏幅尺册,清森峭拔,趣致盎然,博得东邻人士称叹。兆基治印宗秦汉,工力深湛,复参吴昌硕法,以左手出之,浑成自然,益饶姿媚,为他人所莫及。兆基还擅翎毛花卉,写意墨竹。所作《松鹤图》,白羽丹冠,栖息于乔木枝间。苏长公所谓“清远闲放,超然于尘埃之外”,不难在这幅画中体会得之。他又擅装饰画和雕塑,冶古于今,化俗为雅。虽然如此,兆基却总谦虚曰:“学海无涯,还须努力。”并取“初践”为斋名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