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成了江青的“眼中钉”
就在周恩来病势渐重之际,邓小平重新崛起,分担了周恩来的重任,成了“周恩来第二”,成了江青新的政敌。
邓小平在1973年3月10日恢复了国务院副总理职务,开始成为周恩来的副手。
只是由于他复出不久,在中共十大上,邓小平只是中共中央委员。在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邓小平未能进入中央政治局。
中共十大结束才三个多月,1973年12月12日,毛泽东批评:“政治局要议政。军委要议军,不仅要议军,还要议政。军委不议军,政治局不议政,以后改了吧。你们不改,我就要开会,到这里来。”(1)
毛泽东提出,由邓小平出任军委委员、政治局委员。毛泽东说:“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了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请回来的。”(2)
这是因为毛泽东事先跟周恩来等商议,得到大多数政治局委员的同意、支持。
于是,12月22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遵照毛泽东主席提议,中央决定:邓小平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参加中央领导工作,待十届二中全会开会时追认;邓小平为中央军委委员,参加军委领导工作。
这样,邓小平复出后,迈上了第二个台阶:由国务院副总理,到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委员兼总参谋长。在党、政、军三方面,邓小平都担任了重要职务。
邓小平1974年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言
1974年4月10日,穿着中山装、留着短平头的邓小平,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长的身份,出现在纽约联合国大会第六届特别会议的讲台上。面对各国的代表,邓小平侃侃而论毛泽东关于划分“三个世界”的见解。这是邓小平自从被“文革”风暴刮倒之后第一次在国际讲坛上公开露面,成为外国记者目光汇聚的焦点。
外电纷纷预测:“精力充沛的矮个子邓小平,毫无疑义将成为周恩来的接替者,中国未来的总理。”
读着内参上登载的外电评论,张春桥那黑眼珠顿时成了兔子般的红眼珠。在副主席的希望落空之后,张春桥一直把双眼盯着国务院总理的位子。显然,只要周恩来健在一天,周恩来就是总理。眼下张春桥所要力争的,是“第一副总理”。因为“第一副总理”有双重意义:第一,现在总理正病重,“第一副总理”意味着主持国务院日常工作;第二,一旦周恩来故去,“第一副总理”理所当然地成为总理。
周恩来已正式向毛泽东建议,设立“第一副总理”。毛泽东呢,也觉得需要设立“第一副总理”。不论周恩来,还是毛泽东,都深知邓小平和张春桥势不两立,同为副总理,平起平坐,倘不明确谁“第一”,国务院的工作会乱套。
此前,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派谁前往联合国时,江青激烈地反对邓小平去。
这样,毛泽东在1974年3月27日,给江青写了一封信(3):
江青:
邓小平同志出国是我的意见,你不要反对为好,小心谨慎,不要反对我的意见。
毛泽东
三月二十七日
见了毛泽东此信,江青不得不收敛了。
邓小平从联合国回来后,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更为活跃了。他陪同周恩来,接待了一位又一位外国国家元首的来访。毛泽东会见外宾,邓小平也总是在侧。
周恩来住院之后,中共中央政治局日常工作由王洪文主持,国务院工作由邓小平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由叶剑英主持,形成新的党、政、军“三足鼎立”的局面。
不过,王洪文虽是党的副主席,职务高于邓小平,可是论政治经验、工作能力、理论水平,他怎能跟邓小平匹敌?
另外,邓小平的个性明显不同于周恩来。匈牙利记者巴拉奇·代内什对邓小平的评价是“敢于发表意见,任何时候都不追求时髦口号”;“邓小平不是周恩来,他的作风不同。周恩来注意策略,使自己能够停留在水面上,但不能改变激流的主要方向。邓小平却不顺从这股激流,而是马上筑坝堵住洪水”。
周恩来对邓小平无限信赖。当年,在勤工俭学时,周恩来便与邓小平在巴黎相识。半个世纪的友谊,彼此亲密无间。正因为这样,邓小平在1980年8月回答意大利著名女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的提问时说:“周总理是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人。……对我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兄长。”(4)
1974年,毛泽东和周恩来亲切握手。中为邓小平。(杜修贤 摄)
虽然周恩来不得不躺在病榻上,邓小平却在政治局里成了新的“周恩来”,而且他不顺从江青的那股“激流”。于是,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里,又构成新的冲突:一方是邓小平,另一方是江青——江青联合了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
邓小平成了江青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