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文人,是一个影子。
至少,和今天意义上的文人,是不一样的。
那天和朋友吃完饭,席间一位诗人说我开车送你吧。
夜色朦胧中跟着这位老兄走过去,赫然竟是一辆出租车。愣怔中朋友笑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儿啊。”哦,原来诗人是靠开出租生活的。他说,这样的生活自由。
早年间的文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懂得文字的人很少,所以他们不会失业,也不会去开出租。连写了字的纸,也不敢拿来乱用的,要集了在土地庙烧掉的,那叫“敬惜字纸”。
时代真是不一样了,义务教育让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当一当文人,所以,无论大家还是文人自己,都不再把自己当回事儿。
不过当文人还是稀有动物的时代,他们是很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他们把自己叫做“士”。
士为知己者死。
士不可不弘毅。
士可杀不可辱。
国家养士百年,仗剑死义,正在今日。
这说的都是中国文人对自己的期望。
瞿秋白被枪毙的时候,一路用俄文轻吟《国际歌》,步态轻盈,至枪决地选好地方,席地而坐,对刽子手微笑道:“此地甚好,开枪吧。”
一声枪响,秋白死矣。
资料中留下了一张他最后的照片:手里拿了一支纸烟,神态仿佛闲余和友人聚会时候一样。
有人说,瞿秋白到死骨子里都是一个文人。
我这一篇里,就想写写这些可以称作“士”的文人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