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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事亲》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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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论

  论曰:人之生也,负阴而抱阳。人居一气,道在其中矣。外有八邪之相荡,内有喜怒之交侵,真气内弱,风邪袭之。风之伤人,或为寒热,或为疼痛,或为偏枯,或为拘挛,其候不一。风者,善行而数变。此乃风者,百病之始,万病之长也。盖内不得通,外不得泄,此谓之病生于变乱也。或失音而昏冒,或口目而 斜,可用三圣散吐之;或不知人事者,或牙关紧急者,粥不能下、不能咽者,煎三圣散,鼻内灌之,吐出涎沫,口自开也;次服无忧散、通解丸、通圣、凉膈、人参半夏丸、桂苓甘露散、消风,散热除湿润燥,养液之药,排而用之。切忌鸡、猪、鱼、兔、油腻、酒醋、荞面动风之物及引痰之食。

  大凡头风眩晕,手足麻痹,胃脘发痛,心酸满闷,按之有声,皆因风。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在上谓之停饮,可用独圣散吐之;吐讫,后服清上辛凉之药,通圣散加半夏之辛。仲景云:此痰结胸中而致也。

  大凡风痫病发,项强直视,不省人事,此乃肝经有热也。或有切牙者,先用葶苈苦酒汤吐之;吐后,可服泻青丸下之;次服加减通圣散。显切牙证,用导赤散治之则愈。如病发者,可用轻粉、白矾、礞石、代赭石,发过米饮调之。《经》云:重剂以镇之。

  大凡人病雷头懒干,俗呼之谬名也。头痛昏眩,皆因浴发而得之,即为首风。此因邪风在于胸中热甚,化而为痰,风之所致也。可以茶调散吐之;吐讫,次用藏用丸下之;后可服乌荆丸。

  若是雷头者,上部多有赤肿结核,或面热无汗。《经》云:火郁发之、开导之、决之。可用针出血则愈。《灵枢经》云: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血,岂不妙哉!衰老者,可用凉膈解毒,消风散热为治;年壮者,可以荡涤积热,大黄、牵牛,气血宣通,便无壅滞而愈。

  凡人患目肿,经年不瘥,俗言头风所注。更加头痛者,岂非头风者欤?此乃足厥阴肝之经,手少阴心之经,兼五脏俱有大热也。可先用通解丸,通利大、小便,后用大黄越桃饮子。治肝热者,羌活、决明散服之,大有神效矣!凡目有泪出,俗言作冷泪者,非也。《内经》曰:肝液不禁,此大热熏蒸于肝也。热极生风,风冲于外,火发于内,风热相抟,此大泪出也。内外皆治,可以愈也。治外以贝母一枚,白腻者,加胡椒七枚,不犯铜铁,细研,临卧点之;治内者,祛风散热之剂,可用当归饮子服之;阳热极甚者,目睛发痛不可忍者,可用四物汤,加汉防己、草龙胆,送下神芎丸五、七十丸,利三、五行则愈。

  凡人病痰发者,其证不一,盖有五焉:一曰风痰,二曰热痰,三曰湿痰,四曰酒痰,五曰食痰。诸痰在于膈上,使头目不能清利,涕唾稠粘,或咳唾喘满,或时发潮热,可用独圣散吐之,次服加减饮子,或疏风丸,间而服之。《内经》曰:所谓流湿润燥之义也。

  凡人但冒风邪温病,前三日在表,未入于里。其候头项强痛,身热恶风寒,有汗无汗,腰痛不得俯仰,可用益元散五钱,通圣散五钱,相合服之,名曰“双解散”。用水一大碗,生姜十余片,连须葱白五、七茎,豆豉一撮,煎至三、五沸,去滓,先服大半;良久,以钗子探咽喉中,吐出痰涎,不可嗽口;次又服少半投之;如未汗出,更用葱醋酸辣汤,再投之;衣被盖覆,汗出则愈矣。《气交变大论》云:岁火太过,炎暑流行,火气太剧,肺金受邪,上应荧惑,大而明现。其病热郁,可用辛凉之剂,万举万全。夫扰攘之世,药宜辛凉以解火。治世民众安静,如用升麻葛根汤、败毒散,辛温之剂,亦无加害。亦可加葱白、盐、豉,上而越之,表而解之。《内经》曰:因其轻而扬之。扬者,发扬也。吐、汗之后,宜大将息,旬日之后,不可犯之,犯之其病复作也。

  凡伤寒疫疠一法:若无药之处,可用酸齑汁一大碗,煎三、五沸,去菜叶,饮讫;候少时,用钗子咽喉中探吐,如此三次;再煎葱醋汤投之;衣被盖覆,汗出而瘥。《内经》曰:酸苦涌泄为阴。伤寒三日,头痛身热,病在上,宜涌之,涌后以淡粥养之。

  又一法:用凤凰台散,嗅于鼻内,连嚏二、三十次。

  嗅药时,坐于暖室中。嚏罢,以浆水粥投之,衣被盖之,汗出而愈。嚏法同吐法用之。

  一法:导引,若无药处用之。令人盘两足而坐,以两手交十指,攀头后风池、风府二穴,此风之门也,向前仰首,数至于地,如此连折,点地一百二十数;急以酸醋白汤投之,汗出即解。

  凡男子妇人小儿,手足麻痹,肌肉不仁者,风、寒、湿三气相杂至,合为痹。先用黄芩芍药汤吐之;吐讫,次用通解丸,通经而泻之;泻讫,更用辛甘之剂汗之;汗泻之后,可用当归清凉饮子,兼乌荆丸、除湿丹,和血行经之药则愈矣。

