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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皇朝经世文续编》卷十一 治体二 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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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灾   

管同

古初之天如婴孩虞周如少壮自汉迄今为衰后此为耄何由知之由灾异知之何由灾异知之由灾异之多寡知之也古者圣人在位灾异之来其德加修其刑加慎撤音乐而裁膳食玉帛牺牲祈祷相望儒者之说曰国有失道则天出灾异以谴告之圣人知夫灾不虚生而欲以弭其变也是以兢兢深自省尔然以吾考之春秋时二百四十二年山崩者二汉文帝时同日崩者二十有九春秋大水者九东汉一月之间郡国大水者八春秋日食三十有六唐三百年而日食过百夫汉唐之祸乱岂能有甚于春秋哉何在春秋则乱已极而灾少而在汉唐则乱未极而灾多古之天婴孩少壮也其气庞其力厚其筋骨坚凝而丰润声色寒暑之交伤未足以成剧病汉以后衰矣其气微而力薄其筋缓而骨虚尽调剂以辅之犹虑不胜稍不谨焉则百病丛生而不可复治圣人曰天之病衰为之也天之衰人致之也世不有耄耋期颐康强而无疾病者乎当吾世而使天至于斯谁之咎也是故值天之衰愈恐惧修省而不敢失道夫岂敢曰此定数也于我无关与

切务五事疏咸丰二年   

胜保

窃臣性本颛愚情殷献纳蒙 皇上不加斥责屡赐超迁念 隆天重地之恩难酬万一惟爱 君忧国之悃仰答 九重此心自信无他所言容有可采苟 圣明之俯纳虽斧鑕以何辞谨拟切于时务者五事为我 皇上陈之自古帝王莫不修人事以回天变我 朝 圣圣相承偶遇天变则责躬省过求言减膳一诚感孚故能转灾为福我 皇上天授英明聪听 彝训即位以来孜孜求治宜足以感召祥和乃臣默观天意一若甚有所儆者前年地震川西伤亡人畜无数去岁河决丰北淹没生民千万闻本年冬月又有月食之异伏读 圣祖仁皇帝圣训云凡此皆阴盛之象不得谓无与人事又曰自古帝王皆因此而戒惧盖所以敬天变修人事也若庸主则诿诸气数矣臣不习占验窃以理论之日者君象也传曰天子当阳义取诸此易曰坤为地为阴水附于地亦阴象也宫闱邃密非臣所敢知天其或者儆溺职而戒侵官乎今春雨泽愆期麦收歉薄 皇上銮辂所经实亲见之自 奉安礼成后风霾特甚连日浃旬寒燠不时禾稼为损安知非 成皇帝在天之灵欲以是昭示我 皇上乎初十日以后屡觉云合欲雨辄被狂风吹散似天气下降地气不能上腾之象洪范恒风曰蒙恒寒曰急盖臣下蒙蔽虚词饰美国事急迫治理需人故有是应 世宗之训曰应天以实不以文又曰天道至近时刻照临于前后左右举首即是动念即是无须臾离也 皇上圣由天锡 嗣统之日适值时事多艰天岂以是苦我 皇上哉盖将以玉成 圣德怀永图受多福也广西贼匪起事以来未尝挫视官兵如儿戏且闻蓄奸谋久而后发虽云乌合实已鸱张其始犹怵 天威偶得城邑旋即遁去自李星沅出而贼始肆周天爵出而贼更肆赛尚阿出而贼益横行无忌公然封伪官散伪檄狂悖之情令人发指日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兵家之大忌也贼自出永安猖獗尤甚桂梧平浔在在堪虞且以小丑跳梁乘全胜之威合天下之力不足制之将何以伸挞伐而绝觊觎此广西之忧也贼伏永安数月养精蓄锐谋定而后出必有注意之所非挺而狂走如从前川楚教匪比梧州一府为两省咽喉若贼据梧州分掠桂平等处俾我师备多力分结东粤奸徒再犯肇庆旁煽南赣远结漳泉近纠海寇则自岭东将不靖且粤东奸徒狡然思逞者亦起矣此广东之忧也桂林接壤湖南平日奸徒本通声息若据桂林浮湘而下盗衡永犯长沙即唐贼黄巢蹂躏中原之路湖北南之忧也河决未复数郡流离所不待言而数十万赴工之人非失业之徒即游手无赖入春以来以工代赈故亦粗安今工歇而田庐犹然巨浸穷无所归岂能待毙现闻沿河饥民人皆相食兼之粮帮水手素非良善今岁南粮半由海运半阻河干此皆赀生无策岂免冒死犯科脱枭黠之魁起而倡之指臂一呼豺狼四合恐朝廷旰食南顾不遑沿河风气顽悍前代之乱多起于是此淮徐之忧也海寇去年窥伺山东逍遥闽浙沿海兵将未能扼其吭而蹙其势招抚之局止属縻贼心未改能保不翻然复动乎近来营伍习气于无事则燕雀处堂有事则鸟兽骇散水师尤甚此海疆之忧也如直隶山东山西等省春雨不时粮价顿长近闻盗贼蝟起抢掠频仍甚至都城内外公然械劫倘赖 圣主如天之福与极天之诚此后雨泽应时秋成丰稔则民心尚可渐就安贴不然从来大盗无不起于小盗者如明季张李悉属饥民此畿辅之忧也

