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下亭边两拳石②,不似江南好山色。乍看落日照来黄,浑疑劫火烧将黑。更无枫橘点清秋③,惟见萧萧白杨白④。君为此山令山好,空翠俄从楮间滴⑤。知君著意在明湖⑥,掩映山光若有无⑦。曲折似还通泺口⑧,苍茫定不属城隅⑨。鲤鱼风高网罟集⑩,仿彿渔唱来菇蒲⑪。一竿我欲随风去,不信扁舟是画图。
【笺注】
①赵松雪:赵孟,字子昂,号松雪道人、水精宫道人,宋宗室,元代书画家。后入元,荐授刑部主事,累官至翰林学士承旨,封魏国公,谥文敏。工书法,尤精正、行书和小楷。擅画,山水取法董源,亦工墨竹、花鸟,以笔墨圆润苍秀见长,以飞白法画石,以书法笔调写竹。提出“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的论点,开创了元代新画风。鹊华秋色卷:元贞元年(1295),赵孟回故乡浙江,与原籍山东、生长于吴兴的友人周密相见。赵孟为周密述说济南美丽风光景致,并作此画相赠。
②历下亭:位于济南大明湖中最大的湖中岛上。因其南临历山(千佛山),故名,亦称古历亭。拳石:园林假山。唐白居易《过骆山野居小池》:“拳石苍苔翠,尺波烟杳眇。”
③清秋:明净爽朗的秋天。晋殷仲文《南州桓公九井作》:“独有清秋日,能使高兴尽。”
④白杨:又名毛白杨,叶子银白色。晋陶潜《挽歌诗》:“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⑤空翠:指绿叶。南朝宋谢灵运《过白岸亭》:“空翠难强名,渔钓易为曲。”唐孟浩然《题大禹寺义公禅房》:“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楮(chǔ):落叶乔木,皮可制纸,故为纸之代称。
⑥著意:集中注意力,用心。明湖:即大明湖。宋代称四望湖,湖水清澈,为游览胜地。
⑦掩映:或遮或露,时隐时现。山光:山的景色。
⑧泺(luò):即泺水,源出今山东省济南市西南,北流入古济水,此段济水即今黄河。《春秋·桓公十八年》:“公会齐侯于泺。”杜预注:“泺水在济南历城县西北,入济。”《说文·水部》:“泺,齐鲁间水也。”
⑨不属:不连接。按大明湖在济南市旧城北部。
⑩风高:风大。明孙一元《杂画》:“尽日不见鱼,风高网罟冷。”网罟:捕鱼及捕鸟兽的工具。《管子·势》:“兽厌走而有伏网罟。”
⑪渔唱:渔人唱的歌。菇蒲:菇和蒲,这里借指湖泽。南唐张泌《洞庭阻风》:“空浩荡景萧然,尽日菇蒲泊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