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58
‘百步神弹’等人惊得纷纷大喝,手忙足乱,顿时不知所措,所有侍立两边的侍女们,也俱都吓得出声尖叫。
任玉蓉距离黄剑云最近,早已娇呼一声,急步奔了过去,伸出一双娇嫩玉手将黄剑云扶住。
黄剑云不敢换气,急忙取出‘金髯翁’赠给他的‘解毒补血丹’匆匆倒出一粒放进口里!
‘金眼雕’等人俱是昔年黑道著名的巨枭,一看火焰飞腾的酒雾,自然知道黄剑云的酒里放了烈性剧毒!
‘穿云剑’尤为惶恐,因为他断定是任大春下的毒手,是以一伸手握住任大春的胸襟,怒目望着青衣侍女,厉声问:“金莲,少爷的酒可是这奴才要你干的好事?”
青衣侍女早已吓得浑身猛抖,魂不附体,无力的萎缩在地毯上,这时见问,只是惶恐的连连点头,颤声应是。
就在青衣侍女点头的同时,任大春凶性大发,恶念陡生,暴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出,猛击‘穿云剑’的胁胸!
万幸‘穿云剑’倏然回头,也正准备一掌毙了任大春,这时见逆子双掌推出,为了自保,正待劈下的右掌,猛击任大春的掌心!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闷哼一声,任大春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地毯上,翻翻滚滚,直向外厅滚去。
由于事起突然,‘百步神弹’和‘追风虎’等人尚未来得及出手阻止,‘穿云剑’已一掌将任大春震出去。
任大春翻滚的身形一歇,猛的挺身跃起,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鲜血,转身迳向厅外踉踉跄跄亡命奔去!
‘追风虎’和‘百步神弹’均是最外一桌,一见任大春逃走,同时大喝一声,双双飞身扑去!
黄剑云一见,立即大声阻止说:“两位老伯请回来!”
‘追风虎’以轻功著名,就在右手抓向任大春的同时,听到黄剑云的喝声阻止,只得急忙刹住身势,和‘百步神弹’两人,同时楞楞的茫然望着黄剑云。
黄剑云万幸昨夜已服了一粒‘解毒丹’,否则却使他将毒酒吐出来,仍免不了晕厥的危险,这时又服了一粒‘解毒丹’,加之他雄厚的功力,自然已不碍事。
是以,神色惋惜的望着‘追风虎’和‘百步神弹’,黯然镇定的说:“让他去吧!”
‘金眼雕’和‘百步神弹’心有不甘,立即目注老脸铁青,浑身猛颤,望着厅口发呆的‘穿云剑’,忿忿的问:“任大哥,现在你怎么说?”
任玉蓉一晃,又惊得离开了黄剑云去扶‘穿云剑’。
‘穿云剑’懊恼的黯然一叹,恨声说:“老朽一生作孽,亏损阴德太多,以致生此桀傲不顺,大逆不道的不宵儿子,这也是苍天给我的报应惩罚。”
如此一说,‘百步神弹’三人暗生惶愧,都有同感,顿时语塞。
黄剑云深怕‘穿云剑’被逼得过份难堪,而误了大计,是以,一俟侍女将酒换来,立即举杯欢声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何况我等凡人,大春兄养成今日孤傲脾性,应归交游不慎,与下人的过份奉承。现在欢筵继续,不必再谈此事了。”
‘穿云剑’久闻任大春与青衣侍女金莲,私通款曲,两相有染,为了洗脱任大春与婢女通奸的另一罪名,因而恭声说:“少爷虽然恩恕小犬极刑之罪,老奴仍要将逆子追回交由少爷发落,但侍女金莲,明知此举罪大渍天,居然仍敢屈从,照我们黄府的家法,仍应以谋害主人未遂之罪而处死邢……”
话未说完,仍蜷缩跪在地毯上的青衣侍女,早巳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黄剑云断定青衣侍女明知罪应处死,依然甘颐屈从,其中必涉及儿女之私,是以,心中一动,反而淡淡一笑说:“莫说谋害主人处极刑,就是暗自嫁祸,陷害同仁,亦应治以死罪!”