自 皇上御极以来训饬督抚无虑数千字如果实力奉行地方自有起色乃始尚畏 皇上沈毅不敢过懈后则窥测渐深泄沓如故当此事势艰难若不严切申儆使之各怀寅畏必不能痛改丛 积习则堵御抚循均无可恃臣因思广西已成之祸犹小而各省将萌之患恐滋不可不早为之所也伏愿我 皇上严责成以弭祸患康熙初年丕基肇造反侧未安 仁皇帝冲龄践祚是时东岸河决台湾用兵加以三藩叛逆关陕继变其势节节不安赖 圣祖天地之德日月之明雨露之恩风雷之威制胜决策于庙堂之上知人善任于帷幄之中有功则赏疏远不遗有罪则罚亲贵不贷得策辄行得人辄用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一时任事之臣亦皆感激矢报竭忠尽诚用能歼除巨 奠安社稷我 皇上善继善述动遵 成宪 列圣谟训法守常昭固无俟管窥之见仰述于 圣主之前然而发号施令行政用人似尚未有与 列圣若合符节者得非以 皇上有尧舜之赀大臣无皋夔之佐欤我 皇上孝思不匮念大小臣工皆 先皇帝贻留往往曲加恩礼此即古帝王谅闇之道与圣言三年不改之义臣何敢妄参末议然予夺者人主之大柄也宽猛者驭世之大权也子产治尚严而孔子以为惠盖人知畏法则所全者多也诸葛亮宠曰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极则慢吾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之宠以爵爵加则知荣故圣王之世赏罚不偏重赏一人而天下劝者赏之罚一人而天下惩者罚之赏明罚信故臣庶畏其威而怀其德怀德则不忍负君畏威则不敢负国今如赛尚阿久任京秩清勤公正朝野共知处之揆席足以仪型至于将略本非所长以致师久无功溃围失利然已使之典兵似不宜废军纪若因其人可惜 国家自有权衡但使待以不死 天恩尚可仰承 祖宗处置从前珠勒保阿桂岳钟琪诸人成法具在庶失律之军咸惕然于 朝廷之法制而不敢轻以期奋勉图功迅速蒇事岂不善欤上年河决 皇上特宽河员之罪原冀其感奋知恩乃至再误事机尚复饰词委过此次河口不合该督等并未自请治罪以为无罪耶抑非其罪耶宋臣司马光上仁宗疏曰致治之道曰任贤曰信赏曰必罚伏愿我 皇上明赏罚以振纪纲复读二十一日 谕旨以雨泽愆期命察滞囚仰见 皇上敬天勤民恫在抱之至意但臣窃观近来刑曹鞫狱往往故为轻纵以博宽厚虚名夫廷尉持天下之平或重或轻视其人之自取而已不与焉若意为轻重则必有不得其平者矣 列祖圣训谆谆谕刑部以平情执法不可存揣摩迎合之见盖人主之庆赏刑威即天之雨露风霆也用当其可皆属造化之仁用不当其可非特风霆足以肃杀即雨泽过多亦足为害礼曰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前年 皇上登极恩诏所赦无数果皆洗心革面乎若平时又曲从宽宥非所以儆凶顽也且此辈本系紊纲乱纪被害者不一而足其所害皆良懦也奸盗尚思曲宥而良民独不当保护乎即上年曹七一案应照光棍拟决而仅照棍徒拟军光棍之例遂废又如上年钱局滋事彼时若办一二人自当小惩大诫乃徒欲结之以恩恐遭小人之怨谁知愈纵愈骄今又公然生事矣与其使之无所忌惮而卒罹重法何如使之有所警畏而免于大戮乎至于抢劫重案首从均应大辟乃近来仅坐为首一二人余皆以接赃开脱屡遣屡逃仍为民害盗风日炽由于法网太但使情有可矜自应避重就轻改从宽典若果罪在不赦安可坏法乱纪以长凶残书曰辟以止辟郑子产曰火烈民望而畏之则鲜死焉钦惟 皇上至仁至圣以德服人臣具有天良曷敢以操切之说进然窃尝闻之孔子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救敝补偏当权轻重伏愿 皇上明敕法以肃典常

臣又闻天不言而日月星辰着于两间圣不言而焕号文章炳于宇宙窃见 皇上于臣工摺奏时或留中臣亦知 皇上必有深意或留备观览或徐俟施行但此中流獘有不可不防者进言之人岂必皆公忠若逆知必留则报私恨而中伤沽直节而攻讦恐所不免至于天下大计反不肯剀切指陈意见已有偏私毁誉岂无真伪揣摩侥幸之风每由此起 皇上深居九重即能明目达聪欲求浸润不行是非有据亦难矣又见一切机务似 朱批多而 谕旨少夫果事关机密自不可预为传布若寻常 训诫之词似不妨明白宣示以省猜疑而杜私冒自古人主一言一动必天下共见共闻以成一道同风之盛 宪皇帝朱批万代模楷然明发之 旨连篇累牍四海传诵非好名也所以一天下之心志也伏思 国家多事之秋正 皇上日昃不遑之会然处高而听卑者天也至愚而难欺者民也往往宫闱深秘搢绅所未及知里巷已播之齿颊近日市井细民时私论 圣德臣虽愚亦知其语出于无稽况 皇上嗣统以来清心寡欲躬行节俭 内廷无私耗之费 后宫鲜声色之妨耳目绝玩好之营台榭少游观之饰斯非佥壬所能摇夺者然人言如此亦足见为君之难而防川之不易也昔大禹拜言帝舜取善 列圣虚衷纳谏遂成郅治 皇上日新又新远轶千古今释服在即正古人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之候伏愿 皇上以宽大和平养天下之福以英明果断济天下之难以任贤简能尽天下之才以信赏必罚振天下之气勿狃于所安勿忽于所急吏治日坏思所以整之祸患未平思所以定之天变未消思所以弭之兵威未立思所以厉之人才未盛思所以培之财用未裕思所以生之 先皇干惕之志思所以继之 祖宗功业之隆思所以缵之急其所急缓其所缓乐民之乐忧民之忧数年之内朝野气象不蒸蒸日上者未之有也惟 皇上圣明俯垂 鉴察臣幸甚天下幸甚

