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3黑月之潮・下》龙族3黑月之潮・下(190)
它认得那张脸!那个男孩!那个孩子曾经被它锁在走廊尽头长达十年之久!就是在这个男孩身上,它采集了大量的数据,它以几乎摧毁那个男孩的方式做研究,最后又决定抛弃这个已经被用废了的实验体。多年来它坚信自己是黑天鹅港的唯―幸存者,它已经吃掉了那座港口里所有人的价值。可这个男孩竟然活了下来,那是另一个黑天鹅港的恶灵!
“是你!是你!是你!”赫尔佐格指着男孩,发出尖厉的嘶叫,“你是……路明非?”
“不不,那是我哥哥,是个只会吐槽的废物啦。”男孩微笑,背后巨大的膜翼鼓动着狂风,“我是零号,就像以前那样叫我零号好啦。”
东京城西,在高地上避难的市民们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乌云像是涡旋那样旋转,但炽烈的光几乎照透了乌云,云上似乎有火在燃烧。
“UFO!UFO!”人群里圆鼓鼓的小胖子指着天空高呼。那显然是中国游客,操着 口地道的中文。
“鸣泽你给我回来!照顾着点佳佳!瞎嚷嚷什么!什么UFO?都是封建迷信!你哥要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不会被招到那个卡塞尔学院去……”家庭妇女怒斥儿子,旋即露出担心的表情,“也不知道你哥逃出来没有?他会游泳么?”
“当然会!我们老路家个个都是游泳健将!”―家之主很笃定地回答。
“见鬼……这是什么状况?”副校长冲到天台边,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光的云层,“元素分布彻底紊乱了!什么东西能这样干扰自然元素分布?”
“数据库中没有记载相关信息,很抱歉我无法解答您的问题。”Eva机械地回答。
整个装备部都冲到窗口眺望,密集的闪电撕裂云层,那显然是巨大的能量反应。
剧烈的电磁干扰让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失去了效果,就像是太阳耀斑爆发时的情形,这时没有任何人能够监测云层中发生的事,太空中的卫星也做不到,因为绚丽的极光出现在东京的上空,干扰了卫星上的照相机。这是高能粒子流和大气碰撞导致的,云层背后的东西向着天空和地面辐射释放惊人的未知能量。
“真像是世界末日啊!”马突尔研究员喃喃,“不知道是基督教的世界末日还是我们印度教的。”
“是基督教的怎么样?是印度教的又怎么样?”卡尔副所长不解地看着这个神经病。
“印度教的就没事,要是基督教的末日我就考虑换个宗教信仰。”马突尔研究员说,“我是从小就立志要上天堂的人啊。”
紫色的闪电不断垂落在海面上,黑色的轻型轰炸机在如林的闪电中的闪电中飞行。能量风暴对所有电子仪器都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只能靠机师手动操作,还得是乐意玩命的机师。
好在酒德麻衣恰好就是这种机师,对于忍者而言,玩命就是工作。
“皇女平安着陆,不过膝盖彻底毁了,我已经接到她了。”耳机里传出苏恩曦的
声音,“千钧一发,好在老板及时赶到。”
“他当然会及时赶到,那不是他最钟爱的助理么?贴身小棉袄什么的。别说皇女已经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就算时间未到,他也会强行破茧。”酒德麻衣冷冷地说,“他不让死的人,从来都不会死。”
耳机里沉默了片刻:“你说……他的计划中包括了让那个小哑巴死么?”
“不知道,但那天在梅津寺町火车站旁边,我本来是有足够的机会杀死那个小哑巴的。如果那时候扣动扳机,也就折断了白王复生的钥匙,也就不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但老板没有下达射击命令。”酒德麻衣想了很久,低声说,“我想,至少在那―刻,他是不舍得杀那个小哑巴的。没什么别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不舍得。”
“能赶上么?”苏恩曦换了话题。
“我使点劲飞,勉勉强强吧!”酒德麻衣上调发动力出力到最大,轰炸机骤然加速,雨燕般掠过一道又一道潮峰。
“今晚月色真好,”路鸣泽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让我想到大海。”
真的很像大海,云潮在他的脚下翻涌,因为反射月光而呈现出明媚的银色。他根本不必鼓冀飞翔,只需把双翼张开,就有狂风将他托起在这云海之上。
他虽现出神圣的十字形,身形却狰狞可怖。他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麟片中,那些麟片上流动着美丽的光泽,像是用青铜甚至赤金打造的,锋利的骨骼突出身体表面,像是弯曲的利刃,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慢地起伏,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唯有那张脸浸在月光中,神情恬静,最初的怨毒已经消失了,他看上去就像漫步在湖边的孩子,忽然仰头看见了月光。
跟长着龙尾的赫尔佐格相比,路鸣泽才是究极的怪物,他身上混合着人和龙、天使和恶魔、少年和恶鬼,种种不同的元素。
他的身边悬浮着龙形的死侍,那些新死的神官和猛鬼众在他的命令之下获得生命,虽然只是行尸走肉般的东西,但悍然是一支能够飞行的军队。
他果真带着千军万马而来。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地方她还没见过,那么多美好的事她还没机会做,比如亲吻,比如相爱……只是去山里看了一眼落日,就以为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一幕,就爱上了陪她去看日落的男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人类真是愚蠹啊,是不是?赫尔佐格博士,成功进化为龙的你,应该感触很深吧?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质,关于权力的宝贵,关于人类的愚蠢。”
赫尔佐格不敢回答。
它是新生的龙,白王的继承者,却在这个怪物面前不敢说话。
“我哥哥很难过,这让我也有点难过。”路鸣泽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我觉得他那么愚蠢,可他的情绪总是或多或少地影响我,而且他毕竟是我哥哥嘛。”
“我难过的时候,就会想杀人。”他又说,“杀条龙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