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不速的香吻,
没关心的柔词……
啊!热情献来的一切的贽礼,
当时都大意地抛弃了,
于今却变化记忆的干粮,
来充这旅途的饥饿。
可是,有时同样的馈仪,
当时珍重地接待了,抚宠了;
反在记忆之领土里,
刻下了生憎惹厌的痕迹。
啊!谁道不是变幻呢?
顷刻之间,热情与冷淡,
已经百度的乘除了。
谁道不是矛盾呢?
一般的香吻,一样的柔词,
才冷僵了的骨髓,
又烧焦了纤维。
恶作剧的疟魔呀!
到底是谁遣你来的?
你在这一隙驹光之间,
竟教我更迭地
作了冰炭的化身!
恶作剧的疟魔哟!
(曾收入《红烛》,1923 年,上海泰东图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