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痴情侠》多情浪子痴情侠(97)
§第九十七章 携美同行
却说陈如真和赵观驰出数十里,将寺院远远抛在身后,才放慢马蹄。赵观问道:“陈姑娘,你怎知道我在那庙中?”
陈如真道:“我那天听人说,来因寺找到了个俊俏的……青年法王,我心想可能是你,今儿一早便去看看。没想到才到庙门口,就看到你坐在当中,一大群人排队上前膜拜,我便也跟上前去瞧个明白,一看之下,果然是你。”
赵观暗想:“我当真摸得胡涂了,这么个美女来到我面前,我只摸了一下头便让她去了。”笑道:“原来你今早也来了,我竟半点没发觉!”陈如真笑道:“当时我扮成个农妇,你自然看不出了。”赵观道:“多亏你来救我。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送去西康的甘敏法王本寺,做一辈子的法王啦。”
陈如真微笑道:“幸好我没来得太迟!我爹娘都担心得紧。他们说刚到家时,看你在家门前力挡众敌,他们不识得你,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位青年英侠,竟这般奋不顾身保护我家。后来你回头找丁香姊姊,一去不回,我们都怕你失手受伤,连夜出来找你。那时金吾仍率领手下在各处搜捕我们,我们只得乔妆改扮出来探访。听说你不在金吾手中,才放下心,没想到你毕竟被他们抓了去。爹娘问我你的来历,我说只知道你的姓名和你来自苏州,幼年时见过凌大伯,其它我也不知道了。爹娘若知道我找到了你,你又平安无事,一定高兴得紧。”
赵观听她软语道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温暖,坐在她身后,闻到她身上少女的气息,只想伸手抱住她,忙勉强自制,暗想:“她来救我出去,正要带我去见她的爹娘,我若现在对她轻薄,一来打不过她,二来她父母面上须不好看。”只好强自忍住,双手规规矩矩地抓住马鞍,但一双眼睛毕竟管不住,仍旧痴痴地望着她的侧影。陈如真感受到他的目光,脸上一红,微笑道:“小时候你带我去观音庙里躲藏,没想到你还真是位佛教法王!”
赵观摇头笑道:“他们定是弄错了。我哪里做得了法王?我这和尚是大庙不收,小庙不要,待他们认清我的真面目,半天便被乱棒打出庙来。”陈如真噗嗤一笑,说道:“我瞧你坐在宝座上,替人摩顶,还蛮威风的啊。”两人口中谈笑,不多时便共骑来到一个小山村中,陈如真将马牵到后院,领着赵观走进一间屋子,叫道:“爹,妈,江大哥来了!”
陈近云和陈夫人从屋中迎出,见到赵观的模样,都是一呆。赵观甚觉尴尬,躬身道:“陈大侠、陈夫人,小侄有礼了。”
陈近云等忙请他进屋坐下,问起前后,听说他被认证为甘敏法王的转世,陈近云哈哈大笑,陈夫人却道:“藏人对转世轮回的事情是很相信的。这位甘敏法王留下的诗句跟小兄弟的背景若有几分相合,说不定你还真是那位法王的转世呢。”赵观苦笑道:“我法王是做不来的。我连个喇嘛都做不像,哪能做得甚么法王?”