三渐宜防疏咸丰二年   

徐继畲

一土木之渐宜防也我 国家 列圣相承崇尚俭朴 大内宫殿一仍前明旧贯无所改作惟 圆明园为三时听政之地 避暑山庄为秋猕驻跸之所两处规模至乾隆年间而大备嘉庆年间有岁修而无增益 宣宗成皇帝夙崇俭素笃于 孝思暂停秋猕热河一切工程悉行报罢惟 圆明园澄爽静穆 圣性所安自正月至十月恒驻于此然三十年中未尝增一堵一椽其游观不及之地座落或报应修辄令拆毁以故 内府之帑前后拨发外库者凡一千数百万此节省之明效也昔汉文帝惜中人十家之产不筑露台史臣美之唐太宗因宰相询问北门小营缮加之诮让魏征以正言争之即省悟自古帝王未有不以裁省土木为盛德者也我 皇上节俭性成 前徽克绍即今移跸 园居不闻有增修座落之事凡在臣民胥深钦仰臣窃见数年以来园亭久旷可修之工必应不少一切管理之人未必咸知大体或以有事为荣或以沾润为念且谓为黯淡无华观瞻未肃荒芜不葺神爽未怡甚或谓 先朝堂构不应坐听凋残九有富繁不必计较纤悉方今军务未完河工未毕人知帑藏之空虚料其无暇及此将来两事告蒇内库稍充难保无以营缮之说窃行尝试者臣所谓土木之渐宜防者此也一晏安之渐宜防也孔子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言得其性情之正也汉儒匡衡曰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燕私之意不形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纲纪之首王化之端也盖主德之或昏或明君身之或强或弱政治之或怠或勤民瘼之或通或隔揆厥本原皆肇于此齐风曰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言贤妃心常恐晚也是故姜后脱簪珥而周宣赖以中兴班姬辞同辇而汉史嘉其知礼顾以事涉宫闱绝于听睹非外廷之所能悉亦非臣子之所敢言虽有折槛之忠牵裾之直止能言得失于殿陛之间岂能争是非于宫壼之际是故圣帝明王即以是为修省最切之地使清明之志气在宫无改于在廷肃穆之风裁在内无殊于在外所谓席之上天命流行而盛德大业胥于此乎审端也我 皇上健法天行至刚无欲迩者释服礼成将备周官九御之制衍大雅百男之祥窃以为 圣德之日新又新 圣政之久安长治皆将肇基于此臣谨胪往古之陈言以当瞽蒙之讽诵所谓晏安之渐宜防者此也一壅蔽之渐宜防也自古壅蔽之患由于言路之不通然言路既通而壅蔽之患转有生于不觉者不可不防其渐也系此言事之人学识不同贤否亦异其切中事理有益于国计民生者固不乏人然亦有本无卓见未悉事情拾残说于邸报之中论事机于已成之后又或意在沽名故为激聒鼓其矜张之气不顾事理之安以廷争为伸节以获罪而成名前明中叶此风最甚究其用心岂曰纯臣甚至不肖之徒隐藏欺诈或怀挟恩怨以公济私或受人指挥以言为市诸如此类难保必无夫人主之开言路欲得嘉谋嘉猷也所开若此所得若彼虽有纳谏之君亦生厌薄之意既生厌薄之意即无采择之心纵有可用亦将视同一律此后公车章满不过故纸相仍而耳目之事不能不别有所寄疏远者不可信不得不寄之亲近文墨者不可信不得不寄之粗始则转信而成疑继则废明而用察驯至以言为徒乱人意而无事折中以众论为各挟私心而每伸独断如是则偏重之势成而壅蔽之患生矣

我 皇上御极之初即以开言路为务自倭仁一疏 手诏褒嘉言事者纷纷而起 皇上虚怀听纳一言可采立见施行纵有谬谈亦不深责迩因天旱求言又复谆谆奖诱而空言塞责受人指使激聒沽名之三弊均切实指明使之知所愧悔于渊怀若谷之中寓 教谕裁成之意凡在臣工孰不感激奋兴思所以称塞 明诏惟此臣庶之中大抵中材居半其无识之流本无真知灼见虑陷三者之弊因且缄默以自全即有志之士欲思慷慨发舒其于三者之间亦或疑似之难免臣窃计在京言事之人约有三等其以章奏陈者曰九卿科道以章奏陈而兼得面陈者曰部院大臣不以章奏陈而时得面陈者曰 内廷王公此三者各有所优亦各有所蔽九卿科道员数众多爵秩未崇少回翔之意见闻较广多采访之途以风节相摩怯懦者亦思所奋起以弹劾为职贪纵者亦有所瞻顾此其所优者也其有所蔽则前之三弊是也部院大臣久在朝列既历受乎 恩知孰无忠之微念兼明习于时务非比新进之迂此其所优者也然而阶级既崇时虞蹉跌 天颜日近倍益冰兢或有所顾忌而不敢深言或过于矜慎而不敢尽言此则其所蔽者也 内廷王公日侍 禁近或处肺腑之地或膺璜玉之尊外无私交党援之患内无希幸爵赏之心此其所优者也然而 国家法令森严例不准与外人交接廷评固有所不尽闻舆论亦有所不尽晓采访不越近侍听睹不及幽遐其心可保无他而其言不尽可据此则其所蔽者也臣以为听言之道以理为衡揆之于理而是刍荛亦有可采况于臣工揆之于理而非亲信亦难曲从况于逖因所优而忘其所蔽固虑莠言之杂陈因所蔽而废其所优亦虞嘉言之难达我 皇上明目达聪屡下求言之 诏曲施奖劝之方而臣乃鳃鳃以壅蔽为虞此诚虑言事者之限于才识终未能仰副 渊衷致 圣主察纳之虚怀不免废然而思返恶鸦鹊之鸣噪虽有鸶鹤亦将有所不愿闻厌萧艾之纵横虽有蕙兰亦将有所不愿采然而鸶鹤从此无声蕙兰从此不茁矣臣所谓言路既通而壅蔽之患转生于不觉者此也夫取士之道拔十得五不为少也求言之道闻十得一不为虚也伏愿我 皇上听纳之勤常如今日则言路永无壅蔽之患而直言极谏之士接踵而起矣臣本拘迂愧无知识前在御史任内一知半解亦尝妄有敷陈上年因奉职无状自蹈愆尤荷蒙 皇上曲予矜全改补京秩自思犬马之齿已迫迟暮常恐蒲柳先衰终无以仰酬 高厚夫才力由于天赋盘根错节非臣之所能胜也愚戆由于性生拾遗补阙犹臣之所可勉也惟 皇上察其迂愚而俯赐采纳焉臣曷胜幸甚