  凡人病痰证发者,比前论更多,有三证显,证共成五也:一曰风痰,二曰热痰,三曰湿痰,四曰酒痰,五曰食痰。诸痰在口,上焦毒熏于头者,诸阳之会首也。故令病患头重目涩,涕唾稠粘,或咳嗽喘满,时发寒热。可用赤小豆汤吐之;吐后,各随其证而治之。可服消风去热。导湿化痰者,可服通圣加半夏导气之剂,岂不妙哉!如新暴风痰者,形寒饮冷;热痰者,火盛制金;湿痰者,停饮不散。可服加减连翘饮子、除湿丹、无忧散。亦有酒痰者,解毒三圣丸主之。五者食痰,可用汉防己丸,丹砂选而用之。若根据法服之,决有神效。

  

  论火热二门

  凡伤寒、中风、温疫、时气、冒暑,感四时不正之气。若邪毒之气,人或感之,始于巨阳受之,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前三日在于表阳也,后三日在于里阴也。《内经·热论》,通谓之伤寒。热病者,言一身之热气也;伤寒者,外感于寒邪也。夫伤寒之寒热者,恶寒为表热里和,故恶寒脉浮大也;发热为里热表和,故发热脉滑实也。可以吐法而解之,用拔雪汤主之。生姜、葱白、豆豉同煎葶苈苦酒汤,上而越之。若病患脉沉实者,或不大便,喘满 语,不必拘日数,急攻于里,可用通解丸;胃中渴燥者,大承气汤下之。慎不可用银粉、巴豆粉霜、杏仁、芫花热性之药,用之必致危殆。仲景云:调理伤寒者,皆在汗、下之理。当明表里,无不愈矣!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深可慎之。汗、下之后,切宜慎口,可服淡粥而养之,不然,其病复作。

  又论伤寒七八日,潮热腹满,发黄有斑者,何脏使然?《内经》云: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足阳明胃经,手少阴心经,此四经受病也,仲景云,两寸口脉俱浮滑,胸中有痰攻上者,可用瓜蒂散吐之;吐后,随证调治处药。发黄之证,皆因阳明中风,太阳中湿,瘀血与宿谷相抟,令人发黄。煎栀子茵陈蒿汤,调加减五苓散服之后,利小便快者,如皂角色汁,此为效矣。发斑者,心经受热,故有此证。详斑轻重用药之理:轻者斑红,可用越桃饮子;重者斑紫,毒瓦斯胃中盛也,大青四物汤、元参升麻汤主之。潮热腹满者,谓邪热在胃中也,可以荡涤邪热,流湿润燥,宜急治之。杂病寸口脉沉实者,亦在胸中。有启玄子注云:上盈不愈者,吐而夺之,此病乃瘳矣。斑黑者,危而难治也。黄病血病,问其小便利与不利也,验又有头痛数日不止者,此乃六阳受病也。手之三阳,从手走至于头;足之三阳,从上走至于下。盖六阳之聚会也。久痛不愈者,令人丧目,以胸膈亦有宿痰故也。先以羌活散涌之,以川芎石膏散、白虎汤,选而服之则愈矣。

  又一法:治头痛不愈者,可煎连须葱白豆豉汤,多服之,后吐为效;吐后,可服川芎薄荷汤,辛凉之剂,清上之药,疏风丸散之类。仲景云:伤寒头痛,脉寸口急而头痛是也。

  凡男子有病,面黄身热,肌瘦,寒热往来如疟状,更加涎嗽不止,或喘满,面目浮肿者,或身体俱热,或有自汗。《内经》云:病名伤寒夹劳之证也。治之奈何?病在上者,其高者因而越之。可用防己散吐之;吐后,初用通解丸一服;次服人参黄 散、当归饮子、加减小柴胡汤,择而用之。《内经》谓:男女之证,皆同类,用其治法也。根据此调治,无不取效矣。

  凡人病心胸痞闷,不欲饮食,身体壮热,口燥舌干,大小便不利。有一工治之,说下元虚冷,便投暖药十数服,其病不愈。又一医所论与前亦同,又投暖药五、七日,其证转加困弱。请余治之。诊脉而说曰:审问日数、饮食、大小便何似?小便赤色,大便黑色。便言伤寒瘀血之证,初用大黄芍药汤二剂,次服犀角地黄汤二服,后用通经丸一服,换过大便黄色,以为效验。此药服十余服,方可病瘥矣。

  凡男子妇人,所显证候,皮肤发热,肌肉消瘦,四肢倦怠,兼有头痛颊赤,心忪,唇干舌燥,日晡潮热,夜有盗汗,涕唾稠粘,胸膈不利,或时喘嗽,五心烦热,睡卧不安,饮食减少,多思水浆,经脉不通,病名曰何病?《奇病论》曰:女子不月,血滞之病也;男子肾虚,精不足也。凡治此证,降心火、益肾水,此之谓也。可先用通解丸,泻三、二行,次服当归饮子,又用加减五苓散、木香三棱丸、人参黄 散、犀角散之类,详其虚实,选而用之。若咯脓咯血,大小便血,但亡血者,不可宣吐,勿服酸辛热物姜附之类药,不可不戒慎也。若犯诸亡血之证者,不可发汗,不可温补。脾胃之药若服之,虽进饮食,不生肌肉,此病转加危笃,乃成虚劳之病也。

