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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江女侠》荒江女侠 第09回 相逢狭路有意复仇 偶入蓬门无心中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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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琴又向余观海拜倒,余观海笑道:“我今天得见荒江女侠了,一明禅师有此女弟子,美哉,美哉!”云三娘对玉琴说道:“我自大破韩家庄和你们分别以后,便到陕西去赈灾,又上昆仑去晤禅师,禅师约我同游,我因另有私事,要返岭南走一遭,遂回岭南。住不到一个月,又到北边来了,也很想念你可曾代父复仇,想你一片孝心,总可成功。此番我在京师遇见观海道兄,想和他到云南野人山去搭救一个朋友,走到此间,凑巧遇见你和他们恶战,我们都喜管闲事,遂来助一臂之力,不意因此救了你。但你不是和剑秋同行的么,剑秋到那里去了呢?”玉琴遂把古塔探妖,中途失散等事告知,云三娘也很嗟叹。余观海正拾取地下的铁钵,拭去血痕,听他们谈起剑秋,便说道:“你们说的剑秋,可是岳剑秋么,我恰巧遇见他的。”玉琴点头道:“正是,不知师叔在那里见过,我正要找他。”

  余观海哈哈笑道:“你要找他,他也要找你呢!”他把张家口酒店小饮,天王寺铜钟脱险的事约略告诉。并说我因四空上人不是弱者,恐非我二人可以取胜,遂劝剑秋莫再冒险,现在川派中人和我们非常怨恨,其实双方没有什么大仇,不过他们所言所为,不归于正,往往为良民之害,我们看不过,少不得要去干涉,他们便说我们有意作对了,即如方才那个赤发头陀,在江湖上很有恶名,可惜被他逃去,便宜了他,将来我想昆仑和峨眉两派,不免要有大大的一番剧斗呢!”

  说罢叹了一口气,云三娘又道:“剑秋既已出塞,你也可以赶紧前往,大概可以重逢,复仇之后,你们要到那里去呢?”玉琴道:“我想要上昆仑去拜见师父,或回家乡去小住,此时还不能一定。”云三娘道:“很好,且待我从野人山回来后,再来访问你们,此刻那边的事很是要紧,我们不便逗留,就此分别罢,前途珍重。”云三娘说完这话,便偕余观海别了玉琴就走。玉琴独自回转寓中。因为剑秋业已出塞,心中很觉安慰。睡过一宵,明天仍跨着花驴,向前赶程进发。

  走了好多天,已到张家口,向人探问白牛山在那里,却没有人知道,只好仍往前行,想剑秋现下不知在何处,可曾找到那个地方?过了张家口,重山峻岭,道途愈险。一天,跑了一个上午,还没有进食,腹中很觉饥饿,见山凹里有一人家,心中大喜,跑到那里,见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乡妇,浓装艳抹,正坐在门口小竹椅上穿鞋底。玉琴跳下驴来,把花驴拴在旁边一株古柏上,含笑向妇人说道:“对不起,我是个过路客人,一时找不到客店,愿问府上可有饭食,借以充饥,当多多重谢。”那乡妇放下鞋底,立起身来,看了玉琴一眼,又对那花驴上下紧瞧,嘴里咕着道:“好一口驴儿。”

  玉琴见她不还答,反而赞她的花驴,有些不耐,又说道:“到底有没有呢?”那妇人忙道:“有,有,姑娘请到里面坐。”说罢,遂引玉琴走进矮屋,屋中陈设倒也清洁,玉琴一眼瞧见左面墙壁上悬着一张弹弓,暗忖这也是个武人之家罢,不要管他,姑且坐下。乡妇说道:“我们今日煮得很多的麦饭,姑娘来得真巧。”遂去厨下端整出来,请玉琴进食。

  这时门外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面黑如铁,两臂粗巨,跑进门来说道:“妈啊,门前那头花驴是谁的?确是好种,我要借它坐一下。”乡妇摇手道:“阿虎不要卤莽,那是这位姑娘骑的。”童子对玉琴瞅了一眼,踅到后面去了。玉琴食毕,想要动身,打开包裹取出二两银子送给乡妇,乡妇接过谢了,同时她见玉琴包裹内灿灿的黄白物,很惹人注目。都是她在晏家堡取来的。乡妇便对玉琴说道:“姑娘不妨多坐些儿,可要喝一杯茶?”

  玉琴点点头,乡妇遂到后面去了一歇,托出一杯浓茶来,玉琴接在手里,喝了大半杯,正想告别,乡妇却指着她道:“倒也,倒也!”玉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的,倒在椅子里不省人事。乡妇脱下外面一件布衫,卷起双袖,先把玉琴抱起,放在后面间小屋里的板凳上,又把玉琴的包裹和剑藏了,很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自从他出门后,好久没有肥羊到手了,今天不意从那小姑娘身上反得着一些油水,真是老娘的幸运。”又喊道:“阿虎快来!”却不见那童囝的影踪,跑到门口看那花驴也没有了。

  原来这家人家是姓韦,主人韦飞虎是个大盗,那乡妇便是他的妻子周氏,也是女盗。夫妇二人住在这山坳里,见有过路的客人,便要劫杀,从没有破过案。那童子便是他们的儿子,也很有蛮力。周氏自从韦飞虎出门后,没有犯过命案,初见玉琴是个姑娘,并没有意害她,后来玉琴打开包裹被她窥见了黄白物,便起了杀人的狠心。所以请玉琴稍坐,献上一杯青茗,却早把迷药放在茶里,玉琴喝了,便被迷倒。周氏十分得意,估料阿虎必是骑着花驴出去顽了,事不宜迟,快去结果那小姑娘的性命,好早早灭迹。

  方才转定念头,一阵便急,只好先到厕上去除清腹中的排泄物。良久,然后走到后面屋中,取过一柄牛耳尖刀,恶狠狠地杀气满面,走近玉琴身边,把玉琴衣襟解开,露出雪白的酥胸,对玉琴冷笑一声道:“小姑娘,我虽和你无仇无恨,但是你身边的黄金却害了你了,你死在阴间,休得怨我。”说罢把那牛耳尖刀高高举起,觑准玉琴胸口刺去,只听嗤的一声,一颗人头已骨碌碌地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