奏陈时事艰难疏咸丰二年   

陈坛

本月二十一日奉 上谕各部院大臣九卿科道等有言事之责者于政治得失民生利病有可补偏去弊力图补救之处各抒见闻直陈无隐等因钦此仰见我 皇上虚己受人博采周谘之至意臣惟弼违陈善实在臣邻而敬迓 天庥永绥亿兆先归于 主德 皇上御极以来孜孜图治宵旰不遑固宜四时顺序寰宇乂安矣乃自上年以来天象屡异人事亦屡乖其尤可异者如上年二月中旬连日日色黄赤淡而无光本年二月十七日辰刻日下旁侧有黑子并出逾时乃灭查二月十七日正永安州匪徒窜出之日也方今广西贼焰愈炽省城被围则全省之震动可虑闻冯云山系广东教匪李丹系衡州会匪隔省勾结则广东湖南之伏莽可虑丰工尚未合龙人夫数十万游手无食则直隶江苏山东河南之骚扰可虑江苏水手逼勒遣散则沿河之滋蔓可虑浙江洋匪委曲招抚则沿海之猖狂又可虑夫祸乱之生天以儆圣人亦将以开圣人也将欲纾多难而收心必自 皇上遇灾而惧益深惕厉始臣复愿 皇上亟沛 纶音谕广西广东湖南三省士庶将前之被臣欺朦及屡易将帅办理未善现在地方蹂躏伤心惨目等情躬自引咎剀切宣示并自军营将士及本省邻省绅民如有能自相团练保卫城池者立予破格奖励其已陷贼中或被贼裹胁除着名逆匪国法难宥外苟能自拔来归或杀贼自者仍即予以懋赏以散贼党而固人心在事官民读 诏书而涕零必当感奋图功藉以仰 高厚即别有不逞之徒亦将闻而胆落可消患于未萌矣抑臣更有进者 皇上每日之暇将各部院九卿满汉大臣之办事直日者轮流召对考其所办之事即审其人之公私并可各询其本省民生之疾苦吏治之举废参众论以验情伪似亦集思广益之一助也唐臣陆贽有言曰悔过之意不得不深引咎之词不得不尽招延不可以不广润泽不可以不宏宣畅郁湮不可不洞开襟抱洗刷疵垢不可不荡去瘢痕此数语者似于今日时事颇为切近惟愿 皇上先定厥志开诚布公事事与天下相见此尤今日之急务而感格天人其应如响者也 再广西拏获贼匪伪军师洪大全经赛尚阿遴派随带司员步军统领衙门员外郎联芳户部员外郎丁守存槛送来京计四月内可到维我 朝故事凡解京正法者皆实系逆首方可示 天威而昭武功今闻洪大全不过供贼驱策并非着名渠魁从前查奏逆首姓名亦并无此人嗣因贼众窜出永安于无可如何之时不得不张皇装点藉壮 国威并以稍掩己过臣愚以为京师之耳目易掩而天下之耳目难欺此端一开恐将来获贼者均不免张大其词希图冒赏旦恐逃匪闻而窃笑愈以长其玩侮之心尤可虑者各省盗贼勾结气类原属相通一有疏虞更关 国体应请特降 谕旨将洪大全之不值解京明白宣示 饬令沿途督抚无论该犯行抵何处即行就地正法其押解该犯之联芳丁守存想于军营不甚得力听其自行回京毋庸再赴广西庶在事文武咸知警畏而贼匪闻之知 圣意必欲将真正逆首洪秀全等悉数擒获愈足寒贼胆而励军心矣

请求直言疏咸丰二年   

吕贤基

窃自我 皇上登极以来 特旨求言内外臣工各有条奏而近来奏牍稍疏即偶有条陈不过毫举细故藉以塞责无关大体复查顺治年间 世祖章皇帝亲政后八年九年十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迭下求言之 诏康熙雍正年间求言亦不一而足 高宗纯皇帝登极诏求直言后复于干隆元二三年节次申 谕五年因大旱求言二十三年因日食求言嘉庆四年 仁宗睿皇帝亲政诏求直言后于五年六年节次申 谕七年因日食求言十四年因恭阅 实录求言十八年因邪匪猖獗 手诏罪己求言 宣宗成皇帝登极求言后道光十二年大旱求言二十三年天变求言诚以明目达聪制治之要不厌周详谆切也今粤西会匪滋事三年以来命将出师竟无成效甚至围攻省城大肆猖獗南河丰工未能合龙重运之阻滞灾民之屯聚在在堪虞河工费已四五百万军需费已一千余万诸臣束手无措必至掊克朘削邦本愈摇臣愚以为今日事势譬之于病元气血枯竭已甚而外邪又炽若再讳疾忌医愈难救药惟有开通喉舌广觅良方庶可挽回补救于万一夫以天下之大万几之多惟我 皇上特旨访求直言令大小臣工悉去忌讳一改泄泄沓沓之故习于时政阙失有可以补救者各抒所见尽言无隐则岂难集众思而广忠益哉

敬陈治本疏   

倭仁

伏见我 皇上践阼以来敬以饬躬宽以御众求贤纳谏勤政爱民 圣德咸孚固宜治臻美备矣乃中外之玩愒如故人才之委靡依然寰海望治之心犹未能畅然满志者何哉或曰积重难返也辅弼乏人也固也而非本原之论也志不期于远大政以苟且而自安意不极于肫诚事以虚浮而鲜效则欲济当今之极弊而转移一世之人心亦在 朝廷而已矣臣请进一说曰愿 皇上立必为尧舜之志夫志始于思辨于学发端甚微而为效固甚钜也 皇上端居渊默之时深察密省事与唐虞互证危微辨与执中允与知人哲安民惠与必有歉然不自足而皇然不自安者由是因愧生奋因奋生厉必期如放勳重华而后已此志既定然后择同心同德之臣讲求治道切劘身心由穷理修身以至于治平天下此其机操之 圣心而有余即推之四海而无不足所谓志定而天下之治成也承艰钜之任值多事之时使非困心衡虑以激发大有为之气其何以宏济艰难哉志切有为斯虚怀乐善后世人君往往耻闻己过臣下遂唯诺成风吁咈都俞不可复以唐太宗从谏如转圜犹积怒于魏征克己之难也舜命禹曰予违汝弼汝勿面从夫舜岂尚有违道之举禹亦何至如谗谄面谀者流顾兢兢焉惟恐有违且恐禹面从者诚以人心至危修省密故惕厉深而求助于臣工者益切于是禹以傲戒益以息荒戒臬陶以逸欲戒惟当宁乐闻直谏故在廷咸进谠言不然臣方缄口之不遑亦何肯以不入耳之言干雷霆之怒哉伏读 高宗纯皇帝谕旨尔九卿中能责难于君者何人陈善闭邪者何事 高宗皇帝之心即虞帝取人为善之心也 皇帝以法 祖者法尧舜则智益大矣理财为今日急务节用尤理财要图比见礼部议覆通政使罗惇衍崇俭禁奢一摺刊刻简明礼仪颁示遵行奉 旨允准诚正德厚生之本计也抑臣更有进者政贵实不贵文民从好不从令以文告之虚辞挽奢华之积习科条虽设谁其听之伏愿 皇上以身作则力行俭约为天下先申谕廷臣将一岁度支出入之数通盘筹画自宫府内外大小衙门凡可裁者概行裁省勿狃虚文勿沿故套勿避嫌怨勿畏烦难务量入以为出勿因出而经入服色器用既已明示限制必须令行禁止有犯必惩使朝野臣民共晓然于恐惧修省以实不以文之意 一人震动恪恭于上庶司百僚实力奉行于下自足挽回风气移易人心昔汉文帝身衣弋绨后宫衣不曳地遂至海内从风人民富庶况我 皇上秉尧舜之赀体尧舜之德躬行节俭天下有不率从者哉至若人情嗜利廉耻道亏宜杜言利之门奖洁清之士以及学校不修人材多废无人之患甚于无财尤宜讲明正学兴贤育德以储桢干此皆政教大端所当及时修举者惟 圣志断以不疑斯庶绩可次第而理臣身虽在外心无日不在 阙廷极知浅陋无补高深然区区爱 主之心不能自已惟 皇上恕其狂愚 俯赐鉴察天下幸甚

