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的早晨,久违地从很舒服的睡梦中醒来后,我打算收拾收拾冬天的衣物。平日,小琴常常勤快地用吸尘器打扫房间,所以,女生房间和客厅的地面都干净得可以用舌头舔。
打开壁橱,往纸箱子里塞厚大衣和毛衣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个旧包。包里面是什么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在罗森的塑料袋里,就像垃圾似的装着一盘120分钟的索尼录像带。
在这个录像带里,我录制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影片里出现的强奸镜头。就像《天堂电影院》这部电影的最后,主人公所看到的全是拼接起来的接吻镜头那样,我把几十部影片里出现的强奸镜头,都集中在了这盘120分钟的索尼录像带里。在《暴劫梨花》里,朱迪·福斯特在弹子机上被人强奸。在《发条橙》里,随着《雨中曲》的节奏,那个女人被人强奸。《布鲁克林黑街》《蓝丝绒》《末路狂花》里,每个女人都哀号着“不要”。《稻草狗》《学校风云》里的男主人公,为了表演英雄复仇故事,他们的女人也被强奸。还有彼得·格林纳威的《魔法圣婴》,英格玛·伯格曼的《处女泉》等。女人们令人作呕地接二连三被强奸。没有其他镜头。全都是没完没了的强奸镜头。光看这盘录像带,被强奸的女人都有着什么来历,比如说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喜欢什么花、有什么梦想、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等,一切信息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拼命扭曲着身体,想要从男人身下逃脱的女人们的身影。
和美咲及直辉一起合住在这间公寓里以来,我就不再看这盘录像带了。还是一个人住在祐天寺的时候,有时夜里怎么也睡不着,我的手就会伸向这盘录像带。
看着拼接起来的录像带,我感到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残酷、悲惨、可怜的感觉逐渐消失,甚至觉得被强奸的那些女人的表情,看上去犹如过节般飘飘然。我感觉到,自己总是无端地害怕什么因而常常失眠的恐惧渐渐地麻痹了。我长时间地看着那些被男人们用手捂住嘴巴,死死地按住手脚,胯下被大大分开,无法哀叫、不断挣扎的与我不相干的女人们的样子,甚至感觉她们仿佛在随着乐曲跳舞,令我十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