  凡医人不明发表攻里,乱投汤剂,有误性命。更大忌夏月燔灸中脘、脐下、关元、气海背俞、三里等。

  燔灸千百壮者,全无一效,使病者反受其殃,岂不痛哉?虚劳之疾,私嗜肉、食、面、辛酸之物,不可食之。但可食者,谨按神农食疗而与之。菠棱葵菜、冰水清凉之物,不可禁也。且图寒凉滑利肠胃,使气血并无壅碍燥涩。《经》曰:谷入于胃,脉道乃行;水入于经,其血乃成。若不忌慎,致令病患胃口闭涩,则形体渐瘦,此乃死之由也。诸劳皆仿此。但诸人咯脓血、衄血、大小便血者,可服三黄丸、黄连解毒丸、凉膈散加桔梗、当归、大黄、芍药、犀角地黄汤,大作剂料,时时呷之。《内经》曰:所谓邪热伤于肝心之病,根据此调治,万举万全矣。

  凡人年四十以上,日久多言,以致虚损,面色黧黑,饮食无味,心胸痞闷,四肢倦怠,肌体余热,大小便不利,治之奈何?《内经》曰:不可热补之。夫男子肾虚,水不足也,凡补虚之剂,多用乌、附、天雄之类,岂知肾恶燥也!女子阴虚,血不足也。凡补虚多以阳剂,是以知阳胜而阴亏也。不可用性热之药补之,空心可服加减八物丸、当归饮子、减桂五苓散。烦渴,加益元,名曰淡渗散。更服通解丸,显仁丸亦可服之,大有神效。

  凡人有脏毒下血,何谓也?《生气通天论》曰:邪热伤肝,因而大饱,筋脉横解,肠 为痔。故脓血者,血随热行,参差入于肠胃之间,乃成泻血也。若身体壮热,则为难治;身凉者,可治也。可先调中消血,荡除积血,泻之三、二行;泻后,服芍药柏皮丸、黄连解毒汤、五苓散、益元散各停,新汲水调下五、七钱。甚者取地黄汁半盏,服之则愈矣。

  凡下利脓血,腹痛不止者,何也?诸痛痒皆属于心火也。可用通解丸加减泻之,量其虚实用之;次用消湿散加生姜、大枣、芍药服之;泻讫,又用新水调五苓散服之。又一法,煎灯心汤,调下益元散五、七钱。此病大忌油腻腥荤热物。

  

  湿热门

  凡吐呕而泻,病名曰何也?《内经·热论》云:此乃转筋霍乱之证也。何气使然?此乃邪气在于中焦,使阴阳二气,不能升降。其证心痛而吐,吐则先腹痛而泻,心腹俱痛则吐泻并作,使致挥霍之间,自然撩乱。此证喜寒凉之物,可用冰水调五苓、益元则愈矣。大忌热物。转筋之病,治之奈何?《经》曰:劳者温之。温者,温存之意也。

  又一法:生姜汤、益元散、白术散、禹功散,加冰沉冷,细细呷之。渴未止者,频频饮之。如无冰,新汲水亦得。用之,大忌白粥米汤。桂附种种之燥药,不可服之,服之必死。如无药处,可服地浆。地浆者,掘地作坑,注新水于其中搅浑,旋旋取澄清者,饮三、五盏,立愈。

  凡大人、小儿,暴注水泻不止,《内经》曰:此病暴速注泻。久而不愈者,为涌泄注下。此乃火运太过之病也,火注暴速故也。急宜用新汲水调下甘露饮子、五苓散、天水散;或用井华水煎此药,放冷服之,病即瘥矣。不可用御米壳、干姜、豆蔻、圣散子之类,纵然泻止,肠胃气滞不通,变为腹胀。此法宜分阴阳,利水道,乃为治法之妙也。

  《上古天真论》云:一阴一阳之谓道。故男女有阴阳之质不同,则天癸精血之形亦异,阴静而海满血溢,阳动而应合精泄。二者通和,故能有子。《易·系辞》曰:男女媾精,万物化生,人禀天地而成形也。

  

  风门

  凡中风,失音闷乱,口眼 斜。《内经》曰:风之为病,善行而数变。感则害人,有仓卒之变,故百病皆生于风也。可用三圣散,鼻内灌之,吐出涎,口自开也。如不省人事,牙关紧闭,粥药不能下者,用此药。如无此证,可三圣散吐之;次服通圣、凉膈、人参半夏丸、桂苓甘露散等。切忌鸡、猪、鱼、兔、酒、醋、荞面动风之物、引痰之食。吐痰之法,在凡头风眩运,手足麻痹,胃脘发痛,心腹满闷,按如水声,可用独圣散吐之,吐讫,可用清上辛凉之药。仲景曰:此寒痰结在胸中而致然也。

  凡痫病至于呆证者,用三圣散吐之,于暖室中勿令透风,可以汗、下、吐三法俱行;次服通圣散,百余日则愈矣。

  凡雷头懒干,俗呼之谬名也。此疾胸中有寒痰,由多沐之所致也。可以茶调散吐讫三、二升,次用神芎丸下讫三、五行;然后服愈风饼子则愈矣。此雷头者,是头上有赤肿结核,或如酸枣状,可用针出血则愈。