条陈时政疏附倭仁陈豫省官民情形疏   

李棠阶

窃臣病伏乡里将二十年怔忡眩晕旧疾久未能愈而读书自治之功未敢稍废咸丰十一年十月间猥承 恩命 召令来京且有学养深邃方正老成之褒臣感激涕零倍深悚愧今趋赴 阙廷管蠡所及愿为我 皇上陈之 一曰端出治之本夫出治在君而所以出治者在人君之一心今海内沸腾生民途炭诚刻苦奋励之时也臣窃谓刻苦奋励之实不徒在于用人行政而在于治心治心之要不徒在于言语动作而尤在于克己凡自私而惟便身图自是而言莫予违皆已也欲克去之必如大学之格物而后已无所蔽此心之义理日明必如大学之诚意而后已无所容此心之权衡自定今 皇上冲龄践阼慎择师傅诚为切要之图顾 皇上在书房左右师傅以经书导之以严敬事之辅翼匡正必有所益者回宫以后游息之时倘一涉于放肆恐书房之启沃皆虚师傅之匡辅何济臣愚以为 皇太后尤宜留神但使从容游衍无过拘迫以养其天机断不可使左右近习诱令游戏以即于匪彝杜渐防微似尤紧要至格物诚意之说发于大学宋儒真德秀衍义阐绎发明足资治理而我 高宗纯皇帝御批通监辑览于治国平天下之方指示精切千古致治更乱之方大略无出于此现在 皇太后听政于上似可于暇时取此二书紬绎参考师古证今于时事必更有裨求于 皇上回宫时以此书之说切身指示更足培养德性赀长见闻凡此皆所以养其本心闲其放心物格意诚之效并在于此出治之本端而后用人行政可得而言矣 一曰振纪纲之实国之所以立在纪纲纪纲之所以振在赏罚赏罚者人君鼓舞天下之大权必赏一人而天下劝罚一人而天下惩而后纪纲森然中外之大小臣工皆有所遵守敬畏而罔敢踰越今天下积弊已深痿痹已甚非痛除旧习大加振作不足以起沈锢而回元气自去年大奸既去中外翕然外夷见而心折逆匪闻而胆寒转移天下之机实在于此从此力为整顿凡所为澄叙官方整饬武备蠲缓租赋戢捕奸盗崇节俭慎刑狱等事 上谕之所通行者严加查察文自督抚以下武自将帅以下其实力奉行者赏之任意延搁者诛之不容含混不容因循 朝廷之德意必使下流 国家之法令必使达无中阻壅隔之患而后一体相联贯注浃洽四维张而众目举中外气象自焕然改观矣不然者 朝廷第通谕使知大吏第转行文告虚应故事粉饰具文上下之情志不通有司之蔽塞日甚立一法即多一弊增一防弊之人即多一作弊之人纪纲懈弛人鲜顾忌欲以平祸乱而致太平臣窃恐其难也

一曰安民之要今寇贼几天下十数年来日言平贼而贼反日多皆由民不得安之故也夫安民必轻徭薄赋而非择循良之州县则浮费日增必不肯减徭赋非择廉干之大吏则陋规不去亦无由得循良盖大法而后小廉官清而后民安民不至变而为贼贼且可变而为民以皖豫而论颍亳汝光之间今日之贼皆前日之民也当其未为贼也钱漕之浮收困之差役之繁苛困之输捐之不已困之杂派之暴急书役之讹索又交困之官视民如鱼肉民视官如寇官之所为皆驱民为贼之事至捻匪焚杀淫掠惨不忍言官不能卫民又禁民结团自卫民无以自存于是皆被贼胁从苟延旦夕而贼益蔓延猖獗不可制矣臣窃谓欲平贼必先安民欲安民必先择廉干之督抚洁己率属裁革陋规州县之清勤者奖之疲玩贪虐者斥之实心实力绥戢流亡严捕寇盗大吏之所为皆足以服逆匪之心而折其鸱张之气则胁从既闻而思归老贼亦闻而气靡安民之实即平贼之本矣 一曰平贼之要古之行军者必事权归一而后足以联臂指之势必军法严明而后足以作将卒之气今皖豫之间多放 钦差大臣分均势敌不相统属胜则争功败不相救彼此坐失事机贼因得乘闲以肆其猖獗此事权不一之弊也至于督抚将帅平时不早严备临变只有仓皇畏缩退避误 国殃民迨至失守封疆罪状昭着本应即军前正法以申 国典而快人心乃仅止拿问解京延时日又往往幸邀 宽典旋复擢用以致督抚将帅畏贼而不畏 皇上各顾身命相习奔逃谁复肯出死力以纾 宵旰之忧者军法不严势必至此臣愚以为宜遵 祖宗旧制择知兵公正之大员为将军以左右参赞佐之督抚提镇尽受节制 皇上信任不疑严其责成而又明颁军令条布宣告使知如是则生不如是则死举从前逃官逃将随地察实正法无赦主帅久无功者亦即治以军法如此则一年之内而贼可灭即不灭而犹如今日之鸱张者臣知其断不然也抑臣更有请者古今剿贼多误于招抚明季可为深戒 高宗御批通监于杨鹤余大成熊文灿等之主抚酿祸指斥痛切垂监千古盖贼未有不大剿而肯受抚者亦未有穷凶极恶之首匪肯受抚者其受抚者皆愚弄我耳将帅非不知而甘受其愚以为可遂其挟贼自重之私而非实有为 国为民不顾身家之真意故胁从可抚首匪不可抚初为恶之首匪犹可抚而稔恶必不可抚近日屡抚屡叛者多矣此不可不痛惩而切戒者也大要事权一军法严责有专任刑不逾时审剿抚之宜制临敌之变皆无可推诿则将帅不畏贼而畏法士卒不畏贼而畏将帅功罪核实三军有必死之心庶寇乱可平太平可望矣

