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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浪子痴情侠》多情浪子痴情侠(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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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陈氏姊妹

  当夜二人找了间客店住下。饭后赵观独自去街上游逛,喝了几杯酒,注意路上行人。他只道那两个黑衣人定会跟上,却始终没有见到她们的影踪。夜色全黑后,他回到客店,心中一动,信步来到客店后的马厩,果见两匹黑马系在厩中。赵观心想:“原来她们也在这客店下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客店中走了一圈,听得角落一间木屋传来水声,便蹑手蹑足地走上前,从壁缝中看去。

  却见木屋中蒸气弥漫,一个女子正坐在浴池中洗澡。赵观望见她的背面,只见她体态丰腴,肤光如雪,一头浓密乌亮的黑发垂在白玉般的背上,显然正当妙龄。赵观不禁吸了一口长气,目不转睛地痴望,口中喃喃祝祷,期盼那女子转过身来,让自己看看她的脸容。正偷看得高兴,忽觉背心一凉,一人低喝道:“看甚么?”

  屋中那女子也已惊觉,急忙抓起衣服披在身上,高声叫道:“真儿,是谁?”

  赵观偷看女人洗澡被人抓个正着,不由得满脸通红,缓缓回过身来,却见面前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手中长剑指着自己的胸口。灯光下但见那少女持剑的手纤白如玉,赵观顺着她的手抬头望去,不由得呆了:但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目晶亮,美艳不可方物,年纪虽幼,已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那少女望向他,似乎也是一怔,手中长剑却未放松半毫,仍旧定定地指着他的胸口。

  屋中那女子又叫道:“真儿,有人偷看么?”

  那少女微一迟疑,说道:“没有。是我看错了。”

  赵观一怔,不知她为何替自己遮掩,但见她目光严厉,便不敢轻举妄动。那少女长剑一指,示意他向旁走去。赵观走出十多步,心想:“她要杀了我么?”

  却见她收起长剑,向自己又埋怨又责备地望了一眼,低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我姊姊洗澡。她若发现了,定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来。快走开吧。”

  赵观微笑道:“你姊姊这么凶,你却这么善良。”那少女瞪了他一眼,回身走开。赵观在昏暗中看到她的眼神,忽觉十分熟悉,想起洗澡女子出声叫过她名字,脱口叫道:“真儿?”那少女回过头,愠道:“我的名字,岂是你能乱叫的?”

  赵观跨上一步,问道:“请问姑娘是姓陈么?”那少女一愕,奇道:“你怎知道?”赵观笑道:“真儿,真儿,你长得这么大了!你小时候跟你爹娘去过苏州,是么?”

  他这时已然猜到,眼前这个少女便是自己多年前从苏州人口贩子手中救出来的小女孩陈真儿。那时她跟着父母来到苏州,在闹市中被人口贩子陆老六拐去,关在太湖边上的红土窑里。自己和小三子连手,冒险救了她出来,带她躲入观音庙的钟楼之上,最后将她平安还给了父母。

  陈真儿听了他的言语,满面疑惑,一双妙目凝望着他,静了一阵,才问道:“你究竟是谁?”赵观回忆着往事,嘴角泛起微笑,说道:“太湖边的红土窑,观音庙的钟楼,楼上都是香灰,你记得么?”

  那少女果然便是陈真儿。她当年被人口贩子拐去时只有六七岁,但情况惊险,脑海中印象极为深刻。她骤然听赵观提起钟楼香灰等,惊讶已极,终于想起眼前这人便是当年曾救过自己的那个男孩儿,双眼发光,小嘴露出微笑,正要开口说话,屋角陡然转出一个人影,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向赵观面门刺去。

  陈真儿惊道:“姊,住手!”当的一声,拔剑挡开了那剑。赵观回过头,却见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长眉入鬓,杏眼含威,头发犹湿,正是刚才在洗澡的女子。赵观心想:“没想到真儿的姊姊也这般美貌。可惜她洗澡时没转过身来。”

  那女子瞪着赵观,喝道:“刚才在墙外偷看的,就是你么?真儿,你跟他说些甚么?这种人口中还有甚么好话!”

  陈真儿忙道:“姊姊,他没有……没有偷看你洗澡。我只是在这儿撞见他,跟他说起话来。”真儿的姊姊哼了一声,问道:“这人叫甚么名字?”

  陈真儿未曾来得及请问他的姓名,涨红了脸道:“我不知道。”真儿的姊姊摇头道:“妹子,你太过单纯,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半夜里跟陌生人说甚么话?我们走。”

  赵观咳了一声,拱手说道:“在下姓江名贺,未曾向姑娘通报姓名,还请恕罪。”

  陈真儿道:“原来是江大哥。我是陈如真,这是我姊姊,陈若梦。”赵观行礼道:“陈大姑娘,陈二姑娘。”

  陈若梦冷冷地望着他,也不还礼,拉起妹子的手,说道:“谁要你跟他说我的名字了?跟我走。”陈如真还想和赵观说话,却不敢不听姊姊的话,回头向赵观望了一眼,才跟着姊姊去了。

  赵观走回房间,见丁香已自睡着了,桌上还替他热着一壶茶。他倒了一杯茶,坐在桌旁慢慢啜着,回想陈如真那双好似能说千言万语的妙目,心中乐陶陶地,又想:“这两位陈姑娘自然便是那黑马的主人了。她们是关中大侠陈近云的女儿,难怪剑术如此精湛。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几年不见,竟长成这么个大美人儿。她姊姊也不错,就是凶了点。”正胡思乱想时,忽听窗上一响,他连忙起身开窗,却见一个少女站在窗外向他招手,正是陈如真。

  赵观大喜,开门出去,陈如真做手势要他跟上,赵观便跟着她走到客店之后的小院子里。陈如真回过身,抬头望向他,微笑道:“江大哥,原来你就是当年在苏州救了我的小哥哥,我真没想到会再见到你!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啦,我还常常想起那次被坏人抓去的惊险,心中对你好生感激。”

  赵观见她温柔天真,竟还记挂着自己相救的事情,心中一阵温暖,说道:“那没有甚么。陈姑娘,我也没想到会在此地又遇到你,真是巧极了。”

  陈如真道:“这儿已是陕西境内,我家便在附近。倒是你,怎么老远从苏州跑来这里?”

  赵观摇了摇头,苦笑道:“说来话长。我离开苏州已有好多年了。”他解救真儿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情风馆便遭屠杀,他孤身逃离苏州,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这几年经历太多,自是一言难尽,便问:“令尊令堂都好么?”

  陈如真叹了口气,说道:“爹妈这几个月来操心得很。”赵观忙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