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剑》红楼剑(26)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只闻声,不见人?
女人的声音又传来:“是谁说是我的朋友?”
杜水上前一步,说:“是我。”
那女人道:“你胆子不小,第一个小鬼是你。”这下使杜水的谎言露了馅,郑西铁才知道上了大当。他伸手要抓杜水。突然一道乌光电射杜水眉心,正是立地制人死命的招数。以杜水的微末技能,哪能躲开,知道必死无疑。郑西铁没有死心,他不愿杜水就此死去,断了他的线索,便伸手招接乌光。猛地,寒光一闪,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弧,用剑脊挡住乌光。“ ”地一响,李风一个踉跄,退出几步。众人这才大骇:刚才的暗器不过是枚枣核大小的东西,从那么高流下来,仍有这么大的力道,这和金花婆婆一类的高人是一流的了,果然名不虚传。这下可全完了。看来以众人之力,也未必能逃过去。李风心中虽惊,却并没气馁。他认为以四人之力,天下第一高手也要礼让三分。他转身对郑西铁说:“郑兄,快把杜水带走,我们应付她。”
郑西铁觉得有理,刚要动手,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凭你们还要走,别做梦了!片刻之间,你们都将是黑沼的白骨。”话刚落,几十点银星呼啸而来,大有铺天盖地之势。杜水没有能力跳腾,急忙摔倒,他这一招最笨,甚至算不上什么招,可最安全,只是不雅而已。其他人急展身法连闪,已顾不得杜水了。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不知何时,从那里突然出来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这招轻功,简直神了。这女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两个迷人的眼睛。她冷冷地说:“你们还有两下子,怪不得敢闯我的黑沼。可有一样,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鬼沼圣姑刚才的轻功震慑了众人,这叫先声夺入。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圣姑已出手了,她一式“青尤探爪”。用这样平平的招法,伸向郑西铁,他不敢接,只有急急后退。就在这同时,四道练光如银河泻地,一圈一绕,把圣姑围上。
李风极为聪明,她见圣姑常无娇的身手实在太高,如让她个个击破,他们这群人哪个也活不了。只有群战,以自己的独特阴阳阵法对付她,才有希望脱险。常无娇见四人的刀剑如此厉害,也不敢托大,急展自己的独特身法,如龙似蛇,轻飘柔动,仿佛鬼魅穿行于刀缝剑隙之间。
九玄使者使出浑身解数,把刀剑之神威发挥到极处,劲气重重,青蒙片片,每一小块空间都似乎充满杀气,然而常无娇仍能游刃有余,自来自往,谁也伤不了她的毫发。九玄使者越打越心惊,难道真要栽了吗?常无娇也愈来神色愈凝重,杀气透过九重。她知道这四人之中每人都可和天下任何高手相锋,万不可大意。
一旁的郑西铁心慌意乱,不知怎么办。他要走,必须带走杜水,若杜水被常无娇杀了,那就不好办了。可杜水趴在地上起不来,离自己又有几丈远,如何把他弄走?自己抢过去,如被常无娇截住怎么办?九玄使者看来困不住她,再不走,待会真要永久地呆在这儿了。他主意打定,向欧阳神使个眼色,让他去抢回杜水,别落在这里,被常无娇杀了。
欧阳神心中大愤,这个王八蛋,让我去抢回,自己如何不去?可他不敢当面说,又不敢违抗,只好瞅准机会扑向杜水。他刚纵到中途,常无娇突然脱出四人的合围,一掌朝他劈出。欧阳神虽有准备,但对方太快,他还来不及抵挡,就大叫一声,飞出去。要知道,常无娇要从四人合围中脱身出来也是不易,这次突出是冒了险的。她恨透了杜水。上次她发现了有人陷进的坑,就大怒异常,估计是自己练功时,心无二用,被别人偷看了。这小子知道这个地方,又称是朋友,说不定是那个偷看她的人。其实,黑天半夜的,杜水并没有看清她的什么。她非要让杜水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九玄使者见常无娇击伤欧阳神,又闪身把她围住。欧阳神被击得七孔流血,狰狞无比。好在他功力深厚,一时还没有生命之忧。但痛苦异常,右肋骨几乎全被拍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李风又向郑西铁投射出催他离去的目光,大有责问之气。郑西铁左右为难,这个女人果能随时脱困,这根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断了吗?
九玄使者的剑气刀光似有透过云层直上碧霄之意。青海凝光束束劲,道道金环抢日阳。一声轻响撕大气,万物惊诧神已迷。常无娇被逼无奈,只好孤注一掷了。她提足丹田气,尖细刺耳地说:“四个小鬼,我看在你们主人李纯义的份上,一直不忍痛下杀手,你们再不知进退,我可要用绝情手法了!”
常无娇不敢用她最毒的功夫,怕的是弄巧成拙,得不用时尽量不用。这几句话就是吓唬他们的。可九玄使者不这样想。他们的本领就这么大了,常无娇一直只躲没有还手,谁知她要出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李风和其他三人心意相通,一点头,齐向后退,常无娇见吓退她们,脸上也有光彩,便说:“你们还有自知之明,我看在九玄老祖的份上,不留难你们,这个小子可不能让他活在世上。”她甩手一指,一束黑气射中杜水的后脊命门穴。杜水冷“哼”一声,脸上顿时流下汗来,样子十分痛苦。
李风对郑西铁说:“郑兄,天不留人不必强,成败全在运道,断了这条线,还有别的,不必担心。”他说完转身离去,郑西铁大惊,他可不敢在此多停留片刻,马上慌忙随上。其他人扶起欧阳神,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出了鬼沼郑西铁回头望着,仍有不舍离之意,李风叹道:“兄弟无能,不能让你如愿,这常无娇的身手实在厉害,不下于家主人九玄老祖,我们实是无能为力了。”郑西铁不甘心地说:“李老弟,你们四人合围,不是说不惧任何高人吗?”李风并不认为这是讽嘲他的话,庄重地说:“是不知为什么,这女人的身法太怪了,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出许多。”郑西铁说:“她会不会故弄玄虚吓唬人呢?”
李风摇摇头说:“武学之道,全在于真技,半点假也难做,她不出手,似乎忌惮什么,但绝不是不能出手。若是真的拼起命来,我们能否象这样平安离去,那可很难说了。”欧阳神心里大骂:“奶奶的,你们平安无事,老子却受了重伤!真该走下坡路了吗!何以一出江湖,就屡遭不幸呢?成了这般模样,有苦说不出啊。”可他一看见郑西铁那花里胡哨,又差点笑出来,这小子活该,连我欧阳大爷都成一个眼的神,你还不得陪着?
郑西铁沉默无语。保命固然要紧,但丢了这么条线索,实在太可惜了。不知那老东西杀了他没有?这一切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一点不由人啊!想我在宫廷是何等威风,享受着荣华富贵,听着的全是轻音歌舞,阿谀逢迎,多么地悠闲自在!现在可好,餐风饮露不说,备受侮辱不讲,成了这般样子,以后还怎么出入宫廷?功成之后,只好归隐林泉了。人间的繁华再也领略不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没忘了做长远规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