  凡赤目经年不愈,是谓头风所注,更加头痛,可用独圣散吐之;次服洗心散、八正散之类。

  赤目肿作,是足厥阴肝经有热,用利小便、泻肝经、除风热之寒药则愈矣。

  凡风冲泣下,俗呼为冷泪者,谬也。《内经》曰:太阳不能禁固,因风冲于外,火焚于内,热相抟,由此泣下。《内经》曰:热则五液皆出。热甚则泪出,治之以贝毋一枚,白腻者佳,胡椒七枚,不犯铜铁,研细点之,临卧。治法曰:风宜辛散,寒宜甘发。气遇寒则凝,血得热则散。

  凡诸痰在于膈上,使头目不能清利,涕唾稠粘,或咳嗽喘满,时发潮热,可用独圣散吐之;次服搜风丸之类。《内经》曰:所谓流湿润燥之义也。

  凡冒风、时气、温病、伤寒,三日以里,头痛,身热恶寒。可用通圣散、益元散各五、七钱,水一大碗,入生姜十余片,连须葱白十余茎,豆豉一撮,同煎三、五沸,去滓,先服多半;良久,以钗子探于咽中吐了,不得漱口;次用少半投之;更用酸辛葱醋汤投之;衣被盖覆,汗出则解。夫扰攘之世,常与《内经》岁火太过同法。岁火太过,炎暑流行,火气大剧,金肺受邪,上应荧惑,大而明显。若用辛凉之剂解之,万举万全。民众安静,则便同水化,可以升麻汤、葛根汤、败毒散辛温之剂解之。虽有潮热,亦无加害。亦可加豆豉、葱白,上涌而表汗自出。《内经》曰:因其轻而扬之。扬者,发扬也。吐、汗者,以发寒热之邪也。吐、汗之后,必大将息,旬日之后,其邪不复作也。

  凡大人、小儿,风、湿、寒三气合而为痹,及手足麻痹不仁。《内经》曰:荣虚卫实。皮肤不仁,痹而不知痒痛,可用郁金散吐之;次服导水丸,轻寒之药泄之;泄讫,次以辛温之剂,发散汗出;后常服当归、芍药、乌、附行经活血之药则愈矣。

  凡风蛀牙疼久不愈者,用针签巴豆一枚,以灯燎之,烟尽存性,于牙根盘上熏之则愈。

  凡泄泻米谷不化,日夜无度,腹中雷鸣,下利完谷,可用导水丸、禹功散泄之。或病患老弱气虚,可用无忧散泄之。再观病势强弱,候一、二,可服胃风汤以治其风。如不愈者,更服桂枝麻黄汤,汗之则愈。《内经》曰:夫风之中为肠风飧泄。启玄子云:风入胃中,上熏于胃,故食不化而下泄。又云:暮食不化为飧泄。又《经》云:春伤于风,夏为飧泄。故风宜出汗。肠中鸣者,风以动之,动而有声。慎不可用罂粟、豆蔻、干姜太燥之药。病渐者燥之,去其湿则愈。病甚者攻之,不动反能为害。《经》曰:其减则渐,其加则甚。可用五苓散去猪苓加人参散服之。

  凡富贵膏粱之家病疟,或间日,或频日发,或热多寒少,或寒多热少,宜大柴胡汤,下过三、五行;次服白虎汤,或玉露散、桂苓甘露散之类。如不愈者,是积热太甚,以神芎三花神佑丸、调胃承气汤等,大作剂料下之;下后以长流水煎五苓散服之。或服小柴胡汤亦可。或先以常山散吐之;后服凉膈、白虎之类必愈矣。大忌发热之物,猪、鸡、鱼、兔五辛之物,犯之则再发也。

  凡田野贫寒之家病疟,为饮食粗 ,衣服寒薄,劳力动作,不与膏粱同法。临发日,可用野夫多效方中温脾散治之。如不愈,服辰砂丹治之,必愈矣。如吃罢此药,以长流水煎白虎汤服之,不服食热物,为疟疾是伤暑伏热故也。《内经》曰:夏伤于暑,秋必病疟。

  凡男子妇人,骨蒸热发,皮肤枯干,痰唾稠粘,四肢疼痛,面赤唇焦,盗汗烦躁,睡卧不安,或时喘嗽,饮食无味,困弱无力,虚汗黄瘦等证,《内经》曰:男子因精不足,女子因血不流,而得此证。可以茶调散,轻涌讫;次以导水丸、禹功散,轻泻药三、五行;后服柴胡饮子、桂苓甘露散、犀角散之类。大搜风丸、白术丸、调中汤、木香槟榔丸、人参散,量虚实选而用之。或咯血、便血,诸亡血者,并不宜吐,不可不知。慎勿服峻热姜、附之药。若服之,饮食难进,肌肉消减,转加危笃。五劳之病,今人不明发表攻里,遂误至此。大忌暑月于手腕、足踝上着灸。以其手足者,诸阳之表,起于五指之外。《内经》曰:诸阳发四肢。

  此穴皆是浅薄之处,灸疮最难痊也。及胸穴、中脘、脐下、背俞、三里等穴,或有灸数百壮者,加以燔针,略无寸效,病患反受苦楚,可不思之?劳疾多馋,所思之物,但可食者,宜照食疗本草而与。菠菜、葵羹、冰水凉物,慎不可禁。且因水谷入胃,脉道乃行也。若遇禁则胃口闭而形体渐瘦而脉大,乃死之候也。诸劳皆仿此。

