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不只在视觉影像上掀起革命,他之所以重要,更在于他对美国20世纪50年代的文化做了最深刻的批判,而与“垮掉的一代”等地下文学的精神互相应和。
No.1 伦敦,1950
No.2 巴黎,1950
No.3 伦敦,1951
No.4 巴士,1955—1956
在转向报道摄影之前的弗兰克,曾受当代最重要的艺术指导阿列克谢·布鲁多维奇的指导而替Harper's Bazaar杂志拍照。很快他就厌倦于名杂志和经纪人的僵化要求,而于二十九岁那年,与爱德华·斯泰肯前往欧洲,为“战后欧洲摄影家”的大展览挑选照片。回美后,他申请了古根海姆基金会9的奖助,由于得到伊文斯的帮助,他成为第一个获得此奖助金的欧洲人。有了财物的资助他便开始旅行整个美国,并且以空前的手法记录了绝望时代的孤立形象。
在弗兰克的照片里,日常生活中的平凡事物都是他表现的题材,如自动点唱机、空房里的电视、电梯门口一瞥、马路汽车……美国对他来说是由孤立的个人所组成的,人们对周遭的一切感到焦虑不安,遗失在个人的世界里——所谓的工业奇迹——并深为所苦。
他反对布列松的“决定性时刻”哲学,认为“摄影不该记录无所谓的刹那,摄影不必要攫取情绪最高涨的瞬间”,而采用十分不经意的手法去拍照,开创了即兴摄影的新领域。
有人批评弗兰克丑化美国人,无情地拆穿了“美国梦”。不过肯定他的人却这么认为:
弗兰克表现了社会的分裂、人类的孤立,但在绝望的脸孔中,人人有他的尊严与高贵,他的照片是对生活的肯定,出自爱,而不是恨和幻灭。
无可否认,弗兰克的即兴技巧完美地构成了自身独特的风格。从他的照片上,我们可以隐约感觉到伊文斯的影响——对世俗对象意义的了解和构图的平实感,以及勃兰特的启示——超写实、诗意和记录性的手法。这两种极端的风格,在弗兰克身上有很巧妙的汇合。他曾这么为自己的作品下过莫测高深的注脚:
黑与白是希望与绝望的影像。
什么是黑?什么是好?上帝在哪里?这些问号在弗兰克的照片中一一被提出,最后希望与绝望结合在一起,成为和谐的黑白影像,令人从无可寄望的宿命中觉醒,勇敢地接受现实,并向命运挑战。弗兰克的东山再起,就是明证。
No.5 新泽西,1955—1956
No.6 酒吧,1955—1956
No.7 日安大师,1974
No.8 马里布,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