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125
红袍老道庄丰三角眼一亮,面上立现杀机,仰首一看铁锤到来,袍袖一挥,身形横飘,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疾向展伟明的百斤铁锤拨去。
凌壮志一见,面色大变,脱口高声厉喝:“老道不得杀人。”
“人”字出口,身形已经离鞍,直向红袍老道扑去。
其余几个老道一见,叱喝一声,纵身飞扑迎来。
但,早在红袍老道飘身拨剑的同时,两粒快如电闪的飞蝗石,已经射到,一击红袍老道的剑尖,一击红袍老道的手腕。
红袍老道一心想杀展伟明,只要剑尖一拨上大铁锤,展伟明的腰胁即已完全暴露,老道仅将手腕一翻,即可将展伟明拦腰斩为两断。
岂知,就在他心中得意,横起杀机的一瞬间,两点黑影已到。
老道心知要糟,招式已经用老,再想撒剑已来不及了。
就在叮叮两响的同时,展伟明的铁锤也已经砸到,一声震撼林野的惨叫,蓬的一声,红袍老道的头胸已被击中。
恰在红袍老道惨叫的同一时间,轰隆一声大响,劲风激旋,沙石四射,四道横飞人影。
凌壮志全力一掌击飞了四个老道,听到身旁那声惨叫,知道展伟明完了,定睛一看,展伟明提着大锤,正望着他发呆。
展伟明听到身后大响的确吓了一跳,这时见凌壮志面色苍白,目光惶急,额角已渗出冷汗,急忙一定神,大声笑着问:“小妹夫,你是怎么了?”
凌壮志心里有数,知道是两个老花子将展伟明救了,这时见展伟明尚不知已死了一遭,还哈哈发笑,真是浑人懵懂,不知天高地厚,因而无可奈何的望着他,轻轻吁出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宫紫云怕凌壮志说破,伤了大明的自尊心,因而即在马上提醒说:“凌弟弟,还不见过丐帮的两位老前辈。”
说着,飘身跃下马来。
凌壮志急忙一整脸色,转身向已经走出林外的两个老花子走去。
展伟明一见,似乎想起什么,立即神气十足的大声说:“小妹夫闪开,我差点没忘了,还有两个臭要饭的没有收拾呢!”
说着,提着大铁锤,就待向两个笑嘻嘻的老花子扑去。
凌壮志一听,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不由左袖一挥,即将展伟明的进路拦住,同时没好气的说:“展世兄,你也该坐在锤上醒醒神了。”
展伟明被说得一愣,不由又向阴阳门的几个不男不女的人看去,那里还有人影在,早跑光了,于是,沉哼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哼,便宜了这群阴阳怪气的东西。”
话声甫落,蓦闻凌壮志恭声说:“晚辈凌壮志参见两位老前辈。”
展伟明听得一愣,转首一看,凌壮志和宫紫云,正向两位老叫花子行礼,两个老花子也详和的笑着说:“见不得人的雕虫小技,还望贤伉俪不要见笑!”
展伟明一听,大步走了过去,同时哈哈一笑,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宫紫云转首望着他笑笑,凌壮志立即正色说:“展世兄,赶快过来拜见丐帮的两位老前辈。”
展伟明见是凌壮志认识的前辈,只得丢掉大铁锤,一抱拳,宏声说:“大明给你两位老前辈敬礼,方才若不是小妹夫拦阻,大明也险些给你们两位一人一锤。”
两位老花子和宫紫云、凌壮志,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展伟明虽然没笑,但咧着大嘴,虎目闪辉,显得特别神气。
其中瘦削长马脸的老花子,含笑望着宫紫云说道:“令兄实在是位憨厚诚实的人。”
凌壮志知道两位老花子误会了,正待解释,蓦闻宫紫云笑着说:“他人虽然憨厚,但本性却极正直,方才多亏两位老前辈暗中援手……”
展伟明听得一愣,正待追问,两个老花子却同时哈哈笑了,方脸的老花子敛笑风趣地说:“暗箭伤人,实在有失光明,但杀几个为害地方的帮匪会首,则又当别论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连连恭声应是。
展伟明愈听愈糊涂,他简直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壮志接着拱手问:“交谈甚久,尚未请教两位老前辈的尊姓大名。”
两个老花子一听都笑了,方脸的一指瘦脸的老花子笑着说:“老三姓马,人称马三,我姓柳,人都叫我柳二。”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心头同时一震,原来两位老叫花子,竟是和昔年失踪的丹眼神杖简尚义,同称丐帮三老的柳二马三。
于是两位一定神,急忙重新见礼,同时恭声说:“原来是柳马两位老前辈,请恕晚辈失敬之罪。”
两个老花子立即愉快地哈哈笑了。
展伟明的确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闹了半天,凌壮志才问人家是张三还是李四,结果他们也不认识。
蓦闻两个老花子,敛笑愉快地说道:“此地非谈话之所,我们找一清静之处再说,老叫花尚有要事相托。”
凌壮志欣然接口说:“既是如此,我们就进城吧!”
方脸老花子立即笑着说:“三位快马先行,我们由林内前进……”
久未发言的展伟明,急上两步,自作聪明地一指宫紫云的小腹,正色说:“我这位老妹子已经身怀六甲,不能放缰跑马,我们就一起走吧!”
宫紫云一听,只羞得举袖低头,红飞耳后,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凌壮志红着俊脸也愣愣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如此一来,丐帮的两位长老,愈加不便同行了,于是,两位长老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先走一步,在北关街口等待三位。”
说罢,甩开大袖子,并肩飞进林内,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展伟明依然神色自若,对方才的失言,似是毫不在意似的,这时见丐帮两位长老一走,立即催促说道:“要饭的前辈们走了,我们也该前进啦,说真的,我早就饿得肚子叫了。”
说罢,当先向着红马走去,拉过丝缰,飞身纵落马上。
凌壮志看了一眼天上稀疏的小星,不由笑了,接着对仍有些羞意的爱妻笑着说道:“看来今天是宿店最迟的一天了。”
展伟明静静地望着凌壮志和宫紫云上马,发现宫紫云羞意仍浓,娇靥上的红晕仍未退去,尚一本正经地宽慰解释说:“老妹子,这怕什么羞,女人生孩子是天地经地义的事,将来生了孩子,难道你因怕羞,就不掏出乳房来喂孩子?”
话未说完,宫紫云红晕未退的娇靥更红了,于是,小蛮鞋用劲一催马,当先向前冲去。
凌壮志怕爱妻再动了胎气,惊得脱口疾呼:“不要跑,小心!”
说着,急催马追了过去。
展伟明看了,心里似乎很不好意思,催马追上小夫妇,立即抱歉的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老妹子如此害羞,否则,我何必要说生孩子喂奶的事?”
凌壮志对这位浑猛憨直的展世兄,一些办法也没有,好在明白就要分手,加之宫紫云并无气恼之意,因而也懒得说什么。
可是,他却不知宫紫云虽然心跳害羞,但她的芳心深处,却一直幻想着肚里的小东西究竟像谁?是男?是女?
她羞红着粉脸,微垂着螓首,心里憧憬着未来小宝宝的可爱,因而不知青马愈走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