附陈豫省官民情形疏节录   

倭仁

 河南自咸丰三年以后粤匪继以捻匪杀戮焚掠到处已室庐皆无盖藏奚有为州县者贼来则仓皇束手贼去则泄沓自如积习相沿诛求无厌至稍称完善之区则钱漕之浮收日增杂派之讹索愈甚捐输不已虽数十亩之地户皆勒之抽厘不已虽百余千之本钱亦及之书役干没劣绅侵蚀名为军饷实则中饱团练则官皆不愿恐其聚众抗官阻抑于平日及被贼扰害官又不能卫民民乃自行团练官亦无可如何其闲良莠不齐或恃众滋事则罪尽归之民诛之戮之而不问官之失故官以民为鱼肉以上官为护符上下相蒙侵渔无已哀哀小民何以堪之其不变而为贼者几希矣臣本河南驻防亲友之来京者目击其事言之伤心官民之情形如此何以定寇乱而致太平乎窃谓 朝廷不能尽择州县而必须慎择督抚大吏嘉庆年闲姚祖同为河南巡抚尽裁陋规丝毫不取每出则自备饼供应全无州县之贪劣者参劾不贷司道以下皆为敛戢民间思慕至今今诚择如姚祖同者以为巡抚革除苞苴无取于属员则属员既无所挟以为恣睢之计大臣法小臣自廉天良具在谁甘为不肖之人由是黜陟必当查察必严钱漕之浮收去其太甚杂派之烦苛彻底一清有忠 君爱民之真心必有调剂中和之善术矣

杜渐防微疏   

倭仁

臣等恭阅邸抄本月十四日御史刘毓楠奏请崇尚节俭屏绝浮华一摺奉 上谕逆氛肆扰兆姓流离正君臣交儆之时岂上下恬熙之日我 两宫皇太后痛 山陵未安民生未奠孜孜求治宵旰不遑所有内廷供奉业已随时酌减尔内外大小臣工宜体此意及时振作共济艰难毋蹈奢靡之习贪耳目之娱用副朝廷崇实黜华无敢戏豫之至意等因钦此中外臣工只承 训诫自罔不力求俭约矣而臣等犹有过虑者 皇上冲龄御极智慧渐开当此释服之初吉礼举行 圣心之敬肆于此分风会之转移即于此始则玩好之渐可虑也游观之渐可虑也兴作之渐可虑也嗜好之端开不惟有以分 诵读之心而海内之仰窥意旨者且将从风而靡安危治乱之几其端甚微而所关至钜可无慎乎方今军务未平生民涂炭时艰蒿目百孔千疮诚如 圣谕正君臣交儆之时非上下恬熙之日也伏愿 皇上恪遵 慈训时时以忧勤惕厉为心事事以逸乐便安为戒屏玩好以节嗜欲慎游观以定心志省兴作以惜物力凡 内廷服御一切用项稍涉浮靡概从裁减虽向例所有亦不妨量为撙节如是则外物之纷华不接于耳目诗书之启迪益歛夫心思将见 圣学日新 圣德日固而去奢崇俭之风亦自不令而行矣

请进日讲疏   

倭仁

窃闻考古可以知今慎终必先图始自来求治之君或于便殿涉览书或于经筵讲求古训本集思广益之心为勤学好问之事岂过为是劳苦哉盖是非悉昭于千古法戒即判于一心心以有所慕而思奋舍己乃可以从人心以有所畏而知警思艰乃可以图易古之人主所以致治太平者其道由此去年秋间京师盛传 皇太后特简廷臣进讲通监风声所布中外欣欣罔不以手加额曰此帝王所不数见之盛事 皇太后垂念及此此诚社稷生民之福也一时士大夫同心向道争自濯磨或谓 皇太后圣明天纵犹孜孜好学如是我辈宜何如砥砺勉为 国家有用之才争向书肆购求通监所有善本为之纸贵可见上行下效感应之机捷于桴鼓若使见诸实事着为令典其鼓舞更不知何如矣乃自去秋至今未见举行自以政务殷繁暂为停缓耳以 皇太后求治之诚岂有始勤终怠之虑哉但今天下望治情殷美意争传于万口实政未举于一朝论者以 朝廷有此善举而诸臣不克赞成其事诚可惜也或谓今日之务宜求实济不必沾沾于具文夫实济不存于而存于心心之不存虽帝典王谟皆可视为具文而无关体要心之所属虽衢讴巷议皆有资于实济而为益身心通监一书备详治忽之由足定从违之准尤治天下者所急宜留意者也伏愿 皇太后明降谕旨诹日进讲以 天亶之聪明 日新之学问不惟 圣治弥增美备中外共仰精勤而我 皇上好学之心日闻 慈训亦必益思奋勉矣再通监一书卷帙浩繁似可择其有关治乱得失者日讲一二事以归简易至致治之理莫备于经若取四书五经中切要之言俾讲官衍为讲义敷陈推阐与史监互相发明则裨益 圣德尤非浅鲜

