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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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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神龙首尾

  就在他自语刚落的时候。

  急步走过来一个酒保,神色慌张,满面堆笑,向着天麟一躬身,笑着说:“爷,您老别生气,非常抱歉,让您老委屈在这个角里。”

  天麟一定神,顿觉自己失态露形,于是,微微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此处很好。”

  说着,游目一看,见无别人注意,又轻声问:“小二哥,去霸王庄如何走法?”

  酒保一听,立即连连躬身,说:“出西关大约六里,在一片广大茂林中,便是霸王庄。”

  说着,转首一看全楼,并说:“他们庄上,每天有人在此喝酒。”

  天麟慌了,立用手中折扇,一碰酒保,急声说;“不要招呼他们。”

  酒保转身,歉然一笑,说:“爷,不巧得很,今天全楼竟无霸王庄上的人。”

  天麟微微一笑,说:“明天我自会前去。”

  说着一顿,轻摇手中折扇,又问:“小二哥,老庄主也常来此楼饮酒吗?”

  酒保不解地问:“您老问得是回风掌老爷子?”

  天麟极自然地点点头。

  酒保满神气地说:“他老人家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这时,远处已在高声呼唤酒保,酒保一躬身走了。

  天麟酒罢,付资下楼,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倒身床上心绪万端,思潮起伏。

  他想得太多了,愈想愈乱。

  最后,他决定今夜前往一探霸王庄。

  三更梆响,夜深人静,一道宽大黑影,宛如一朵乌云,在栉比的房面上,直向西关掠去。

  安化城头,警卫森严,守城官兵,林立城上,俱都盔甲鲜明,手持长矛,闪闪发亮。

  每隔数丈,高悬一盏如斗红灯,城墙内外照耀如同白昼,俨然大敌当前,势如兵临城下。

  宽大黑影来至西关,飞身纵上一座高楼,一长身形,腾空数丈,继而双袖一抖,两脚一垫,再升两丈。

  在空中一挺腰身,双臂平伸,头下脚上,恰似巨鸟归林,直向城外掠空扑去。

  一阵风声,划空而过,城上官兵,俱都循声仰首,茫然望着夜空。

  这时,宽大黑影,已飞越城头,飘落在护城河的对岸。

  蓦闻城头有人高呼:“大家快看,飞贼……”

  宽大黑影,冷哼一声,双目如电,回头一看。

  城头暴起一片惊啊之声,官兵们似乎在如昼的灯光下看到一张奇丑面孔,并有不少官兵连声高呼:“疤面人……

  疤面人……”

  疤面人衣袖微拂,身形如烟,直向正西电掣驰去。

  城上官兵,高举红灯,摇晃不定,并暴起一片震天呐喊。

  接着。

  远近几座村庄上,传来此起彼落的惊急犬吠声。

  疤面人―味狂驰,眨眼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茂林。

  来至近前,林内漆黑,风吹枝动,叶声沙沙。

  疤面人屏息前驰,尽量减轻衣袂飘风的声音。

  穿过一段树林,便见前面林隙间透过一片光亮,隐约传来一阵扑扑沙沙的声音。

  疤面人来至林的尽头,眼睛顿时一亮。

  前面一座庞大庄院,距离林端尽头,尚有二三十丈,巨木为墙,高约数丈。

  墙头装满了两刃钢叉,闪闪发光,锋利无比,形势险恶,没有精湛轻功的人,休想越墙而入。

  墙内每隔数丈,置有一只松油火把,熊熊火焰,迎风高燃,发出了扑扑沙沙的响声。

  墙上钢叉被火把照得红光发亮,宛如血染,令人看来望之却步,端的是名符其实的霸王庄。

  疤面人看了,一阵踌躇,心中只生闷气,因为,他也不知如何通过这段火把通明的距离,进入这座庞大庄院。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不屑的冷笑。

  疤面人大吃一惊,转身一看。

  一声尖叫,人影闪动,一道白色身形,慌急暴退两丈。

  疤面人不禁一愕,两丈外立着的,竟是一个朱唇玉面,细眉大眼,丰神秀逸,背插长剑的白衫少年。

  白衫少年玉面苍白,神色紧张,呛的一声,翻腕拔出背后长剑。

  于是,用剑一指疤面人,厉声问,“你你……你是谁?”

  声音清脆,微带颤抖。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阴沉沉地说:“我是谁?你还用问……”

  疤面人的话声未落,白衫少年一声厉叱:“好狂妄的丑鬼!”

  厉叱声中,左手扣剑,飘身而前,右手闪电劈出一掌。

  一道威力奇大的掌风,疾向疤面人袭来。

  疤面人在未明了真相前,似乎不愿突施杀手,尤其对方,长得风流俊秀,年龄又与自己相仿,更无伤害对方之心。

  于是,右袖一挥,立有一股柔和潜力,迎了过去。

  岂知,白衫少年击出的掌风,有刚有柔,劲力回旋,刚劲已被逼回,柔劲滚滚卷来。

  疤面人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白衫少年一声清叱:“想跑吗?”

  话声未落,振腕吐剑,一招“暴蟒吐信”,剑如白练,气势如虹,直奔疤面人的前胸刺到。

  疤面人冷哼一声,身形闪动,飘至白衫少年身后,右掌出手如电,疾拍白衫少年的后脑。

  倏然,一声苍劲暴喝,骤在身侧响起。

  紧接着,三点寒芒,挟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闪电射至疤面人的面门。

  疤面人无心要伤白衫少年,乘势一顿身形,双肩微晃,三点寒芒,擦面飞过。

  就在这时,身前两丈之处,已多了一位皓首红面,寿眉垂颊,身穿黄袍的慈祥老人。

  疤面人刚刚立稳身形,黄袍老人双目冷电一闪,面现惊喜之色,欢呼一声,说:“振清弟,你果然来了,今夜正好助愚兄一臂之力!”

  说着,银髯颤动,老泪泉涌,急步向疤面人走来。

  疤面人傻了。

  黄袍老人对着持剑发愣的白衫少年,急声说:“冰儿,快过来拜见你的卫叔叔!”

  说着,又对疤面人感慨万千地说;“振清弟,这是小女杜冰,你我分别,转眼就是一十八年,你看,冰儿都这么大了!”

  杜冰粉面绯红,一阵羞涩,因身着长衫,不便敛衽行礼,只好躬身一揖到地,并清脆地娇声说:“卫叔叔,冰儿给您见礼。”

  疤面人急忙还礼,举措慌乱,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