  凡病患虚劳,多日无力,别无热证者,宜补之,可用无比山药丸则愈矣!凡痔 肿痛,《内经》曰:因而大饱,筋脉横解,肠 为痔而不愈,变为 。痔与 ,其治同法。《至真要大论》云:太阳之胜,凝 且至,非时水冰,痔疟乃发。注云:水气太胜,阳火不行,此言阳火畏水郁而为痔。又少阴之复,痱疡,痈疽痤痔。注云:火气内蒸,金气外拒,阳热内郁,故为疹疮疡。疹甚亦为疮也。热少则外生痱疹,热多则内结痈痤。小肠有热,则中外为痔。其复热之变,皆病于身后及外侧也。又《灵枢》云:太阳经虚则为痔疟癫疾。盖水虚则火所乘故也。可先用导水丸、禹功散;泻讫,次服枳壳丸、木香槟榔丸;更以葵羹、菠菜,通利肠胃。大忌房室及鸡、鱼、酒、醋辛热之物。

  凡富贵之人痰嗽,多是浓味所致。《内经》云:所谓味浓则发热。可服通圣散加半夏以止嗽;更服人参半夏丸,以化痰坠涎、止嗽定喘。贫乏之人,多感风冷寒湿。《内经》曰:秋伤于湿,冬生咳嗽。可服宁神散宁肺散加白术之类。若咳极面赤,烦冤半晌者,此火化乘肺也。宜详辨之。

  凡大人、小儿,病沙石淋及五种淋涩癃闭并脐腹痛,益元散主之。以长流水调下。盖因热在膀胱,燥其津液,故俗谓冷淋者,天下之通弊也。五苓散减桂加益元散,名曰淡渗散。

  凡两目暴赤痛者,肿不止,睛胀 肉,结成翳膜,速宜用秆草,左右鼻窍内弹之,出血立愈。病甚,人囟上百会穴、攒竹、眉间皆可,出血则愈矣。口噙水,紧扣衣领,不可便喷水。

  候血尽便吐了水,盖暴赤肿痛,肿乃龙火之疾,养成之热也。《难经》曰:目得血而能视。不得已而用之。血化泪,痛而所出。《经》曰:本病相传,先以治其气。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又一法:两目赤肿,发痛不止,用长流水煎盐汤吐之;次服神芎丸、四物汤之类。《经》曰:暴病暴死,皆属于火也。又曰:治病有缓急,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标者,赤肿也本者火热也。盐汤咸寒,所以制火。两目赤肿,痛不能开者,以青金散鼻内嗅之嚏之,真气上涌,邪气自出矣。

  凡大人、小儿,口疮唇紧,用酸浆水洗去白痂,临卧贴赴筵散。如不愈,贴铅白霜散,必愈矣。

  凡妇人、男子,喉闭肿痛不能言者,刺两手大拇指爪甲如韭叶,少商井穴也。以针浅刺去血,立愈。如不愈,以温血汤口中含漱,是以热导热凡头肿痛瘰 ,及胸臆 胁之间,或有疮痂肿核不消,及脓水不止,可用沧盐一、二两,炒过,以长流水一大碗煎之,放温,作三、五次顿服讫;良久,于咽喉中以钗股探引吐之,去冷痰三、二升;次服和血通经之药。《内经》曰:咸味涌泄为阴。《铜人》记:少阳起于目锐 ,行耳后,下胁肋,过期门。瘰 、结核、马刀挟瘿,足少阳胆经多气少血之病也。

  凡瘿袋胀闷,《养生论》云:两山挟水,其人多瘿疾;土浓水深,其人多瘿。地势使然也。

  此可服人参化瘿丹自消。瘿药多用海藻、海带味属咸寒。

  凡背疮初发,便可用藏用丸、玉烛散,大作剂料,下脏腑一、二十行;次用针于肿 处,循红晕周匝内,密刺三层,出血尽,以温软帛拭去血,甚者,百会委中皆出;后用阳起散敷之。不可便服十味内托散,其中犯官桂,更用酒煎。男子以背为阳,更以热投热,无乃太热乎?凡便痈者,谬名也,乃男子血疝也,《难》《素》所不载。然而是厥阴肝之经络,乃血流行之道路也。冲脉、任脉、督脉,亦属肝经之旁络也。《难经》曰:男子七疝。血疝者,乃七疝之一也。治以导水丸、桃仁承气汤,或抵当汤,投之同瘀血法。聚而不散,可以大作剂料,大泻一、二十行;次以玉烛散,和血通经之类是也。世人多用大黄、牡蛎,间有不愈者,是不知和血通经之道也。

  凡下疳久不愈者,俗呼曰臊疳。可以导水丸、禹功散,先泻肝经讫;以木香散敷之,日上三、两度;后服淡粥一、二日止。

  凡一切恶疮久不愈者,以木香槟榔散贴之则愈矣。凡男子、妇人咳逆,俗呼曰吃忒,乃阴阳不和之故。火欲上行,为寒所抑,寒不胜火,故作凝滞之声。伤寒亦有此证,并宜既济散治之。

  

  湿门

  凡男子、妇人,病水湿泻注不止,因服豆蔻、乌梅、姜、附酸热之剂,《经》曰:阳气耗减于内,yin精损削于外,三焦闭塞,水道不行。水满皮肤,身体痞肿,面黄腹大,小便赤色,两足按之,陷而不起。《内经》曰:诸湿肿满,皆属脾土。可用独圣散吐之。如时月凉寒,宜于燠室不透风处,用火一盆,借火力出汗;次以导水、禹功,量病患虚实,泻十余行,湿去肿减则愈矣。是汗、下、吐三法俱行。三法行毕,脏腑空虚,先宜以淡浆粥,养胃肠三、两日;次服五苓、益元同煎,或灯心汤调下亦可。如大势未尽,更服神功散,可以流湿润燥,分阴阳,利水道。既平之后,宜大将息。慎忌油、盐、酒、果、房室等事三年,则不复作矣。