‘追风虎’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面色立变,急忙附和着‘百步神弹’和‘穿云剑’等人,恭声应了个是。
觑目偷看黄剑云,见他神色自若,好似随意而言,在这城府深沉,诡计多端的‘追风虎’看来,心中愈感不安。
‘追风虎’心念间,他身侧的老妻钟老夫人早巳恭声说:“少爷,老妇自不量力?代这丫头讲个情面,看在她已有了任氏香烟的份上,就请少爷饶了她这一次吧。”
话一出口,全厅震惊,青衣侍女哭得更厉害了!
黄剑云虽然知道怎么同事,但微红着俊面却不好意思看一眼青衣侍女,仅望着钟老夫人,微一欠身说:“钟伯母说得是!”
‘穿云剑’听得又惊、又喜、又怒,知道他任门又有后继之人,这时一听黄剑云恩允钟老夫人的请求,立即望着其余侍女,佯装无声说:“还不扶了下去!”
几个侍女慌得纷纷应是,一俟金莲向黄剑云流泪谢过恩,才扶着走出厅去。
由于有了这一插曲,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席间虽然谈了不少有关黄府八大庄院,以及黄剑云衡山学艺的事,但对小锦囊,却只字未提,‘追风虎’别具用心,黄剑云不问,他自然也不敢说。
一席筵罢,已是二更过后了。
‘追风虎’、‘金眼雕’以及‘百步神弹’三家路远,分别宿在黄府傍院内,这也是黄剑云有意的安排。
黄剑云间至‘远瞩阁’,遗走了‘夏枝’四女,一人独自坐在楼上阁厅内,他断定‘追风虎’稍时必然前来,即使‘追风虎’不将小锦囊自动交出来,他也会前来报告小锦囊被规的经过。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阁外房面上已传来一阵极轻灵的闪避纵跃声,设非功力极深厚的人,绝难察觉。
黄剑云根据来人的轻功火侯,断定就是‘追风虎’,是以,一俟那阵轻灵声音接近,立即镇定而谦和的问:“是钟老伯吗?”
话一出口,那阵轻灵声音,立时消失了,想必是‘追风虎’被黄剑云的高深功力惊呆了。
略微一顿,凌空飞来一人,飘然落在阁楼栏台上,果然是神情暗透紧张,身材瘦小的灰须老人‘追风虎’。
‘追风虎’何等人物,一见黄剑云端坐中央大椅上品茶和方才闻声便知呼名来看,断定黄剑云未睡的原因,正是等他。
他对黄剑云返回黄府,早已得到‘恩平’、‘华松’两庄卧底掌院的报告,他不但知道黄剑云武功高绝,而且也知道了小锦囊内不是老主人‘彩眉叟’亲着的武功录,当然也知道‘千面神妪’师徒冒充黄剑云前去‘华松山庄’的事,进而证实了那天终南山汤丽珠说的确有其事。
心念间,早巳急上数步,抱拳深施一揖,强自镇定的恭声说:“老奴钟志得特来晋见少爷,报告个锦囊被劫的经过。”
黄剑云虽然神色平静,但并未起身,因为他气‘追风虎’到了这般时候还自称小锦囊被劫,是以,仅肃手指着左侧一张漆椅,和声说:“老伯请坐!”
‘追风虎’恭声道过谢后,才至左侧椅前坐下,略微一顿,才望着黄剑云有些嗫嚅的说:“秋分那天拂晓,老奴遵嘱准时到达‘仙狐谷’……”
黄剑云缓缓点头,同时平静的说:“我知道!”
‘追风虎’微微一楞,他尚闹不清黄剑云的话意,只得继续说:“老奴见天色尚早,少爷尚未赶到……”
黄剑云立即接口说:“老伯去时,小侄也刚刚到达!”
‘追风虎’一听,面色立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神情似是惊喜而又感意外的脱口急声问:“真的是少爷?”
黄剑云深怕‘追风虎’不信,立即冷冷的说:“老伯可是要小侄将你伪装晕厥,暗自跟踪,以及‘螳蝗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一幕,再说一遍不成?”