金陵告捷请益加敬惧疏甲子   

吴廷栋

窃臣恭读本月初三日 上谕自古君臣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即令今日已治已安犹当戒慎恐惧不自满假等因钦此方今江甯克复元凶授首四方指日荡平普天臣民同深庆幸乃 圣心犹戒慎恐惧不自满假谆戒统兵大臣督抚等及内外大小臣工慎始图终无荒无怠此诚四海臣民万世无疆之福也而臣窃有虑焉万方之治乱在 朝政百工之敬肆视 君心事不贵文贵其实下不从令从所好敢为 皇太后 皇上敬陈之夫治乱决于敬肆敬肆根于喜惧从古功成志遂人主喜心一生而骄心已伏宦寺即有乘此喜而贡其谄媚者矣左右即有因此喜而肆其蒙蔽者矣容悦之臣即有迎此喜而工其谀佞者矣屏逐之奸即有窥此喜而巧其夤缘者矣谄媚贡则柄暗窃蒙蔽肆则权下移谀佞工则主志惑夤缘巧则宵小升于是受蛊惑塞聪明恶忠谠远老成从前戒惧之念一喜败之此后侈肆之行一喜开之方且矜予智乐莫违逞独断快从欲一人肆之于上小煽之于下流毒苍生遗祸社稷稽诸史册后先一辙推原其端只因一念之由喜入骄而已军兴以来十数省亿万生灵惨遭锋镝即倡乱之民莫非 朝廷赤子大兵所加尽被诛夷 皇太后 皇上体上天好生之心必有哀矜而不忍喜者旗兵乏食根本空虚新疆缺饷边陲摇动兼之外夷偪处窥伺要求邪教肆行人心煽惑岂惟不可喜而实属可惧假使 万几之余或有一念之肆虽 纶音告戒而臣第奉为故事多方且视为具文积习相沿徒为粉饰将仍安于怠惰废弛矣是非坚定刻苦持之以恒积数十年之恭俭教养有未易培 国复元气者夫上行必下效内治则外安而其道莫大于敬其几必始于惧惧 天命无常则不敢恃 天惧民情可畏则不敢玩民惧柄暗窃则谄媚必斥惧权下移则蒙蔽必照惧志易荡则谀佞必远惧邪易升则夤缘必绝凡皆本于一心之敬而已盖惧者敬之始敬者惧之实敬则 大智愈明 神武愈彰 天之明命常顾于目民之怨咨如闻于耳 一人笃恭于上盈廷交儆于下帅知惧必协力以靖余氛残寇无难尽扫大吏知惧必竭心以图善后灾黎将庆再生而 宵旰勤劳仍复其难其慎日与二三大臣开诚布公集思广益无欲速无见小一切抚绥培养安内怀远之要无不次第筹其万全庶几 至诚无息久道化成绍 祖宗富有之大业开子孙无疆之丕基是皆由 圣心之敬成而实由 皇心之惧始也要之存亡决于敬肆敬肆根于喜惧唐太宗身平雄贞观之治轶于汉文而以骄矜致悔明皇亲定大乱开元之治等于太宗而以泰侈召祸若夫帝舜之治至于地平天成大禹犹戒以无傲无慢而虞书首曰钦此所以成中天之运也武王之治通于九夷八蛮召公犹训以玩人玩物而丹书首曰敬此所以永八百之祚也喜而肆者如彼惧而敬者如此易传曰危者使平易者使倾惧以终始其要无咎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可弗以为永鉴与

请修实政疏   

倭仁

本月十七日恭读 上谕本日神武门内敬事房木库不戒于火亟应恐惧修省寅畏 天威等因钦此夫所谓恐惧修省者非徒托诸空言所贵见之实事不知 纶音布告将姑为是说饰一时之耳目耶抑诚心感发实欲见之躬行耶躬行则力崇节俭纷华靡丽必捐也辨色视朝逸乐宴安必戒也从谏如流改过不吝忠言谠论必乐闻也召对臣工旁咨博采民情吏治必周悉也是之谓真恐惧是之谓真修省若惟是言焉而已恐天心难革而灾变之来未易弭也人情履患难则惧惧则敬心生处安乐则怠怠则肆心起故善始者繁克终者鲜 皇上御极之初 皇太后垂帘听政维时甫经变乱兢兢业业 宵旰靡遗薄海臣民莫不欣然望治近年以来精勤之意稍逊于前矣是以月食再见冬雪愆期本年次辛 祈谷烈风大作禁城以内屡有火灾此固 天心仁爱不惮殷勤示警使之慎始而图终也伏望 皇太后 皇上常思时事之艰难无忘庚申之忧患不以恐惧修省为诰诫之虚文而以恐惧修省行敬天之实政庶灾变可弭祥和可致矣

请 饬廷臣直谏疏   

内阁侍读学士钟佩贤

窃京师自同治四年一冬无雪上年春夏缺雨冬雪又复愆期近京一带地方麦皆未种今年亢旱如前我 皇上勤恤民瘼屡经设坛祈祷旬月以来风霾间作欲雨旋止畿南赤地数百里旱象已形人情惶惧夫水旱为灾古今皆有而自来英君哲后因是而益加修省者诚以灾眚之成由于政事休征咎征其应不爽方今 朝廷厉精图治庶政修明所谓咎征固无其理然天下之大万几之烦用舍弛张岂必一无过举弥缝匡救责在臣工应请饬下在廷满汉言事诸臣于时政得失献替悉意指陈毋循故常毋避忌讳言有可采立予施行庶上下之情通而天和可期感召矣抑臣更有请者治莫要于求言德莫大于从谏政令所布以为是而行之知其非而立止此圣人之无我何损日月之至明臣伏近者夏同善谏幸惇亲王府第 谕旨称循旧章以折之倭仁谏设同文馆 谕旨令酌保数人另立一馆以难之此二事者在 圣心自有权衡而情无不疑惑谓 朝廷开言路之时而似杜言者之口谓大臣尽匡弼之义而转使有自危之心臆揣私度未能相喻诚恐敢言之气由此沮唯阿之习由此开此臣之所大虑也伏愿 皇上宏翕受之量屏除成见惟善是从则求言之 诏不徒循其名而益副其实