  凡上喘中满,酸心腹胀,时时作声,痞气上下不能宣畅,叔和云:气壅三焦不得昌是也。可用独圣散吐之;次用导水禹功散,轻泻药三、四行,使上下无碍,气血宣通,并无壅滞;后服平胃散、五苓散、益元、甘露散,分阴阳,利水道之药则愈矣。

  凡老人久病,大便涩滞不通者,可用神功丸、麻仁丸,时时服葵羹、菠菜,自然通利也。

  凡三消者,《内经》所谓肺消渴等,可取生藕汁服则愈。

  

  寒门

  《经》曰:寒疡流水,俗呼为冻疮。因冬月行于冰雪中而得此证。或经年不愈者,用坡野中净土晒干,以大蒜研如泥,捏作饼子,如大观钱浓薄,量疮口大小贴之,以火艾加于饼上灸之,不计壮数,以泥干为度,去干饼子,再换湿饼,灸,不问多少,直至疮痂觉痛痒,是疮活也。然后口含浆水洗渍,用鸡翎一十二茎,缚作刷子,于疮上洗刷净。以此洗刷,不致肌肉损伤也。以软帛拭干。次用木香槟榔散敷之。如夏月医之更妙。

  

  内伤

  凡一切冷食不消,宿食不散,亦类伤寒,身热、恶寒战栗、头痛、腰脊强。不可用双解散,止可导饮丸、木香槟榔丸五、六十丸,量虚实加减,利五、七行,所伤冷物宿酒推尽,头痛病自愈矣。次以五苓散,生姜、枣煎,用长流水煎取五、六钱。不可服酒症丸、进食丸,此药皆犯巴豆,有大毒故也。

  凡膏粱之人,起居闲逸,奉养过度,酒食所伤,以致中脘留饮,恶闷、痞满、醋心,可服木香导饮丸治之。若田野刍荛之人,食疏衣薄,动作劳役,若酒食所伤,心腹满闷、醋心、时时吐酸水,可用进食丸,以其胜毒也。病甚者,每月泻三、五次。

  凡一切沉积,或有水不能食,使头目昏眩,不能清利,可茶调散吐之;次服七宣丸、木香槟榔丸。

  凡人咳嗽一声,或作悲笑啼泣,抬舁重物,忽然腰痛气刺,不能转侧,或不能出气者,可用不卧散嚏之,汗出痛止。

  

  外伤治法

  凡一切刀器所伤,用风化锻石一斤,龙骨四两,二味为细末,先于端四日,采下刺蓟菜,于端午日五更合捣,和成团子,中间穿眼,悬于背阴处,阴干,捣罗为末,于疮上掺贴。亦得里外 疮,并诸杂疮皆效。

  凡犬咬蛇伤,不可便贴膏药及生肌散之类。《内经》云:先治内而后治外可也。先当用导水丸、禹功散之类。可泻惊恐不散、毒瓦斯。或泻十余行,实时痛减肿消,然后可用膏药生肌散之类,敷之则愈矣。

  凡一切虫兽所伤及背疮肿毒,杖疮 发,或透入里,可服木香槟榔丸七、八十丸,或至百余丸,生姜汤下五、七行,量虚实加减用之。《经》曰:先治内而后治外是也。

  凡落马坠井,因而打扑,便生心恙,是痰涎散于上也。《内经》曰:所谓因气动而病生于外。宜三圣散,空心服之。如本人虚弱瘦瘁,可用圣独散吐之;后服安魄之药,如定志丸之类,牛黄、人参、朱砂之属。

  

  妇人风门

  凡妇人头风眩运,登车乘船,眩运眼涩,手麻发脱,健忘喜怒,皆胸中宿痰所致。可用瓜蒂散吐之;次以长流水煎五苓散、大人参半夏丸。

  凡妇人腰胯痛,两脚麻木,恶寒喜暖,《内经》曰:风寒湿合而为痹。先可服除湿丹七、八十丸,量虚实以意加减;次以禹功散投之,泻十余行,清冷积水,清黄涎沫为验;后用长流水煎生姜、枣,同五苓散服之,风湿散而气血自和也。

  凡妇人乳痈发痛者,亦生于心也,俗呼吹奶是也。吹者,风也。风热结于ru房之间,血脉凝注,久而不散,溃腐为脓。宜用益元散,生姜汤调下,冷服;或新汲水,时时呷之勿辍,昼夜可三、五十次,自解矣;或煎解毒汤,顿服之。

  

  火类门

  凡妇人月事沉滞,数月不行,肌肉渐减,《内经》曰:小肠热已满,移热于大肠,则伏瘕为沉。沉者,月事沉滞不行,故云“伏瘕”。急宜桃仁承气汤加当归,大作剂料煎服,不过三服立愈。后用四物汤补之,更宜服宣明中槟榔丸。

  凡妇人血崩,或年及四十以上,或悲哀太甚故然。《内经》曰:悲哀太甚,则心系急,心系急,则肺举而上焦不通,热气在中。故《经》云:血崩下,心系者,血山也。如久不愈,则面黄、肌热、瘦弱,慎不可以热治之。盖血得热而散,故禁之。宜以当归散等药治之。