他问起陈老爷爷等人,陈近云道:“多亏小兄弟临危奇计,才让家父顺利逃脱。我家中三十多人全数平安,全靠江小兄弟仗义相助!”说着和妻子一齐起身,向赵观拜下。赵观忙跪下回拜,他胸口伤口初复,经过这一番奔波跪拜,又开始疼痛。陈如真忙扶他起来坐下,陈近云夫妇见他伤势未复,便让他早去休息。
次日早晨,赵观还未起身,鼻中便闻到一阵饭香,坐起身来,见床边放了一套洁净短褂,想是陈近云的衣服,便脱下僧袍,穿上短褂,感到精神一振。出门见陈夫人已煮了一锅稀饭,准备了几样小菜,招呼他去坐下同吃。赵观和他夫妇倾谈,见他二人豪迈爽朗,谈吐不俗,甚是钦服。三人讲起真儿幼年被人口贩子捉去、赵观和小三儿出手相救、之后拿了银子去酒楼狂饮的往事,都抚掌大笑。
赵观问起有没有丁香的消息,陈夫人道:“我和若梦去镇上探访时,若梦见到丁姑娘和一群女子在一起,彼此似乎很熟悉。”赵观知她多半已与百花门人会合,略略放心。
陈夫人问道:“江小兄弟善使毒术,请问师门何处?”赵观不愿隐瞒,说道:“晚辈真名赵观。先母是百花门人,晚辈幼年便受母亲接引入门。”陈夫人出身桂花教,自然久闻百花门的名头,说道:“听闻贵门门主上官千卉年纪轻轻,毒术武功已极为高明,震慑了不少黑道邪帮。”赵观脸上一红,说道:“陈夫人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陈夫人一怔,睁大眼睛望着他,恍然笑道:“仙容神卉好大的名头,至今却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原来如此!”
赵观想起在庙中听闻众喇嘛将去袭击虎啸山庄之事,忙告诉了陈氏夫妇。陈近云怒道:“这严嵩未免太过。抄我一家不够,还要向大哥下手!大哥少有仇家,山庄防范不严,这些喇嘛若突施袭击,可十分危险。”
赵观道:“凌庄主未曾有备,晚辈当赶去向他报信。”陈近云道:“你身体未愈,应当多休养几日。”赵观道:“骑马赶路,也用不着多么健康。我正想去求凌庄主治伤,这一路去却是刚好。”
陈近云与妻子商量了,说道:“我让若梦和如真跟你一道去吧。她二人的座骑脚程快,剑术也还可以,路上好有个照应。赵小兄弟可骑了我的座骑白玉去。”
赵观见过陈近云的马,知道是享誉江湖的神驹,不敢借用。陈夫人道:“赵小兄弟不用客气。你骑了白玉去,脚程快些,早些为凌庄主报信,我们才得安心。我和近云须留下照应一众家人,无法亲自前去,这事还须托付在你身上了,借马这等小事莫再推辞。”赵观听她说得爽快,便答应拜领了。
次日赵观便拜别陈近云夫妇,与陈氏姊妹一同上路,向东行去。
路上赵观穿着短褂,戴上帽子,遮住光头。陈如真看了他的模样,不禁掩嘴偷笑。赵观道:“我若作喇嘛打扮,带着两个大姑娘上路,成甚么样子?”陈如真笑道:“你不知道么?花教的喇嘛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我听说很多法王都有好多位佛母跟在身边呢。”赵观道:“是么?那我若做法王打扮,反倒亵渎二位了。做普通打扮,还可说是两位的兄弟亲戚之类。”
陈若梦忽然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你当众自称是陈家的女婿,究竟是何居心?你这我会轻易放过你么?”
赵观那时对金吾等喇嘛随口胡说,自称是陈家的大女婿兼二女婿,没想到他竟信以为真,在陈近云夫妇面前提起,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随口骗骗那喇嘛罢了,又哪有这个福分?”
陈若梦怒道:“你还要贫嘴!”抽出长剑便向他刺去。赵观侧身避开,笑道:“我是说没有福分娶你妹子,你以为我想娶你么?又何必恼成这样?”陈若梦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唰唰两剑,逼得他跳下马来。陈如真忙过来阻止,叫道:“姊姊快停手!赵大哥,你快向姊姊赔礼罢!”赵观笑道:“打是情,骂是爱,哎哟,你姊姊可真疼爱我得紧。”陈如真只急得连连顿足,说道:“赵大哥,你快别这样。姊姊,你就饶过他罢!”
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蹄声响起,十余骑疾驰而来。赵观抬头望去,远远见马上都是红衣喇嘛,脸色一变,叫道:“是敌人,快走!”一跃上马,三人冲进路旁草丛,尽捡小路驰去,快奔出一阵,才放慢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