敬抒愚忱疏   

贾铎

从来君心之敬肆关系天下之安危古帝王念兹在兹时檩非几之贡弗畏入畏常忧乐之从凡所为好恶有必谨视听有必严者虽国家承平无事犹且业业兢兢无敢戏豫而况其在多事时也伏查同治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奉 上谕本年十月释服后除 朝廷大典均照常举行外至万寿礼节向有赏王公大臣听戏筵宴着一并停止所有升平署岁时供奉俟 山陵奉安候旨遵行其咸丰十年所传之民籍人等永远裁革钦此臣恭读之下仰见我 皇上孝思纯笃崇实黜华之至意乃近日风闻内务府又有太监演戏将库存进贡缎疋裁作戏衣每演一日赏费几至千金窃思 皇上自咸丰十年以来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旋以 冲龄践阼寅绍丕基全赖两宫 皇太后励精图治勤求上理现值逆氛滋扰生灵涂炭之时方将 宵旰不遑何暇演戏为乐臣再四筹维或系内监人等信口夸耀任意妄谈抑或内务府官员藉此逢迎为侵渔肥己之计以致道路传说纷纷不一恐传之日久中外军民觖望所关匪浅请 旨密饬总管内务府大臣速行禁止用以杜渐而防微并吁求两宫 皇太后念切时艰倍加惕励庶 朝政可期整肃而外患不难荡平则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请除蒙蔽以迓和甘疏光绪 年   

余上华

伏读迭次 谕旨 皇太后 皇上因天灾流行素食减膳 下诏自责并 命内务府裁减内用之需天下臣民无不感激涕零谓天灾可立消也及内务府覆奏谓无可裁减天下臣民又无不咨嗟太息谓蒙蔽难尽祛也伏溯 世祖章皇帝 圣祖仁皇帝惩明季宫廷滥用举为殷鉴力行节俭昭示来兹自同治以来省 圆明园钜款天下以为 内廷用款可减其半矣乃近闻岁费较之道光咸丰年间更增数倍及细询原委则曰传办过多是以岁用日甚前阅邸抄据奏近年 宫内应修工程概未传作亦无 特传添办物件臣始恍然于 皇太后 皇上恪遵 祖制俭德弥修其用款日多消耗于无形者实皆内府诸臣之过虽现奉 谕旨仍令详细查核开单呈览惟若辈嗜利既深仍必多方掩饰凡用物内库有存者无庸另行采办也牲畜现十不存一喂养可减也其余细项逐类可推即用款或无可裁销数岂容浮报试看道光咸丰年间岁用总数与近来岁用总数比较再以近年开销物价与道光咸丰年间开销物价比较其弊自见内务府领项司库者向有扣二三成之说上年经人参奏闻系逼取无扣甘结众人因畏与受同科之罪冀以后当差之利无敢异言至是每遇发款遂先取结而其扣成更加矣风闻近来领银千两库扣五百二十两益以各处之需索同列之分肥本员之侵蚀开销千两实用不过百两耳虽其中亦有廉隅自饬不思染指者大率牵制于众莫可如何浮冒者众人瓜分与受两相甘心外人无由指实是以肆行而无忌前文锡父子专擅内务府十余年今富可敌国现任内务府大臣及司员主要差者无不坐拥厚资翛然自得日前 谕旨所斥服用宴会侈靡勾引内监购买珍异玩物比比者率皆内务府之人若辈以千余金纳资进身营谋得差岁获钜万幸得粤海织造等差则又不知所获凡几彼功名非从学问中来未达圣贤之理安知君臣之义故钻营卑污惟利是视夫侵吞国帑例有刑章若辈恃以无恐者以内府之用款事备 宫廷外臣不敢发其覆也计一年侵吞之款可全活饥民百万哀鸿于道路众蠹集于 阙廷人事不平 天和奚至今后痛除积习拟以裁汰冗员为先务盖员冗即难免纷杂遇公事则相推不肯破除情面遇私事则相引以冀多树党援至于款项出入拟请于 内廷行走王公 特简一人总司查察如内监索费刁难立即置之重典总管大臣选廉洁刚直者一二人主之至司员不准兼司不用帮办事有专责利不争分庶款皆实用所省自无穷矣 天子玉食万方即岁费千万谁曰不宜今竭空虚之库款尽饱臣下之私囊 圣明遇灾修省而左右犹肆意欺朦诸臣章奏屡引蒙恒风若为言 朝廷深加采纳训枢臣责群不迩来恒风如故应 天以实不以文臣愚以为除蒙蔽而迓和甘宜自内务府始先去其耳目以前之蔽庶中外臣工咸知儆惧不敢以库款之重肆其贪黩之风将见事事核实归利于公库储自渐充裕何至偶遇偏灾致烦 宵旰焦劳中外束手无策哉

吁恳 慈恩暂缓 归政以懋 圣学疏光绪十二年   

伯彦讷谟祜

窃臣等伏读六月初十日 懿旨以 皇帝典学有成 谕于明年正月举行亲政典礼 诏辞宏远酌古准今寻绎回环且钦且感伏思我 皇太后 躬仁圣之资值维艰之运削平九宇抚定四方史册罕俦 功德莫二兹当 璇闱 归政 颐养冲和既大慰日夕期望之心亦稍释 宵旰仔肩之重凡兹臣庶孰不欣愉然臣等日侍 讲筵深维时局有不得不缕晰备陈者幸 皇太后 垂察焉 皇上 天亶聪明过目成诵六经诸史前数年即能举其辞然经义至深史书极博譬诸山海非一览所穷此讲习之事犹未贯彻者一也天下之赜莫如章奏前者叠奉 慈谕将军机处近年摺 奏抄录讲肄 皇上随时 披览亦能一阅了然大而兵农礼乐细而盐关河漕头绪纷繁兼综不易此批答之事犹未习者二也清语 国书我 朝根本 皇上纪诵甚博书写亦工然切音声义颇极精微固须名物靡遗尤必文义贯串满蒙 奏牍各体攸殊此繙绎之事犹未熟精者三也为君至难万几至重多一日养正即有一日之功加一分讲求即获分一之益天下者 祖宗之天下也 皇太后体 祖宗之心为心二十余年 忧劳如一日倘俟一二年后 圣学大成 春秋鼎盛从容授政以弼我丕丕基匪特臣民之福亦 宗社之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