  凡妇人年五十以上,经脉暴下。妇人经血,终于七七之数。数外暴下者,此乃《内经》所谓火主暴速,亦因暴喜暴怒,忧愁惊恐致然。慎勿作冷病治之。如下峻热药治之必死。止宜黄连解毒汤以清上,更用莲壳、棕毛灰以渗其下,然后用四物汤、玄胡索散,凉血和经之药也。

  凡妇人月事不来,室女亦同,《内经》曰:谓月事不来,皆是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

  令气上通于肺,心下不通,故月事不来也。可用茶调散吐之;次用玉烛散、芎 汤、三和汤、桂苓白术散之类,降心火,益肾水,开胃进食,分阴阳,利水道之药皆是也。慎勿服峻热有毒之药。若服之,变成肺痿,骨蒸潮热,咳嗽咯脓,呕血喘满,小便不利,寝汗不止,渐至形瘦脉大,虽遇良医,亦成不救。呜呼!人之死者,岂命使之然也。

  凡怀孕妇人病疟,可煎白虎汤、小柴胡、柴胡饮子等药。如大便结硬,可用大柴胡汤下。微利过,不可大吐泻,恐伤其孕也。《经》曰:夏伤于暑,秋必 疟。

  凡双身妇人,伤寒、时气、温疫,头痛身热,可用升麻散一两,水半碗,大作剂料,去滓,分作二服,先一服吐了,后一服勿吐;次以长流水加生姜、枣,煎五苓散,热服之,汗尽其痛立止。

  凡妇人双身,大、小便不利,可用八正散,大作剂料,去滑石,加葵菜子煎服。《经》曰:膀胱不利为癃。癃者,小便闭而不通也。如八正散加木香取效更捷。《经》曰:膀胱气化则能出焉。然后服五苓散,三、五服则愈矣。

  凡妇人身重,九月而喑哑不言者,是胞之络脉不相续也,故不能言。《经》曰:无治也。然有是言,不若煎玉烛散二两,水半碗,同煎至七分,去滓,入蜜,放温,时时呷之,令火下降,肺金自清,故声复出也。肺主声音也。

  凡妇人难产者,皆因燥涩紧敛,故产户不得开通。宜先于降诞之月,自月之日,用长流水调益元散,日三服,产必易。产后亦无一切虚热气血不和之疾。如未入月,则不宜服之,以滑石滑胎故也。

  凡妇人大产后,或脐腹腰痛,乃败血恶物之致然也。医者便作虚冷,以燥热药治之,误已久矣!《难经》曰:诸痛为实。实者,热也。可用导水丸、禹功散,泻三、五行;然后以玉烛血通经、降火益水之药治之。独不可便服黑神散燥热之药,当同半产治之。

  凡妇人产后心风者,不可便作风治之。宜调胃承气汤二两,加当归半两,细锉,用水三、四盏,同煎去滓,分作二服,大下三、五行则愈矣。如未愈,以三圣散吐之。盖风狂便属阳。

  凡妇人产后一、二日,渐热口干,可用新汲水调玉烛散,或水调甘露散亦妙。勿作虚寒治之。

  

  湿门

  凡妇人赤白带下,或出白物如脂,可服导水丸、禹功散,或单用无忧散,量虚实加减;泄讫,服桂苓散、五苓散、葶苈木香散,同治湿法。或用独圣散上涌亦是。室女白带茶调散吐之;吐讫,可服导水丸、禹功散泻之;次服葶苈木香散、四物汤、白术散之类则愈矣。治白带者,同泻湿法则是也。妇人有浊污水不止,亦同此法也。

  

  寒门

  凡妇人年二、三十,无病而无子,经血如常,或经血不调者,乃阴不升而阳不降,此上下不得交通,有所滞碍,不能为用故也。可用独圣散,涌讫寒痰二、三升;后用导水丸、禹功散,泄三、五行或十余行;单用无忧散,泄十余行,见寒热虚实用之;次服葱白粥三、五日。胃气宣通,肠中得实,可服玉烛散,更助白术散、茯苓之类。降火益水,既济之道,当不数月而有孕。《内经》曰:妇人有癃、痔、遗溺、嗌干诸症,虽服妙药针灸,亦不能孕。盖冲脉、督脉、任脉有此病不能孕故也。

  

  半产

  凡妇人半产,俗呼曰“小产”。或三、四月,或五、六个月,皆为半产,以男女成形故也。或因忧恐暴怒、悲哀太甚,或因劳力扑打损伤,及触冒暑热。慎勿用黑神散,以其犯热药,恐转生他疾。止宜用玉烛散、和经汤之类。凡妇人天生无乳者,不治。或因啼泣、暴怒、郁结,气血闭塞,以致乳脉不通,用精猪肉清汤,调和美味,于食后调益元散五七钱,连服三、五服;更用木梳梳ru房周回,则乳汁自下也。

  又一法:猪蹄调下益元散,连服之。

  又一法:针肩井二穴,良验。

  

  小儿风门

  凡小儿三、五岁,或七、八岁,至十余岁,发惊涎潮,抽搦如拽锯,不省人事,目瞪喘急,将欲死者,《内经》曰:此者得之在母胎。胞之所受悸惕、惊骇、恐惧之气,故令小儿轻者为惊风天吊,重者为痫病风搐。胎中积热者为脐风。以上诸风症,可用吐涎散吐之;吐讫,宜珠、犀、龙、麝,清凉坠痰之药。其食乳子母,皆宜服之。

  安魂定魄之药,定志丸之类是也。故妇人怀孕之月,大忌悲忧惊怖,纵得子,必有前疾。小儿风热涎嗽者,可以通圣加半夏,同煎温服。

  凡小儿疳涩眼,数日不开,皆风热所致。可服凉膈散,泻肝经风热郁甚,郁结散而自开也。

  凡小儿通身浮肿,是风水肿也。小便不通者,宜利小便则愈。《内经》曰:三焦闭寒,水道不利。水满皮肤,身体痞肿,是乘之故。可用长流水加灯心,煎五苓散,时时呷之;更于不透风处浴之,汗出则肿消。一汗减半,再汗减七、八分,三汗消尽。内外俱行也。

  

  二火类

  凡小儿疮 瘾疹,麸疮丹 等疾,如遇火胜时,荧惑乱行之者,不可便用升麻散解之。升麻汤味辛性温,《内经》曰:积温而成热,是谓重火。止可以辛凉之剂解之。如遇平时,可以辛温。盖平时无事,便同水化。然而更宜审察病机,甚者亦不可以辛温。但发散之后,便以凉膈散加当归,及白虎汤、玉露散煎服之。更甚者,解毒汤、调胃散下之。古人云:斑疹疮 ,首尾俱不可下。皆误矣。岂不闻扬汤止沸,不如抽薪。《内经》曰:五寅五申之岁,多发此病者,盖明相火之所为也。又曰:少阳客气胜,丹疹外发。又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王太仆又谓:百端之起,皆自心生。岂可便用辛温发散乎?致热势增剧,渐成脏毒下血,切牙发搐,大热明矣。如白虎加人参,凉膈散加当归、桔梗,勿问秋冬,但见疮疹,用之神良。

  凡小儿疮 瘾疹,麸疮丹 斑毒之后,脏毒下血,《内经》曰:少阳客气胜,则丹 疮疹发于外也。盖余热不解,故脏毒下血。治以黄连解毒汤、白虎汤、凉膈散,临证选而用之。所谓白虎,旧说秋冬勿用,皆误也。但有此症便用之。盖其证属相火故也。大人亦同。

  凡小儿丹瘤浮肿,毒赤走引遍身者,乃邪热之毒也。可用磁盘拨出紫血,其病立愈。如不愈者,后用凉膈散加大黄、芒硝,利三、五行为妙;次用拔毒散,扫三、五度必愈矣。《经》曰:丹赤瘤,火之色也,相火主之。

  凡小儿有赤瘤暴肿,可先用牛黄通膈丸泻之;后用阳起石散敷之,则肿毒自消。如不消,可用针砭刺,血出而愈矣。

  凡小儿甜疮久不愈者,俗呼为香疮是也。多在面部两耳前。一法:令母口中嚼白米成膏,子卧涂之,不过三上则愈矣。小儿并母,皆忌鸡、猪、鱼、兔、酒、醋动风发热之物。

  如治甜指,亦同此法。

  凡小儿面上疮;谓眉炼疮,耳上谓之辙耳;足上疮谓之靴癣。此三者一究其本,皆谬名也。《经》曰:诸痛疮疡,皆属心火。乃血热剧而致然也。或谓《内经》曰:大概不可使热,以为皆然。此不明造化之道也,慎勿妄信。可用 针刺之出血。一刺不愈,当复刺之;再刺不愈,则三刺必愈矣。《内经》曰:血实者决之。眉炼不可用药敷之,以其疮多痒,痒则爬矣,药入眼则目必损矣。

  凡小儿牙疳齿龋者,是龈腐烂也。下牙属手阳明大肠之经,燥金为主;上牙属足阳明胃经湿土,上下是肠胃二经也。或积热于内,或因服银粉、巴豆大毒之药,入于肠胃,乳食不能胜其毒,毒瓦斯循经而至于齿龈、牙缝嫩薄之分,反为害也。可以麝香、玉线子治之。乳母临卧,常服黄连解毒汤一服,牙疳病则愈矣。

  凡小儿身热,吐泻腹满,不进饮食,可急与牛黄通膈丸,下过四、五行,则自愈矣。盖乳食便属水,甚则成湿,以治湿法治之,用燥热之药非也。

  凡小儿水泄不止,可用五苓散与益元散各停,用新汲水调下三、二钱,频服,不拘时候。若暴速注下,甚者属火,凉膈通圣等散治之。用者勿轻,非深于造化者,未易此语。

  凡小儿、大人,小便不通,《内经》谓三焦约。约者,不行也。可用长流水煎八正散,时时灌之,大、小便利则止。若不因热药所攻而致此者,易治。或因多服热药而燥剧至此者,非惟难治,不幸夭耳。亦可用蜜水调益元散,送通膈丸。

  凡小儿久泻不止,至八、九月间,变为秋深冷痢者,泄泻清白,时时撮痛,乳癖不化。可用养脾丸,如黍米大,每服二、三十丸,米饮送下,日进三服则愈。益黄散亦可用之。

  凡治小儿之法,不可用极寒极热之药及峻补峻泻之剂,或误用巴豆、杏仁、硫黄、腻粉之药。若用此药,反生他病。小儿易虚易实,肠胃嫩弱,不胜其毒。若治之,用分阴阳,利水道,最为急,用桂苓甘露散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